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念頭剛落,耳畔又是她一聲綿長無盡的“三郎”,隨後宋尋月起身,跨坐在他的腿面上,他的衣領已被拉敞開許多,謝堯臣眼微垂,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鎖在她的身上,氣息撫亂,
“三郎……”宋尋月再復輕喚。
謝堯臣依舊捧著她的腰,怕自己耽誤正事,絲毫不敢亂了方寸,隻抬頭吻她臉頰:“我在……”
她全無往日的羞怯,試圖去拽他腰封上的束繩,謝堯臣忙抓住她的手,解釋道:“我叫人請了太醫,我怕這藥傷你,等等……”
無論如何他得先處理這藥的問題,等太醫看過,若是有問題,就得抓緊給她配解藥,他得保持理智。
宋尋月卻對他的話恍若未聞,整個人沉浸在半虛半實的迷夢中,她再喚一聲“三郎”,復又吻上他的唇,解不了他的衣,便隻能抱緊他,試圖去找尋他。
謝堯臣感覺到,隻好靠上車壁,一面與她親吻,一面任她隔著衣衫肆意。確實難熬,他現在還能撐著,全憑對她的擔心。
同他越親近,宋尋月越覺難忍難受,宋尋月再復喚他,聲音中已帶上一絲懇求。謝堯臣聽見,捧著她的後頸,強自離開她的唇,劍眉深蹙,擔憂望她。
卻見宋尋月似是比剛才更不好受,臉頰愈紅,眉心也皺著,眼尾都掛上一絲淚意,謝堯臣著急問道:“難受嗎?”
宋尋月忽地一把抱住他的脖頸,委屈低聲道:“想……”
現在肯定是不行的。謝堯臣一手捧著她的後背,深吸一口氣,看向一側車壁上的格子,將其拉開,取出一壇之前存放的松鶴酒,隨後將其打開,淋在自己骨節分明的手上。
清涼的酒水哗哗流在車中地毯上,打出一片汪洋水漬,借酒水將手洗淨,謝堯臣隨手將那酒壇丟在了地毯上,隨著車馬的顛簸,酒壇骨碌碌滾出去好遠。隨後謝堯臣拉過一旁脫下的大袖衫,擦淨手上殘留的酒水,一手按下宋尋月腦袋,抬頭吻住她,另一手指尖,挑開了她中褲上的繡紋花邊。
本以為她會好受些,可馬車都到了,她還是沒什麼好轉的跡象,竟是比方才更加纏他,謝堯臣自己著實也忍得難受,隻好重新拉過大袖衫將她整個人罩住,安撫她道:“到了,我帶你進去,先看太醫。”
說著,謝堯臣拉了拉自己衣領,整理了下,抱著她就下了馬車。進了莊園大門,辰安跟在他身邊往裡走,對他道:“回稟王爺,宇文太醫已經到了,送上去了。”
謝堯臣看一眼半山腰的溫泉殿,點了下頭,隨後對他道:“將顧希文找個空房間關起來,叫張立親自看著。”
吩咐罷,謝堯臣便抱著宋尋月鑽了莊園中已經備好的轎子中,待進去坐穩,幾人抬轎,即刻送他們上了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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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殿中,謝堯臣直接抱著宋尋月進了主殿。主殿對稱有兩個門,進去後便是一段立著燈架的走廊,繞過走廊,進了主殿,靠窗正中,便是仿魏晉之風的低矮床榻,全由帷幔遮住。
主殿由一架大屏風一分而二,屏風前是休憩之地,屏風後便是修成湯池的活水溫泉。殿中全然是下人之前按照他的吩咐,準備安排的一切,酒水、瓜果、新鮮的花卉等物,但謝堯臣基本沒了之前的心思。
謝堯臣叫所有下人都停在回廊處,沒叫進來,自己疾步走進去,將宋尋月放在榻上,隨後放下帷幔,將整個榻遮起來,朗聲吩咐道:“請太醫。”
宇文太醫早已候在側殿,辰安即刻便去請。
謝堯臣正欲離開床榻,卻被宋尋月拉住,委屈道:“別走。”
謝堯臣望著她今夜那雙如水的眼,既擔心,又渴望,夾雜著復雜的情緒,全無拒絕之力,索性蹬了短靴,坐去了她的身邊,而就在這時,借著殿裡通明的燭火,謝堯臣方才看見她脖頸處一點血跡。
謝堯臣心頭一緊,忙俯身細看,一陣險些失去她的後怕襲來,深深蹙眉:“簪子傷的?”
