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給我看看。”
他手抄在褲兜裡,正視前方,說得極其自然。
明燭愣了一下,臉有些紅,傷口在肩背上,要看……得脫衣服,她腦子裡飛快的想,在哪兒脫?他房間?還是她房間?
她房間可能不行吧……
他很少去漢君秀坊,更別說是去她房間了。
“嗯?”
口袋裡,陸焯峰捏了捏她的手。
明燭咬了下唇,“好……”
菜市場很近,十分鍾便到了,買完菜回去,陸焯峰沒讓外婆動手,把外套脫了,走進廚房。明燭跟在他身後,拿過洗菜盆,被他抽走了,“在旁邊看著就行。”
明燭笑了,故意說:“我記得你廚藝也不好,說這話底氣還這麼足?”
陸焯峰常年呆在部隊,很少有動手做飯的時候,但每次來這裡,他都會動手做頓飯,味道確實一般,因為很久沒做,生疏了,他擰開水龍頭,嗤笑了聲:“比你好就行了。”
說的也是。
明燭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這男人動作幹脆利落,有條不紊,看起來真的不像廚藝一般的樣子。她站在他身後,小聲說:“等會兒外婆和徐奶奶肯定要問我,男朋友是誰。”
陸焯峰把魚放進鍋裡,開了火,轉過身低頭睨她,“那你怎麼說?”
明燭想了想,“還是下次再告訴他們吧。”
陸焯峰看了她一陣,目光略過門口,俯身抱住她,低頭去尋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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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燭瞪大眼睛“唔”了聲,心尖輕顫,手在他腰上抓了幾下。
瘋了。
瘋了吧。
等會兒外婆忽然進來怎麼辦?
陸焯峰低笑,咬著她的唇,嗓音低啞含糊:“沒事兒,我聽著。”
舌頭探入,勾著她的唇舌橫掃侵佔,明燭瞬間軟了下,輕輕抱住男人結實精瘦的腰,閉上眼睛,沉迷在他熱烈的親吻。
半個多月沒見,陸焯峰是真的想她,吻得格外用力,水燒開了,冒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陸焯峰腰抵著灶臺,還吻著她,空出一手伸向後,把火調小。
院子裡靜悄悄的,明燭滿臉緋紅,耳朵裡聽見的,全是兩人親吻時的曖昧聲。
……
飯菜上桌後,明燭嘗了一口,承認他的廚藝是真的一般,跟以前一樣。
四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外婆看向明燭,果然開口了,“丫頭,你之前說有男朋友,還沒說清楚呢,是真的有男朋友了?沒騙我?”
明燭咬著筷子,彎起眉眼,“外婆,真的有男朋友了,沒騙你。”
外婆看著她,笑著問:“那小伙子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多大年紀啦?”
陸焯峰把一碗湯放到她面前,淡淡地瞥她一眼,一副“看你怎麼編”的表情,她抿了抿唇,跟外婆撒嬌:“外婆,我跟他關系還不穩定……你就先別問那麼多了,下次我帶他回來你自己問他好不好?”
關系還不穩定?
陸焯峰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翹了翹嘴角。
明燭:“……”
外婆看了看明燭,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好吧,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主要是看人品好不好,工作穩定就行,能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明燭笑:“好。”
徐奶奶看向陸焯峰,也問了句:“小陸,那你……有女朋友了嗎?”
陸焯峰笑笑,“有了。”
明燭給徐奶奶和外婆夾了菜,不等她們問,就自顧自在地說:“我見過他女朋友,很漂亮的。”
徐奶奶愣了下:“真的?你在哪裡見的?”
