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沒等到下不為例,他們就和平分手了。
按照以前他的少爺操行,這回菜啊串啊大小龍蝦啊,一端上桌來,楚千淼已經做好了深少爺隻等張嘴吃的準備。
結果譚深的優良表現簡直嚇到她。
小龍蝦一端上來,他就戴上手套開剝,剝完一個往楚千淼碗裡一放,還配著解說:“這是十三香的,你胃裡空,先吃個不辣的墊墊!”
然後又剝了一個麻辣的,放到楚千淼碗裡,繼續自配解說:“再嘗嘗這個,看辣不辣,太辣的話我讓他們上碗湯,剝完給你涮涮你再吃!”
楚千淼看著碗裡剝好的小龍蝦,目瞪口呆。
谷妙語轉頭看著她,也一臉的被暖男長了見識的表情——原來別人的前男友是這樣的。
楚千淼趕緊對譚深說:“你別給我剝了,你自己吃吧,我吃我自己弄。”
譚深抬眼看她,眼神一下就深邃了:“我昨天特意在網上學的怎麼剝小龍蝦,你不能讓我白學吧!”
楚千淼當場受寵若驚,要不是她沒錢,她簡直覺得譚深如此殷勤是懷了想跟她借錢的不安好心。
小龍蝦剝完是大龍蝦,譚深說:“我昨天上網特意學的怎麼剝大龍蝦!”然後把龍蝦肉放進楚千淼碗裡。
大龍蝦之後是帝王蟹。
“我昨天在網上特意學的怎麼吃帝王蟹!”
說完又把蟹肉都放進楚千淼碗裡。
等他表示他還特意找到了新疆烤羊肉串的視頻、從視頻裡學習了羊肉串應該怎麼翻烤肉才香,楚千淼實在沒忍住,問了他一句:“你這次回來是打算開飯店嗎?”
譚深不高興了,把肉串往爐子上一撂,不翻了,說:“楚千淼你能不能別裝傻,我這是為了開飯店?我這是為了在你面前表現我也會照顧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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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也不讓著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哈,得到您深少爺的照顧,我真是替這家燒烤店都覺得蓬荜生輝!”
譚深死瞪著她,楚千淼也不遑多讓。谷妙語在一旁怕死了,怕等下兩人吵起來的話,萬一掀桌會不會濺到自己身上。
但譚深瞪著瞪著忽然又笑了,笑得唇紅齒白像個妖孽似的,對楚千淼說:“我這回讓著你,不和你計較。但下回可就輪到你讓著我了啊!”
楚千淼:“呵。”小學生嗎?你比我還大兩歲你幼稚不幼稚!
譚深忽然轉去衝谷妙語問:“剛才沒嚇到你吧?我和千淼我倆相處的時候就這樣!”
谷妙語怔愣愣地一搖頭,說沒嚇到沒嚇到。心裡卻罵楚千淼和譚深是倆神經病。
楚千淼起話頭讓譚深講講他的海外生活。他繪聲繪色地講起來,講述這些事的時候他倒是一點沒話嘮。
他講得有趣,讓楚千淼和谷妙語聽得蠻有興致。
楚千淼時不時提問,仿佛問得漫不經心,有點隨意似的想到哪問到哪。
“回來的機票好買嗎?”她問。
“便宜的不好買,貴的挺容易的。”譚深說。
“……”楚千淼想這算低調的炫富嗎。
“你說你回來那天,和慄棠是一趟班機?”楚千淼一邊吃著肉串一邊漫不經心般地問。
“嗯,你說巧不巧,我們倆不隻一趟班機,可能以後工作都在一個公司。”譚深說。
楚千淼抬頭看他:“對了,你之後到哪裡上班啊?”
譚深說:“你可真長心,飯都快吃完了,你才想起來關心我的工作問題。”頓一頓,他說,“我進了一家投資公司,鷹吉資本。”
楚千淼想,哦,原來那個慄棠在鷹吉資本。
她又問:“哎,你說你回來那天蹭的任學長的車?他給你送到哪啊?”
譚深說:“說起這個就巧了,我和慄棠住同一個小區,也是因為這個我才想不如蹭下任學長的車。”他頓了下,話鋒一轉,“對了千淼,我還想問你的,你和任學長一起工作這麼久,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感覺他這個人,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敵意?那天晚上一整路他都對我冷冰冰。”
楚千淼說:“他那人就那樣,對誰都冷冰冰。”頓了頓她不經意地問了句,“那他對慄棠是不是也那樣?”
