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珩輕哼,說話帶著點氣音:“那你側過去睡啊。”
許栀清的睡眠很規律,睡姿也非常的規矩,回道:“我習慣平躺著睡。”
“好巧,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平躺著睡呢。”
她稍微把腦袋往外面側了側,說他:“那你呼吸聲小點。”
“你倒是不必為了多和我講兩句話找這麼多事。”
“......”
許栀清都不記得最後是怎麼睡著的,大概是真的困意湧上來了,進入睡夢中。
她夢到的不是虛幻場景,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他們五一假期的看海計劃被交流會破壞後,約定七月放假後再去周邊旅遊,位置是許栀清選的,在汕尾金町灣,深城開車過去三個小時。
行程是謝嘉珩定的,四天三夜,酒店同樣是他訂,在確定之前他跑來問許栀清:“你想住一間房兩間房?”
她反問:“你想住一間房兩間房?”
謝嘉珩小聲道:“一間。”
“那就住一間。”
謝嘉珩訂的是海景房,許栀清很喜歡那個房間,但因為知道會發生什麼,前兩個夜晚很緊張,睡得不是特別安穩。
他起初會過來抱著她,後來大概是看出來抱著她更難入睡,幹脆躲到床邊的位置。
到第三天晚上,許栀清好不容易放輕松了,準備舒舒服服睡個覺時,溫熱的吻落在唇間,青澀的舔舐啃咬,慢慢試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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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先亂了,帶著燙人的溫度,在耳邊微喘。
鼻間是彼此熟悉的氣息,呼吸纏繞,空氣變得稀薄起來,她被吻得頭暈腦脹,本能的回應著,房間裡充滿細微又曖昧的聲音。
後來他們因為沒有經驗,進行的很不順利,忙忙碌碌沒個結果,謝嘉珩盯著天花板,生自己的悶氣。
許栀清見他快鬱悶了,不由找話問:“你前兩天不是挺老實的嘛,為什麼會選今晚?”
“前兩天白天你要旅遊。”他解釋:“晚上如果累著了,白天會玩的不愉快。”
她彎彎唇,接著問:“每晚離我那麼遠,是怕我睡不好?”
謝嘉珩嗯了一聲,又立馬否定:“不全是,離你太近我也睡不著......而且我需要醞釀兩天。”
許栀清沒忍住調侃:“今晚就是你醞釀的結果?”
話音
落下,房間裡安靜幾秒,隨即謝嘉珩翻身壓下來,嗓音低啞:“再試試。”
夢裡她被翻來覆去,折騰很久才終於停下來。
許栀清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感覺自己好像抱著什麼暖和的東西,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見男人的喉結,再垂眼,是裸.露在外的肌膚。
謝嘉珩平躺在床上,而她側著身子,手放在他腹肌的位置,腿搭在他的腿上,用極其曖昧的姿勢抱著他。
許栀清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喘,緩過神來。
見謝嘉珩沒有醒,她開始慢吞吞地挪腿,微微揚著腦袋觀察他,祈禱著千萬別醒過來。
終於讓腿回歸原位,正想收回手時,謝嘉珩忽然側身面向她,垂下腦袋。
唇間落下熟悉的熱意。
幹燥,滾燙的觸碰。
第26章 26
許栀清怔愣的維持動作幾秒後, 終於回過神,有些慌亂的往後躲開。
謝嘉珩低著腦袋,似乎是覺得溫暖的觸感躲遠了, 下意識跟著往前挪, 整張臉埋進她的頸窩裡, 呼吸的熱意灑在頸間,薄唇也正巧落在鎖骨處,動作親昵又自然, 仿佛從前做過很多遍。
他也確實......做過很多遍。
許栀清呼吸微窒, 垂眸看見謝嘉珩的黑色短發,他睡得很安穩, 像夢中一樣依偎著自己。
鼻間全是他的氣息,清冽而熟悉,寂靜無聲的房間裡,曖昧絲絲縷縷的浮動,又有種說不出來的安逸和諧。
她沒有動,也沒有覺得不適。
良久,許栀清緩了緩氣, 慢慢地往外移, 費盡力氣挪到床沿, 頭皮有微微的拉扯感,側目發現長發被他壓住了。
一根根的扯不知道要弄多久, 許栀清正想一鼓作氣快速逃離時, 倏地撞入漆黑的眼眸中。
謝嘉珩眉眼間帶著剛醒的倦意,定定地望向她。
許栀清側著身子, 離他的臉極近,手仍然搭在他的腹肌上, 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料,能感受到傳來的熱意。
“小,許,總?”
謝嘉珩語調慢吞吞地,垂眸示意她現在的動作,扯著嘴角道:“這是你習慣的平躺著睡?”
“是個意外。”許栀清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
謝嘉珩輕笑:“你人生的意外真多,每次都正巧發生在我身上呢。”
許栀清可看不慣他這副自戀的模樣,有理有據道:“你最討厭平躺著睡,熟睡時不也變了嗎?睡夢中無法控制,我們倆扯平了。”
“你怎麼知道我熟睡什麼樣?”他反問。
“......”
許栀清抿抿唇,不是不想回答,是不能回答。
如果讓謝嘉珩知道他們剛剛親過,現在能公開告知全世界,要求她為他的貞.操負責。
“況且。”謝嘉珩停頓兩秒,手同樣落在小腹上,提醒著:“這能算扯平?”
