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珩借力握住她的手,牽起來看向無名指上的戒指,語氣散漫的沒個正形:“那豈不是超級好看到一起去了。”
許栀清笑出來,收
回手提醒他:“快去工作吧,結束了早點下班,今天下雪,可以帶媽和溪溪出去吃飯。”
“年度總結的會議都推掉了,我哪還有工作。”
“酒店的設計方案呢,別告訴我你真準備拖到年後再推行。”許栀清說:“春節的時候兩家人肯定會吃飯,我爸你哥會問進度的。”
“也是我爸你哥。”謝嘉珩糾正著她的話:“本來打算元旦後再說的,既然你今天來了,提前告訴你好消息吧。”
他從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裡拿出一份,遞給她示意可以看,許栀清拿過翻開,是《設計師合作合同》,甲方是信安集團,乙方的名字是......Clare。
“Clare?Clare!”許栀清反復看幾遍才確定是真的,不可置信:“你請到Clare了?”
“他前段時間回上海開座談會,我正巧認識主辦方,從後臺抓到他的。”
謝嘉珩說得輕描淡寫,但她知道過程肯定不容易。
“原來你去上海出差五天,是為了Clare。”
“嗯。”
許栀清翻完合同,仍然感覺很夢幻:“你怎麼請到他的,他已經很多年不接設計了。”
謝嘉珩翹起嘴角,那股得意的勁又顯出來了:“設計師之間當然是用設計說話。”
“真厲害。”許栀清忍不住誇贊,無論是用什麼打動的Clare,能讓他籤下這份合同,是謝嘉珩的本事。
“難得啊。”他語調散漫極了,低著眼眸拿過合同,“你能誇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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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難道......”許栀清的話戛然而止。
她記憶裡自己經常在誇別人。
常梓彤大三開始做自媒體,粉絲破一萬的時候她會鼓勵誇獎。盡管覺得謝見淮難纏,但提到他的工作能力,也是贊嘆不已。包括當年對駱向文的評價同樣很高,說他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她似乎真的沒有誇過謝嘉珩。
他進入公司實習的時候,許栀清已經坐上經理的位置,他作為設計師接單的時候,許栀清已經升職為CEO,她因此沒有肯定過一次他的工作能力。
謝嘉珩隻是比她晚一步,並不是能力差,她心裡清楚,可不曾講出來。
“我今後改正。”許栀清誠懇道。
“那我今後繼續努力。”謝嘉珩看起來心情很不錯,起身道:“走吧,下班。”
他們離開辦公室,電梯裡又碰到許多天成的員工,他挨個不落,介紹許栀清的身份。
到停車場時,許栀清說:“你們全公司都知道我們結婚的事了吧。”
“那又怎麼。”他說語氣吊兒郎當的,帶著笑意:“你本來就是我老婆。”
許栀清低頭看他們手上的戒指,彎唇笑了。
也是,他們本來就結婚了。
謝嘉珩開車回小區,許栀清給許母發消息,讓她帶著溪溪下樓,接到她們母女倆後,商量吃什麼。
她忽然有點想念粵菜,主動提議:“媽,附近有一家不錯的粵菜館。”
“粵菜館?我大老遠跑北京來吃粵菜館?”許母險些懷疑自己聽錯:“我有病啊。”
“......”
許栀清指著旁邊的人說:“他推薦的地方,去不去?”
