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呢?想做奸邪之徒必備的鷹鉤反派專用鼻還是牛魔王一般的大鼻子?”
“……鷹鉤鼻吧……”
“嘴巴給你P大一點吧?鯰魚嘴要不要?男人嘴巴一大就顯得很土。”
“……”
“招風耳要一對嗎?”
不要了吧……
可惜寧婉看起來已經放飛自我了,她不再徵求傅崢的意見,自顧自開始熱火朝天地P起圖來。
“再給你加一顆媒婆痣,痣上給你搞個毛,雖然P醜了,但身體健康還是得要的,長毛的痣都是良性的,我很醜但我很健康……”
我可謝謝您了……
寧婉徑自P了半天,最終終於大功告成般伸了個懶腰:“好了,搞定了!你要看嗎?”
傅崢知道這種時候,作為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應該處變不驚,對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不要產生好奇,因為這樣很low,可他的腳不聽大腦的控制,等傅崢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到了寧婉的身後,俯下-身看向了她的手機。
他當然不low,因為這和他沒關系,他的腦子清楚得很,是他的腳病了,是這腳自己忍不住朝寧婉走過去的。
“……”
“…………”
“………………”
隻是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傅崢就移不開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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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我上輩子是不是和你有仇?”傅崢死死盯著寧婉的手機屏幕,一時之間又產生了一種快要升天的恍惚感,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支撐著寧婉把自己P成這麼醜?
雖然確實從避免麻煩的角度,把自己P醜一點這確實是對的,可……也不用這麼醜吧?
何況這看起來已經不是醜的問題了,這賊眉鼠眼的三角眼,這超大的眼距,這淫邪的鷹鉤鼻,這能耳聽四面八方的招風耳……
傅崢沒忍住,他按了按額頭的青筋:“這看起來怎麼像個弱智?像個二十一三體綜合徵?”
“有嗎?”結果寧婉睜大了眼,又細細看了一眼自己的P圖成果,“我覺得挺好的啊,絕對憑實力勸退,看了第一眼不想看第二眼。”她拍了拍傅崢的肩,“你放心,這照片一出,沒人還會想透過你的外表挖掘你的內涵了,你安全了。”
傅崢忍著頭疼:“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當然啊,要不今晚你請我吃飯吧?”寧婉卻一點沒意識到傅崢這是在反諷,高高興興道,“而且雞叫擾民那個案子,我幫了你,你說好了拜師的,今晚既當感謝宴又當拜師宴,還給你省了一頓飯呢!”
這麼替我著想,傅崢想,那我可謝謝你了。
……
*****
這天下午難得沒有太多咨詢電話,寧婉見傅崢默許了,便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晚上吃什麼,在徵求了傅崢的意見後,寧婉最終選了一家悅瀾附近性價比很高的日常湘菜館子。
臨近下班,寧婉收拾好東西,就準備拉上傅崢往湘菜館走,結果還沒出門,就差點迎面而來撞上人。
“寧寧!”
寧婉一抬頭,才驚喜地發現來人竟然是邵麗麗:“小麗,你怎麼來啦?”
邵麗麗面帶疲憊地打了個哈欠:“前幾天一份法律意見書deadline,要出雙語版的,結果負責英文翻譯的崔靜說臨時有事,讓我頂上做掃尾工作,結果我連續兩天兩夜沒睡,就稍微眯了會兒,剛坐公交車準備回家,結果公交在這路口拋錨了……”邵麗麗一臉生無可戀道,“最後一車人全被趕下來了,這兒離最近的站臺還要再走二十分鍾,我又困又餓,想著離你近,就來找你蹭個飯。”
邵麗麗這樣,寧婉說不心疼是假的,崔靜是什麼風格她不會不知道,說是讓邵麗麗做掃尾工作,但恐怕那份法律意見書,崔靜還一個字都沒開始翻譯,邵麗麗八成要做的根本不是什麼掃尾而是徹頭徹尾全部的翻譯活兒,這才緊急加班了兩天兩夜……
她看了一眼傅崢:“我帶我朋友去吃個飯,你的飯別請啦。”寧婉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本來叫你請客拜師也是開玩笑的。對不起啊,今天隻能爽你的約了,下次我請你吧。”
