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點頭,行禮道:“臣即刻去辦。”
辰安領命而去,謝堯臣回到屋中,和宋尋月一同用飯。
飯菜很快上桌,宋尋月惦記著《治國論》的事,想了想,狀似無意的跟謝堯臣問道:“你那二哥,端順王,文章做的很好嗎?為什麼寫了本書,就能叫父皇這般看重?”
謝堯臣邊吃飯,邊對宋尋月道:“那不是他寫的。”
宋尋月聞言怔愣一瞬,他這麼快就知道了?那她想的所有提醒他的話,看來是用不上了。
但聽謝堯臣接著道:“今日我叫城裡的暗衛查了下,那書應當是你那妹妹的夫君,顧希文所著。”
宋尋月聽罷徹底呆住!謝堯臣的暗衛這麼厲害?這麼快就能查到顧希文頭上?
她緊著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前世他就給端順王下過毒,這一世抓到這麼好的把柄,他八成會借此對端順王出手。
謝堯臣喝了口湯,對她道:“肯定不能叫他這般佔了別人的心血。而且今日我派人去安濟坊打聽了一下,你那妹妹和妹夫,五日前就被端順王接走了。”
謝堯臣嘖了一聲,握著筷子抬頭看向宋尋月,接著對她道:“約莫是不會再放人,要麼他乖乖做端順王府幕僚,繼續把《治國論》寫完,要麼就是死。父皇顯然已經動了改立太子之心,若日後端順王登基,我倆的日子可不好過,所以這件事的真相,必須得叫父皇知道,我已經著人想法子聯系顧希文,跟他通通氣,叫他先保住命,再拖延一下時間,我想法子把他弄出來。”
宋尋月聞言,剛吃進嘴裡的那晶瑩剔透的魚翅,瞬間沒了任何滋味。他還是要對端順王下手!
可是……誠如他所言,這次要是不管,日後端順王登基,他倆的日子不會好過。可前世他就是栽在端順王身上,雖不知結果如何,但她死之前,他已經被皇帝厭棄,軟禁王府。
宋尋月腦子裡一團亂,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想從這一團混亂中理出一條思路來。
端順王這事不能不管,否則他們倆會難過。還得防著顧希文再如前世般登頂權力巔峰。更得防著謝堯臣借此事對端順王下狠手!
她得想法子勸他,這件事,隻要將《治國論》的真相拋出去就好,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參與!
可那是皇權寶座,她如何能與皇位相較,謝堯臣豈會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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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先想法子,把他的暗衛線索問出來,然後再叫鍾年等人私下盯著,一旦他的人欲對端順王下手,就阻止!
隻比較麻煩的是,他的暗衛線索要怎麼問?以他們現在的親密程度,她其實想試著問問,可畢竟事關重大,他若不說,她難免會心生不渝,也同樣會認清他對自己的信任有幾分,著實叫人不好受,與其如此,不如找個必能得到答案的法子。
宋尋月看著眼前吃飯的謝堯臣,心底忽地有些難過,她若是阻止他的奪嫡大事,一旦被他發現,她和他的夫妻情分,還能剩下多少?
宋尋月心間一聲長嘆,如今能擁有過這樣一段感情,對她來說已是意外之喜,若來日產生隔閡,因此疏離,也好過他被皇帝厭棄,人生徹底走上絕路的好。
宋尋月心間陣陣隱痛,飯也吃得很是沒有心思。待吃完飯,婢女們上前收拾飯桌,謝堯臣看向她,展顏一笑,衝她道:“晚上我們去茶樓聽書?好不好?”
宋尋月對上他眼底清澈的光,腦海中莫名便出現,被他知曉她阻止他奪嫡後,神色變得冷漠的畫面,心間驟然一疼。
她從前隻想著借此事報答他,卻不知如今還會心痛至此。
謝堯臣發覺她神色不對,面上笑意淡去,起身走上前,伸手撫上她的鬢發,問道:“不開心了?”是不是因為她爹?可剛才分明沒事。
宋尋月忙衝他搖頭,笑笑道:“沒呀。”
說著,宋尋月起身,抱住了他緊窄的腰,側臉貼上他的胸膛。她不知阻止他奪嫡後,他們的關系會變成什麼樣,但是現在,她想好好珍惜還能同他好好在一起的時光。
如此想著,宋尋月聲音軟軟道:“三郎……我們今晚不出去了成不成?我想和你在家裡呆著,就咱倆,說說話。”
一聽她喚三郎,謝堯臣立時便呼吸一緊,神思不寧,所有的思緒全被她牽去了她那裡,對她的要求,無有不應,望著她道:“好,哪也不去,就在家裡,寄春星兒他們也趕出去,就咱倆。”
不等宋尋月再說話,謝堯臣示意房中侍女全部出去,待房門關上後,他忽地俯身,直接將宋尋月扛在了肩上,大步往裡屋走去。
離休息還早,這麼好的機會,當然得給他的王妃看看之前寄春一波三折給她買的避火冊子!不能辜負了寄春一片心意不是?
宋尋月驟然被他這般抱起,一時羞得不行,連連拍他後背,急道:“謝堯臣,你放我下來!”
謝堯臣確實聽話將她放了下來,但卻是放在了榻上,他則順勢雙臂撐在她身側爬上來,自上而下的含笑看著她。
宋尋月眼珠微轉,隨後對他輕聲道:“沒沐浴……”
謝堯臣笑,側頭拉起枕邊的床單,翻找了一陣,隨後像是找著了,但沒拿出來,手就在床單底下,對她道:“說起來有樁事你還不知道。”
宋尋月問道:“什麼事?”
