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楚千淼應激答到。
任炎沉吟了一下,說:“我不在的時候,不要理隔壁部門的負責人阚輕舟,他說話沒譜,容易給人下套。”
“好嘞!”楚千淼有一種突然收到關懷的感覺。
這句話說完,任炎又走了。這回他是徹底走了,沒再呼呼噠噠地過來玩開門關門。
秦謙宇確定了他不會再回來,才敢和其他三人孫伊盧仲爾王思安他們共鳴吐槽:
“我去!我剛才聽錯了嗎?沒有對不對!任總他背後評價了老阚對不對!”
“我去!這是任總第一次背後評價別人吧?”
“我去!我要給另外那個項目的傻子們發微信,告訴他們我們擁有了任總的第一次,他們可比不了我們了!”
“我去!有生之年啊!活久見啊!”
楚千淼有點懵,問秦謙宇剛剛發生了什麼。秦謙宇簡言之地告訴她:任總從來不背後說人不好的話,盡管這個人確實不咋地,他也不說。但剛才他說隔壁老阚了。
不知怎麼,楚千淼聽了這話心裡像有好多小噴泉拱出來,哗哗啦啦地往她心上灑水花,灌溉得她一顆心湿漉漉沉甸甸的。
楚千淼下午去茶水間給大家泡了杯茶,回到會議室她挨個端給大家。
端到秦謙宇那裡時,她眼神一滑,看到了寫著任炎身份證的那張紙。
她一下就捕捉到了任炎的生日信息。
居然就在下周。
楚千淼點著那張紙,對秦謙宇說:“秦哥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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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謙宇扭頭一看,“呦”了一聲:“下周任總生日嘿!還是你們女人細心,我訂完票都沒注意到!”
楚千淼往桌面上一架胳膊肘,彎著腰,臉上浮起鬼道道,衝秦謙宇說:“這是任總三十歲生日吧?三十而立,人生節點,這可是個大生日啊!”
她引導了秦謙宇的情緒,秦謙宇立刻說:“可不是,尤其對我們男人來說,這是人生節點,這生日得好好過才是!”
孫伊接話:“那要不,咱們給任總辦個而立生日會?”
盧仲爾和王思安全都附和:“好啊好啊!”
秦謙宇一皺眉:“想辦我倒是想的,但問題是,我們給他辦了,他也不會來吧?你們想想就任總以往一貫的做派,他有可能出來參加聚會嗎!”
孫伊盧仲爾王思安都嘆了口氣。
是的,他不會來。所以到時候隻會有一種情況:他們一群出席聚會的人給缺席聚會的人辦聚會慶祝生日。
楚千淼出聲了:“他不來也會給大家的趴體報銷的吧?”
秦謙宇聞聲眼一亮:“那肯定會!”
楚千淼:“那還給他辦不辦生日慶祝趴?”
秦謙宇孫伊他們四個齊齊點頭:“辦!”
秦謙宇特別高興地說:“他不來吃吃喝喝,我們可以替他多吃多喝嘛!到時候十二點一到,我們把他照片擺上,一起給他鞠躬說生日快樂,完美!”
大家隨後都沉浸在開趴開在哪吃什麼喝什麼的討論中。而楚千淼想的是,任炎真的不會親自出席他自己的生日趴嗎?
任炎出差四天,四天後他回到北京。他是中午回來的,沒有去公司,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是他的生日,為他慶祝生日的趴體開在了當天晚上。
下了班,秦謙宇給任炎打電話,說:任總,明天是您生日,我們幾個給您準備了一個熱烈又盛大的生日趴,主意點子都是千淼出的,肯定叫您特開心,您賞臉來出席一下您自己的生日趴唄?
毫不出他所料,任炎先是謝謝他們有心了,然後說:“你們玩吧,我就不去了,吃喝都開發票,回頭走我的賬給你們報銷。”
秦謙宇掛斷電話,一臉“你們看我說什麼來著”的表情:“任總不來!”
孫伊攤攤手,略有一點沮喪地對楚千淼說:“你看,咱們一群熱臉呢,都吸引不了任總的冷屁股過來貼一貼。”
楚千淼磨磨後槽牙,說:“我再叫一遍試試!”
其他人給她打氣,認為根據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原理,任炎有可能會賞楚千淼的熱臉一個冷屁股也說不定。
楚千淼壯士斷腕般撥了號,電話一通她就倒豆子似的說:“歪?學長,你說巧不巧,今天也是我生日呢!你說咱倆這得多大的緣分呀!學長你出來啊?我們一起過生日唄!”
