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家的財神爺。程斯南小時候不信命不拜我。
我直接讓他家變窮，心急如焚的程家長輩為了賠罪，把程斯南賠給了我。
我：「知道叫我什麼嗎？」
氣鼓鼓的程斯南：「老，老婆？」
可我是男的……
1.
程斯南從小就硬，他太奶奶臨了還得磕幾個響頭讓我保佑他們程家繁榮昌盛呢。
他倒好，百天抓鬮第一件事就是腳踢我的供奉。
害我嗆了一鼻子灰。
看在他年齡尚小，長得珠圓玉潤的份上，且饒過他一命。
結果骨頭長起來了，膝蓋還是那麼硬。
他爸他媽嚷著讓他跪下。
程斯南梗著脖子，學電視劇裡的人，奶聲奶氣：「這輩子，跪天跪地跪老婆，其他我誰也不跪。」
他爸他媽無奈，對著我的泥像賠罪。
這小屁孩，必須讓你嘗嘗從富二代沒落的感受。
在我的一番操作下，程家的資產穩步下降，他家隔壁的死對頭卻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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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人急了，把小屁孩程斯南送到我面前。
「財神爺見諒，小兒不懂事，交給你調教調教。」
門被關上，我現了身。
程斯南一點兒也不害怕，英勇無畏的樣子。
程斯南掙開我的手，不吭聲。
我蹲下去，與他平視。
「知道叫我什麼嗎？」
氣的臉鼓鼓的程斯南一臉迷茫：「老，老婆？」
我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是你老祖！」
2.
為了防止程斯南長成流氓，張嘴閉嘴就是老婆。
我要求他叫我哥。
結果他指著我的泥像，大言不慚：「我長大要娶我哥做老婆！」
一句話雷懵一神兩人。
他爸媽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對著我的泥像一臉諂笑的賠罪，嘴裡嘟囔著：「小兒無理，多請恕罪。」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見他爸給他說：「財神爺可老了，不好看，況且他是男的，男的和男的怎麼在一起。」
程斯南軸，非說能在一起。
挨了他爸一頓揍，然後跑來了我這裡。一臉倔強的問我：「哥，男生和男生不能在一起嗎？」
啊？我蹲在地上叼著狗尾巴草不知道說什麼。
沒想到這貨兩隻小手抓住了我，小奶音語氣堅定：「你一定要記得問問哦，我長大以後要娶你做老婆的。」
我嘴角抽動，很是疑惑：「你到底為什麼想娶我做老婆？」
程斯南一臉正氣：「你很漂亮。」
我：……
該說不說，看來哥還是有一定魅力在的。
我告訴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就知道我這不叫漂亮了。」
他眨巴著眼睛問我：「那叫什麼？」
「帥氣！」
3.
程斯南十歲那年，神界發生動蕩，我們逗留在人間的神仙都得回去。
我通知程斯南：「我要回天上去了。」
程斯南寫作業的手一頓：「什麼時候回來？」
說實話，我不知道。
就是小孩子的目光太殷切，我騙他：「挺快的吧。」
程斯南垂下眸思索了一下，然後一反常態的乖。
「那你一定要趁我生日之前回來哦。」
「還有記得問問月老，男生和男生……」嘴裡嘮叨的沒完。
那天程斯南在供奉我的屋裡待了很久，直到眼皮撐不住閉上，趴在我的供桌上睡著了。
我最後揉了揉他的腦袋：「小程斯南，生日快樂。」
然後回到了天上。
天神歷劫，小人作祟。
那群腐敗神仙一人佔了一個蘿卜坑，把有神職的職位都給了關系戶，我們這些沒背景的隻能做伺候人的小仙。
我氣不過，罵了那群老神仙一頓。
「祝你們永遠發爛，發臭～」
在我的怒吼中，他們把我貶到人間，讓我做了個小乞丐。
我變成了空有一身法術卻不能施展的小乞丐。
天界有規定，不能以實體在人間施以法術，否則，將會抽筋斷骨，祛除神界。
那群腐敗老神是等著我違反規定，處理我呢吧。
休想！
人間太不好混，在天橋底下睡覺，都有人來搶地盤。
我擦著嘴角的血，怒上心頭，什麼時候受過這委屈。
壓下手裡運出的氣，拿起搬磚就朝那三個人拍了過去。
人間的派出所裡，那三個人串通一氣，說我打他們。
警察見系統裡沒有我的身份，以為我是被家裡遺棄的。問我有沒有人能聯系上，我看著電視裡標著的年份。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離我回天上那會兒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有聯系方式嗎？」
我搖了搖頭，一說話嘴裡還有血腥味。
「我記得名字，程斯南。」
警察和揍我那三個人愣了一下。
對面坐的三個人狂笑不止，被警察呵斥。
「你確定是程斯南？」
5.