許栀清趕緊想縮回手,被他及時摁住,牢牢地貼著小腹,勾唇道:“又想毀滅證據,你這毛病得改改。”
“我解釋過,睡夢中無法控制。”許栀清掃他一眼,“反正你也沒有吃虧。”
“摸腹肌都不算吃虧,你還想摸我哪啊?”謝嘉珩被氣笑了。
許栀清正經地反駁:“你現在沒有腹肌,頂多算我摸到一手的肥肉。”
謝嘉珩氣急敗壞地喊她名字:“許栀清!你手能亂摸話不能亂講。”
“嗯,我是摸到腹肌了。”
許栀清聽見這話才終於承認,扯著唇角笑笑,直接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一副吃幹抹淨就跑的架勢,回頭道:“如果實在不平......忍忍吧。”
謝嘉珩坐起來,悠悠道:“行啊,我去隔壁找媽評評理。”
許栀清停住下床的動作,同樣叫他全名:“謝嘉珩!你都多大的人了。”
“我多大的人也不能被白摸。”
“行,說吧,你想怎麼樣?”
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許栀清講出這句話時已經非常熟練自然。
第一次的條件是有空去他公司,第二次是跨年夜陪他吃飯,這一次頂多是幫他做點什麼事,總比和他這樣糾纏下去好。
謝嘉珩提出自己的條件:“賠我清譽。”
“?”
什麼東西啊。
許栀清莫名其妙:“怎麼賠,宣告全世界我沒有摸你?”
“那倒是不必,畢竟小許總敢作敢當。”謝嘉珩漫聲道:“宣告全世界我們是夫妻關系就行。”
“請問有誰不知道呢?”
訂婚宴請來所有業界有名的人,兩家公司聯合發新聞公布喜訊,他又特意來信安集團走過一圈,怕是連路邊的狗都知道他們結婚了。
他回答:“你的很多微信好友。”
頓了頓,搬出實證:“那兩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就是不久前知道的。”
許栀清聽懂話裡的意思:“讓我發條朋友圈?”
“結婚證在這裡。”謝嘉珩唰地從自己枕頭下拿出紅本子,“拍吧。”
“......”
他居然把結婚證放枕頭下。
許栀清按照他的要求拍一張照片,沒有編輯文案,直接發朋友圈,說道:“你自己看吧。”
謝嘉珩這才善罷甘休,等許栀清走出房間後,伸手摸自己的唇,像是在回味什麼,翹著嘴角笑起來。
許栀清在浴室洗漱完,看見謝嘉珩換好衣服出來了,他們熟絡的互換位置,她回到臥室裡換衣服。
換完後,許栀清聽見手機嗡嗡地在響,她拿起手機瞧見常梓彤發的消息。
常梓彤:【我靠!謝嘉珩救你命了嗎,你居然願意在朋友圈公開他的身份?】
常梓彤:【太炸了!你曾經的現在的愛慕者們心要死透啦!】
許栀清發過去問號:【他們的心不應該早死透了嗎?】
她和謝嘉珩隻分手一個月就結婚了,分手的事除去朋友家人們誰都不知道,難道他們已經自信到,覺得她會在和謝嘉珩戀愛的時候劈腿愛上他們嗎?
常梓彤:【沒有的哦,他們認為隻是謝嘉珩幸運追到你了,換成他們同樣可以的。】
許栀清:【......誰給他們這樣的錯覺?】
常梓彤:【估計是因為你相對謝嘉珩來說,表現的冷淡一些吧。不過主要是他太高調張揚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倆的關系。】
他們表達愛意的方式確實不同,謝嘉珩能在元旦晚會當著全校的面喊她名字告白,能在朋友圈發十幾條關於她的內容,他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喜歡,大大方方的秀。
許栀清則完全相反,幾乎不發朋友圈,隻和朋友母親分享戀愛的甜蜜,喜歡的合照不會公開,而是打印出來貼在房間裡。
如果說謝嘉珩是高調張揚,許栀清就是低調內斂。
許栀清:【他們一直沒有機會。】
許栀清:【以前沒有,現在也是。】
常梓彤:【這句話!讓謝嘉珩看見不得高興的圍著你小區跑八百圈!】
許栀清想到謝嘉珩的性格,不由失笑,轉而注意到自己朋友圈有幾十條消息。
她的號加過不少大學同學和公司同事,估計都是他們的點贊評論,她沒有挨個看,直接點進謝嘉珩的朋友圈。
他朋友圈一直是公開的,以前秀恩愛發的內容全都沒有刪掉,這兩年的動態很少,隻有節假日和生日才會發一條。
謝嘉珩最新的朋友圈也是他的置頂,很短的一句文案:【走一百步。】
配圖是他們的結婚照,時間在領證的當天。
許栀清沒有刷朋友圈的習慣,不知道他早就發過了。
評論區有很多共同好友祝福,也有人問他文案是什麼意思,謝嘉珩沒有回復。
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謝嘉珩喊她:“吃早餐。”
“來了。”
許栀清走出臥室,瞧見許母已經坐在餐桌前,溪溪也佔個座椅,正等著母親給它剝雞蛋。
她拿過謝嘉珩準備好的水蒸蛋和三明治,剛剛咬下一口,聽見許母
的嘖嘖聲:“紅光滿面,白白胖胖。”
許栀清睨過去:“我吃個早餐,不至於吧。”
“我是說相比兩個月前的你。”許母喂完小狗,拿起自己的三明治,吃過後滿口誇贊:“嘉珩這段時間很辛苦吧,我看你臉瘦了一圈。”
謝嘉珩笑道:“不辛苦的媽。”
“哦,昨晚也不辛苦?”
問得語氣太過自然,許栀清差點被嗆住,瞪向自家母親。
許母撇撇嘴,被迫換說辭:“我的意思是,你昨晚睡得舒服嗎?”
謝嘉珩聽見這句話,掃了眼許栀清,回答:“挺舒服的。”
許母意味深長地應聲:“舒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