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棠……她以前不是這樣,以前她大方得體,瀟灑淡然。沒想到現在完全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了。”他皺著眉說。
“這就是嫉妒惹的禍!嫉妒這種情緒如果不調節好,就會讓自己變得特別醜陋。”楚千淼喝口咖啡說,“所以我得切記,不能讓自己變成善妒的人我得美美的!”
聽到她這話,任炎挑挑眉。
他看著她,忽然問:“你聽完慄棠說這些話,是什麼感覺?”
楚千淼神色如常:“我覺得她這麼幹,多少有點low。”她認認真真地回答。
“除此之外呢?”任炎的目光直直地,盯住她每一個表情細節。
但她的表情照舊是很經推敲的神色如常:“除此之外,覺得她有點可憐和可惜。好好的高知女性,天天盡瞎琢磨有的沒的了,向前看不好嗎?”
任炎看著她,半晌後,問:“除此之外呢,還有其它感受嗎?”
楚千淼想了想,搖頭:“沒有了。”
“沒有了?”任炎挑著眉問。
楚千淼又使勁想了想:“……我應該還有什麼,其他感受嗎?”
任炎又看了她半晌,無聲嘆口氣。
“不吃醋嗎?”他問了聲。
“不吃醋啊,”楚千淼端著咖啡笑著搖頭,“其實仔細想慄棠她也沒撒謊,”她轉身看了眼門外,確定安全,轉回頭來,面頰上開始泛起淡淡紅潮,聲音壓低了下去,對他說,“我們在一起時你確實很溫柔的,”她的臉更紅了,聲音也更低了些,眼神也從他臉上挪到他的領帶上,不敢直視他,“我們接吻擁抱時你也沒有圖一己之快,都很照顧我的感受。”
她說完覺得臉燙得像要著火,趕緊喝咖啡降溫。
她盯著任炎的領帶,聽到他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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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聲抬頭去看他的表情,小聲叫他:“學長,怎麼了?”
任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然後他放下咖啡杯,再問她一次:“她跟你說這些,你真的不吃醋嗎?”
“不啊。”楚千淼搖頭,也又問一次,“怎麼了,學長?”
任炎端起咖啡杯又喝了幾口。喝到咖啡見了底,他放下杯子,聲音語氣已經恢復如常。
“慄棠她是跟你胡說八道的,可能是想激你生氣。別上當,也別在意。”
楚千淼一笑:“我才不在意她。”她又回頭瞧瞧辦公室門口,安全。她轉回頭,往辦公桌上一趴,小聲說,“學長,你放心,我不在意的,真的!你有你的過去、我也有我的過去,既然已經過去了,那有什麼好在意的?做人得向前看啊!”
任炎看著她,臉上面無表情的表情把他的情緒封得密不透風。
“把盒飯帶出去吃吧,你在我這坐久了,惹人懷疑。”半晌後,他說。
楚千淼聽話地把盒飯抱回工位吃。
晚上加了會兒班,楚千淼和任炎在兩條街外匯合。他送她回了家。
今晚他有點奇怪,直接放她上了樓,沒有膩膩歪歪地拉著她吻個不停。
吃過晚飯加完班,楚千淼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陷入冥想。
她想他是在不高興,她不肯吃醋嗎?