宋尋月起身撲進他懷裡:“不疼。”
許是香藥的緣故,宋尋月說話也全沒了顧忌:“那香藥好生厲害,我怕別人欺辱我,更怕自己對不起你,我便想著,若是不成,我便……”
謝堯臣抬手按住她的唇,自心裡有了她,他最怕的就是前世的事重演,怕她忽然哪一天就離開她,這種恐懼對他而言大過一切,他嘆道:“我寧願你對不起我。”最起碼活著不是,隻要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
宋尋月聞言委屈,吊著他的脖頸道:“可我、可我做不到和別人……”她之前以為,隻要錢到位,她絕對會做個賢妻良母,照顧他的側妃妾室都成,可直到今天,再次看見顧希文,想到所有可怕的後果,心裡念著他,她忽然發現,她好像也沒那麼喜歡錢,自己不喜歡的人,她當真接受不了。
她明顯藥力正盛,方才在馬車上,同平日的她相比,仿佛換了個人,可那種時候,她還是念著自己,謝堯臣心間又心疼又感動,正欲說什麼,怎知卻再次被宋尋月吻住了唇,甚至被她按倒在榻上。
許是到了莊園,她比剛才馬車上更加放肆,而就在這時,外頭傳來辰安的聲音:“王爺,太醫到了。”
謝堯臣強自離開她的唇,道:“進來。”
說完這兩個字,謝堯臣重新接住她的吻,順勢翻身,按著宋尋月的手臂,將她的手腕按出了帷幔。
外頭太醫和辰安正好進來,隻見塌邊帷幔落下,看不見榻中一切,隻有王妃一隻手在外面,裡頭傳來他們王爺的聲音,聽著很是沉穩:“診脈。”
太醫抽出帕子搭在宋尋月手腕上,給她搭了脈,半晌後,太醫收回手,對謝堯臣道:“回稟王爺,僅從脈象來看,除了、除了一些症狀,對娘娘身子並無什麼後續影響,但臣得先看看那香藥。”
謝堯臣的聲音再復傳來:“你們去外間等我。”
他本是想等這事處理完再說,但他的王妃今日著實難受,偏生唯他是“解藥”,他也確實忍不了了……謝堯臣安撫她道:“再等我會下。”
說罷,謝堯臣狠狠心暫且將她獨個留下,自己重新系了下中褲上的束繩,隻是他不會系,又打了個死結,謝堯臣心間煩躁,等下回來直接拽斷吧。
來到側殿,辰安已經將今日取來的香交給宇文太醫,謝堯臣負手上前,問道:“如何?”
宇文太醫行禮回道:“回稟王爺,此香乃依蘭香和蛇床子所制,名為追歡,一次半次,對身體並無影響,隻是還加了些迷藥,可能會叫人思維混亂些,並不大礙。”
謝堯臣蹙眉問道:“藥效多久過去?”
宇文太醫回道:“方才診脈,娘娘體內吸入的量有些大,怕是得到明日。”
謝堯臣再問:“當真對身體無礙?可需開個方子?”
宇文太醫道:“依蘭香和蛇床子,其他香料中也常見,且也會入藥,本就有壯陽之效,隻是這兩樣合到一起,才會有如此強的暖情之效,隻要不是短且頻繁,無礙。”
謝堯臣松了口氣,點頭道:“本王知道了。你去看看栀香,再去看看顧希文。”
宇文太醫點頭,謝堯臣示意辰安給他帶路。
二人走後,謝堯臣復又看了眼桌上那追歡,藥效明日過去……明日……他應該能挺到明日吧?
想著,謝堯臣往回走去,順道解開了腰封上的束繩,將裡衣隨手扔在地上,跟著拽斷了剛才打上的死結。
第121章
王爺:哈,原來她那前夫不行。
謝堯臣走到塌邊, 伸出雙手,將帷幔從中間拉開, 拉開的瞬間, 便見一道卵色的影子闖至近前,他的王妃跪在榻上,直接撲進他的懷裡。
謝堯臣呼吸一緊,本能的伸手將她抱住, 都未來及完全進榻, 下一瞬, 宋尋月身子後沉, 帶著謝堯臣一起倒了進去, 腿順勢纏上他的腰,榻上帷幔順長落下,卻未能遮住宋尋月纖長的腿。
二人混亂的氣息彼此糾纏, 四目相對的剎那, 宋尋月委屈問道:“還有事嗎?”
