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筠青眸光自小姑娘身上,緩緩地落在豹子身上,那豹子爪子正懸在莓果上方。
黑豹縮縮豹子腦袋,趕緊將爪子收回來,之後溜溜地跑到了霍筠青腳邊,口中發出嗷嗚嗷嗚聲音。
香嫵看著這一幕,眼淚直往心裡流。
她多想當一隻豹子,那樣她就不需要說話,隻需要嗷嗚幾聲撒嬌,問題不就解決了?
霍筠青卻微抬手,那黑豹得令,夾著尾巴溜溜地跑出去了。
鑽出去時候,還順勢用尾巴把門給頂上了。
隨著那一聲木門吱聲,屋子裡隻剩下了霍筠青和香嫵。
香嫵耷拉著腦袋,扁著嘴兒,可憐兮兮地站在那裡。
書房裡太過安靜,安靜得她能聽到侯爺那沉穩呼吸聲,仿佛近在耳邊。
她腦子裡亂糟糟,想起來很多,想起小時候還沒被賣進府裡時,曾經偷偷地去舔糖罐子卻被抓住好一頓打,想起來才來侯府時候什麼都不懂,晚上一個人縮在床上睡不著,還想起來在那場夢裡,自己割了臉,一個人孤零零地聽著山寺夜半鍾聲。
生來卑微,人生有那麼多苦,香嫵突然覺得,眼前侯爺無論怎麼處置,她仿佛都不會在意。
她低著頭,咬著唇,屏住呼吸,等待著侯爺對她命運宣判。
眼前一切卻暗了下來,從窗棂射進來光被男人身影擋住,他如同一座挺秀山峰,將她籠罩在其中。
“哭什麼?”侯爺威嚴聲音低而淡。
“奴,奴婢沒哭……”香嫵並不記得自己哭了,她並沒有哭,但是說出聲音,卻帶著幾分哽咽。
她有些茫然,她真得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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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侯爺卻伸出了手。
那雙曾經捏著信函,拿著書本手,優雅修長,散漫尊貴。
此時,那雙手卻輕而有力地捏住了她下巴,並強迫她微抬起來。
香嫵呼吸停滯,大腦中一片空白,茫然地看著眼前人,那張遙遠威嚴臉龐,她不知道侯爺要做什麼,更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她害怕侯爺,就像她害怕小姐一樣。
但是現在侯爺竟然這麼捏住她下巴,竟然距離她這麼近。
燙人呼吸近在眼前,她睜大眼睛,眼睛裡有了薄薄一層湿潤,讓眼前那俊美威嚴面龐語越發清晰起來,清晰得甚至仿佛幻影一般變了形。
“本侯想放過你。”侯爺聲音低啞到仿佛呢喃:“你小小年紀,卻不安分。”
說話間,他俯首下去。
香嫵越發瞪大了眼睛。
其實有些事情,她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她在那個夢裡夢到過。
但那再清楚,也是夢,當一切就那麼發生時候,她大腦中一片空白,夢裡所知道一切早已經距她遠去。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甚至當那滾燙唇貼上她眼睫時,她渾身一個哆嗦,險些軟了下去。
侯爺身形比她不知道高上多少,有力臂膀便拖住了她後腰,她便被抵在了那百寶架上。
華麗上等墨色布料緊貼著她身子,尊貴有力男人和她隻隔著一層布料距離,逼人熱度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而那滾燙唇卻落在她眼睑上,又滑過她臉頰。
“侯,侯爺……”香嫵被禁錮在那百寶架和侯爺之間,無助地仰著纖細柔白頸子,茫然地看著眼前男人,她甚至恍惚覺得,這也許隻是一場夢。
一場關於揉一揉夢。
霍筠青低首間,凝著這被自己禁錮在懷中小丫鬟。
精致小臉泛起了桃花般暈紅,一雙清澈如泉眸子透著懵懂和無措,因為被迫後傾緣故,纖細頸子也隨之往後仰,猶如櫻桃一般唇兒茫然地微微張開。
她就像一株生在深山裡小野花兒,並不名貴,卻明媚粉嫩,透著動人清香。
讓人不由得想伸出手採擷在手心裡。
霍筠青眸光轉深,視線下移,便看到了薄薄粉衫包裹著地方。
他當然記得前幾日撞上時感覺,這確實是大了一些,有一種就要透衣而出包裹感。
他挑眉,啞聲道:“這裡……可還疼?”
第18章 “你看中是本侯兒子?”
香嫵原本是瑟瑟發抖,滿心茫然。
她從來沒想過侯爺會這麼對自己。
在她心裡,侯爺是小姐父親,是高高在上所在,是定遠侯府天,是整個定遠城神祗不容褻瀆,甚至仿佛抬頭直視他都是一種罪。
但是現在,這麼尊貴侯爺,卻將自己用這種姿勢禁錮在百寶架前。
她甚至能感覺到來自男性那強烈而逼人壓迫感,能感覺到強硬男性在自己面前力道,隻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將自己撕破,予取予奪。
香嫵咬著唇,惶恐無措。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侯爺卻突然這麼問。
他問她,這裡可疼。
哪裡疼?
