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點頭：“嗯，他剛才眼睛往這邊看的時候，先看到的人是你。”
她相信人的眼睛是有靈魂的，在眾多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的那個人，一定是潛意識裡想關注的那個人，剛才唐域的眼神確實先飄向唐馨的。
唐馨愣了一下，唐域已經在她旁邊坐下了。
她立即換上一副笑臉：“唐總。”
唐域瞥了她一眼，嗯了聲，唐馨要把菜單給他，他按住了，又給推了回去，“你點吧，還有誰能比會吃會點菜的。”
唐馨：“……說得我好像個飯桶似的。”
唐域笑了聲：“差不多吧。”
唐馨默默翻了個大白眼，把菜單收回去，“小主，還是你點吧。”
明燭正低頭看手機，這幾天她給陸焯峰發了微信，這會兒他拿到手機，給她回復了。兩人很少有這種發信息聊天的時候，因為陸焯峰用手機的時間太有限了，發短信還不如打電話，還能聽聽聲音。
果然，她才回了兩句，電話就響了。
明燭笑了一下，捏著手機站起來，低頭看唐馨，“我出去接個電話。”
唐馨：“陸焯峰打來的？”
“嗯。”明燭拿著手機走了。
唐馨看向唐域，又笑了一下：“明燭現在跟陸隊關系很穩定了啊，你……”
“唐馨。”唐域打斷她的話，“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
他頓住，唐馨心砰砰砰直跳，磕巴了一下，“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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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意見，工資沒少發你吧？”唐域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你天天在朋友圈哭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拖欠你工資呢。”
唐馨：“……”
你欠我一個男朋友，知道嗎？
……
明燭走到包廂門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站在一棵招財樹旁邊，接通電話，“你訓練結束了？”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陸焯峰站在辦公室門外，低頭看著韓靖把佟佳送往門口，風有些大，韓靖替佟佳攏了一下圍巾，他收回目光，轉了個身，“嗯，你現在在包廂外面？”
明燭摸了摸招財樹的葉子，“嗯，裡面有些吵，不方便說話。”
“明天幾點的飛機？”陸焯峰腳抵著護欄，碾了幾下。
“上午十點半。”明燭抿了下唇，“也不去多久，最多兩個星期就回來，回來後要去一趟軍區。”
到時候又可以見面了。
陸焯峰走回辦公室，撈起桌上的煙盒，抖出一根，點燃後輕吸了口，有些不放心，“那邊貧民多，有些亂，偷東西搶劫是常事，你一個人不要亂走，晚上不要出門。”
明燭笑了下：“我知道，沒事兒的，我們人很多。”
陸焯峰舔了下嘴角，“每天給我發信息，我拿到手機會看。”
明燭乖乖答應：“好，都聽你的。”
第65章
《反恐》拍攝地在斯裡蘭、曼門和哥利亞這三個國家中選擇，主創團這次考察地也在這三個國家，最近幾年的戰爭軍事片多數在這三個國家拍攝，尤其是哥利亞，滿目瘡痍的景象非常適合這類題材影片的拍攝。
這三個國家有個共同點，貧民多，亂，以前有劇組在那邊拍攝過，搶劫和偷東西是常事。
不是每個國家，每個地方都太平。
兩年前陸焯峰跟韓靖去過哥利亞大使館駐守，深知那邊的情況，雖然這兩年似乎太平了許多，但還是有些亂，他不放心，在電話裡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項，以及如何防身等等。
“小心一點兒，嗯？”陸焯峰低聲說，“別讓我擔心。”
明燭忍不住笑：“我知道，我們十幾個人一起去的，真的沒事兒。”
陸焯峰掐滅煙頭，舔了下有些幹燥的嘴唇，“好了，記住我說的就行，回去吃飯吧。”
“我回來就去軍區找你。”明燭說。
陸焯峰低頭笑笑：“好。”
……
回到包廂後。
明燭把陸焯峰交代的事都告訴了他們，姜導說：“主編劇一定要跟隨，其他的副編輯可以選擇不去。”
哥利亞的情況姜導之前也了解過，也咨詢過三年前在那裡拍攝過影片的導演，沒那麼嚴重，陸焯峰交代的這些注意事項特別有用。
這兩年出了國門就出事的人越來越多，有些連屍首都找不到，不是唬人的，出了國門就得更小心。
林子瑜咬著筷子，有些猶豫，“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姜導笑了下，“可以，不去的報名，我讓取消機票。”
唐域夾了塊醬牛肉，淡淡地說：“我倒是想去看看。”
唐馨馬上說：“我去啊，明燭去我肯定要去的。”
唐域瞥了她一眼。
明燭看向唐馨，故意說：“昨晚你不是這麼說的，昨晚你明明說不太想去，太累了。”
唐馨臉有些紅了，死不承認：“我沒這麼說過好吧？你記錯了。”
“唐總你也去？”姜導問，“但機票沒定啊。”
唐域慢條斯理地吃著菜，整個桌就他一個人在動筷子，“我明天出差，估計辦完事要三天左右，到時候再過去，主要是我小叔要去，他這段時間因腿傷休假，也闲不住，怎麼說他也是軍事指導，他跟去看看，對你們有幫助。”
