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上膳,香嫵這才發現天色不早了,自己好像又餓了,之前吃那些東西經過一路顛簸也差不多沒了。
這一次侯爺不在身邊,她也就不客氣了,當下大快朵頤。
莊院膳食用都是外面新鮮田野菜蔬並瓜果,味道自然是上佳,香嫵吃得滿口是香。
吃過後,僕婦下去了,她趕緊對著鏡子稍微理了下頭發。
晚上侯爺應該過來,然後月黑風高,侯爺就把自己按在床上好生一番吧?
隻是不知道,自己如果七八日下不了床,該怎麼辦?侯爺會讓人在這裡伺候她吧?
如果七八日回不去,她會忍不住想念府裡小姐妹。
一時又想起來小姐,她嘆息,小姐如果知道,怕不是得氣死。
就在這種胡思亂想中,天色不早了,她也開始困了。
但是侯爺還是沒來……
香嫵有些受不了了。
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侯爺你給一個痛快話啊?
我都已經洗好了等著七八日下不了床,你竟然沒動靜了?
如果不是白簡姐姐說了侯爺很厲害可以讓人七八日下不了床,她都要以為侯爺那方面不行了。
她想了想去,終究是不安。
侯爺給自己首飾,給自己好吃,還讓自己坐轎子,這些都不是丫鬟有資格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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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享受了,就得實實在在地當一個通房丫鬟,不能自己躺在旁邊悠闲自在。
香嫵攥了攥拳,下定了決心。
侯爺就在這竹樓樓上吧?
她……是不是可以主動去找侯爺?
香嫵既然下定了這個決心,便想著無論如何也得試試。
她現在在給小姐繡那個祝壽圖,馬上就要繡好了。
繡好了後呢,她就能去侯爺身邊伺候了吧?
她心裡還是怕,但卻又存了幾分期待。
香嫵爬起來,悄悄地穿上衣裳,扎腰帶時候,特意扎緊了,倒是凸顯得那腰肢越發纖細了,她自己看著都喜歡。
侯爺對她很好,她隻是一個小丫鬟,無以為報,能取悅他也隻有自己身子。
哪怕七八天下不了床,又算什麼,隻要能熬過去撿一條命就算是她過關了。
況且一旦成了侯爺人,那身份地位就不同了。
香嫵爬起來,悄悄地推開門,竹門發出吱一聲,她本以為會驚動身邊丫鬟奴僕,可誰知道,並沒有人出現樣子。
這讓香嫵膽子大了一些,她關上門後,往樓上過去。
此時月明星稀,竹樓旁草叢裡蛐蛐發出低低鳴叫,偶爾不遠處莊院裡養著狗還會發出汪汪汪聲音。
郊外夜寧靜卻喧鬧,這讓香嫵越發小心。
她繡鞋無聲地踩在那竹子做成樓梯板上,心就一下下地跳,她甚至覺得那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涼風習習吹來,她還覺得冷。
別看現在是夏日,但郊外可不比城裡頭,外面這風一吹,她又穿得單薄,後背透心涼。
香嫵心裡多少有些泛苦,心想雖然說是出來勾搭侯爺,但那也是想著正經履行當通房丫鬟職責,怎麼如今倒像是一個做賊呢。
不過既然出來了,她也沒有往回縮路了,隻能硬著頭皮往上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這竹樓上,卻見竹樓中帷幕輕垂,而裡面隱隱透出亮光,看來侯爺還沒睡。
她心中一喜,想著或許尋一個理由,到時候混進去,再撲過去抱住侯爺,也許事情就成了。
可恨竟然沒一個盤子茶水或者瓜果讓她當由頭。
她正犯愁,卻聽得裡面隱隱傳來說話聲,且好像有女人聲音。
香嫵聽著這個,心頓時涼透了。
侯爺之所以不讓她伺候,是因為已經找了別女人了?是白簡朱衣還是莊院裡?
