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可悲,孟樂妤一個千金大小姐,在家能有享不盡的福,非要嫁給許承維生孩子。
戀愛腦真是無可救藥。
“阿嚏。”謝嘉珩莫名其妙打個噴嚏,問道:“你罵我?”
“......”
許栀清懶得理他,繼續想許承維的事情,哪怕他有小孩,未來主要還是看許父的態度。
父親這些年的表現讓人捉摸不透,有時讓她覺得他是偏愛許承維的,比如讓他進入總公司,肆意的拉幫結派,獲取資源人脈。可有些做法又是在維護她,比如分公司直接交給她打理,母親的股份也絲毫不動。
“他想生就生唄。”謝嘉珩不是很在意,不過看她神情不對,問了一句:“你不希望你哥有孩子嗎?”
他設想了如果謝見淮有小孩,他應該會為他高興的,也會對小孩的未來充滿期待,畢竟實在想象不出來謝見淮那麼爹的性格怎麼當爹。
許栀清猜到他的想法,清楚他們在哥哥的事情上無法達到共識。
“為什麼?”謝嘉珩主動開口追問:“以前我就想問,你和許承維的關系......挺奇怪的。”
他知道他們是同父異母,可畢竟在同一屋檐下長大,朝夕相處多少會有感情,如果他和謝見淮不是親生兄弟,關系也不會很差的。
以前許栀清極少提起家事,他也不方便直接問,不過現在他的身份不同啦,可以問一問。
她不是不願意和謝嘉珩說,是不知道該怎麼講,提到許承維的事,就不得不說許父的感情生活和爺爺奶奶的偏心失智,她不想妄議長輩。
“我和許承維性格不合,工作上也有競爭。”許栀清想了想,用一句話總結:“我們需要爭家產。”
謝嘉珩的表情有點怔,似乎是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家族企業在他看來是塊蛋糕,親人間多一點少一點沒什麼關系,反正都有份,肯定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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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的資產和地位都不如謝見淮,但同樣過得富足,而且比謝見淮輕松快樂許多。
“非要爭嘛?”他問。
許栀清點頭:“是的,我必須贏。”
謝嘉珩定定看著她,眼眸裡的情緒很復雜,沒有再說別的話,許栀清卻莫名感到一股悶氣。
房間裡陷入沉默。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來,打破了寂靜。
許栀清低頭看屏幕,瞥見名字後下意識望向謝嘉珩。
她覺得有些事情真的很巧,比如駱向文找她的時間。
去年他們總共見過兩次,一次是他來公司開會,一次是跨年夜約餐,全被謝嘉珩撞見了。
今年隻有兩次是晚上打電話找她,正巧謝嘉珩都在旁邊。
他同樣看清楚了屏幕上的名字,沒有吭聲,許栀清猜測駱向文是為新項目來電的,接通放在耳邊:“喂。”
“喂,栀清,現在方便講話嗎?”駱向文溫聲問。
“方便,學長你講。”
駱向文笑著說:“恭喜你們公司中標,和美是個大工程,如果順利完成能為信安分公司加成,今後再接同類型項目也會更容易。今天周言越經理有找我對接,他們給的設計圖和方案很出彩,我們公司也是因此選中的信安。”
許栀清試探地回道:“是,周經理確實很優秀,也多虧有學長幫忙,我們才能這麼順利拿下項目。”
“哪有,我在百耀無足輕重,影響不了領導們的決定,如果不是你們優秀,也不會被選中。”
“我知道,謝謝學長。”許栀清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影響不了決定,但是能影響想法,她客氣道:“改天我讓周經理組請學長吃飯,希望到時候學長能賞臉答應。”
話音落下,對面沉默一瞬,隨即傳來帶笑的聲音:“你手下的員工請客,我肯定會到場,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見到你。”
許栀清回著客套話:“我如果有空,一定到場。”
