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樓拿走那根吸管, 扔垃圾桶,端過杯子,仰頭一口喝完。喝完後,他把杯子放回床頭櫃,拽了蘇荷一下,“睡覺。”
蘇荷猝不及防躺了上去。
謝樓翻身,從後頭抱住她,手摸著她的肚子,好一會,他低聲道:“在你家那次,是不是沒做安全措施?”
蘇荷愣了下,“昨晚嗎?”
謝樓懶懶地嗯了聲,“沒帶,但進得挺深的。”
蘇荷咬牙:“謝樓。”
後頭傳來低笑的聲音,因發燒帶著些許的暗啞,滾燙的胸膛震蕩著。好一會,他道:“那不能怪我。”
蘇荷:“就怪你。”
謝樓:“好吧。”
“既然怪我,就讓你睡回來。”
蘇荷:“.......”
兩個人低聲說著睡前話,他摟得她越來越緊,女生的身軀嬌軟舒適,男生的手臂溫熱有力,交纏在一起,親密無間。
*
因蘇荷拒絕了讓周語語去老房子住的要求。周父最後選擇讓周語語在醫院再多呆兩天,等差不多好了,再開車回B市。
王惠跟著忙前忙後,有周父在的時候,王惠跟周語語兩個人看起來相安無事。但周父一旦離開,王惠跟周語語維持表面的那點兒和諧就打破了,看著周語語要喝水,王惠一點要搭把手的意思都沒有。
換成過去,周語語肯定是破口大罵,但這幾天,周語語雖然在吸氧,做各種檢查,心情卻看起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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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看得莫名其妙,她找了個借口出去買菜,留下周父跟周語語在。周語語一看王惠出去,她伸手抓住周父的手,“爸。”
周父這幾天照顧人照顧得有些累了,他抬起頭:“怎麼了?”
周語語撇嘴道:“你跟王惠離婚吧。”
周父擰眉:“為什麼?”
周語語想起自己那一百萬,她可以給父親一點,但一點都不想給王惠花。周語語氣不打一處來:“為什麼?還有為什麼?她那麼貪財,輸掉我們家那三十多萬還不夠嗎?昨晚你們說讓我出院,最後不能出,還不是因為蘇荷不肯我們去那個老房子住。”
這話戳中了周父的心。
因為住院太貴了,周語語需要再觀察兩三天,現下也不能直接回B市,有一個免費的住處至少能稍微省點兒錢。
但蘇荷沒有答應。
叫王惠再跟蘇荷說說,王惠卻說她說服不了蘇荷。
周父沉默了幾秒,道:“是我們對不起蘇荷。”
“我們對不起她?是她根本沒把我們當家人吧?爸,你不要這麼老實,我們會有錢的。”周語語氣急了差點把那一百萬說出來,後又壓回了喉嚨裡,她緊抓著周父的手,一刻不肯松,反正為了這一百萬,絕對不能讓王惠繼續呆在她家。
周父遲疑了下:“什麼叫我們會有錢的?”
“語語,你王惠姨沒做錯什麼。”
“還沒有?”周語語拔高了音量,“我不管,你得跟她離婚。”
話音方落,周父就拉開周語語的手,站了起來,喊了一聲王惠。
王惠臉色發白地站在門口,她神情似是有些愣怔,又似是受到了什麼打擊。她低聲喊周父:“博源,你要跟我離婚嗎?”
周父搖頭:“沒有,沒有這回事。”
王惠腦海裡噼裡啪啦地閃過許多的畫面,但那都是很尖銳的畫面,她跟周語語對視了一眼,突然尖叫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跑。
她這個狀態,很明顯不大對勁,周父愣了兩秒,追了出去。
周語語衝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吼了句:“去死吧,我絕對不會讓你跟我們分享這一百萬的。”
剛說完,周語語的手機就響了。
她轉頭拿過一旁的手機,看了來電,接了起來:“喂。”
一秒後,周語語臉色發白,大叫了一聲:“你說什麼?”
病房門口。
蘇荷站在那裡,揚著眉毛看周語語。
周語語手中的手機滑落,掉在床上,發狠地看著蘇荷。
蘇荷笑了笑,“你家閨蜜來的電話吧?”
“根據合同的規定,你把這件事情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你就得賠付十倍。”蘇荷將一份復印的合同放在周語語的手上,順便附帶了一封律師函。
她笑得雲淡風輕。
周語語臉色煞白,“蘇荷你個賤人。”
“我要把股票這個事情告訴你媽,讓你媽知道,你的男朋友幹了多少好事。”周語語撕碎了那張復印合同,狠狠地扔到蘇荷的身上。
蘇荷眯眼:“你說啊,現在你得先把這一百萬還回來。”
說著,她不等周語語反應,搶先拿走周語語在床頭櫃上的小包。
周語語手上還插著針頭,見狀尖叫了起來,猛地下床,要朝蘇荷撲過來,蘇荷一打開小包,裡面的支票躺在那裡。蘇荷毫不客氣,一把拿出來,躲過周語語的手,用力一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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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語語被輸液瓶給絆住了,直接跌坐在地上。
輸液杆歪到一旁。
狼狽不堪。
蘇荷居高臨下地看著周語語:“我以前不想理你,是因為我顧及我媽還有周叔叔,但是你...居然敢把念頭打到謝樓的頭上,你那天穿得那麼漂亮....”