電話接通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很迷茫。
「程總沒有兄弟姐妹。」
警察看了我一眼，我伸出手示意他把電話給我。
我拿過電話，輕了輕嗓子：「我是程斯南小時候的哥。」
對面接電話的男人被我繞亂了，說讓我們等等，他去問問程總，然後掛斷了電話。
程總……這小子混得還挺好。
見電話掛斷，對面三個人又張狂起來。
「人家那麼有錢，你小子倒挺敢攀親戚。」
「還程斯南小時候的哥，你咋不說是他小時候的爺呢。」
「程家親戚淪落到跟咱們搶地盤了哈哈哈哈哈。」
嘲笑聲顯得格外刺耳。
其實我心裡也在打鼓，在我眼裡可能隻是過去了十幾天，可程斯南呢，十幾年的時間，他是不是已經忘記我了。
警局裡夜晚也是燈火通明，這一堆鬧事兒的，那一堆打架的。
我被擠在門口，大門一開一關，冷氣都吹到了我身上。
我蹲在墻角蜷縮著身子，等警察處理我。
直到一個人站在我面前，給我擋了大半面風。
6.
再見到程斯南的時候，我有些恍惚，還挺像小時候的，就是褪去了那身奶氣，現在散發著凌厲的氣質。
我抬頭跟他打招呼，他緊繃著一張臉。
這是記得我，還是不記得了。
身後一個男人過來，告訴他處理完了。
程斯南終於張口了，對著我冷冷道：「不走嗎？」
我尷尬的朝他笑了笑：「腿麻了。」
剛才蹲時間太久了。
我釀蹌的站起來，差點沒站穩，程斯南扶了我一把。
出了警局，我停下腳步。
程斯南見身後沒聲，疑惑的扭頭過來看著我。
我輕咳了兩聲：「那個，謝謝你哈。」
程斯南站那兒比我還高，定定的看著我。
看來還記得我。
我聳了聳肩，不太好意思：「前兩天吧，被上面的人貶職了。」
冷風吹的鼻尖涼，我吸了吸鼻子。
程斯南終於不再用他灼熱的目光看著我。
「上車吧。」
我瞪大眼睛：「我嗎？」
程斯南打開車門，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你想跟他們去爭天橋下面的位置嗎？」
我趕緊搖了搖頭，識時務的上了車。
7.
作為曾經為程家事業立下汗馬功勞的小財神，我越想越覺得程斯南不應該這麼對我。
畢竟他爹，他爺，甚至他太爺，都屬於有膽無識的人。
要不是看在他們燒的香火非常非常之多的面兒上，我早就放棄他們家，不給他們家財產下功夫了。
沒有我，哪來的原始積累讓程斯南把程家發展的這麼好啊。
想到以前我心裡有了底氣。
對他說話時也有了從前的熟稔感：「程斯南，你變化挺大啊。」
小時候那麼愛叭叭，現在半天也憋不出個屁。
車在路上疾馳，他扭頭看著窗外一聲不吭。
程斯南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意。
「你們神仙嗎？」
我心中一哽，神仙怎麼不會變化，我不就從財神爺變成一無所有的小乞丐了嗎？
我都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
8.
