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以尋咕哝一句“不解風情”,扶他起來, 脫掉外套和針織衫, 讓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 往落地窗那邊走。
快到床旁時, 蘇從流忽然停住不走了, 皺起眉頭, 嘴裡反抗著:“我不要睡小床。”
“不行, 你沒有洗澡。”阮以尋想拉著他往前面走,壓根拖不動一步。
蘇從流耍賴般道:“你幫我洗。”
“你真的喝醉了?”阮以尋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他。
他搖頭否定:“明天要帶四班早自習......學校不讓喝酒。”
阮以尋確定這個狀態是喝多了,認命的扶著他往大房間走,蘇從流經過浴室的時候鬧著要進去,被她給拖回來,“你現在這個狀態我可搞不定洗澡。”
他喝醉了都記得自己有潔癖, 非常固執:“要洗澡。”
“好了好了, 待會兒拿毛巾給你擦身子, 不會讓你髒髒的睡覺。”阮以尋哄勸著,費很大的力氣才把他帶回臥室, 甩到床上面。
蘇從流扯了扯自己的襯衫,弄開兩顆紐扣, “髒......”
阮以尋想坐在床邊休息一會兒, 聽到他的聲音,隻好出去拿毛巾,洗幹淨再進來時, 望見床上的人已經把襯衫脫掉,懶懶的靠在床頭。
她走過去幫忙擦拭身體,蘇從流全程都不動,很乖的任她擺弄,擦到腹肌時阮以尋故意摸了兩下,彎唇笑起來,把毛巾放到一旁轉身想去衣櫃拿睡衣。
猝不及防的,整個手臂被人往後拽,阮以尋直接倒在蘇從流身上,他悶哼一聲,慢吞吞地翻身把人壓在身下,腦袋埋在頭發間,唇角擦著臉頰,呼吸近在咫尺。
“你幹嘛啊?”
沒有回應。
很像睡覺無意間的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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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以尋推了推他的肩膀,蘇從流似乎很不滿,側頭咬住她的下唇,含糊不清地道:“別鬧。”
到底是誰鬧!
阮以尋費好大的勁才起身,在衣櫃裡拿出他的睡衣,扶起來穿上,望了眼身下的長褲,別開視線脫掉,扔到旁邊,然後迅速將他的長腿塞進被窩裡面。
她忙完這些身上出了細汗,氣喘籲籲的坐了五分鍾後,到浴室裡面洗澡,輕手輕腳的躺到他的身邊,關掉床頭燈。
房間一黑,蘇從流便翻身壓過來,阮以尋全身一緊,大氣都不敢喘,慢吞吞地推著肩膀把他弄回原位。
兩秒鍾後,手臂又搭過來,很不老實的動著,想往身上趴。
“你給我安分點。”阮以尋氣惱的抵住他腦袋,阻止人再次過來。
感覺到前面有阻礙,蘇從流終於停住動作,阮以尋剛松口氣準備好好睡覺時,他的腦袋偷偷地往左邊挪,枕住她的肩膀。
細軟的頭發擦著下巴,有點痒痒的,但是推開了說不準又有別的動作,幹脆維持這個姿勢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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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以尋閉上眼睛,調整呼吸,肩膀上的腦袋稍挪,肌膚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又挪一下,輕輕地蹭著,接著挪,若有似無的擦過。
“你是裝醉吧,是的吧是的吧?”阮以尋惱羞的在他耳邊念叨,得到的回應是蘇從流不安分的長腿。
整個晚上阮以尋都沒有睡好,耳畔是呼吸的熱氣,胸口觸碰著滾燙的肌膚,被他無意的小動作撩撥的很不舒服。
半夜醒來時她感覺身上重重的,還以為是“鬼壓床”,睜開眼睛發現蘇從流已經成功挪過來了,動了動身子被抱得更緊,最後隻能這樣再次入睡。
第二天蘇從流醒來後,到浴室裡面洗澡,阮以尋被他的動靜弄醒,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站在床邊穿衣服的男人,“醒這麼早?”