“是不是也打算勾引謝樓?”
周語語如果不是這個性格這樣,她長得是好看的,胸部比蘇荷的要大,講話嬌滴滴的,那種刻意的嬌滴滴在女生這裡覺得矯揉造作,但對男生來說,確實很吸引人。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天蘇荷得知謝樓要單獨見周語語時。
會那麼失態。
她的母親曾經因為周語語而不要她。
而謝樓呢?
這無關一個人的品行,在男生的眼裡,有時往往是看不到女生能看到的缺點,甚至有時一些缺點在男生的眼裡,都不是缺點,反正隻要這人長得好看,漂亮,有胸,就可以了。
那天不是謝樓那麼狠。
蘇荷早該注意到周語語的穿著。
事後回想起來,周語語露了大長腿,露了胸部,肩膀鎖骨都露了出來....
穿成這樣。
見謝樓,還能是什麼意思?
此時的周語語,穿著病服,臉色發白,手上的針頭在回血,看不到傲人的身材,隻是看起來楚楚可憐罷了。
這幅樣子,蘇荷也覺得刺眼。
原來。
她這麼恨周語語。
提到勾引。
周語語眼睛閉了閉。
那日面對謝樓的恐懼,全部浮了上來,她癱坐在地上,後背抵著床尾,身子微微瑟縮。整個人宛如跌入冰潭。
她咬牙說:“蘇荷,你別得意,我要看看你跟謝樓,能走多遠。”
蘇荷冷笑:“不勞你費心。”
周語語:“沒了謝樓,你什麼都不是。”
蘇荷:“好過你勾引他,他卻不上當。”
“滾滾滾!!!”周語語被戳中了心事,又看到地上的支票紙碎,突然發狂地吼道。
路過的護士一聽,走進來問道:“什麼情況?”
蘇荷轉身,溫柔地道:“她摔到地上了,我扶不起來,麻煩你了。”
護士沒想那麼多:“怎麼好好地摔地上了?”
說著,她就去扶周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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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暢快,因為,這是她作為拖油瓶跟著王惠嫁進周家,第一次贏了周語語。
那會兒。
周語語哭著不要跟蘇荷睡。
王惠跟周父最後決定讓蘇荷去書房裡睡,連夜地讓蘇荷搬了進去。
書房裡,周父進進出出。蘇荷根本睡不好。
蘇荷想吃臘腸炒豆苗,周語語嫌棄臘腸的味道難聞,已經上桌了,她讓王惠倒掉。
王惠看著蘇荷幾秒,最後端起那臘腸,倒了。
蘇荷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蘇荷生病了,在書房裡捂汗。
王惠給她擦汗,周語語那天晚上哮喘一直反復發作,抓著王惠的手不肯放開。周父當時正好出差了,蘇荷燒了一個晚上,口渴了一個晚上,她叫媽媽的聲音一直陸陸續續地從書房裡傳來。
但是周語語的手就是不松,就是不放。
王惠便守了周語語一個晚上。
蘇荷叫了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的燒突然自己好了。那時,她就決定了,要去上大學,離開B市,離開王惠,離開周家。
*
走到醫院門口。
恰好碰見王惠跟周父,王惠看到蘇荷,眼睛一亮:“荷荷!”
蘇荷的心思被回憶佔滿,看到王惠有種恍惚的感覺,她推開王惠,沒有跟周父打了招呼,來到醫院門口的站臺。
好一會,她蹲了下來。
李助理開著車過來接她,遠遠地看著她蹲下來,愣了兩秒。
趕緊給謝樓打電話。
謝樓接起來,李助理遲疑地道:“謝總,老板娘...好像來大姨媽了。”
謝樓語氣發冷:“你怎麼知道她來大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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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
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看著謝樓。
好一會兒,謝父點了點桌子:“兒子,需要去買點什麼給兒媳婦嗎?”
其餘高管:“......”
喂,在開會啊,兩位總。
第84章
那頭謝樓的吼聲過來, 李助理這頭車子油門踩到站臺,他遠遠看到蘇荷捂著肚子蹲下來。作為直男的他曾經見過妹妹這樣,他開了車門正想回謝樓, 卻見蘇荷滿臉的淚水, 李助理呆了呆。
那頭, 謝樓刷地離開了會議室, 來到外面, 嗓音陰冷:“她大姨媽什麼時候來隻有我知道, 我想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蘇荷的例假前幾天剛走,謝樓這狗男人自然是記住了自己的女朋友的例假日期,但這麼私密的日子。
李助理居然知道?
蘇荷說的?
靠。
李助理後知後覺才聽清了老板話裡的酸意, 他急忙解釋:“不是, 我..我誤會了,老板娘在...在哭。”
謝樓語氣更冷:“什麼?”
李助理:“......真的,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
碰見這種事情, 他也是無措啊。
謝樓擰眉:“在人民醫院?”
“是的。”
李助理回得爽快。
謝樓:“等著。”
完了掛了電話, 一抬頭,看到謝父站在門口。
謝父輕聲問道:“兒媳婦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我跟你說, 回頭買點暖宮貼在家裡備著,泡點紅糖水, 月經前喝比較......”
“知道。”謝樓打斷謝父的話兒,回頭進了會議室, 撈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 說:“爸,我今天不開了,先回去。”
謝父啊一聲:“好,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我。”
我有經驗。
謝樓揉了揉唇角,看了謝父一眼,“我做得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