許母猶豫一瞬,最後仍然搖頭:“不去。”
謝嘉珩推薦的都不去,看來是真不想吃。
他想了想提議:“要不然吃涮羊肉吧,好歹算是個特色。”
“行,涮羊肉吧。”許母答應。
他們去的小區附近涮羊肉店,允許帶小狗入店,許母把溪溪放在旁邊的座椅上,說道:“我過兩天回家的啊。”
“這麼快,您不多留一段日子嗎?”謝嘉珩試圖挽留她。
“溪溪玩過雪了,我也呆的膩,想回家打打牌購購物。”許母說:“況且許承維馬上有小孩,我得回家探探她爸的口風,如果他們敢講究什麼嫡長孫,我得想辦法把公司財產給卷了。”
許栀清給聽笑了:“您回家好好的打牌購物,別去探爸的口風,他的心思哪是我們能猜到的,您別反被他套出話了。”
許母撇撇嘴,“也是,他這些年神經兮兮的,跟我同個被窩都能睡出兩種人,你爸真神奇。”
許栀清彎彎唇,然後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偏過腦袋看謝嘉珩,正巧他也望過來了。
許母瞧見他們對視,點頭道:“你倆也挺神奇的。”
“......”
晚餐後到家裡,他們沒在書房待多久就回房間睡覺。
關掉燈後,許栀清閉上眼睛醞釀睡意,耳邊突然響起低低的聲音:“你到底什麼時候去看的男模。”
“......怎麼還在想這件事。”
都過去一整天了,還沒有翻篇呢。
謝嘉珩說:“我想不通。”
許栀清重新閉眼,回道:“那你先睡覺吧,半夜再從床上坐起來想,許栀清到底什麼時候去看的男模。”
“......”
“看過幾次?”他又問。
“你好像已經接受了事實。”
謝嘉珩沒好氣:“不然呢,我一哭二鬧三上吊。”
許栀清應聲:“是你能幹出來的事。”
“行,睡吧。”他說:“我明天問常梓彤。”
“你真自信。”許栀清輕笑,完全不擔心。
謝嘉珩揚唇道:“我打算把這件事告訴裴洛言,讓他想辦法套話。”
“你可真是好兄弟。”
“那必須的。”
許栀清沒再理他,靠右邊平躺睡覺,謝嘉珩在中間側躺,可再怎麼泾渭分明,到早上都會跨過楚河漢界變成相擁的姿勢。
哪怕在中間放枕頭擋著,隔天早晨他們也能把枕頭踹下去,抱在一起醒來,次數多了,許栀清也懶得每天計較誰佔誰便宜。
許母訂的是28號的機票,提前問他們:“溪溪要給你們留下嗎?”
“不用媽。”謝嘉珩脫口而出:“家裡有一隻狗就夠了。”
“什麼?”
許栀清瞥向謝嘉珩,他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溪溪和您更親,而且我們白天要上班,擔心會照顧不好它。”
許母本來就是隨便問問,附和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沒有孩子當潤滑劑,你們各自努力吧。”
謝嘉珩送許母去的機場,回來後接下班的許栀清,聊著Clare以前的設計圖回到家中。
工作太投入的時候,許栀清往往會忽視掉其他東西。
比如,側臥再次空出來了。
洗過澡躺在床上,許栀清才意識到,房門外同時響起敲門聲。
她下床拉開房門,瞧見穿著睡袍的謝嘉珩,語調欠欠地道:“我呢,又染上了認床的惡習。”
“請問這次可以睡主臥嗎?”
第32章 32
許栀清從上到下打量他, 穿得是最騷包的深v睡袍,身上散著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洗過的短發沒有完全吹幹, 額前湿.漉漉, 水珠滴落在鎖骨處, 順著線條緩緩往下流。
“美男計?”她問道。
謝嘉珩俯下身,懶懶散散地反問:“管用嗎?”
許栀清又看他兩眼,側身把人放進臥室。
謝嘉珩終於順理成章睡到喜歡的床上, 心情愉悅的不行, 照舊躺在先前的地方,中間靠近她的位置, 側身面向她。
許栀清關掉床頭燈,躺下後耳邊傳來聲音:“再過兩天就要跨年了。”
他的嗓音低沉悅耳,帶著藏不住的期待和喜悅。
“嗯,又要到跨年夜了。”許栀清語氣裡有感慨的意味。
跨年夜對於他們而言很特殊,發生過太多的故事,也有太多的意義。
謝嘉珩問:“你印象深刻的是哪年?”
