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這種消息還是當面說的好。
顧問周今天也有航班,得到晚上六點左右才能回到廈江這邊。
到了晚上,溫枝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就聽到門鈴聲音。
她立即放下手裡東西,跑過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顧問周,看著她身上穿著的圍裙,一臉震驚:“你在做飯?”
“稍微學了那麼兩手,”溫枝用手指小小比劃了下。
顧問周將手裡飛行箱松開:“看來我得嘗嘗溫大廚的手藝了。”
“不能說讓你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吧,但是呢,你還是可以有那麼一丟丟期待的,”溫枝得意地笑了聲。
之前兩人沒事在家,都是顧問周做的飯。
溫枝吃了次數多了,也是吃人家的嘴軟嘛。
於是她一直上網看做菜教程,復雜的她是搞不定,但是簡單的小炒菜什麼,她還是可以的。
有時候嘛,做的不是飯,而是情趣。
顧問周進來後,換了鞋子,溫枝趕緊跑回廚房:“我的鍋,我的鍋。”
“真不需要我幫忙?”顧問周走過來,靠在門框上看著裡面忙的熱火朝天的人。
溫枝擺擺手:“你坐等著吃吧。”
本來她計算著顧問周回來的時間,提前做飯,沒想到還真被她算了個精準,顧問周一回來,她幾個菜差不多都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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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端過去了?”顧問周看了一眼盤子裡的麻婆豆腐。
還別說,溫枝做的很色香味俱全。
一股椒麻的香味撲鼻而來。
等溫枝把菜都端過來,又拿了一支紅酒過來,連酒她都提前醒過了。
“今天呢,你應該看得出來,確實是有一件好事兒,”溫枝也沒過多賣關子,坐下來沒多久,她直接開口說道。
顧問周輕笑,一臉了然的望著她:“是不是考試通過了?”
溫枝對著他舉起酒杯:“這要多謝顧機長的悉心教導。”
在她準備考試這段時間,顧問周可以說是將自己以前考試的心得全部教導給了溫枝,也正是因為這樣,溫枝才能這麼順利的考過。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即便沒有我,你也一定能順利過關,”顧問周舉著酒杯碰了下她的杯子,可沒把這個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溫枝一向專注,要不然也不會在飛行學院裡一直能保持第一。
溫枝看著他:“我考試那天,可是帶著你送給我的航徽,我覺得以後這就是我的幸運徽章。”
顧問周沒忍住,伸手揉了下她的長發。
“你也是我的幸運。”
吃完晚飯,溫枝窩在沙發上,顧問周正在刷碗,好在廚房裡有洗碗機,隻是收拾一下,弄得還挺快的。
等他過來時,剛坐下,溫枝往他腿上蹭了蹭,腦袋靠在上面。
溫枝枕著他的腿,仰頭看著他笑問道:“你有沒有想要的?”
“你考試通過,你給我獎勵?”顧問周被她這個話給逗笑了。
溫枝:“你就當我是開心?”
顧問周原本還是一副推脫的架勢,不過突然間意味深長的看向她:“真的我想要什麼都可以?”
溫枝一聽這話,心底有點打鼓。
“我想要個名分,你給嗎?”顧問周看著溫枝問道。
這話把溫枝說愣了,半晌她臉頰埋在手臂上發出悶悶笑聲,顧問周也沒生氣,安靜看著她這麼發笑,等溫枝笑夠了,這才抬起頭。
“對不起,我就是覺得你像個深閨小怨男。”
顧問周剛才神色還挺淡定的,這會兒聽到這句話,是真沉不住氣了。
“別生氣,”溫枝趕緊哄道。
誰知顧問周抬眸看向她,口吻淡然卻透著幾分懶散:“你準備把我這個深閨小怨男藏到什麼時候?”
嘖嘖。
這口吻有點兒酸了啊。
溫枝沒來由笑了下,不過對面顧問周有些正經說道:“還是你沒想過我們的未來?”
未來?
這個詞倒是讓溫枝愣了下。
兩個正常的談著戀愛的成年男女,確實可以考慮他們的未來。
“哥哥都已經三十歲了,見個家長不過分吧,”顧問周語氣正經說道。
溫枝這才明白他的心思,好像確實不算過分。
於是她思索了片刻,笑著說道:“我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吧,要不然我怕我爸心髒受不了。”
這點顧問周倒是很能理解。
得給未來老丈人一點緩衝的空間。
“不著急,你慢慢找,”顧問周也沒火急火燎讓溫枝定下來,都等了這麼久,她不至於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不過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耳朵,低笑道:“別讓哥哥等太久。”
溫枝從四月開始,也開始排國際航班,不過飛的都是周邊國家,韓國、日本這種短線,都不用過夜,當天來回的那種。
雖然她跟顧問周排在一起的頻率,不如之前那麼頻繁,但一個月也能排到幾次。
這天溫枝排到飛韓國的航班。
她查看了機組名單,機長叫韋浩軒,之前沒有一起飛過。
乘務組倒是有個熟人,陳雅悅。
她到了公司,將飛行箱放下,先去了一趟洗手間。
誰知剛進隔間的時候,聽到外面兩個聊天的聲音。
“真是倒霉,”一個有點兒熟悉的女聲長籲短嘆。
“怎麼了?”這是另外一個聲音。
“不想跟誰飛,偏偏就還排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又開口。
溫枝這下聽出來了,是陳雅悅。
另一個聲音問道:“你不想跟誰飛啊?這班航班的空乘我看都還行啊。”
陳雅悅:“我說的就一定得是空乘嗎?”
