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嫵越想越害怕,最後怕得幾乎整個身子都在顫。
霍筠青卻抱著她,將這軟綿綿小東西放在了一旁紫檀木椅上。
香嫵眨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侯爺,心想,竟然不是在床上,竟然是在椅子上嗎?
突然感到一陣悽涼酸楚,她隻是一個丫鬟,所以不配在侯爺床上,隻能在椅子上褻玩?
這麼一想,眼淚險些落下來。
偏這時,侯爺將她放在那裡,便起身過去了多寶架前。
香嫵越發疑惑,多寶架,那兒放了什麼?他要拿什麼?
她忍不住多想,一想之後,臉色瞬間煞白。
她想起來已經好幾次了,侯爺都不曾要自己,也想起來在那夢裡,似乎就有嬤嬤東家長李家短地說,說有些什麼不行男人,就會專想折磨人法子,會用什麼東西來擺弄女人,害得女人各種難受。
莫非他有什麼東西來折磨她?
這麼一想,仿佛可以想通他能一口氣折磨七八個侍妾而且那些侍妾第二天下不了床事了!
香嫵瑟瑟發抖,冷汗直流,覺得自己這身子怕是禁不起,該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嚇成這樣?”侯爺已經去而復返,就站在她面前,劍眉微挑,眼神略帶嘲意地看著她。
“侯爺。”她咬唇,哆嗦著:“侯爺饒了奴婢吧。”
“饒了你?”侯爺手中拿著一個小瓶子:“你以為本侯會饒了你嗎?”
香嫵盯著那小瓶子,越發驚疑不定,這,這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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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筠青自然看出這小東西心思,傻乎乎,倒是很會瞎想。
他冷著臉,捏過來她手指。
香嫵下意識掙扎,但是侯爺力氣大,他又是侯爺,看他那麼沉著臉很可怕樣子,她掙扎幾下就不敢了。
香嫵後背陣陣發寒,兩腿更是發虛沒勁,想著今日我命休矣,隻恨侯爺賞那個金镯子她一天沒帶過,虧大了。
霍筠青捏住那手指,打開小瓶子木塞,倒出一些藥膏來,揉在香嫵手指頭上。
香嫵頓時一愣。
低頭看過去,正是那兩個帶了針眼手指頭,現在被抹上了藥膏。
這個藥膏又和之前大黑豹偷偷給她用不一樣,帶著一股異香。
香嫵猛然意識到什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侯爺。
她羞愧地看著他,原來自己誤會了,侯爺是要給自己抹藥……
“剛才,你在想什麼?”侯爺收起了藥膏,凌厲眉微微挑起,看著既冷又嘲。
香嫵感動得一塌糊塗。
她一直以為侯爺很可怕,能吃人那種可怕,動輒殺人那種,她以為侯爺會要自己身子,卻怎麼也沒想到,侯爺竟然是給自己抹藥。
這點針眼上疼,別說其它人,就是自己都不會覺得算什麼。
疼一兩天,不就好了,自己一個丫鬟,怎麼就不能疼幾天了,怎麼值當抹藥呢?
她眸中含淚,盈盈欲滴,哽咽著說:“侯爺。”
霍筠青:“說,剛才在想什麼。”
香嫵心虛,扁著唇兒,垂著眼兒,不敢吭聲。
霍筠青笑意薄涼:“是不是以為大黑狗來吃你了?”
香嫵臉紅得像傍晚雲霞。
霍筠青抬起手指,輕挑起她下巴:“還是說,你以為本侯要了結你小命?”
香嫵忙搖頭,搖時候頭上一根珠花都在搖:“沒有,沒有,奴婢才沒有這麼以為!”
霍筠青;“那你怎麼以為?”
香嫵眼珠轉轉,瞅了一眼旁邊那垂懸著帷幕大床,低聲說:“奴婢以為——”
話說到這裡,語音轉低轉軟,軟得如同灑了白糖米糕,她到底是羞澀,並不好意思說出來。
霍筠青堅硬颌線微繃,他幽邃眸子鎖著這小姑娘,一雙大掌不由掐住了她細腰。
想要嗎,自然是想。
不過她太過嬌弱了。
現在香嫵渾身沒有了力氣,兩腿酥軟,連腳趾頭都帶著麻,她噙著一滴淚,羞澀懵懂地望著侯爺。
她想跟著侯爺。
侯爺其實人挺好,跟著侯爺好好伺候,說不得後面好處大著呢。
她不懂侯爺在幹什麼,不過她任憑侯爺施為。
他力道有些大,落在她肌膚上,便帶起似有若無疼,她咬緊了唇,但依然禁不住,發出低低嚶聲。
直到後來,她不由得哭了,她癱靠在侯爺懷裡,兩隻白藕一般胳膊軟軟地攬著侯爺頸子,偎依著侯爺身子,小聲地啜泣。
侯爺驟然將她緊緊地箍在懷中,力氣很大,幾乎要將她箍碎,她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哪日是你生辰?”侯爺聲音繃得仿佛拉滿弓弦。
“下,下個月。”香嫵不懂侯爺為什麼問這個,她用潤著淚臉頰緊貼著侯爺衣襟,輕輕偎著,像一隻被人寵愛小貓兒般。
“好。”侯爺緩慢地放開了她。
失去了侯爺胸膛倚靠香嫵,就這麼癱靠在那紅檀木椅背上。
她無力地歪在那裡,心裡茫茫然。
她覺得眼前一切那麼奇異,又覺得侯爺仿佛為她打開了不一樣一道門。
她隻是一個小丫鬟而已,如果在小姐身邊伺候,這輩子都沒有資格這麼坐在如此名貴椅子上,更不至於被侯爺這麼位高權重人抱著。
侯爺卻在這時,摸了摸她頭上珠花。
“哪來?”