“偶爾看見的,好啦,你們就別操心啦。”明燭心情很好,飯都多吃了半碗。
徐奶奶和外婆互看一眼,總覺得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幸好,她們沒有再追問。
飯後,陸焯峰收拾碗筷,明燭陪兩個老人聊天。
九點,徐奶奶睡下後,明燭也陪外婆回去了。
陸焯峰回到房間,靠在房間的小陽臺抽煙,低頭看著對面的院子,煙抽到一半,對面的房間燈亮了,窗簾隻拉開了一點點,隱約看見一道纖細的人影晃動。
他腳踩著護欄,看著對面,給她打了個電話。
明燭剛抱著衣服進浴室,正在調水溫,聽見手機響,又跑回來接聽,“喂。”
“今天怎麼回去那麼早?嗯?”男人嗓音含笑。
以前,她哪次不是賴到晚上十一點之後,被他趕著才肯回去。
明燭走到窗前,拉開一點兒窗簾,就看見他了,陸焯峰手垂在護欄上,弓著腰,正盯著她,夜色昏暗,透過窗口灑出的柔光,隱隱看清他深邃的眼睛。
她低下頭,“我剛準備洗澡,等會兒……再去找你。”
陸焯峰看著她把窗簾拉上,低笑出聲:“好,去洗澡吧。”
掛斷電話,陸焯峰掐滅煙頭,也去洗了個澡。
這次來得匆忙,他基本什麼都沒帶,隻一個人。
明燭肩上有傷,又是女人,洗澡洗得很慢,等她洗完,已經快十點了,丟在床上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擦了擦湿潤的發尾,把皮筋扯下,彎腰去拿手機。
“把窗戶打開。”
陸焯峰發了條信息過來。
她愣了一下,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對面的房間燈剛剛暗下,她有些茫然,不懂陸焯峰要做什麼。
很快,對面空蕩蕩的院子裡多了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下一秒,明燭就明白陸焯峰要做什麼了。
男人身姿矯健地爬上圍牆,單手一撐,就從上面跳了下來,走到她這棟樓的牆邊,起身一躍,攀住一樓窗臺邊沿,迅速地爬到了二樓……
明燭看得心驚肉跳,緊緊盯著那道迅猛的身影,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不過十秒的時間,她還來不及擔心,男人修長好看的手已經抓住她的窗沿,一個引體向上,那張英俊的臉便出現在她眼前,對她勾了勾嘴角,“把窗戶打開,往後退一步。”
明燭張了張嘴,忙把玻璃窗打開,往後退了一步。
陸焯峰撐著窗沿,翻身跳了進來。
還順手把窗簾拉嚴實了,背靠在窗邊,低頭睨她,眼底含笑。
明燭抬頭看他,興奮又緊張,有種……偷情的感覺。半響,她忍不住笑了,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你……嚇死我了,這是三樓啊,萬一摔了怎麼辦?”
陸焯峰捉住她的手,把人帶到懷裡,低笑出聲:“別擔心,摔不了。”
明燭忽然想起當初在邊疆演習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爬上五樓把她救下的,想想,也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兒多餘,嘴上卻不饒人,“那也別爬窗戶啊,等晚一點,徐奶奶和外婆都睡了,我過去找你就好了……”
“院子的門一打開聲音都很大,你不知道?”
“……”
這倒是,兩家的院門都是木的,有些年頭了,每次打開都有一聲“咯吱”響,如果沒睡熟,肯定能聽見。
陸焯峰掃了一眼她的房間,比高中的時候多了一張小沙發,其他的沒怎麼變,整個房間的風格依舊很少女,連床單都是粉白的,看起來很溫馨。
電暖器開著,屋子裡比外面暖和許多。
陸焯峰把外套脫了,扔到小沙發上,垂眸看她,“傷哪兒了,我看看。”
明燭剛洗完澡,臉還紅著,轉身坐到床上,背對著他,手摸上睡衣扣子,解開第一顆扣子,小聲說:“在肩膀上往下一點兒,其實快好了……”
她解開兩顆扣子,把衣服往後拽,發現還是看不到,耳根慢慢紅了,她剛洗完澡,沒穿內衣……再解就什麼都看見了。
陸焯峰站在她身後,撩開她的長發,撥到一邊,目光落在她細嫩白皙的頸脖上,以及滑落到一半的肩。感覺到她的動作頓了一下,幾秒後,睡衣從她肩頭滑落,卡在手臂兩側。
圓潤的肩頭,半個背部都暴露在空氣裡。
漂亮的蝴蝶骨右側,還有兩個貼著紗布的地方。
他在她身後坐下,輕輕摸了摸那兩處傷口,手環住她的腰,低聲問:“會留疤嗎?”