“韋機長?他名聲是有點兒……”
這下陳雅悅一下惱火了,大概是因為對方幾次也說不上點子,她說:“我說的是機組另外一個,每次跟她排一塊我心情就不爽。”
空乘同伴:“溫副駕?不是都說她還行,事兒也不多。”
“反正煩死了,裝模作樣的厲害,一天到晚表現的多淡然,結果露臉的事情我看她也沒少攙和,”陳雅悅一邊補妝一邊煩躁的不行。
偏偏排班這種事情,不是她能決定的。
要不然她一輩子都不想跟溫枝一起飛。
溫枝本來還覺得,人家說悄悄話,自己被動聽了不太好,但她們這未免太過肆無忌憚了,也不檢查檢查廁所有沒有人,就敢這麼說。
可見對方沒什麼顧忌。
既然人家都不顧忌,溫枝覺得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與其內耗折磨自己,倒不如找找別人的原因。
溫枝沒再猶豫,直接打開了隔間的門,咔嗒一聲響動,引起站在鏡子前面化妝的兩個人注意,她們不約而同回頭,就看見溫枝從裡面走了出來。
登時,兩人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一方面是背後說別人壞話被當場抓住的尷尬和心虛,另一方面純粹是被嚇的。
溫枝神色依舊淡然,心底反倒憋著笑。
她能看到這麼精彩的變臉節目,倒也不算虧。
溫枝沒理會這兩人,自行走到洗手臺旁邊,打開水龍頭,慢條斯理開始洗手,她手指本來就漂亮,她不緊不慢在水流下,反復衝洗。
這麼賞心悅目的一幕,在旁邊兩人眼中,卻跟凌遲差不多。
溫枝洗的差不多,終於關掉水。
她伸手抽出洗手臺上面的紙,又沿著自己的手,慢慢擦拭幹淨。
等她將紙卷成一團,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這才抬頭看向陳雅悅:“對我有意見可以,別影響工作就行。”
她這麼一句平平淡淡的話,反倒跟個巴掌似得,狠狠抽在陳雅悅臉上。
溫枝往門外走去,正好從陳雅悅身側走過去。
她又想起來什麼似得,站定後,偏頭往她湊近,淡聲說:“還有,下次有什麼意見可以到我面前來說,要不然我LJ不是每次都能聽到的。”
陳雅悅這下,一張臉從紅到白,再無一絲血色。
溫枝說完,直接走出洗手間。
但她剛走出去幾步,就見另外一個空姐追了出來:“溫副駕,對不起。”
溫枝對她倒沒什麼意見,畢竟人家還替她說了句話。
“別緊張,不關你的事,”溫枝揚唇笑了下,安慰說道。
這個空姐心底才松了口氣,目送著她離開。
等回到洗手間,她看著陳雅悅,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在洗手間什麼都說,你這次可真是害死我了。”
“有什麼好怕的,她也不過就是個副駕駛而已,”陳雅悅微咬著牙。
空姐無奈:“人家就算隻是副駕駛,但也是飛行員,哪一個不是公司的寶貝疙瘩,你見哪個空姐敢得罪飛行員的。”
飛行員的培養成本太大,不管哪個航空公司,跟其他工作人員相比,飛行員都屬於金字塔尖級別的待遇。
陳雅悅握著手裡的眉筆,猛地一折,居然直接折斷。
空姐見她這樣,知道她心底還是不服,好心勸說:“我跟你說,千萬別再得罪溫枝,這次是她脾氣好不計較,她要真是給你使點絆子,回頭有你好果子吃。”
“這可說不準,指不定誰先倒霉呢。”
陳雅悅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咬著牙發狠道。
溫枝並沒有把洗手間的小插曲放在心上,開航前會議時,她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異樣,也沒有趁機對陳雅悅發難。
她也是剛知道,跟陳雅悅一起在洗手間的空乘叫張敏。
好在她們兩個今天都負責後艙,跟溫枝沒什麼接觸。
一般給駕駛艙送喝的或者吃的,都是一號位的乘務長或者是三號位的頭等艙乘務員。
上了飛機之後,大家各司其職。
今天溫枝作為副駕駛,下了飛機去進行繞機檢查。
等她重新上飛機,準備跟機長報告時,進了駕駛艙門,就看見一個身穿制服的空姐站在裡面,機長韋浩軒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嘴巴貼著她的耳朵不知輕聲說了什麼。
這個空姐溫枝記得,是今天三號位的殷慧茹。
溫枝一愣,下意識說了聲:“抱歉。”
她以為機長和這個空乘是一對,畢竟在公司裡面挺常見的。
隻是她這麼說著,但不由皺了下眉頭,畢竟馬上快到登機時間了,機長得在駕駛艙做起飛檢查準備。
可沒想到韋浩軒衝她笑了下,轉頭又跟殷慧茹闲聊道:“等回程之後,晚上一起去吃宵夜怎麼樣。”
“不用了,韋機長,”殷慧茹低聲說道。
她看起來並不敢太得罪韋浩軒。
之後韋浩軒貼得更近了,殷慧茹忍不住往後閃躲,卻被他搭著肩膀,壓根躲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