“沒有了……”說罷, 謝堯臣低頭吻上她的唇,沾上的瞬間,恍如落進枯草堆裡,霎時便竄出極大的火花,他一刻也不想再等,謝堯臣用力收腰, 隨即便是宋尋月千回百轉的旖旎之音。
謝堯臣畢竟忍了一路, 宋尋月又是在這等情形下, 二人皆是急切不已, 宋尋月未及褪盡的小褲掛在落在帷幔外的腳腕上, 如風拂過窗邊風鈴, 徐徐浮動,可質地輕薄的綢緞,終是敵不過劇烈的動蕩,從她繃緊的腳面上滑落,悄然跌落在地毯上。
屏風外的溫泉湯池是活水,隱隱可聽聞暗裡的水流潺潺之聲,霧氣一波一浪的籠罩在整個行殿中,滿室的燭火,都隱在忽濃忽淡的水霧中,化作一個個模糊不清的光團,靜謐無聲的跳躍,宛若從夢境蕩至現實的小妖。
謝堯臣從不知他的王妃拋掉羞怯之後,會展現出如此勾魂奪魄的一面,會欲拒還迎的勾著他前往,會大膽的叫他看到她最美的一面,還會在他耳邊呢喃她的需求……
那些話本中描繪最極致的女妖精,都不及今夜他的王妃半分,尤其是她脖頸處那一點血跡,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她的這一切隻屬於他,在這半冷半暖的春季,隻為他一人盛開綻放。一想到這些,他便難以自制的回以更大的熱情,終是被抹去了所有思考之能,同她共享沉淪。
行殿燭臺制作精致,宛若盆景中精心修剪的梅枝,一盞盞佇立在行殿各處,所有蠟燭都是新換上的,可隨著時間流逝,燃滑的蠟液順著燭身滾落,堆積在燭臺底部,漸漸凝固成一座座秀麗的連綿不絕的山峰,直到其上火苗因燃盡而悄然熄滅。
不知在這似虛幻不實的夢中沉溺多久,宋尋月連何時睡著的都全無印象,直到第二日未時,宋尋月方才幽幽轉醒,迷茫睜眼。
思維回到現實的瞬間,入目的便是手邊翻倒的銀質酒壺,殘存的酒液,尚倔強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酒壺旁,便是同樣毫無章法滾落一地的瓜果。
昨夜所有的回憶,這才遲遲湧入腦海,宋尋月反應許久,終是痛心蹙眉,伸手捂住了臉,心間反反復復隻剩下兩個字,荒唐……
當真荒唐,昨晚她居然將酒倒至鎖骨窩裡,勾謝堯臣來飲,偏生他來了,還不是直接來,而是將她的手拉至唇邊,從她指尖,徐徐吻來,便是連順流而出的酒液,也被他低頭啜抿幹淨,她猶記酒液流過時清涼的感覺,亦深記清涼被他唇齒間溫熱所替代的感覺。
還有他們中途在溫泉裡,她背靠著他,反手攬著他的脖頸,抬頭與他親吻,後腰借著水的浮力,在他身前輕蹭。想想自己那時在他眼裡的樣子,身子怕是全部撐開,不似從前,總縮著想擋擋……
回想他當時的神色,宋尋月恨不能時光倒流,把當時的她按進冷水裡清醒清醒。難怪他將自己撈出水後,直接彼此面對著,讓她從正面騎坐在他肩上……
宋尋月長嘆,不能想,當真越想越荒唐,甚至、甚至覺得換個詞更合適,比如,荒淫……
宋尋月自糾結好半晌,方才轉頭,正看見謝堯臣呼吸平穩,爬著睡在自己身側,那張俊逸的臉朝著她,沒有摘下的鳳尾冠,其後的細金鏈子,亂七八糟的胡亂纏在他的發冠上,他一條手臂搭在她的身上,手掌在……罷了……宋尋月認命。
她這才發現,他們二人根本沒睡在榻上,被褥不知什麼時候被扯了下來,鋪在地毯上,他倆就睡在上頭。宋尋月啞聲張了張嘴,他倆就這般在地上睡了一夜?
她愣了半晌,這才想起來,他倆本是睡在榻上的,但是睡著睡著,不知怎麼又於睡夢中纏在了一起,這才稀裡糊塗的挪到了這裡,結束後又稀裡糊塗的睡了過去。
宋尋月看了眼屏風後的窗,見外頭天已大亮,卻不知是什麼時辰,她小心將謝堯臣的手挪下去,坐起身來,隨便拉過一件不知是他倆誰的衣服,遮在自己身前,起身繞過屏風,走過溫泉,到了窗邊。
她拉開窗戶一條縫,看了看日高,方才發覺,未時已過,這一天都快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