明燭耳根紅透,揪著胸口的衣襟,搖搖頭:“不知道,沒縫針,醫生說看個人體質,有些人會留疤,有些人不會。”
她轉頭問:“你介意嗎?留疤的話。”
陸焯峰看了一會兒,低頭在傷口上親了親,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不介意,但我會心疼。”
傷疤這種東西,如果是落在他身上,他完全不在意,但她不一樣,看見了就能想起留疤的過程和經歷,到底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而且,哪個女孩子願意自己身上留疤?
“你不介意我就不怕,反正隻有你看。”
陸焯峰心頭一熱,摟著她的手緊了緊,低頭在她肩上咬了一口,明燭輕顫,聽見他低聲問:“沒穿內衣?”
明燭低聲:“嗯,剛洗完澡,沒來得及穿……”
“別穿了。”他低笑了聲,在她肩上又啃又咬,幾下之後,才慢慢吻上她細白的脖子,感覺到她的身體一下子僵直了,有些緊繃。
兩人雖然沒做過,但親密的次數也有幾次,陸焯峰清楚明燭哪裡敏感,順著頸脖往上,含住她的耳垂輕咬,懷裡的姑娘身體輕顫,瞬間就軟了。
明燭整個人靠進他懷裡。
陸焯峰握住她胸前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跟掰開,沒了禁錮的寬大睡衣瞬間滑到腰上。
她真的很白,很軟,像水似的,滑不溜秋地在他懷裡扭,像尋求一點兒遮蔽,但毫無作用,陸焯峰已經覆住柔軟的某處,低聲:“躲什麼?”
明燭沒回答,因為燈光太亮了,感覺一切都無所遁形。
有點兒害羞。
但她不想拒絕,甚至有些期待。
她轉身,抱住他。
用行動告訴他,她沒躲。
陸焯峰看清她的身體,喉嚨瞬間幹澀,寬大的手掌護著她的肩,把人壓進床上,低頭看她,“你身上有傷,這麼欺負你,會顯得我很沒風度。”
明燭臉色紅潤,小聲說:“不疼了。”
他手指繞著她的長發,低笑:“真的?現在是不疼,等會兒動起來就不一定了。”
明燭:“……”
“那輕點兒不就好了……”她說。
陸焯峰定定地看著她,明燭雙手抱在胸前,擋住自己,羞得沒邊了,也不懂他在想什麼,但她肯定,他絕對是想的,這麼多年……她不信他不想。
她松開手,抱住他的脖子,柔軟的身體貼上他,小貓似的去舔他的喉結。
陸焯峰一下就受不了了,血氣全往一處湧,什麼風度,什麼君子,都這樣還能忍就不是男人了。他低頭重重吻住她,手墊在她背上,親了一會兒,起身,把身上的衣服脫了,露出結實有力的身軀,平時看著高高瘦瘦的,比平常人健壯挺拔一些,衣服一脫,胸肌寬厚,腹肌整齊排列,線條極為分明。
以前明燭問過陸焯峰,如果臥底的時候被抓了,敵方能看出來嗎?
他說:“看對方是什麼人了,一般當兵的身體素質都很好,肌肉是肯定都有的,被抓的時候你可以說是健身愛好者,也可以說是常年幹活。但是,真正當了多年兵的人,訓練方式是不一樣的,肌肉分布也有區別,握槍的人手上的繭也是不一樣的。”
明燭一直很想知道,哪裡不一樣?
不都是肌肉嗎?
她指尖在他身上滑來滑去,腦袋暈乎乎地想,等會兒要讓他指給她看,哪裡不一樣。
意亂情迷之際,陸焯峰腦子炸了炸,忽然清醒過來,他又沒準備東西,真是——餘光瞥了眼她桌上的鬧鍾,十點,還來得及。
他摸摸她的腦袋,“等我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