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借酒消愁,要麼事業,要麼愛情。
周景淮這種,為事業不可能,難不成……和黎穗今天發的男模合照有關?
何瀟雨感覺自己剛嗑上的cp有be的風險,於是出包廂後,立刻借口上廁所,從總編身邊逃離。
靠在洗手間的水池旁,她掏出手機,擔心地給黎穗發了條消息:【我剛在再遇看到你老公了,怎麼了,吵架了啊?】
黎穗:【不算吵。】
黎穗:【算他離家出走。】
?
何瀟雨莫名覺得好笑又心酸:【怎麼了?我看他剛才一口口白的往下灌,看起來挺難過的。】
那頭安靜了大概兩三分鍾,發來好幾條語音。
何瀟雨一條條聽完,訝異地挑了挑眉。
黎穗雖然看著開朗,但其實是個邊界感頗重的人,尤其是個人隱私,一貫不太喜歡和人分享,這也是何瀟雨一直不清楚她和談霄當年事情的原因。
如果是平時,她最多就幾句話簡要概括一下,就像那天在醫院提起談霄時一樣,但此刻,她卻把整件事,從談霄的信到周景淮的離家出走,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
最後猶豫著問了一句:“我是不是也有錯?”
何瀟雨篤定回復:【你沒錯!純他傻叉。】
發完,何瀟雨轉身出了洗手間,“哐哐哐”把包廂門拍得巨響。
裡面的人很快來開了門,是徐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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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瀟雨毫不客套,開門見山道:“我想和周景淮說幾句話。”
徐昭禮回頭看了眼,見周景淮點頭,便給何瀟雨讓了路。
周景淮剛放下手裡的杯子,就聽到她底氣十足地自我介紹:“我是黎穗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周景淮淡淡道。
“你知道?”何瀟雨對上周景淮的目光,突然氣勢就弱了下來。
有些人,即便態度溫和有禮,但就是自帶一種疏離強大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就在她緊張的時候,周景淮右手示意,幫她倒了杯橙汁:“何小姐,坐下說吧。”
何瀟雨清了清嗓子,拘束地雙腿並攏端坐著:“我就是想說……他倆現在根本沒有聯系,甚至以前也沒有在一起過,你這樣吃醋……沒有道理。”
饒是周景淮,此刻也不由心生驚訝:“他倆,沒在一起過?”
何瀟雨把那天黎穗的話,簡明扼要地傳達了一番,最後說:“那天我問過穗穗,如果當初談霄離開是有苦衷的,她還會不會和談霄在一起,雖然被打斷了,但我確定,如果她回答,答案一定是不會的。”
見周景淮沒有生氣的趨勢,她的膽子也大了不少,說話越發沒有拘束,到後來甚至直接拍了拍周景淮的肩膀:“你放心,作為穗穗最好的閨蜜,你在我心中目前依然擁有96的高分,我會幫你說好話的。”
“那四分扣在哪裡?”
何瀟雨一本正經地數來:“和女明星鬧緋聞,但澄清還算及時,扣一分。無理取鬧愛吃醋,扣三分。”
周景淮笑了笑,又問:“那談霄呢?”
“他?”何瀟雨豎起食指搖了搖,“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們心裡呢,不管是暗戀對象還是前男友,隻要過去了的,就都跟死了沒兩樣。”
“所以——”何瀟雨篤定道,“他不在我打分行列。”
“謝謝,我知道了。”
“那就回去吧,和穗穗好好溝通,她很好說話的。”
周景淮點頭,拿著手機起身:“何小姐以後在再遇,可以隨意消費,服務生會記我賬上。”
何瀟雨的雙眸瞬間發亮:“恭喜,你現在99分了。”
周景淮:“……”
他快步走到門口,右手剛握上門把,身後的何瀟雨又疑惑地喊住了他:“哎,既然你剛才都認出我了,為什麼不主動問我這些事?”
周景淮回頭,不緊不慢地說:“黎穗的邊界感,比我們想象的都強,我越過她探聽她的隱私,我不認為她會高興。”
叮咚~
何瀟雨默默在心裡又給他加了一分,見他消失在門後,她立刻掏出手機給黎穗發消息:
【報!你離家出走的老公回家了!】
*
【報!你離家出走的老公回家了!】
黎穗看到這條消息時,剛從浴室出來,距離何瀟雨發這消息已經過去了快半小時。
她站在書桌前,低著頭神遊天外,直到耳畔隱隱傳來門禁被解鎖的聲音。
想起何瀟雨說,周景淮把白的一口口往下灌,黎穗本能地往門口走了兩步,但想起他今天離家出走的行為,又停了下來。
“嗯……”
外頭傳來些許動靜,像是發疼的悶哼聲。
黎穗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繃著臉,把手邊杯子裡的水倒進水池,拿著空杯子出了臥室。
一踏進客廳,黎穗就看到周景淮站在玄關處,左手捂著胃的位置,表情看起來頗為難受。
而大聖蹲在一旁,擔憂似的仰頭注視著他的臉。
又喝多胃疼了?
黎穗的右手攥了攥空杯,視若無睹地走到茶幾旁倒水,餘光卻察覺到周景淮抬眸看了過來,隔著客廳,目光沉沉,帶著些微壓迫感。
“能不能扶我一把?”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疼痛,他的聲音聽起來沉得發啞,卻也顯得可憐。
黎穗最終還是心軟,默不作聲走近的同時,果不其然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酒味。
她抿了抿唇問:“很疼?”