許栀清不假思索,笑著道:“大三。”
大三的時候, 許栀清剛剛接觸公司業務, 要學的東西特別多。當時學校有課, 她隻能利用周末時間往返,星期五下午飛去北京, 星期一中午再回來,
可哪怕是這樣,也會覺得時間不夠用。
他們跨年夜約在朝夕奶茶店見面, 許栀清在進入公司四個月後終於能跟進項目,她興致勃勃地和謝嘉珩分享, 提起自己打算元旦飛北京,加班熟悉新項目。
正講到興頭,謝嘉珩突然打斷:“能不提你的工作嗎?”
許栀清聞言愣了愣,不是很明白:“為什麼?”
他說:“因為你眼裡好像隻有工作。”
許栀清反駁他的話:“我不是趕回來陪你跨年了嗎?”
謝嘉珩蹙起眉,像是積攢很久的怨意,在這一刻爆發:“如果昨天沒有課,你不會趕回來的,你會從平安夜到四號一直待在北京。”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許栀清聽著不舒服,聲音同樣冷下來:“你憑什麼斷定我不會回來?哪怕我不回來又有什麼錯?我提前告訴過你最近在跟新項目,會特別忙,我需要兼顧學業和事業,已經在盡力調節時間了。”
“你調節的結果就是,我現在連和你過節都是奢侈?”
許栀清靜靜地看著他,沉默很久,最後道:“如果你非要這樣問,我隻能回答,在我心裡和你過節確實沒有新項目重要。節日每年都會有,但我的機會隻有一次。”
說完話,她起身離開朝夕,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謝嘉珩想都沒想,連忙跟上去。
可他也隻是默默地跟在後面,保持著兩步的距離。
許栀清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回宿舍樓,謝嘉珩望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喊道:“清清!”
他跑過去想追上她,在門口時被宿舍阿姨攔下來,無力的退到外面,看向三樓的房間,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撥打著電話。
許栀清回宿舍後,先進浴室洗澡,讓腦袋清醒了些,出來再看手機,全是謝嘉珩的電話和消息。
謝嘉珩:【清清我錯了,對不起,我不應該揣測和誤會你。】
謝嘉珩:【我知道你最近很辛苦,我不僅沒有體諒你,還亂講話給你添亂,對不起,你別把我的話當真。】
謝嘉珩:【你下來見見我可以嗎?】
謝嘉珩:【我在樓下等你。】
他們正是情緒激動的時候,許栀清覺得現在出去也不可能談好,打字回復:【你回宿舍吧,我們都冷靜冷靜。】
發完消息後,她放下手機睡覺了。
隔天起床時,許栀清從常梓彤嘴裡得知,謝嘉珩害怕她的“冷靜冷靜”是想提分手,不敢離開,在女生宿舍樓下等一晚上。
許栀清匆匆忙忙換衣服,想到昨晚他穿的單薄衝鋒衣,順便帶了件自己的外套下樓,在宿舍外面的長椅瞧見熟悉身影,正低著腦袋看手機。
她走到他面前,他依舊毫無察覺,專心盯著屏幕打字,密密麻麻的,像個犯錯的小孩在寫檢討書。
“謝嘉珩。”她喊了聲。
謝嘉珩聽見熟悉的聲音倏地抬頭,眉眼間帶著倦意,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從詫異漸漸變成掩藏不住的驚喜。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又激動的不知所措:“你怎麼,怎麼......起得這麼早。”
許栀清把手中的外套扔到他腦袋上,遮擋住視線,熟悉的淡香味縈繞在鼻間,耳邊響起聲音:“你要不要陪我去北京?”
謝嘉珩回過神來,扯掉衣服,仰著腦袋道:“要!”
見他神採飛揚,一副小狗討到賞賜的模樣,許栀清的悶氣也散的差不多了,彎唇道:“快把衣服穿上,吹一晚的冷風,傻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