譚深想了想:“是也不太熱乎。”
楚千淼:“你看,他就是那麼個人,夏天蚊子都不愛咬的那種。”她覺得肉串好像挺好吃的,比剛才的昂貴海鮮們都香,她吃得很開心。
譚深看著楚千淼吃得噴香的樣子,忽然說:“哎,不對!我怕不是連累了慄棠吧?別是任學長誤會我和慄棠之間有什麼,所以才一路冷著臉對我們吧?”
楚千淼被藏在肉裡的一塊筋硌著了牙。她皺眉想,這什麼破肉串,咬都咬不斷的。
譚深還在問她:“我真的隻是想蹭個車,你說任學長是不是誤會我和慄棠了?”
楚千淼一梗脖子,幹脆把嚼不斷的肉筋生吞下去了。她差點沒梗死。
“你問我啊?”她朝譚深說,“我連litang是哪兩個字都不知道,你問我?”
譚深朝她皺眉:“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跟我這麼衝幹什麼!”
楚千淼揚尾音:“我是第一天跟你衝嗎?”
他們倆瞬間變得劍拔弩張的對峙氣氛讓谷妙語想逃跑。她後悔來吃這頓飯了,她好像看到兩個一遇到對方就會變成神經病的人。
譚深拍桌子:“但你以前衝你是句號衝,你現在居然變成反問句衝了!衝得人很火大你知道嗎?!”
楚千淼怔了下。她剛才還真是用的反問句。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任炎給影響得居然愛發反問句了。
他大爺的。
吃完飯楚千淼讓譚深和谷妙語到店外等她,她去結賬。
櫃臺前收銀員先把菜價單拿給她,她被上面的金額驚得倒吸一口氣。沒想到有一天在燒烤店吃海鮮也能吃出這麼逆天的一個價格。
她咬咬牙從錢包裡抽出信用卡遞給收銀員,收銀員卻笑著告訴她:“那位帥哥已經買過單了!”
“???”
楚千淼連忙問:“他什麼時候買的?”
收銀員說:“一來的時候就把一沓錢壓這了。”
楚千淼拎著菜單出了門,門口隻有谷妙語。
她問谷妙語:“譚深人呢?”
“走了。”谷妙語說,“他說他怕你非要塞飯錢給他,先跑了。”
楚千淼低頭看著菜價單,心情有點怪怪的。
谷妙語問她:“你還去加班嗎?”
楚千淼呵呵一笑:“加個屁,我壞肚子了,去不了。”
身後跟出一伙人,是秦謙宇他們。秦謙宇對楚千淼說:“千淼,壞肚子這招剛才我用過了,但任總說,壞到什麼程度,能站起來嗎?站得起來就自己來公司,站不起來我幫你叫120給你送來公司。”
楚千淼:“……”
秦謙宇說:“走吧,聽起來似乎確實有點緊急情況。”
楚千淼隻好和谷妙語道別,跟著秦謙宇他們一起打車去了力通。
楚千淼到了力通證券之後才發現,任炎還真不是無緣無故地叫他們來加班。
她和秦謙宇他們幾個人趕到力通證券會議室的時候,很意外地看到張騰居然也在。
楚千淼湊到張騰旁邊坐下,小聲問:“張律,今天怎麼回事啊?”
張騰也有點疑惑,小聲回:“具體我也不清楚,上午突然接到的任總電話。”
不明所以的他們等著任炎來解惑。
等任炎進來會議室時,楚千淼更意外了。他身後還跟著進來一個人——那人居然是董蘭。
楚千淼看著突然出現的董蘭,心裡咯噔一下。項目怕是出了問題了。
果不其然,等董蘭就坐,任炎開始主持會議,說:“抱歉周末把大家都叫過來。我們原定下周向證監局申報輔導驗收的,但現在項目上有了點突發情況,輔導驗收可能得要延後一下了。”他頓了頓,說,“接下來我們得盡快解決掉這個突發情況,否則嘉樂遠上市可能會受到影響。”
秦謙宇問任炎:“領導,是出了什麼突發情況?”
任炎的回答不單指向他,他是衝著會議室裡所有人說的。
“大家還記得之前工程部那份7000萬工程額的合同嗎?現在那份合同出了問題。”
楚千淼聽到是那份合同出了問題,心裡又咯噔一下。這麼一看,好像之前關於這份合同的那些小插曲,倒像是都變成了它今天要出大問題的鋪墊和序章。
接下來任炎和董蘭互相補充,把那份合同引起的突發問題攤開在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