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話題?”他們最近幾天都好好的,沈栩杉一直也沒有太明顯地患得患失,周聽荷都以為他這易感期奇怪的毛病已經好了。
像是猜到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沈栩杉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他鑽到周聽荷的懷裏抱著她,“小荷,求求你了,別不要我。”
他想起了那個錄音文件,又想起了周聽荷律師打來的電話。他不要離婚,他不能離婚。
周聽荷緩緩地擡起手摸了摸他的頭,苦笑道,“怎麽了,我們最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我可沒說過什麽過分的話啊。”
“你在外面養多少個情人都可以的,家裏就我一個可以嗎?隻要我們不離婚就好。”
周聽荷被他的話雷到快要石化了,她皺了皺眉,“沈栩杉你在亂說什麽話呀,我們不是說過嗎,婚內不會出軌的。”
周聽荷以為自己說的這句話足夠安撫沈栩杉,卻沒想到他的反應好像更劇烈了,口裏開始喋喋不休。
即使他的思維似乎有些混亂了,但是周聽荷還是能聽清他口裏的話,大概是一直在喊她的名字,然後又一直說別不要他。
易感期實在是一個太恐怖的東西了,明明今天他已經在收尾了,情緒怎麽突然會有大幅度的變化。
他不安的情緒和敏感的內心讓沈栩杉的愛意已經開始有些扭曲了,他隻覺得周聽荷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她將來喜歡上其他人,她就會果斷地和他離婚。
沈栩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把結婚證看得那麽重要,這張結婚證似乎比他們之間的肉.體關系還要重要。
為什麽不能和周聽荷離婚,沈栩杉想起來了,因為他不能標記周聽荷,隻有那個有法律效應的結婚證能證明他和周聽荷的關系。
周聽荷隻好拍了拍他的後背,“你先冷靜下來。”
她的語氣不冷不熱,隻有她這樣說話的時候,沈栩杉容易清醒過來,他這個人就是不能一直哄也不能一直兇。
沈栩杉依舊縮在她的懷裏,由於體型的差距,周聽荷抱著他的姿勢有些怪異,沈栩杉開始放慢自己的呼吸,又做了幾次深呼吸強迫著自己清醒一些。
“你說,最近是又發生什麽事情了還是你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周聽荷清潤的聲音從沈栩杉的頭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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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抱得她太緊讓周聽荷不舒服,沈栩杉隻有雙手在死死的抓著她的衣服。
周聽荷被他這樣抱著莫名有些熱,她伸手隔在兩人身體的中間,然後把沈栩杉小心地推開了,在他不解的眼神中站起了身,“我渴了我要喝杯水。”
周聽荷給自己倒了被水,隨著喉嚨的滾動,她又把杯子放回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隨後周聽荷站在沈栩杉面前,雙手抱胸看著他,“沈栩杉,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是夫妻關系,感情上的問題我不想有什麽遮遮掩掩的,你這樣我也會累的。”
沈栩杉坐在沙發上擡起頭看著正叉著手的周聽荷,他慢慢地伸手把她牽住請求她坐下來。
周聽荷松開叉在胸前的手,又坐了回去。
“說,我這就和小荷說,我沒有要隱瞞小荷的意思。”沈栩杉就是怕自己會讓周聽荷心煩,所以一直把事情都憋在自己心裏。
沈栩杉把手機一個錄音文件打開,文件裏隻有周聽荷的聲音——“就算我不愛沈栩杉又如何,為了婚姻計劃,和其他人結婚的話,就更沒感情了。愛上其他人的可能性在我這裏為零。”
沈栩杉一直憋到現在才發作也是一個奇跡,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沒有資本去質疑小荷的感情了,沈栩杉現在寧願自己在心裏自己憋著,也不敢當著周聽荷的面發作。
周聽荷願意陪他度過易感期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很驚喜的事了。他不想再讓旁的事情影響到周聽荷的心情。
更何況,這樣的陷阱他踩了太多次,能走到這種位置的人,沈栩杉從來都是個聰明人。他隻是在對周聽荷的感情方面有些執著,所以前幾次陷阱他都義無反顧地踩了下去。
但是事不過三,當他發現每次都有人讓他故意誤會周聽荷對他的感情之後,沈栩杉已經能用理智戰勝自己的執念,他會認真地調查事情的真僞,又或者是慢慢在心裏說服自己。
周聽荷眉心一跳無奈地張了張嘴,但是沒有立刻回複沈栩杉,這話確實是從她口裏說出來的,沈栩杉收到的錄音文件是真實的。
她還沒來得及怎麽和沈栩杉繼續溝通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確是聞嘉又使這招,“這個錄音哪裏來的?”
