這兩個女生果然露出了失望遺憾的表情:“哎,果然有對象了哎……”
……
幾乎是下意識的,寧婉撒了謊。
傅崢明明還是單身,也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應當是不正確的,但仿佛在寧婉的理智佔據高地之前,她的情緒已經衝動地替她做了決定。
後面這兩個女孩還說了什麼寧婉沒再注意,她心裡總還有些煩躁,但想來想去,她自我安慰道,自己這不算擋了傅崢桃花吧?也算有理有據吧!畢竟這兩個女生這麼見一個愛一個完全隻看臉,也根本不是什麼靠譜的,說不定還沒有肖阿姨的愛來的實在呢!肖阿姨好歹一開始嫌棄傅崢年紀大,是接觸後才感受到他人格魅力的呢!怎麼說也算是實實在在欣賞傅崢這個人,而不是隻看臉。
傅崢這麼好,如果找個女朋友是隻看臉的,也太浪費了,與其便宜外面的女生,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勉為其難便宜下自己呢。
寧婉幾乎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很快就告誡自己,自己不能做這麼禽獸的事,仗著自己是帶教律師,如果就利用優勢地位對傅崢這樣那樣,豈不是和高遠半斤八兩了?
不過沒事,自己隻是隨便想想,想想又不犯罪。
這麼一思忖,寧婉心裡又踏實了,心情也好了,她重新專注地看向了球場。
隻是作為陳爍的後援團,明明應該看陳爍的,然而寧婉不自覺視線就被傅崢所牽引——
陽光下,球場上傅崢在帶著球奔跑,他的嘴唇微抿,頭發隨著跳動的節拍而飛揚,眼睛明亮,白皙的臉上帶著運動過後的紅潮,腿部線條緊繃而流暢,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舉手投足裡每一個細節仿佛都帶了荷爾蒙的味道,即便是微微彎曲的膝蓋和奔跑中一晃而過的腳踝,竟然也讓人覺得十分性感……
冷靜!冷靜!
寧婉狠狠打斷了自己的思緒,她重新把從傅崢身上的目光移回來,看向了陳爍,此刻陳爍拿到了隊友傳來的球,突破了對方一名隊名的包圍,動作標準眼神專注,正準備投籃……
隻是下一秒,傅崢便“橫刀奪愛”般的一個走位,生生截斷了陳爍的投籃,陳爍皺眉突圍,徑自撞開傅崢跑向了籃球架,縱身起跳準備放棄投籃選擇灌籃,他的氣勢恢宏咬著嘴唇很有勢如破竹的味道,然而也幾乎是同時,傅崢也跳起攔網,在陳爍扣球時手腕迅雷不及掩耳地往下壓制,陳爍原本一個近在咫尺的灌籃就此終結,球在傅崢力量下反彈偏離了籃筐,而傅崢的隊友搶到球後又再次傳給了傅崢,傅崢帶著球,衝破了陳爍的防守,反身給出了一個漂亮的超遠三分球……
“好棒!!!”
“超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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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
身邊幾個傅崢的新晉顏粉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寧婉大約也是被這氣氛連帶,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也已經站起來在為傅崢叫好了。
隻是傅崢的快樂是建立在陳爍的痛苦之上的,此刻陳爍瞥了一眼寧婉,雖然沒有責備,但那種失落是難以遮掩的。
然而傅崢看向寧婉的眼神就燦爛得多了,他原本沒有特殊表情、英俊到冷感的臉上突然漾出了一個笑,黑亮的眼睛穿越人群,隻盯向寧婉,明明為他加油助威的人有那麼多,但仿佛那些都是背景板,而寧婉才是唯一主角。
傅崢的笑意很輕淺,也幾乎轉瞬即逝,他又看了寧婉一眼,很快便轉頭再次投入到激烈的球賽當中去了,然而傅崢能心無旁騖地繼續,寧婉卻覺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了傅崢笑的那一刻。
球場明明很嘈雜,但寧婉卻覺得一切聲音都靜止了,她隻聽得到自己胸膛裡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這個剎那,好像理智都拋到了腦後,陳爍的心情好像也無法再顧及到了,寧婉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單細胞動物,一次隻能想傅崢這一件事。
球賽的後半場,她都有些心猿意馬,即便暗暗內心告誡自己要多關注陳爍,然而還是不自覺會去關注傅崢……
最終,幾乎毫無懸念的,傅崢那隊贏得了比賽。這一場比賽,幾個年輕的男同事顯然也都覺得很酣暢淋漓,原本和傅崢根本沒怎麼見過的男生,都和他擊了掌。
一場運動很容易就讓人親近,因為運動裡人往往表現出的是最真實的性格,傅崢球技好,但也並不過分炫技,在對局勢的把控和力纜狂瀾之下,也沒有把球賽變成個人表演賽,在前半場佔據了絕對優勢後,下半場他幾乎都把投籃的機會讓給了隊裡的其餘隊員,是個很會照顧所有人情緒的人,讓隊伍裡幾乎每個選手都有機會參與和表現,最終不僅取得了壓倒性勝利,傅崢那隊裡每個人也都打得很暢快。
“傅崢是嗎?下次繼續一起打球啊。”
“你打球真厲害!”
“來,加個聯系方式,下次再約!”
