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我突然有了一個比我還大的兒子哎,哈哈哈哈。”
“……”
等笑夠了,她才促狹地看向傅崢:“喊我爸爸就算了,你這樣的兒子我消受不起的,我這人信奉棍棒教育的,你這樣的,大概要打到我心梗搭橋,犯不著犯不著。”
“……”傅崢冷著臉,並不想理睬寧婉。
隻是寧婉倒是挺來勁:“不過爸爸不用喊,寧老師還是要喊的,來,喊一句我聽聽。”
“……”傅崢憋了半天,“不喊寧老師,別的要求隨便你提,你想買什麼都行。”
“不行。”寧婉眨了眨眼,“我就這麼一個要求。你要堅持不喊我寧老師的話,那我也勉為其難接受你喊我爸爸。”
傅崢這輩子順風順水,從沒被人這樣逼到絕境過,一時之間,他氣的眼睛都要發紅,他第四次深切地後悔來社區體驗生活,這可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在寧婉得意的眼神裡,傅崢隻能壓制著情緒,幹巴巴地隱忍道:“寧老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迎接他的,果然是寧婉小人得志般喪心病狂的笑聲。
她笑夠了,剝了一個慄子扔進嘴裡,像是小松鼠似的鼓起一邊腮幫子吃慄子,一邊叮囑道:“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執行一下。”
傅崢愣了愣:“執行什麼?什麼案子的執行?”
“就這個啊。”寧婉看白痴般的看了他一眼,“明天跟我一起去養雞場給那個雞執行一下切蛋蛋啊。”
養雞場,光提起這三個字,傅崢感覺自己已經聞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雞屎味……
他當即拒絕了:“隻是給雞去閹割而已,沒必要傾巢出動,我留在辦公室裡坐鎮,你去養雞場處理那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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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不用值班,辦公大樓上午要做整體消毒清潔,辦公室關閉上午半天。”寧婉笑眯眯地看向傅崢,“所以沒得商量,你跟我去養雞場。”
“……”
“還有,以後說話注意點。”寧婉語重心長道,“要講文明,不能粗俗。”
“什麼?”
“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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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有故事的模特雞此處走過------
【小劇場】
遭受生活毒打的傅par:心好累,有點不想活了
寧婉:別,打起精神來啊小伙子!你比你想的更堅強!生活的重拳,也才剛剛開始啊!
第五章
事不宜遲,第二天大清早,寧婉就叫上傅崢,然後和抱著雞的劉桂珍接上了頭,三個人打了車朝郊區的養雞場就一路而去。
寧婉事先和養雞場的師傅都聯系好了,這一路十分順暢,唯一的變數是要進去閹雞時,劉桂珍突然不願意了。
“我……我要不先走吧。”
寧婉急了:“劉阿姨,你這……”就差這麼臨門一腳這問題就解決了,怎麼反悔呢?
“不不,寧律師,我願意讓你們把雞閹了,但我……我就不進去了……”她連連搖頭道,“我這個人看不得血,平時在家連殺魚也不敢,讓我去看著這雞被閹掉,我怕的……”
聽她這麼一說,寧婉松了口氣,她大方道:“那阿姨你先四周轉轉,養雞場西邊有個農貿市場你可以逛逛,等好了我們叫你。”
“那這雞……”
“你把雞給傅崢就行。”
劉桂珍一聽,立刻就把大公雞往傅崢懷裡一塞,然後高高興興就轉身走了……
傅崢自從進了養雞場後,就戴上了口罩,可惜還是被養雞場裡的味道燻到差點就地升天,而就在他覺得一切已經到了最糟糕的低谷時,生活對他又一次重錘出擊,告訴他,還能有更糟糕的……
他正生無可戀地妄圖閉氣,結果天降橫禍,傅崢還沒反應過來,一隻熱烘烘沉甸甸帶著一股新鮮雞屎味的雞屁股就被不容分說地塞進了他的懷裡……一瞬間,傅崢覺得自己的心理健康和生理健康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寧婉卻顯然沒有在意傅崢的心理健康,她徑自走進了閹雞師傅的工作臺,然後就回頭對傅崢喊起來:“愣著幹嗎?進來啊!”
……
傅崢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懷裡探頭探腦精神抖擻的雞,小心翼翼地抱著挪進了房間,他努力做著自我心理建設,沒事,傅崢,放輕松,等這雞打了麻藥上了閹割臺,這個噩夢就結束了,堅持就是勝利……
隻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來,把雞按住,按緊了啊,待會閹的時候這雞可能會掙扎。”
傅崢抬起了眼看向寧婉:“不是會打麻藥?”
“打什麼麻藥啊傅少爺,你以為閹雞和閹寵物貓貓狗狗一樣啊,還打麻藥這麼精致呢。”寧婉翻了個白眼,“你知道一個養雞場有多少公雞嗎?你知道人家師傅一天要閹多少隻雞嗎?”
“你大概都不知道為什麼養雞場要閹公雞。”
“我知道。”傅崢抿了抿唇,鎮定道,“為了防止大面積雞叫擾民。”
“哈哈哈哈哈。”寧婉都沒法掩飾自己的嘲笑,她揶揄地看向傅崢,“你還真的是個少爺。”
“養雞場閹雞,哪裡是為了杜絕雞叫啊,你自己看看這養雞場多偏僻,周圍就沒什麼居民區,閹雞單純是為了讓公雞沒了雄性激素,性格變得更加溫順,不再那麼有攻擊性,不愛活動,導致雞的肌肉減少,脂肪增多,體型也變得更大,以至於能做一隻更合格的肉雞!”
“……”
“行了行了,趕緊的,把雞按住!要是農場自己的雞,都是小公雞時候就閹了,師傅自己一隻手按住就行了,但現在這隻雞又大又兇,師傅一隻手肯定按不住,你幫著一起按,記住啊!牢牢按住啊!不然給雞切蛋蛋的時候,這雞要是掙扎著起來啄你,我可救不了你!”
“……”
自己堂堂一個時薪八千的大par,一個復合型綜合人才,一個全球稀缺性資源,一個以往別人預約了都看自己心情才決定見不見客的高級律師,結果眼前這個女的竟然暴殄天物讓自己去按雞???傅崢一瞬間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可惜寧婉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轉了一圈,拿來了一個圍兜:“來,把你西裝脫了,穿上這個吧。”
傅崢看了一眼並不太幹淨的圍兜,明確表示了拒絕:“不需要。”
一個優雅貴氣的男人,不能穿這種掉檔次不衛生的衣著,傅崢堅信,即便自己因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做出按住雞這麼不文雅的事,他與生俱來的氣質和內涵都能讓他即便是狼狽不堪的工作,也做出格調,體現出優雅和與眾不同。
隻是另一邊,寧婉雙手合十,正對著雞開始輕聲念叨,像在給雞做臨閹前的心理建設:“雞兄啊,以後你雖然不是個完整的男人了,但少了那麼一點點,卻保全了生命,這完全是值得的犧牲。”
此刻她的聲音漸漸變輕,傅崢微微走近了一點,然後終於聽清楚了她後一句在說什麼——
“還有,冤有頭債有主,你記住,按住你要閹你的是這個男的,不是我,待會不要啄我,拜託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