原來是這樣。
姜導又問了一次，除了林子瑜，其他人都確定去。
明燭晚上給外婆打了電話，她每個星期都要給外婆打兩三次電話，這麼多年一次沒落，明天坐飛機時間挺長，怕外婆找不到她著急。
外婆電話接得很快，明燭笑：“外婆。”
“哎。”外婆很高興，“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都幾個月沒回來了啊。”
這段時間太忙了，明燭有些愧疚，“我下個月找時間回去看你和徐奶奶，徐奶奶這幾天……還好嗎？”
每年徐睿忌日這幾天，徐奶奶情緒都不太好，總嘆氣，嚴重的時候還會生病住院。
外婆欲言又止的，明燭皺眉，“怎麼了？徐奶奶是不是病了？”
“哎，老毛病了，就是心口喘不上氣，這幾天氣溫下降，有些感冒。”外婆安慰她，“沒事兒，你不用著急，你徐奶奶已經好很多了。”
明燭松了口氣，有些難過，她真的太久沒回去了。
跟外婆說了要出國的事，又交代她跟徐奶奶好好保重身體，便掛斷電話。
收拾好行李，明燭躺在床上，給陸焯峰發了幾條信息，告訴他，這次回來之後她要回鎮上呆兩三天。
第二天，一行人上了飛機。
十九小時後，飛機降落。
酒店已經提前預定好，有專車來機場接他們，上車後，明燭跟唐馨頭挨頭，累得不行，明燭看著車窗外的景象，此時的哥利亞是晚上十二點，機場路上出去的車不多，夜色下，除了零星疾行的車輛，什麼也看不見，有些荒涼。
唐馨一看，抖了一下，“我怎麼突然有點兒害怕呢？”
明燭笑了笑：“怕什麼？”
唐馨嘆了口氣：“不知道，今年太多嚇人的案例了，現在一出國就覺得不太安全，還在我們中國最安全。”她笑了下，“有中國人民解放軍啊。”
明燭想到陸焯峰，低頭笑笑，“是啊，有中國人民解放軍。”
唐馨摟著她的肩，笑著打趣，“還有軍嫂。”
明燭還算鎮定，市區還是很安穩的，但電影選址地點是有些亂，位置稍微偏一些。
同車的姜導笑了幾聲，“沒事的，我們這麼多人，大家別走散了就好，有什麼事我們幾個男的扛著呢。”
回到酒店，大家開始倒時差。
明燭跟唐馨一個房間，兩人時差沒倒好，一晚上沒怎麼睡好。第二天一早就爬起來，跟主創團的車去了拍攝選址地，拍攝地點範圍很廣，幾個地方距離又有些遠，並不集中。一群人帶著攝像師和攝影師，從第一個點開始錄影拍照，明燭也背了一個單反，從下車就開始拍照。
主創團加上劇組人員，將近二十個人，看起來浩浩蕩蕩的，像個旅行團。
戴著頭巾的女人，黑乎乎的孩子都好奇地看著他們。
唐馨把外套脫了，“這裡跟春天似的，天氣還挺好的。”
北城現在是冬天，已經零下了，哥利亞現在的平均氣溫是20度，確實像春天，明燭隻穿了一件毛衣，唐馨歪著腦袋：“小主，給我拍張照片。”
明燭笑笑，舉著相機對準她。
唐馨把手機塞給她，“用手機拍吧，記得開美顏，我要發朋友圈。”
明燭拿著手機往後退了幾步，讓唐馨走到建築物牆邊，她沒開美顏，這裡光線很好，每一個建築物拎出來隨便拍一張都像電影膠片似的，很漂亮。
她盡職盡責地蹲下，把唐馨拍得又高又瘦，很文藝範兒。
她把手機塞給唐馨，說：“拍了十幾張，都很好看，你不是說發旅遊照很傻嗎？”
唐馨低頭翻看照片，小聲說：“最近朋友圈畫風有點奇怪，唐域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拖欠我工資了，我發兩張照片，做個正常人吧。”
明燭忍不住笑，把手機塞給她，“你也幫我拍。”
“你不是不喜歡拍照嗎？”
“拍啊。”明燭走到城牆下，“拍給陸焯峰看。”
“嘖嘖嘖。”唐馨笑眯眯地打趣，“看看，談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
晚上回到酒店，一群人全累癱了，但也隻走了兩個拍攝點，都比較靠近城區，明天還得繼續。
吃過飯後，大家各自回房。
明燭洗完澡躺在床上給陸焯峰發消息，把今天拍的照片也發了過去，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他回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見。
唐馨剛發了朋友圈，九宮格，幾張風景照，兩張自己的照片，下面一堆評論，都在問她在哪兒，還有問她今天怎麼不想做富婆了。
明燭跟她共同好友很多，她看著她的評論，樂得不行。
過了一會兒。
唐域評論了一句：我也想問，今天怎麼不想做富婆了？
唐馨手一抖，手機掉了，砸在床上。
明燭抬頭看她：“怎麼了？”
唐馨撿起手機，咳了聲：“唐域問我今天怎麼不想做富婆了，我要怎麼說？”
明燭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又坐了起來，曲著腿抱住膝蓋，跟她面對面，臉貼在膝蓋上，“你就說你想找個男朋友。”
唐馨：“……”
如果不是別人也能看見，她真的挺想這麼回復的。
唐馨想了想，回復了一句：因為老板沒有拖欠我工資。
北城，剛到辦公室，正在喝咖啡的唐域差點噴了一口，抽了張紙巾擦擦嘴，忽然有些想笑，摸摸下巴，真笑了聲。
心情挺好。
慢條斯理地又回復了句：老板從來不拖欠工資。
回復完了，把手機放到桌上，開始工作。
唐馨的朋友圈全亂了，編劇圈的還好，知道集銳不可能拖工資，她爸媽三姑六婆都以為她前段時間是沒發工資，才一直夢想做富婆。
紛紛發來慰問，還有人發來紅包。
她爸媽直接賞了她一個大紅包。
“你這下是真的成小富婆了。”明燭倒在床上，笑了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