她有些生氣,明明之前已經和聞嘉說得那麽清楚了,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撥她和沈栩杉之間的關系。
可他偏偏在工作和科研經歷上都是幹淨的,而且因為他帶回的一個技術現在實驗團隊正在研究和發展,周聽荷雖然有這個權力開除他,但是於公她不想因為私事而隨意開除聞嘉。
沈栩杉有些緊張的呼著氣,“我查過了,是聞嘉發的。”
“那你還完全相信錄音裏的內容嗎?”
沈栩杉慌亂地把文件關上,“好,小荷我會自動忘記這個文件裏的內容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聽到。”
周聽荷側了側身子,雙手扶在沈栩杉的雙臂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承認這段話確實是我說的。”
沈栩杉之前有短暫地懷疑過錄音是合成的可能性,但是他發現這段話有些沒頭沒尾,如果是合成的話,那完全有理由合成更完整以及能更加刺激到他的語句。
所以他知道,這句話確實是周聽荷說的。
起初他有安慰過自己,小荷對他或許沒有太多的男女之意,但是她是愛他的,或者是友情又或者是把他當成了哥哥。無論怎麽樣他在周聽荷心裏的地位還是能排得上位置的。
而她也親口說過,自己沒法愛上其他人,所以她愛上其他男人然後拋棄他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沈栩杉聽到了那天律師和周聽荷談論的事情。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周聽荷背地裏一直在做好他們兩個人不歡而散的準備,沈栩杉完全不介意她在背地裏做的這些準備,也不介意她會懷疑自己。
畢竟他是個Alpha,對於周聽荷這位Beta來說,他的忠誠很沒有說服力。如果周聽荷這樣做能讓她多幾分安全感的話,沈栩杉是完全不介意。
於是乎沈栩杉隻好不斷地在心裏自己安慰自己,告訴自己周聽荷其實是很信任他的,隻是在愛情方面她確實沒有安全感。
她沒有戀愛過也不懂愛情的滋味,周聽荷能接納他,能産生和他暫時好好過日子這個念頭已經很難了。
但是他也是人,他會傷心,沈栩杉做了很多事情想告訴周聽荷他很忠誠也很聽話,他隻愛她一個人。
而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對於周聽荷的人生來說似乎完全沒有意義。周聽荷做事也是有功利性的,對她沒有用的東西始終是沒有用處,所以沈栩杉會害怕,因為沒有用而被她拋棄。
看著沈栩杉有些失落又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神情,周聽荷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你知道我前後說了什麽嗎?”