其實她還是有一點吃醋的,但不多。在慄棠對她講他們以前的事時,那一瞬她是有一點吃醋的。但她馬上發現,自己如果吃醋就是上了慄棠的當了。畢竟慄棠和任炎過的是以前的日子,而她和任炎要過的是以後的日子。她要是回頭去計較他以前的那些日子,那不是正好給慄棠帶溝裡去了嗎。
總歸是過去的事,她才不上當。
她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閉上眼睛,安然入眠。
任炎到家後,打了內線電話問保姆外婆今天怎麼樣。保姆回答他,外婆吃了飯了也吃了藥了,已經睡下了。哦還有,她白天打過幾個電話聊天很開心,晚飯都主動多加了半碗。
任炎“嗯”一聲,表示知道了,收了線。
隨後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酒。他站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黑稠如墨般的夜,默默喝酒。
白天她說,你有你的過去,我有我的過去。
她眼中他的過去是和慄棠的。她對他的過去毫不在意。
而她的過去,是譚深。
他一邊喝酒一邊忍不住想,他們是怎樣的過去。
這麼想著想著,他好像和自己鬧起了一場別扭。
任炎自己和自己的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隻鬧了兩天,他就對自己豎了白旗。
他忍了兩天沒有抱她吻她。就因為她不吃他的醋,就因為他暗自吃味她和譚深的過去。想著她和譚深曾經相愛過,也許他們兩個曾經就像他和她現在這樣,每天滿心滿眼都裝不下對方的身影。
想到這他心裡會有種說不清的感覺,一種不為人知的隱隱的痛和慌。
甚至他一度懷疑自己,既然有這樣的心態,是不是不該選擇和她在一起。
但他馬上敲醒自己,趕跑這荒謬至極的可怕假設。他之前不是沒有推開她的,結果怎麼樣?從此以後她倒是把他放下了,可他卻日日過得水深火熱。
這兩天她一直很乖,乖到他想怎樣就怎樣,他要送她,她就給他送。他送她到家後不吻不抱她,她也不索吻不索抱。
她乖得簡直叫他有口氣吞不回吐不出。
到了第三天,到底是他先受不了。
前幾天他們一直加班處理反饋意見,處理到星期六大家還在照常上班。星期六晚上下班前,他給大家放假,說星期天大家可以各自在家寫材料,有事需要討論的話就隨時召開電話會議。
星期天是他自我鬧別扭的第三天。一大早他就起了床,開車到她樓下。等了兩個小時,到了八點鍾,他等不住了,撥了她的電話,讓她帶上電腦,他載她到公寓去,一起加班改文件。
她馬上下樓來。
她從樓道裡衝破天光跑出來奔向他的時候,他覺得有種難以言語的幸福感衝破他胸口。
就在那一瞬,他想他在瞎計較什麼呢?這麼美好的她,以後都隻會迎著天光衝進他的懷抱。
他靠在車前,含著笑,對她張開手臂。
她一頭埋進他懷裡,兩手摟住他的腰。
她把臉藏在他的胸口,嘟囔著說,以為他要一直和她生氣下去。
聲音軟軟糯糯委委屈屈的。
他摸著她的頭笑了。她其實知道他在鬧什麼別扭。但她由著他鬧。
她是個多狡猾的家伙,知道這種別扭,除非自己本人想通,否則別人怎麼勸都是沒用的。
她從他懷裡抬起頭,做出一副又委屈又兇的樣子對他說:“我是真的不想知道你和慄棠以前的事。那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譚深的事啊?你想知道你就說嘛,你說了我又不會不告訴你,你自己跟自己鬧什麼別扭啊?你都多大的人啦,啊?”
要不是光天化日,身旁總有人走來走去,他真想對著她那張動來動去的嘴巴親下去。
她和譚深的過去,不管是怎樣的過去,不管他們曾經愛到哪個程度,在她一頭扎進他懷裡這一刻,他對自己說,不重要了。
她和她以後的生活,都隻是他的。
任炎本來要載著楚千淼去公寓加班,但楚千淼對他說:“我們谷總今天去公司了,家裡沒人,你跟我直接上樓吧!”
於是任炎踏進了楚千淼和谷妙語合租的房子。
房子是老舊的兩室一廳,每間臥室在任炎看來都很小,客廳隻夠放下一個沙發一張小茶幾。別說和他住的房子比,就是和他空著的那間公寓比,都是螞蟻和大象。
他身高腿長,坐在沙發上,把沙發都坐小了。他和楚千淼捧著電腦在客廳沙發上加班。
這一加就把天色從白加到黑。
中午楚千淼叫了外賣,兩個人對付了一口,就繼續寫材料。一直到了傍晚,材料終於寫出了初稿。
大功告成,任炎拍拍腿,對楚千淼說:“過來。”
楚千淼的臉騰地上了色,她羞答答地坐到他腿上去,由他抱著。
他沒什麼廢話和猶豫,吻直接落了下來,把兩天來的空白變本加厲地彌補。
兩個人都有點忘形時,差一點就在沙發上擦槍走火了,任炎的手機不依不饒地響起來。
起初任炎不理,扯開自己襯衫領口的紐扣,手也探進楚千淼的毛衣。
他指尖撫觸到楚千淼後背肌膚上時,楚千淼帶著戰慄在手機鈴聲中醒了神。
她用很強的意志力,一身正氣地從毛衣下扯出他的手,從茶幾上撿起他嗷嗷叫個不停的手機塞進他手裡,讓他接。
電話原來是李思打來的。
他深呼吸兩次,把剛剛變得急促的呼吸喘勻了,接通電話,問李思有什麼事。
李思爽朗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楚千淼窩在任炎胸口,跟著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