秦謙宇他們死命給她送大拇指,對於她張嘴就能胡謅八扯的本事給予極大的表揚和肯定。
但任炎一句話就讓楚千淼石化了。
“你不是處女座嗎?那你生日早就過去了。”頓了頓,他說,“你們玩吧,我不過去了。”
楚千淼:“………………………………”
楚千淼心裡刷彈幕似的跑過去無數個臥槽。
她就那次給任炎做代駕沒完沒了地調座椅調方向盤的時候說了一嘴,她是處女座,不調舒服了沒法開車。
怎麼任炎他就給記住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楚千淼:他還是人嗎,怎麼這麼不好騙????!!!!
任炎:我把話撂這,我要是去跟你們參加聚會,我的臉隨便給你們打。
大家請準備好工具明天給任flag炎扇臉用。
第32章 我要會會她
楚千淼穩住心神, 做最後掙扎:“學長,我們還給你定了蛋糕呢,等會兒就能送到純k國貿店。蛋糕在你不在, 蛋糕會寂寞的呀!”
純k國貿店是秦謙宇提前訂好的聚會地點。
任炎一點不為所動,態度前後如一地絲毫不怕給蛋糕帶去寂寞:“你們玩得開心點。”
楚千淼繼續掙扎:“學長啊, 畢竟是你而立之年的生日呢!”
“楚千淼。”任炎叫了聲她的名字。
“哎!”
“我不過生日, ”任炎說, “從來不過。”
楚千淼怔了怔。
“但是謝謝你。”
說完這句任炎就要掛電話。
楚千淼趕緊喊了一連串的學長挽留他,“就讓我再說一句話!”
任炎自己都意外自己今晚倒是有個好耐心,他停下按掛斷鍵的動作:“你說。”
楚千淼趕緊說:“學長,你要是實在不來, 那我們也不能強你所難, 我們這麼愛戴你, 讓你為難那也是在挖我們自己的心了對不對。所以‘你不來我們會寂寞’和‘你來了你會為難’相比,我們願意咬咬牙自己接受寂寞, 不叫你為難!”
任炎聽著楚千淼舌燦蓮花地扯淡,居然想繼續聽下去,並不著急掛電話。他想秦謙宇有句話沒的說錯,她要是想哄誰, 真的能把那人哄暈。
“但是學長, 請你一定答應我們一件事,就是你別關機也別調靜音,臨近十二點的時候請一定接我們的電話,我們要在連線中通過‘生日快樂’這四個字, 真誠地表達我們對您深切的愛戴之情!”
電話這邊,任炎握著手機,嘴角無聲地抬了抬。
但他說出口話依然簡潔,語氣也依然寡淡。
“好。”
楚千淼一聽他答應了,不由自主想在得寸進尺的邊緣試探一下:“學長你真的不來嗎?我們今晚劃拳喝酒唱歌,還可以找很多漂亮小姐姐一起做遊戲呢!漂亮小姐姐呢!”
任炎切斷了電話。
楚千淼看著被突然中斷通話的手機愣神兩秒鍾。
“我去,秦哥,你們領導到底是什麼神仙,女色都不近的,漂亮小姐姐都不構成誘惑的!”
秦謙宇重復他的第一百零一次評價:“我們任總性子淡,不愛湊熱鬧。算了,他不來我們替他嗨!”
“???”楚千淼決定要反駁一下“性子淡”這個評價,“這是性子淡不愛湊熱鬧?不,這不是!這是孤僻和自閉!”
任炎把藤椅搬到落地窗前。他把屋子裡的燈關掉了。住在25層的高樓上,坐在黑暗屋子裡的藤椅中,他一搖一晃地看著窗外的夜空。如果沒有窗玻璃擋著,他感覺自己已經和外面黑色的天空融在了一起。他像待在黑色無邊的天上,懸著飄著,沒個著落。
他想不起自己有幾年沒過生日了,自然得好像他沒有生日似的。但現在他卻忽然被人提醒,他其實也是有生日可以過的人。這種感覺倒叫他有點陌生和新鮮了。
她是這幾年裡,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還把他的生日當回事、還想著要撺掇大伙兒給他過一過的人。他的生日,其實連外婆都不記得了。以往到這一天,他總是有些難過。可今年,那個女孩記得他生日,並祝他生日快樂。
他心裡從涼變溫,溫得有點發痒發麻。
他告訴自己冷靜點,別衝動。他得遵守自己定下的規矩,維護自己的內心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