幾乎每個人都拍了拍傅崢的肩膀表示了認可和友好,陳爍看著這一幕,心裡簡直五味陳雜,這場球賽原本是計劃在寧婉面前大展風採的,可沒想到傅崢竟然半路攪合進來,自己不僅沒表現上,甚至完全被遮蓋在對方的光芒之下。
但陳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寧婉正從觀眾席走來,他調整了下表情,在寧婉走到面前時輕輕拍了拍傅崢的肩:“你打球真好。”
陳爍真心實意豔羨般看了傅崢一眼,轉而就低下頭,有些失落和愧疚:“和你一比,我打的太爛了,害的我們隊一起受累。”
寧婉這人心軟,又特別看不得別人低落,果不其然,陳爍這話剛下去,寧婉原本看向傅崢的眼光就徹底收了回來,轉頭看向了陳爍:“你這說的什麼話呀?球賽嘛,本來就有勝有負,又不是專業球員,當然偶爾也有發揮不穩定的時候,沒準下次就是你贏傅崢了呀?”
寧婉心無旁騖地笑笑,看了傅崢一眼:“是吧傅崢?”說完就把手裡的礦泉水一人一瓶塞給了傅崢和陳爍。
傅崢有些嘲諷地看了陳爍一眼,隨即斂了目光,再抬起來時,他的神色已經又變得十分溫和,看起來像個完全沒脾氣的老好人,朝寧婉點了點頭:“恩,陳爍打的也很好,他現在打的不如我,可能隻是因為比我年輕,球場經驗沒那麼豐富,過幾年就能追上了。”
陳爍氣的咬牙切齒,繃著情緒隱忍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有一點我也挺擔心的,因為打球這種事,其實也講爆發力和體力,你看球員也是年紀一上去,巔峰狀態就沒法保證了,年紀一大,再打球,光有經驗也不行,身體機能不行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隻是陳爍沒想到,傅崢仿佛等的就是自己這一句,他借著陳爍的話頭就順杆爬了——
“陳爍講的沒錯,所以我也很擔心,未來我也打不上幾年球了……”傅崢嘆了口氣,看向寧婉,也很惆悵低落的模樣,“而且其實我以前戶外運動扭傷過腳踝,理論上也不能進行太過劇烈的運動……”
“你腳踝有舊傷?!”寧婉抬高了聲音,果然有些焦急,“你怎麼不早說,有傷的話其實打球都最好少打,你哪隻腳?有沒有事啊?”
……
果不其然,寧婉的注意力又再次被傅崢吸引了過去,陳爍看著眼前的一幕簡直血壓升高,他自己好不容易靠賣慘博得了寧婉的關注,還順勢打擊了下傅崢的年紀,沒想到這人竟然就這麼順水推舟也賣起慘來了……
陳爍心裡冷笑,既然大家都賣慘,那就看看誰更慘。
“啊——”
陳爍短促又壓抑地低叫了一聲。
寧婉果然轉過了頭:“怎麼了陳爍?”
陳爍露出忍痛的表情:“我剛剛起跳太猛,落地的時候球場上好像有水有點打滑,腳雖然最後站穩了,但扭了一下,剛才一直在運動還以為沒事,結果現在突然就開始痛了。”
傅崢雖號稱有舊傷,但並沒有發作,而自己如今聲稱剛受新傷,又一臉疼痛難忍,自然比他更值得寧婉的注意。
寧婉果然非常著急,陳爍便順勢道:“明明也沒腫,不知道怎麼回事,疼的我快受不了了。”他緊皺眉頭一臉強忍痛意道,“要不我去趟醫院吧。”陳爍有些不好意思般般看向寧婉,“學姐能陪我一起去嗎?我怕我一個人腿腳不便……”
寧婉自然答應:“沒問題,我陪你去。”
隻是寧婉話音剛落,傅崢的聲音變也響了起來——
“我也去。”他面帶微笑地看向陳爍,語氣溫和道,“正好雖然現在沒發作,但我腳踝也有舊傷,平時一個人不願意去醫院,這次正好和你們結伴一起去。”
傅崢說完,看向了寧婉:“而且陳爍這扭傷,說不定要惡化,到時候如果你陪著,他要是惡化到走路都不利索了,你也扶不起他,還是我一起陪著去更好。”
傅崢說的道貌岸然有理有據,寧婉果然很快就被說服了:“有道理,那走吧!我們去醫院。”
去個醫院而已,結果最後三個人浩浩蕩蕩簡直和去春遊一樣。
一路上陳爍也情緒緊繃絲毫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傅崢又搞出什麼新花招來,兩個人維持著塑料同事情一路有一搭沒一搭地闲聊,終於到了醫院。
掛了骨科,排隊取號一切都很順利,隻是到輪上叫號的時候,陳爍和傅崢又開始不對付了。
先叫的是傅崢的號,寧婉站起來當即想陪著傅崢進入診室,可陳爍怎麼會讓傅崢得逞?他根本不想讓寧婉和傅崢有單獨接觸的機會,於是當即也站了起來——
“寧婉,我陪著傅律師進去吧。”陳爍微笑道,“其實我腳踝好像也有舊傷,正好他的情況我也參考著聽聽,你就在外面休息下。”
傅崢意味深長地看了陳爍一眼,倒也沒反駁,隻也微笑道:“那陳爍看這次新傷也由我來陪著就行,我們兩個彼此也有個照應,方便點。”
寧婉自然沒有異議,隻點了點頭就坐到了門外的等候區。
陳爍本想寧婉陪著自己看腿,但為了防止傅崢為此發難,隻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他惡狠狠地盯著傅崢看了一眼,然後和他一前一後進了診室。
在診室裡他也沒放過傅崢,寧婉不在,陳爍更不需要偽裝了,索性冷下臉,夾槍帶棒地諷刺起傅崢來,什麼舊傷?醫生檢查了幾遍也沒看出他這腳踝哪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