香嫵心裡苦,攥著袖子下拳頭,站在那夏風中,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下去還是等一等。
正糾結著,就見竹門開了。
香嫵頓時一慌,忙要躲開,可哪裡來得及。
竹門出來,是兩個身穿暗藍色勁裝女子,看著英姿颯爽,這兩個人出來後,仿佛沒看到香嫵一般,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香嫵僵硬地站在那裡,竟然是前不得後不得。
她命運是如此不濟,出來盡本責想伺候侯爺勾搭侯爺,都能落得這般奇怪尷尬下場。
正在那裡站著不知所措,就聽得竹屋內傳來一聲:“進來。”
香嫵深吸口氣,趕緊低著頭走進去。
進去後,也不敢到處看,上去磕頭,乖順地道:“侯爺,奴婢夜晚睡不著,想著侯爺,便想著上來看看侯爺可曾睡著,不曾想,不曾想恰遇到兩個姐姐伺候侯爺,是奴婢莽撞了,還請侯爺恕罪。”
霍筠青本來正看著剛剛到手信函,這是燕京城裡天子親筆密信,聽得這話,眸光未曾自那信函中離開,隻是淡聲道:“起來吧。”
香嫵唯唯諾諾:“是。”
起來後,也不敢動靜,就站在那裡,耷拉著腦袋,她自知理虧。
這麼站了一會後,她偷偷地看向侯爺,卻見侯爺微微蹙著眉,盯著那麼一封信看。
燭火搖曳中,侯爺挺直鼻梁修長高貴,眉峰微微揚起仿佛要振翅而飛,抿起薄唇讓他更添幾分安靜沉穩氣息,他穿著月白色寬袍大袖坐在那裡,端肅俊美,威嚴從容。
侯爺一般穿墨色或者紫色,倒少見這月白色,這樣侯爺看著真好看,完美得像是夜裡恍惚中一個夢,香嫵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看著時候,不知道是燭火緣由還是她錯看了,她竟然覺得,侯爺那墨黑眸子竟然黑到了發藍,藍得高貴而魅惑,讓人挪不開眼。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侯爺抬起了眼。
香嫵連忙就要挪開眼,但卻來不及了,被侯爺逮一個正著。
“說,上來做什麼?”侯爺聲音冰涼闲淡,猶如高高坐於九霄之上俯瞰著眾生。
“奴婢說了,奴婢想侯爺……”
“是嗎?”侯爺聲音越發涼寒,以至於香嫵瑟瑟發抖。
她突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之前侯爺不是這樣,侯爺好像誤會了她什麼?是因為她偷偷跑上來嗎?可她不是故意,她也沒想到侯爺竟然找了兩位好看姐姐伺候。
“是。”香嫵真得嚇到了,侯爺就是侯爺,他就算竟然怕痒,他也是那個掌控著她生死侯爺,她真是傻了!
她咬著唇,惶恐不安,忙道:“侯爺,奴婢錯了,奴婢真得沒想到侯爺正忙著,也沒想到奴婢看到那兩位姐姐,奴婢不是故意想知道,奴婢……”
她一時詞窮,真是恨極了自己,為什麼要上來?安分地躲在屋裡睡覺不好嗎?
然而她沒想到是,她這一番話後,侯爺神情越發冷峻,漠然眸中甚至帶著審度懷疑。
他上前,修長優雅手指緩慢地掐住了她頸子,神情中透出一絲殘忍:“說,你都聽到了什麼?”
太疼,喘息都困難了,香嫵驚慌失措:“奴婢,奴婢什麼,什麼都沒聽到……”
霍筠青墨黑眸已經泛起了殺意:“你知道了什麼?”
香嫵眼淚落下來了。
看來侯爺不想讓人知道他召了兩位小姐姐,但是她卻都看到了。
她千不該萬不該上來。
香嫵哽咽著:“奴婢,奴婢可以發誓,奴婢看到,絕對不會告訴第二個人,若是奴婢透露出半分……”
她被侯爺掐著頸子,實在是喘息困難,她艱難伸著指頭,顫巍巍地發誓:“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霍筠青抿著唇,銳利而冷漠眸光審視著這小丫鬟。
小丫鬟一雙清亮眸兒泛著霧氣,委屈又惶恐,剔透淚珠兒流溢而出,滑過猶如清雪一般肌膚,燭火之下,嫣紅猶如花瓣一般唇兒輕輕顫,看著楚楚可憐精致動人。
他俯首,審視著這個可憐兮兮姑娘。
小丫鬟應該是怕極了,身子都在打著顫兒。
曼妙纖細身子,被那軟緞衣裙輕輕包裹著,在一顫一顫之中,格外地惹人。
霍筠青喉結滑動,氣息微緊。
然而這情景,卻是讓香嫵越發恐懼不已。
她害怕。
也許是侯爺對她種種好,讓她幾乎忘記了侯爺是多麼可怕一個侯爺。
現在侯爺手指掐住了她喉嚨,她終於想起來了那是侯爺,隨便就能殺人侯爺。
她怕得渾身發抖。
特別是現在,侯爺俯首下來,陰晦莫測眸光盯著自己,略有些粗重呼吸就輕輕噴在自己臉上。
香嫵覺得,自己距離死亡隻有一根繡線距離。
她屏住了呼吸,大腦一片空白。
思緒在這一刻變得遙遠,她聽到了不遠處狗叫聲,還有哪裡狼嚎聲,還聽到了看門人咳聲。
她要死了嗎?
正恍惚間,喉嚨間那指卻陡然松開了。
香嫵得了空氣,兩手捂著喉嚨,大口大口地喘息,就像剛剛溺水人乍然爬了上來一般。
她這裡正喘著氣,卻被那有力臂膀攔腰抱住了。
“啊——”她都來不及驚叫一聲,已經被侯爺抱起,之後就扔到了床榻上。
她摔了一個七葷八素,還不知道東南西北,便有結實健壯軀體將她罩住,一股巨浪滔天,將她淹沒。
彼時,她一隻纖細腿兒還無助半露在床榻外,隨著那錦帳抖動而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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