雖然寧婉不喜歡空降來的關系戶少爺,但傅崢這樣一時半會兒看起來也不會離開社區,那一味抵觸也沒有意義,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系,因此她決定改變策略,至少在傅崢還杵在社區的這些日子裡,兩個人能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處,互不侵犯主權,反正在寧婉的預期裡,傅崢在社區堅持不了多久,一兩個星期是極限了,寧婉也不用忍受這少爺多久。
隻是之前和傅崢爭鋒相對,要寧婉自己低頭找傅崢吃飯,那實在有點沒面子,因此才尋了個由頭逼迫傅崢請自己,實際上最後寧婉是決定AA的,隻是如今邵麗麗這個情況,她不能放著不管,隻能向傅崢道歉了。
結果傅崢看了自己兩眼,倒是沒有順水推舟地自行離開,反倒是平靜道:“一起吧。說了我請。”他抿了抿唇,不太自在道,“今天照片的事誤會了,是要謝謝你,叫上你朋友一起去就行了。”
*****
於是最終,寧婉邵麗麗和傅崢一起坐在了湘菜館子的小包廂裡。這小飯館雖然並不是多高檔,但勝在幹淨整潔,充滿煙火人間的溫馨氣息,飯菜可口,飯館的老板娘也一直笑盈盈的。
寧婉嗜辣,本來還挺開心,邵麗麗也因為飯菜提起了精神,兩個人聊著所裡的八卦,傅崢雖然不參與話題,但在一邊安靜聽著,氣氛挺融洽。
隻是寧婉這難得的好心情,最終被一通電話給破壞了。
飯吃到一半,寧婉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她和邵麗麗傅崢打了個招呼跑到門外接聽,然後聽到了自己媽媽努力抑制哭腔的聲音……
*****
寧婉在半小時後回了小包廂,邵麗麗本來在和傅崢氣氛融洽地在聊著什麼,見了她回來,忍不住吐槽:“怎麼去了這麼久啊?”她抬頭看了寧婉一眼,愣了愣:“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是不是你媽媽的電話?”邵麗麗轉了轉眼珠,小心翼翼道,“你爸是不是又回去了?”
對邵麗麗的問題,寧婉打了個哈哈,很快繞開了話題,隻是雖然臉上一派興高採烈,但寧婉心裡想著剛才自己媽媽那通電話,卻隻覺得心火難滅,也是此刻,她看到了桌上放著冰塊的紅色果飲……
邵麗麗循著她的目光,解釋道:“今天搞活動,這剛老板娘送的,說是新品,新鮮榨的西瓜草莓……”
寧婉心裡煩躁,根本沒聽完,徑自拿起這杯冰果汁就一飲而盡。
邵麗麗卻是猛地跳了起來:“寧寧,吐出來!吐出來!”
寧婉躲開了邵麗麗的手,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啊?你也想喝嗎?你想的話再點一杯啊。”
“不是!”邵麗麗急的臉都紅了,“我他媽還沒說完,這是一杯西瓜草莓果酒啊!有酒精!有酒精!”
這下寧婉也急了:“你不早說!叫你以後說話別鋪墊那麼多!”她說完,就跑到了一邊妄圖催吐,可惜手法不嫻熟,沒成功,幾次下來,終於絕望,臉上露出了聽天由命的表情,“你待會……好好拉住我……”
……
傅崢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寧婉和邵麗麗之間畫風變得這麼詭異,但沒多久後,他就理解了這兩個女的之前如臨大敵是什麼原因——
寧婉醉了。
雖然醉了,但其實從她的臉色裡完全看不出來,這女人還是面若敷粉唇紅齒白,表情還特別正常,唯獨眼睛比平時更……更帶了點湿漉漉的無辜感。
傅崢不是沒見過喝醉的人,但第一次見到寧婉這樣的……
這女人先是在包廂裡來來回回轉了十幾圈,說是自己尾巴丟了,要找自己的尾巴;然後突然開始和包廂電視機裡的新聞聯播播報員吵架,人家說一句,她就反駁一句;接著拉著窗戶邊的窗簾說要共進一曲華爾茲……
“她一杯倒。”邵麗麗一邊抹汗試圖拉住寧婉,一邊向傅崢好心解釋道,“不能沾酒,一滴也不行,一沾酒她不羈的靈魂就衝破封印了……”
“……”
傅崢見過酒品差的,但真沒見過酒品這麼差的……他眼看著寧婉又是單口相聲又是高歌一曲,直到半小時後,對方才似乎終於累了倦了,才終於消停下來,回到桌前坐下。
隻是沒坐多久,她一眨不眨地看了傅崢兩眼,突然從自己包裡掏出一支筆,又從桌上拽了一張幹淨的餐巾紙,行雲流水地在上面寫了一行竹數字,接著硬是塞給了傅崢:“帥哥,這是我的號碼,你收好了。”她說著,咯咯咯地笑了笑,“記得回去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