“嗯。”
他沒有表現出頭疼或者不適的樣子,精神狀態不像是喝過酒後的。
“你還記得昨晚的事情嗎?”阮以尋略帶疑惑的問了一句。
蘇從流聞言露出回憶的樣子,而後輕聲問:“弄疼你了?”
“......”
阮以尋婉轉提醒:“昨晚沒有。”
“是嗎。”他自言自語:“我怎麼記得有。”
阮以尋無語的抿抿唇,“你做春夢了。”
蘇從流笑了聲,倒是毫不客氣:“那麻煩你幫我圓夢嗎。”
她想到自己被折騰出一身汗,一晚上沒有睡好,拿過旁邊的枕頭扔過去,“你再敢在外面喝酒,我讓你睡走廊。”
“好,不喝了。”蘇從流抱住枕頭,重新躺回床上,在耳畔問:“我昨晚到底做什麼了?”
阮以尋沒好氣地道:“你吹了半個小時的嗩吶,我搶都搶不過來。”
蘇從流下意識否認:“不可能。”
“騙你幹嘛。”
他皺了皺眉,整個臉埋進枕頭裡,不吭聲。
“怎麼了?”
蘇從流聲音悶悶的:“好丟臉。”
阮以尋看著他這副自閉的樣子,失聲笑了出來。
接下來的兩天,阮以尋一直在觀察蘇從流,他似乎真的沒有聽見自己的回答,壓根不提結婚的事情。
阮以尋和餘卿迎約定好初九去她家住,元宵節之前再回來。
初九早上,她打扮完走進臥室叫蘇從流起床,發現他賴著床上不肯起來。
“怎麼了?”
蘇從流有氣無力地回答:“我病了。”
阮以尋伸手摸他的額頭,溫度正常,順手輕拍了一下,“又來同樣的招數?”
“胃疼。”
“真的?”
“嗯,疼。”
阮以尋半信半疑,可是最終止不住心軟,在家裡多留一天,陪他講話。
第二天,蘇從流毫不猶豫的起床,穿好衣服告訴她:“姐姐說想今天過來蹭飯。”
“啊?”
“你不願意?”
蘇翎茜現在是家裡的寶貝,懷著孩子呼風喚雨,她要來家裡做客,阮以尋自然得做餐飯好生招待。
“行,給姐姐做飯。”
於是,阮以尋又多留一天。
第三天,已經是初十一,六天的時間縮到四天,阮以尋瞥向沙發上的男人,“今天沒有生病,也沒有人會過來吧?”
蘇從流手裡轉著車鑰匙,“隨時出發。”
阮以尋把行李箱從臥室裡面搬出來,接到餘卿迎的電話。
“喂,我馬上就過來,今天沒有任何事。”
“那個......”餘卿迎的語氣有些愧疚:“你能......滾開,別亂動。”
最後五個字明顯是對旁邊人說的,“以尋,剛剛不是說你啊,再動我砍了你......以尋,今天我這邊有點事,要不你明天來?”
“唐!彥!明!”
阮以尋把手機拿遠些,等對面靜下來才道:“行,我明天來。”
“好好......你閉嘴。”
電話裡又開始吵起來,阮以尋掛斷電話,偏頭盯著蘇從流,仔細打量他,想從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他回視過來,很是坦蕩從容,“今天不去了?”
阮以尋眯了眯眼睛,“該不會是你和唐彥明合伙,你找理由騙三天,他再騙三天吧?”
“你怎麼會這樣想。”蘇從流說:“我和他不熟。”
......誰信?