“自己做……”
“不是哪個男人送吧?”
“不是。”香嫵臉紅,小小聲地反駁。
她雖然試圖勾搭了好幾個男人,但是她可是沒要過人家東西,不但如此,還倒賠了一塊巾帕。
虧大了……
侯爺抬手,卻給她摘了下來,之後隨手扔在一旁。
香嫵一看,身子不癱了,腿腳也不酥麻了,她蹭地坐起來,心疼地道:“侯爺,那是珠花,是奴婢珠花!”
那都是銀子啊,怎麼可以丟,她首飾本來就不多!
然而她再看時,卻發現不知何時,侯爺手中竟然多了一樣東西。
她仔細看,一時不由眼中發光:“這,這是?”
竟然是一朵珠花,但是那珠花可是和自己珠花不同。
以上等白玉雕刻而成,其上有赤金累絲點綴為葉,不說那白玉色如羊脂精雕玉琢,一看就不是凡品,隻說那赤金累絲做成花葉,竟然是葉脈清晰,金絲纖細如發一般,掛在那裡微微而顫。
霍迎雲頗有一些首飾,香嫵幫著打理,見多了,約莫也知道,若是尋常人家,隻以為實心金飾越大越貴,但其實這些豪門貴族家首飾,反而不在意那分量,而是重做工。
金子做成實心葉子固然貴重,但其實這做成金絲就連每一處葉脈都清晰可見,那才是要大功夫,不是燕京城最上等銀匠是做不出。
這才是大家閨秀壓箱子底首飾。
關鍵是眼前所見,做工實在是精妙絕倫,便是小姐也未必有這麼一款首飾。
香嫵盯著這珠花,看得挪不開眼。
霍筠青看到小姑娘清澈湿潤眼中綻放出光彩,猶如天上最亮星子一般。
他隨手將那珠花遞到了她手中。
“賞你了。”
聲音散淡,就仿佛他隨手扔給她一片樹葉什麼。
第36章 “我真不是故意欺負她”
香嫵幾乎有些不敢相信。
侯爺說, 這個賞給她了。
她心裡明白,這個珠花必是極貴重,甚至那做工,都不是定遠府地界上能有, 怕不是燕京城裡才有!
甚至於這麼一個做工精湛首飾, 放在小姐面前也是一個稀罕物,小姐妝匣裡珠花, 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個。
這讓香嫵有些惶恐, 她仰臉望向侯爺:“侯爺, 這個?”
霍筠青挑眉:“怎麼, 不喜?”
香嫵趕緊搖頭,搖頭之後,低聲道:“侯爺,這個極好, 隻是,隻是太過貴重了, 真得可以給奴婢嗎?”
雖然侯爺看上去對自己還頗有些興趣, 雖然她也打算從侯爺這裡挖一些金銀傍身, 但是直接塞給她這麼稀罕首飾, 還是連小姐都未必能得,她便有些忐忑了。
自己身份低,能用這個嗎?若是讓小姐看到, 怕不是要氣死?
霍筠青:“既說要給你,自然給你,難道本侯還能騙你不成?”
聽了這個, 香嫵也就不矯情了, 連忙收下。
拿在手中, 她細看著那珠花,心道這萬萬不是她這個身份能戴,但是她可以留著,以後拿來賣銀子啊,這得值不少銀子!
一時不由心花怒放,眼神都舍不得離開那玉,喜歡地道:“謝謝侯爺。”
霍筠青見她小臉泛著粉光,一雙眼兒因為興奮也透著亮,不過那雙眼睛就那麼一直盯著珠花,不由挑眉:“怎麼,你眼裡隻有玉,沒有本侯?”
當然不是!
香嫵艱難地將目光從那珠花上移開,挪到了侯爺身上。
侯爺身份貴重,紫袍玉冠,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氣,是她往日不能高攀,但是現在,他很是寵愛地抱著自己,還給自己手指頭抹藥,還送給自己這麼稀罕珠花。
香嫵感動得鼻子都泛酸了:“侯爺對奴婢真好!”
霍筠青抬起手指,輕挑起她眼下一滴淚:“你就這麼愛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