“好,那我先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晚安。”
“嗯,學長你也是。”
許栀清掛斷電話,放下手機再看身側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鑽進被窩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個腦袋,賭氣般背對著她。
她抿抿唇,關燈平躺著睡覺,兩人不像昨晚那樣緊挨著彼此,都睡在床邊的位置,隔得很遠。
這明明是許栀清理想的姿勢和距離,可謝嘉珩真的這樣做了,她居然覺得特別不習慣。
大概是和他待久了,也變得很欠。
許栀清閉上眼睛,正在醞釀睡意,耳邊傳來很輕的一道聲音:“那就贏吧。”
她睜眼看過去,謝嘉珩依舊是背對著這邊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佛剛剛那句話是她的幻聽。
那就贏吧。
許栀清終於明白她剛才的悶氣是為什麼,以前隻要是她想做的事,謝嘉珩都會無條件支持。
她氣的是他的沉默。
許栀清彎彎唇,重新擺正姿勢入睡,因為今天開會太費心神,很快進到夢中。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謝嘉珩轉過身,挪到她旁邊的位置,趴在身側,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許栀清。
她睡著時沒有平日的清傲,但看起來卻不安穩,微蹙著眉,好像有什麼不愉快的事,連睡覺都在影響她。
“你就不能活得開心一些嗎?”
謝嘉珩聲音輕輕柔柔的,伸出食指戳著她臉頰,自言自語道:“到底怎麼才能讓你開心呢。”
“阿珩。”
她忽然咕哝一聲,謝嘉珩停住動作,懷疑自己聽錯了。
等了很久,耳邊終於再次響起她的聲音,輕輕地喊著他名字:“阿珩......”
隔天清晨,許
栀清的生物鍾照常發揮作用,七點鍾自然醒,懵懵然地抬眼,對上熟悉的視線。
許栀清回過神來,垂眸看見昨晚隔著很遠的兩個人,不知什麼時候都滾到床中間,緊緊地抱在一起,謝嘉珩的手落在她腰間,親密無間的摟著她。
她倏地坐起來,擺出昨天早上謝嘉珩蠻橫無理的架勢,雙手環臂道:“解釋一下吧謝總。”
“解釋什麼?“謝嘉珩問:“剛剛有發生什麼嗎?”
“......”
許栀清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求“保留證據”,因為一旦改變姿勢,他能立馬翻臉不認賬。
“你再裝傻今晚睡搖椅。”她威脅。
謝嘉珩不怎麼害怕,單手撐著腦袋,懶洋洋解釋:“你夢裡不停地喊我名字,我也沒有辦法。”
許栀清扯了扯唇角,回道:“難怪了。”
她淡定地反擊:“我昨晚夢見被狗追,一轉頭感覺像你。”
“......”
謝嘉珩哼聲:“那他最後是不是追到你了,還很喜歡舔你啊。”
“不好意思,沒有追到呢。”許栀清學著他欠欠的語調:“別扯些亂七八糟的,說說該怎麼辦吧。”
“怎麼辦,我也發條朋友圈?”謝嘉珩很不誠懇地道。
許栀清沒好氣:“誰稀罕你朋友圈。”
謝嘉珩同樣坐起來,慢悠悠道:“那怎麼辦呢,不然給你摸一下吧。”
他作勢低頭,準備卷起自己的衣擺,許栀清啪的給他拽下來,語氣嫌棄:“誰稀罕你腹肌。”
“哦,別的地方也行。”謝嘉珩舉起雙手,擺出全身上下任意她摸的架勢。
許栀清看著都覺得糟心,誰家做老公的做成這副模樣。
她一時想不到,隻能說:“先欠著吧。”
許栀清下床去浴室漱洗,等出來時瞧見許母抱著溪溪,坐在沙發上發呆。
“媽。”她喊了聲。
許母回過神來,許栀清問道:“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還能想什麼啊,昨晚收到消息,許承維快有小孩了。”許母提起來是滿臉的惆悵,嘀嘀咕咕著:“許承維婚前在外面花天酒地,三天兩頭進男科醫院,看起來身體非常虛,居然能生出小孩。”
正巧謝嘉珩穿戴整齊走出來,許母順嘴問:“嘉珩,你們男人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藥?”