謝堯臣目光在她光潔的脖頸處流連,對她道:“之前寄春見我們一直沒有圓房,便以為我們是不會,她就惦記著要教你,於是就買了個東西給你,但意外被我截下,所以東西到現在也沒到你手裡。”
宋尋月好奇道:“什麼東西?”
謝堯臣就這般自上而下望著她,忽地低低笑出聲,隨後從床單下抽出一本冊子,放在她枕邊,自己則蹬了短靴,翻身躺進了睡榻裡側,又挪過來和她枕上同一個枕頭,側頭對她道:“你自己看吧。”
宋尋月委實不解,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也脫了鞋,翻身趴在榻上,將那冊子拿了過來,邊打開邊問道:“到底是什麼啊?”
冊子翻開的瞬間,宋尋月愣住,隨即臉頰泛上一片紅,寄春居然能想到給她買避火冊子!寄春這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
謝堯臣見此,半支著腦袋側身起來,伸手搭上她的後腰,一條腿也跟著纏上來,問道:“好不好看?”
宋尋月合上書頁,不禁咬唇,面頰掛著緋紅,轉頭看向他,編排道:“端順王府的事就在眼跟前,王爺還真有闲情雅致。”
謝堯臣鳳尾冠後的細金鏈子搭在枕頭上,他這半支著腦袋側躺的模樣,頗有醉玉頹山之姿,瞧著甚是惹眼,他微微眯眼,對她道:“等我的人聯系上顧希文,怕是得幾日,我總不能在此期間,都隻惦記著那一件事。再說了……”
宋尋月看向他問道:“再說什麼?”
謝堯臣身子前傾,湊到她耳畔,啞聲道:“無論什麼事,哪有本王王妃惹人惦記?”反正他也沒什麼正經事,做個沉迷女色的紈绔多好?
宋尋月臉頰愈紅,肩頭撞了下他胸膛,謝堯臣忙作勢捂住胸口,蹙眉喊疼。知他作假,宋尋月沒搭理他,低下頭不再看他,至於手裡的冊子,她真沒勇氣再打開。
若隻有她自己,她私底下偷摸看看也好,但謝堯臣就在旁邊,她哪兒好意思看?
謝堯臣自是知道她不好意思看,松開捂著胸口的那隻手,重新搭上她的腰,試著從另一側去夠她腰封上的束繩,對她道:“若是尋常冊子,我也不會專門拿給你看,但是寄春買來的這本,著實與眾不同,合該好好看看。”
宋尋月狐疑的瞥他一眼,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看過避火冊子,確實是有些好奇,紅著臉對謝堯臣低語道:“我沒看過別的冊子,就算它與眾不同,我也瞧不出來。”
謝堯臣聞言立時來了興致,身子又朝她挪了挪,貼上她身側,眼微亮,對她道:“你打開,我指給你看。”
宋尋月挑眼看向他,深知他在故意尋由頭,但……她確實也好奇,她真沒看過,而且旁邊的人又是謝堯臣,一起看看也沒什麼。
念及此,宋尋月重新翻開了手裡的冊子,盡量裝出一副正經神色,像之前和他一起看尋常話本時一般翻看。
她看著看著就愣住了,這裡頭除了插圖,還有大量的文字內容,而那些文字內容的介紹,委實叫她大開眼界。
於是接下來,宋尋月的心間,翻來覆去隻有“還能這樣?”“原來如此!”這兩句話。
她果然還是太單純,原來夜裡夫妻間那點事上,還有這麼多門道!
看著冊子裡頭教的東西,宋尋月忽地眼前一亮,她好像知道該如何跟謝堯臣套關於暗衛的話!
雖然……雖然怪不好意思的,但他們是夫妻,她這輩子也就這一個男人,對著他做這些事,其實也無妨,隻要能抗住羞。
就在她胡思亂想間,她忽覺腰間腰封上的束繩一松,緊接著,便覺後背一沉,下一瞬,謝堯臣的吻,伴隨著他已明顯錯落的氣息,落在她的頸彎裡。
第110章
顧:會叫她知道,什麼是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每逢此時, 她的夫君總能如熾熱的烈焰般將她席卷,但念著自己心間計劃, 宋尋月硬是將他推住, 紅著臉盡力穩住氣息,對他道:“先沐浴……”
看著懷裡衣衫掛至肩頭,隻餘藕色小衣的宋尋月,謝堯臣喉結微動, 暫且停下, 應聲道:“好。”
他起身放下榻上簾子, 將其合緊, 抬頭朗聲道:“寄春, 淨室備水。”
不多時,便聽外頭傳來開門的聲音,緊著便聽一眾婢女的腳步聲朝淨室走去, 淨室隱約傳來水聲。
而就在這時, 謝堯臣忽地衝她揶揄一笑, 將她唯剩那件藕色的小衣抽了出來,隨即俯身。
宋尋月大驚,正欲說話制止他,卻猛地想起不能叫外頭的婢女們發覺,隻好咬唇閉嘴,隻用力推他肩, 奈何他力氣大, 根本推不動。
直到婢女們都離開, 傳來關門的聲音, 謝堯臣方才抬頭, 衝她一笑。宋尋月忙拉過肩上衣服, 合臂遮蓋,嗔道:“你故意的。”
謝堯臣笑而不答,撩開簾子下榻,隨後俯身將她一下抱了起來:“沐浴!”說著,便抱著她往淨室走去。
沐浴時他自是也不老實,但都被宋尋月打了回去,直到從水中出來,宋尋月剛套上淨室裡備好的睡袍,便被謝堯臣攬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