隔天,蘇從流沒有再生事,餘卿迎那邊也沒有來電話,阮以尋順利到達她家。
蘇從流親自送上去,是唐彥明開的門,“這麼早啊,進來坐。”
阮以尋踏進客廳,餘卿迎從沙發上衝過來,笑盈盈地抱住她,“想你了,終於來了。”
餘卿迎拉著她就往臥室裡面走,“快快,帶你看看我設計的新款旗袍。”
“好。”
設計是需要靈感的,而靈感爆發是非常可貴的,所以餘卿迎一旦有滿意的作品就會興奮的拉著她介紹。
阮以尋自從教美術班後,對這方面越來越有興趣,聽她講了大半個小時,兩個人才慢悠悠的晃出去。
“這款怎麼定價?”
“一千五,老顧客九折。”
阮以尋點頭:“如果是我,會願意下單。”
餘卿迎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晚上洗澡後試試。”
“好啊。”
她們望見沙發上的兩個男人,正低頭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講些什麼。
餘卿迎詫異:“你們怎麼不走?”
唐彥明語氣自然:“坐一會兒,又沒事。”
蘇從流順著接話:“晚餐想吃什麼?”
“出去吃吧,在家裡做很麻煩。”
“嗯,可以。”
阮以尋和餘卿迎聽著他們一言一語的搭腔,頗為無語的翻白眼,“你們是成年人,不要這麼黏我們,自己出去玩。”
“真的?”唐彥明起身對蘇從流道:“走,帶你去蹦迪。”
“你敢!”阮以尋用威脅的眼光望向他。
蘇從流立馬說:“我拒絕。”
餘卿迎朝唐彥明勾勾手指,笑得意味深長:“你最好解釋解釋,你為什麼會經常去蹦迪?”
“行啊,邊吃邊聊。”
“......”
兩個男人找盡借口,晚上才戀戀不舍的離開,阮以尋和餘卿迎等他們一走,立馬洗澡鑽進被窩裡面,說悄悄話。
阮以尋先道了:“你千萬別問結婚的事情,不然我懷疑你動機不純。”
“結婚是你們的事情,我才懶得問。”
阮以尋信心十足地道:“別以為你們私底下的彎彎繞繞我不知道,蘇從流有託唐彥明讓你來試探吧?”
蘇從流找唐彥明出門,肯定是為了求婚的事情,他們拿不定注意,必定會向餘卿迎求助。
餘卿迎想到唐彥明走前提醒的那句“不用問了”,深感她家以尋被拿捏的很死而不自知啊。
“沒有,你想錯了,我什麼都不會問。”餘卿迎攬住她的肩膀,“不過你結婚我肯定是伴娘啊,沒得跑。”
“這麼確定我比你先結婚?”
如果按年齡來算,餘卿迎比阮以尋大一歲,唐彥明今年三十歲。
“是啊,就憑蘇老師看你的眼神,絕對是你先結婚。”
阮以尋打趣:“說的好像唐彥明不愛你似的。”
“他......”餘卿迎頓了頓,說起先前引起他們爭吵的一件事,“他平日裡看起來挺風趣幽默的,在愛情裡面顯得特別理性。”
餘卿迎想到這些事情有點鬱悶,“談戀愛理性,總覺得是愛的不夠。”
“會不會是你多想了?”阮以尋自我感覺唐彥明還不錯。
餘卿迎搖搖腦袋,“你看蘇老師平時多理性的一個人,面對你完全丟掉了理性。”
阮以尋張了張嘴,找不到反駁的話,最後用被子蒙住半張臉,笑了起來。
“好煩啊,怎麼我談戀愛都要吃狗糧啊。”
她們從男朋友講到旗袍,嬉鬧到凌晨才肯睡覺。
阮以尋隔天起床時,餘卿迎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鏡子面前催促她快點去換旗袍,“換了我們一起去逛街。”
“我沒有帶旗袍來啊。”
想到就住三天,阮以尋隻帶了兩套換洗的衣服。
“我家會缺旗袍嗎?”餘卿迎朝她挑挑眉,轉身進到工作室裡面。
她們身材差不多,可以穿同碼,阮以尋以為餘卿迎會隨便拿一件以前的舊款,誰料她拿出一件全新的白色長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