周景淮:“嗯。”
“活該。”黎穗把他扶到沙發上,拉開抽屜,無語地翻找著,已經好久沒見他吃藥了,一時還真不記得上次放哪兒了。
好不容易找到藥,她起身扶住周景淮的手臂,後者卻像沒長骨頭似的,往她身上靠了過來。
“沒力氣。”
黎穗無奈地用雙手撐住他的腰。
周景淮弓著身子,額頭抵在她肩膀上,如果不是雙手垂著,完全就是一個擁抱的姿勢,像是喝大了。
黎穗無聲嘆氣,左手摟著他的腰,將他的右手臂圈在自己肩膀上,費力地將他往客房裡帶。
半途想起洗手間燈還是沒修,又轉身把他帶進了自己的臥室。
高大的身軀陷入床鋪,黎穗叉著腰,站在床邊氣喘籲籲。
她緩了緩,轉身去廚房倒水。
她本來想扶著周景淮靠到床頭的,奈何她的力氣,實在拖不起一個快一米九的醉漢,隻能勉強扶起一半,讓他以一個倚靠的姿勢躺在她懷裡。
黎穗把藥片往他嘴裡塞的同時,突然意識到,這個場景和她當初發現他有胃病那一次,簡直如出一轍。
指尖突然傳來一股灼熱,黎穗回神,在意識到他的雙唇正毫無阻隔地貼著她的指尖時,她突然手一抖,藥片順著他大開的領口掉了進去。
奇怪,那時候喂得那麼順暢,為什麼現在卻感覺哪裡都不對勁?
黎穗一邊走神,一邊已經順手解開了他黑色襯衫上剩下的幾顆扣子,當一塊塊腹肌清晰地映入眼簾時,黎穗莫名其妙地想,好像確實不比那個什麼Andrew差。
她盯著看了一會兒,理智突然回來了。
她在想什麼?
現在是看腹肌的時候嗎?
幸運的是,藥片卡在了他的腹肌上,沒有再往下掉。
不幸的是,當她用手把黑色襯衫的兩片布料撩開、小心翼翼將藥片撿起來的時候,她突然發現,也不算和當年如出一轍。
因為這一次,周景淮是睜著眼睛的。
黎穗低頭的瞬間,和他四目相對。
周景淮低沉的嗓音,慵懶中帶著調侃,在寂靜的臥室裡、在距離她咫尺之遙的地方,仿佛被放大了數倍:
“看看就夠了?”
第56章 (二更)
“看看就夠了?”
黎穗噎了片刻,硬著頭皮嘟囔:“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是男模。”
周景淮微微仰頭,後腦勺的發絲,蹭得她鎖骨發痒。
他勾了勾唇,把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照片裡不是才七個麼,不然我勉強湊一個?”
“……”
黎穗發那張照片,確實是有私心的。
就目前來看,氣人效果還挺好。
她正得意地想著,腰突然被一股力量禁錮,她嚇一跳,手本能地一抖,杯子掉落在地,發出啪的一聲悶響,溫水將床邊的地毯暈出一塊深色印記。
黎穗還沒反應過來,倆人位置翻轉,周景淮支撐在了她上方,灼熱的目光,沉沉落在她臉上。
……效果好像好過頭了。
但很快,黎穗的注意力就從這曖昧的姿勢上轉移了,因為她發現,周景淮的雙眸裡,毫無醉意。
她抵著他胸口,驚訝地問:“你沒醉?”
“答應過你不喝。”
“那你身上那麼大的酒味……”
“揍徐昭禮的時候不小心撒衣服上了。”
黎穗支起上半身嗅了嗅,果不其然,他嘴邊毫無酒味,酒味最重的,反而是襯衫袖口。
何瀟雨這個不靠譜的!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消息。
黎穗並沒有意識到,倆人之間的距離,因為她這個仰頭的動作,再次被拉近,她滿臉疑惑:“那你喝的白的是?”
說話之際,她的鼻尖若有似無地蹭過周景淮的脖頸,後者的喉結滾了滾,溫聲回答:“礦泉水。”
???
黎穗微眯著眼:“所以,你也沒有胃疼。”
周景淮的身軀往下一壓,把腦袋埋在了她的脖頸處,嗓音低沉,求饒似的。
“沒有。”
“那你剛才幹嘛捂著胃?”
“大聖太激動,衝過來撞上了,疼是真的。”
原來大聖剛才那樣子,不是擔憂,是愧疚。
“……混蛋。”黎穗咬牙,試圖把他推開,卻被後者牢牢圈住了腰。
“對不起。”周景淮摸了摸她的腦袋,鄭重地說,“是我的錯,我小心眼。”
簡單的幾個字,卻將黎穗內心的委屈慢慢撫平,她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喉嚨口堵堵的。
沉默片刻,黎穗攥了攥床單,猶豫道:“我現在不喜歡談霄。”
“我知道。”
黎穗繃著小臉,語氣生硬:“下次不高興你得說,不能隨便離家出走。”
周景淮把腦袋埋回她脖頸處,低低 “嗯”了一聲。
“要是被人撿回去了,大聖就沒有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