沈栩杉擡起頭眼睛亮了亮,她的語氣開始變得溫和下來,沈栩杉當然知道她大概是準備耐心和他解釋,解釋就意味著她的本意並不是不愛他的意思。
沈栩杉很成功地給自己洗腦了,他將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就像是在幼兒園裏等著老師講課的小朋友一樣。
周聽荷嘆了一聲氣,從頭到尾把和聞嘉談話的內容能記得起來的都和沈栩杉說了。
至於沈栩杉怎麽理解她的話,周聽荷實在是沒什麽精力去解釋了。
沈栩杉仔細地在心裏分析她的話,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周聽荷不會愛上外面的鶯鶯燕燕,她最愛的男人除了爸爸哥哥那就隻有沈栩杉了。
周聽荷有些無奈地握著自己的手臂,“沈栩杉你不是也暗自調查了聞嘉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三番兩次的這樣做,我本來還想著研發團隊是認識的熟人不是件壞事,但是……”
沈栩杉回頭握著她的手,很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周聽荷的眼睛瞳色比他的要淺,在燈光的照耀下更淺了,他無數次親過她的眉骨,以及在她睡著的時候親過她的長睫。
他很喜歡她的眼睛,不止如此,沈栩杉喜歡所有和周聽荷有關事物。
“小荷,你真的不知道聞嘉為什麽要這樣做?”
周聽荷空著的那隻手有些不安地摸摸脖頸,然後有些遲疑地搖搖頭,“不知道。”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小荷想知道嗎?”
周聽荷微微皺起眉頭,然後掐了掐他的手心,“別和我打啞謎。”
既然得知周聽荷沒有可能喜歡聞嘉,沈栩杉對聞嘉的定義也不過是一個小荷不在意的男人,他現在有些沾沾自喜,因為他才是和周聽荷感情最深厚的男人。
所以他不介意把這件事說出來,“聞嘉喜歡你,又或者是喜歡過你。”
周聽荷的表情開始有些不自在,“啊?”
“你對感情真的很遲鈍呢。”沈栩杉直視著她,手依舊緊緊地牽著她的手。
她有些不自在地撇開了自己的視線,“所以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他三番兩次地來挑撥我和你之間的關系?可是就算我和你分開了不可能和誰在一起啊。”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不,我不會和小荷分開的。”沈栩杉隻在乎她話中的這句。
沈栩杉有的是辦法讓聞嘉徹底消失,但是因為他現在的職位對於周聽荷來說確實是有利的,她之前也無意抱怨過人才流失的問題。
所以沈栩杉才選擇一直按兵不動,隻要聞嘉不會做出傷害周聽荷的事情,他就可以主動屏蔽他,忽視這個人的存在。
既然喜歡周聽荷,有本事的話應該是大方地說明,而不是暗地裏玩陰的。
不過他就算大方地說了,也不會對沈栩杉造成多大的威脅。
周聽荷雖然有時候會為了哄他說一些好聽話,但是相識多年,沈栩杉完全有能力區分她話中的真假,至少她剛剛的話都是真的。
周聽荷咽了咽,介於沈栩杉現在似乎還在易感期的情緒中沒有走出來,她隻好一邊點著頭一邊說:“嗯,不分開,所以你不要總是太敏感,也不見你以前這樣啊。”
“因為以前易感期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我現在得寸進尺了,我是在認真和你過日子的。”
他抓著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手背,“我現在隻想你開心,所以你可以無條件地接受我的感情,無論你對我的感情是怎麽樣的,但是你不要有壓力。我會很乖的,會好好聽你的話。”
周聽荷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她隻好緩緩地點點頭,沈栩杉情緒來的快走得也快,不過是她好好解釋了一翻,又和他親昵了一陣,沈栩杉就似乎把之前困擾他的事情都忘光了。
沈栩杉給她準備了藥浴又幫她在一旁按摩,揉得她腰很舒服,本來酸痛的腰瞬間就被揉開了一樣。
周聽荷都快要舒服得睡著了,直到沈栩杉拿著浴巾給她擦幹身的時候她才清醒過來,周聽荷扯過浴巾然後看著他被水無意弄濕地襯衫,襯衫下的身體有些若隱若現。
現在天氣漸涼了,周聽荷有些怕沈栩杉會被冷到,她站著拍了拍沈栩杉的肩,“你先去洗澡吧,別被冷到了。”
沈栩杉乖乖點頭,不過還是幫周聽荷把濕漉漉的頭發擦幹了些才回了自己房間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