程斯南把我帶回了家，但不是以前的那個程家。
一個大平層空蕩蕩，所謂的現代化裝修，比地府還要冷清。
一路上我都在叭叭：「你這個家寒氣太重了，對人身體不好，影響財運，你得改改……」
我跟在他屁股後面，忽然挑眉示意我站過去。
「幹嘛？你有沒有聽我咕嘟咕嘟～」
水流從頭頂噴了出來，程斯南勾起唇角，把毛巾扔給了我。
留我在淋浴頭下抓狂……
9.
流浪地球的第三天，終於睡了個好覺。
隻是一大早門外就有人在吵吵，擾了我的清夢。
程斯南他爸登門拜訪了，熟人啊。
就是他看見我時臉色不太好，憋紅了一張臉問程斯南：「你怎麼把他帶回家了？」
他？我嗎？難不成程爸以前也能看見我？
那感情好啊，我的大恩大德他不得把我奉為座上賓啊，這樣就不愁在人間沒好日子過了。
正美滋滋幻想自己以後的日子呢，他爸就忽然高聲怒吼起來，眼睛都瞪的圓圓的。
「因為這個狗男人，公司的股價都跌了你知道嗎？你現在一副擺爛的姿態，威脅誰呢？」
他把手機拍在茶幾上，我伸頭去看，是昨晚程斯南從派出所帶我回家的新聞，還帶著程氏股票下跌的趨勢圖。
程斯南淡漠的臉上勾起輕蔑的笑：「自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就不要怪別人影響你們公司股價。」
老頭兒被氣急，隨手抄起一旁的皮鞋，就要往他身上砸去。
嘴裡還罵罵咧咧：「你個不孝子，這不是你的公司嗎？」
結果皮鞋跟精準的砸到了我的眼角。
疼的我眼淚都流出來了。
程斯南把他爸趕走了，被自己兒子轟出家門。
不知道是當爹的丟人，還是做兒子的丟人。
10.
程斯南輕輕的吹著我的傷口，稍微讓眼角的痛感消散了些。
我頂著個熊貓眼跟他說謝謝。
「你不攔什麼事兒也沒有。」
明明是想關心人，語氣卻生硬別扭。
我心中一喜，揶揄他：「我樂意，你那麼帥的臉被砸到，我看著得心疼死。」
說話間還戲精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程斯南咬住後槽牙，糟糕，危險。
下一秒，他伸手戳在了我的傷口，雖然很輕，但依舊疼的我嗷嗷直叫喚。
真過分！
11.
程斯南讓我和他一起去公司。
「我去幹嘛？」
我晃著腦袋，心裡卻在想別的。
他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亂跑。
「需要什麼的話給我打電話。」
我不耐煩的推他出門：「好的，趕緊去上班吧，老板遲到可不好。」
程斯南沉默的盯著我，像是看穿了什麼。
「幹嘛！」由於心虛，我的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
他眼睛微瞇，語氣中帶著威脅：「你最好不要亂跑。」
我舉起四個手指：「說不跑就不跑。」
他冷哼一聲：「你說話向來不講信用。」
亂說……
12.
我對程斯南這個房子的布局不爽很久了。
住在這種沒有一點兒風水局的房子裡，簡直就是挑戰神仙的權威。
趁他去上班的時候，我改變了客廳家具的朝向，用各種招財的小飾品填滿了房間。
門鈴響了，我整裝待發打開了門。
程斯南很奇怪，明明高科技指紋解鎖人臉識別都能開門，他非得讓我給他開。
進門後，他腳步一頓，後退幾步，又看了我一眼。
輕呼一口氣：「沒走錯。」
看來哥的裝修初有成效。
但還是想迫切得到他的認同，心中忐忑：「你覺得怎麼樣？」
他點了點頭：「很好。」
「喜歡嗎？我把家搞成這樣。」
程斯南愣了一下，而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我很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