“我不知道媽。”謝嘉珩澄清:“因為我不需要。”
“......”
許栀清瞥他一眼,簡直無語,有問他行不行嗎,回答的這麼積極。
母親也是的,大早上在研究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孟樂妤懷孕已經是事實,您管他們孩子怎麼來的呢,不如想想怎麼應付父親和爺爺奶奶吧,尤其是爺爺奶奶。”
許母順著狗毛,又皺起眉頭:“他們都一大把年紀了,身體也這麼好......”
許栀清用咳嗽聲打斷母親的口無遮攔,示意謝嘉珩趕緊去廚房做早餐,別在外面聽了。
許母定眼望著他們,突然道:“你們倆......”
“能不能為了我生個孩子?”
“......”
第28章 28
許栀清的未來計劃裡沒有這一項, 比起生個孩子爭家產,不如自己用實力打敗許承維來得更痛快。
她扯著嘴角,打破許母不切實際的美夢:“不能。”
許母遲疑地問:“不能生?”
在謝嘉珩開口前, 許栀清把他推進廚房裡做早餐, 回道:“您如果沒睡醒就回房間再補補覺, 別大早上做白日夢,如果睡夠了下樓溜溪溪,或者去把地拖了, 您也別闲著。”
“......”
許母哼聲, 拿起狗繩抱著溪溪下樓,許栀清去廚房幫忙榨果汁, 謝嘉珩的語氣有些幽怨:“你為什麼把我推進來?”
“幫你解圍。”許栀清說:“小忙而已,不用客氣。”
“小忙?”謝嘉珩轉過身來,手上還端著盤子,氣笑了:“媽都懷疑我不能生了,你還攔著不讓我解釋。”
許栀清示意他盤上的面包,“注意點,別把我的面包弄掉了。”
“弄掉了喂溪溪。”
“那喂你也可以。”
“......”
謝嘉珩把面包放進烤箱, 定好時間, 側身靠著櫥櫃邊道:“你今天戰鬥力挺強的。”
許栀清同樣在等橙汁, 回道,“我隻是愛講實話。”
“我不能生是實話?”他端著語調, 意味深長地一字一頓問:“你確定?”
“我確定啊, 你是不能生。”許栀清說得理所當然:“你又不能懷孕。”
“行。”謝嘉珩妥協,“怪中國文化博大精深。”
許栀清聞言彎唇笑了, 把榨汁機裡的橙汁倒出來,端著果汁坐到餐桌前, 等他的面包和雞蛋。
沒過多久許母上來了,洗幹淨手後坐在她對面,眼睛又不自覺的瞥過去,隨即落在廚房的謝嘉珩身上,在他們之間來回掃視。
“您別想什麼歪點子,我不同意。”許栀清直接道。
“是是是,就你公正,你爸你爺你奶的心都不知道偏哪裡去了。許承維利用孟家獲取多少資源,歪門邪道的事幹了多少,他們都視而不見,你堅守原則有什麼用!”許母沉著張臉,別提多不服氣。
“媽。”許栀清喊她,聲音很輕:“如果連我都不堅守,信安怎麼辦。”
創業不易,守業更難,總不能火上澆油讓集團腐爛。
“大不了分出來,你單幹。”許母在集團的股份不少,雖然分家不容易,但也不是沒可能。
“憑什麼?”許栀清淡淡地反問。
信安是許母許父共同創業成立的,跟許承維,跟爺爺奶奶毫無關系,憑什麼最後是她們母女拿錢走人,該離開的是那些不相幹的人。
許母也是氣急了隨口一說,真要讓她提分家,她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