香嫵氣息漸緊,雙頰染紅,她記起了昨夜裡夢。
昨夜裡,侯爺就是用這種語氣問她,問她可疼,問她可要揉揉。
香嫵想到這裡,身子都不由得顫起來,她哆嗦著唇:“不,不疼了……”
下一句,他是不是要問自己,需不需要他揉。
不……她不要被揉。
她隻要將來夫君揉,不能被別男人揉,她還要嫁人,還想過尋常人日子,她不想給任何人當妾。
然而她這麼顫,壓制著她男人自然感覺到了,那是仿佛湖中水波傳來脈動感,柔軟細膩,卻富有彈性。
男人身形便隨之僵硬起來。
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抗,更何況眼前小丫鬟是如此清新可口,仿佛枝頭跳躍著小桃子,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他眸光轉深,轉熱,猶如熔漿,就那麼盯著小丫鬟,而他大掌則是完全扣住了她後腰。
“是本侯把你撞壞了嗎?”
低低聲音如夏日風,就輕輕噴薄在香嫵臉上,香嫵臉紅仿佛火燒,心也跳得厲害。
她是做過一個那樣夢,夢裡什麼都見識過了,但是現實和夢真得不一樣。
香嫵羞澀地咬著唇,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了:“不,不是……”
霍筠青:“不是本侯,是別男人?是誰,撞了你這裡?”
香嫵不由得發出低泣聲,那是羞澀到無法抑制哭泣,她躲開侯爺那燙人視線,咬著唇道:“是侯爺,奴婢錯了,是侯爺給奴婢撞,不過,不過已經好了!”
可不要揉了,千萬不要揉!
香嫵不想男人幫她揉。
可誰知,霍筠青卻道:“既是好了,你為何顫成這般?”
因為你這麼制著我啊!
香嫵心在哭,但是她卻不敢這麼說,她委屈巴巴地扁著唇兒,一句話都不敢說,唯獨睫毛上掛著淚珠兒盈盈欲滴,最後噼啪一下順著她嬌嫩如花臉頰落下。
霍筠青看著她眼淚,也是微怔。
並不想欺負她,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放過她。
但是她擰著那細腰,當著他面四處勾引府裡男人,擺出好一副春意萌動模樣,仿佛一刻不能離了男人般,這難免讓他禁不住了。
如此動人顏色,又是妙齡之年,若是被別男人這麼糟蹋了去,倒是可惜了,是以終究動了念頭。
可現在她卻哭成這般,委屈巴巴,倒仿佛他強了她似。
霍筠青以指捏住那精致單薄小下巴,看著那泛了羞澀嫩紅臉頰上淚珠,啞聲問道:“怎麼,跟了本侯,委屈了你不成?”
香嫵聽到這話,眼淚更是往下落,她又驚又怕,小聲嗫喏道:“不委屈,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呢……
香嫵大腦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傻,並不懂這些貴人心思,但是她卻明白,侯爺讓自己跟著他,左不過是一個伺候通房丫鬟,當正兒八經妾怕是都不行。
她並不想這樣。
她不要什麼榮華富貴,她隻想找一個男人守著過日子,可以不像阿福那般有個技藝,可以不像陳忠那樣滿身腱子肉,也可以不像二狗子般有好爹好娘罩著。
她隻想要一個踏實,娶她當正妻男人,過著哪怕貧窮但夫唱婦隨日子。
可她也知道,不能這麼說。
在貴人眼裡,自己這麼一個卑賤丫鬟,能被貴人看上那都是天大福分,自己哪能說不想當通房丫鬟甚至不想當妾。
那樣隻會惹怒了侯爺。
她咬著唇,顫了半響,終於道:“奴婢身份卑賤,侯爺願收留,奴婢感激不盡,隻是,隻是奴婢心中早有所屬……隻能辜負侯爺抬愛了。”
心有所屬?
霍筠青盯著眼前這小丫鬟,小丫鬟眸光清澈懵懂,怎麼都不像是說話人。
他眸中逐漸泛冷:“你屬意兒郎是哪個?是園丁阿福,還是馬厩裡陳忠,還是已經要娶別人二狗子?”
侍衛是她新勾搭,不算。
香嫵聽著這話,羞憤得臉頰如火,她沒想到侯爺將自己勾搭過男人都盡收眼底!
最讓人羞憤難當是,她白白落下一個四處勾搭男人名聲,竟是一個都沒撈著!
她隻能哽咽著搖頭:“都,都不是……”
霍筠青盯著她,半響,陡然放開了捏著她下巴手。
他聲音涼淡,嘲諷地道:“原來你惦記著本侯兒子。”
香嫵下意識搖頭,當然不是,她怎麼可能惦記少爺!
但是霍筠青顯然不信。
小丫鬟惦記著年輕小後生,嫌棄他年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