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部現在是誰在管?”
“陳利才總監。”
“兩點鍾叫來我辦公室。”許栀清想了想,抬頭道:“李副總也叫過來,先讓他們在外面站二十分鍾。”
助理應聲:“好的。”
許栀清看完合同,示意助理可以出去,撩眼瞧見謝嘉珩悠闲的模樣,問道:“你不用去天成嗎?”
“不急。”他託腮看著電腦屏幕,“我也讓他們等等。”
新官上任會面臨很多問題,員工們不服氣,不熟悉新業務等等。尤其是他們這樣空降的“年輕富二代”,高層經理總監都有想法,又混跡職場多年,多的是辦法為難他們。
怎麼收服中高層,需要有自己的策略。
許栀清當初是親自談到兩個大項目,把不服她的帶頭人炒掉,再提拔能用的基層員工,提質增效,建立起核心團隊,花很長時間才坐穩如今的位置。
她好奇地問:“你打算怎麼辦?”
許栀清沒有見過謝嘉珩工作,想象不到他在職場是什麼樣的。
“謝家這兩年的重心在南方,北方市場沒有打開。以謝家的實力,該入局北方市場了,我準備借和你家的合作項目打開市場。”
話說得沒錯,可許栀清莫名覺得有點耳熟。
謝嘉珩提醒:“是你發給我的話呢。”
“......”
她是問具體的辦法,不是最後的目標,她難道不知道需要入局北方市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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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嘛。”謝嘉珩停頓兩秒,闲闲道:“你今後來天成考察的時候就能知道了。”
許栀清無語的抿唇,打電話吩咐助理:“點飯吧。”
助理問:“點幾份?”
她看了眼正在伸懶腰的謝嘉珩,沒好氣道:“一份。”
謝嘉珩站起來,語調散漫:“好久沒吃信安的食堂了,我下樓去嘗嘗......”
“滾回來。”許栀清制止他的行為,重新對助理道:“兩份。”
“好的。”
她背過身掩唇,壓低聲音叮囑:“他的那份要牛肉,不要雞肉,記得放辣椒。”
“好。”
掛斷電話,許栀清隨便刷著行業咨詢,打開第一條看見【天成集團和信安集團宣布聯姻】,配圖是訂婚宴當天的大合照。
後面是兩家項目合作的新聞,有行業博主點評著他們合作的利弊。
最大弊端寫的是,兩位項目主導人太年輕,沒有經驗,得不到行業的信任。
類似的言論許栀清看過很多,現在已經絲毫影響不到她,許承維那樣蠢笨的紈绔都能被他們表揚,她又何必在意。
助理很快端著飯菜進來,許栀清不喜歡在辦公桌上用餐,起身坐到另一邊沙發。
“謝謝,你也趕緊去吃飯吧。”她說。
助理站著沒有動,目光掃過謝嘉珩,一副有話不敢講的模樣。
如果是公事,助理不會現在來匯報,如果是私事......許栀清不覺得有什麼是謝嘉珩聽不得的。
她示意:“直接說吧。”
助理言簡意赅:“駱經理找你。”
......還真是謝嘉珩聽不得的。
“知道了。”許栀清淡淡道,拿起筷子吃飯。
助理講完趕緊跑出去,順便貼心的把門給帶上。
辦公室的氣氛沒有變成她想象中的壓抑可怕,謝嘉珩神色看起來很正常,許栀清也十分坦蕩,安安靜靜用餐。
等他們都停下筷子,謝嘉珩抱起雙臂,意味不明地問:“不給駱經理回個電話?”
“沒必要。”許栀清說。
項目最近沒有問題,哪怕有也應該是項目經理去解決,用不著她出面。至於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許栀清上次說的非常清楚,再窮追不舍就是他的不對。
得到答案,謝嘉珩嘴角翹起弧度,起身準備離開。
“你晚上和客戶吃飯?”他問。
“嗯。”
“男客戶女客戶?”
許栀清掃了眼過去,回道:“男客戶。”
謝嘉珩輕輕哦一聲:“俊俏嗎?”
“......普通。”
“不錯,看來有認真遵守我們婚後協議第二條。”謝嘉珩滿意的點頭。
許栀清聞言倏地想起來,他們今後會天天同城,代表著她要履行籤訂的破協議。
“謝嘉珩,你昨天是故意的。”她反應過來。
“怎麼能叫故意呢,明明是遵循雙方自願原則。”他姿態散漫的插著兜,拖著長長的腔調:“再見啊,小許總。”
“......”
謝嘉珩離開後,助理重新進來,問道:“謝總走了?”
許栀清嗯聲:“也不知道來幹什麼的。”
“宣告主權吧。”助理想了想,又道:“順便監督您吃飯。”
許栀清手中的動作微頓,看向面前空空的飯盒。
她愛挑食,吃得少,工作起來更是顧不上三餐,總是隨便應付。
隻有在家裡和有謝嘉珩的時候,會正常些。
“大概是吧。”她輕聲道。
許栀清沒有午睡的習慣,坐回電腦前查看OA審批記錄,把不合理的地方全
部圈出來,準備待會兒審問李副總和陳總監。
分公司內部沒什麼可操心的,她掌握著絕對的權力,也培養出了能帶回深城的核心團隊。
外部發展始終是個難題。
許栀清離回到信安總部隻差一步,她需要有一個能在北方市場做出業績,讓總部高層看見並且滿意的新創意。
總部想要持續發展,必須有的新業態,而她想要搶佔資源,也隻能靠推行新業務,弱化固定的舊業務。
但是到底該用什麼方式創新,哪個方向最適合信安,她不確定。
下午見完李副總和陳總監,許栀清到工程現場檢查,親自確定沒有紕漏後才去見的客戶,為的仍然是項目合作的事。
她在試圖找新的方向,每次有頭緒後會和相關公司負責人見面聊,今天這位客戶是“舊房改造”。
談到很晚,最終結果是沒有達成一致,不歡而散。
許栀清開車回家,走出電梯時,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回的挺早啊。”
走廊燈亮起來,許栀清看清楚是謝嘉珩,雙手抱臂,懶懶散散地靠在牆邊,旁邊放著他的行李箱。
他側目望過來,臉色有些難看,“密碼都換了啊小許總。”
許栀清往前走到門口,邊摁指紋邊解釋:“我媽嫌之前的鎖不安全,換了新門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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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咱媽換的。”謝嘉珩的變臉速度極快,瞬間神採奕奕,勾起唇角,拉著行李箱準備進門。
許栀清意識到不對勁,轉身擋在門口問:“你幹什麼?”
“搬過來住啊,不然我住哪裡?”
許栀清很佩服他,總能把離譜的事情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公司宿舍。”
“太髒。”
“酒店。”
“太貴。”
許栀清冷笑:“你都是天成分公司的CEO了,住不起酒店?”
謝嘉珩很是坦蕩:“住不起呢。”
許栀清看著他不動,他拿出手機道:“行吧,我給媽打電話要錢,實話實說。”
昨天領證,今天告狀,這種缺德事他也幹的出來?
她先搶過手機,“你準備怎麼說?”
謝嘉珩又往前一步,“你婚後讓我去酒店,不讓我住家裡。”
“家裡?”許栀清抓住重點,氣笑了:“這怎麼能算家裡?”
“算的。”謝嘉珩把行李箱從她身側推進去,“你可以當我是入贅。”
“......”
第17章 17
謝嘉珩就這麼明晃晃地闖入許栀清的家中。
他不客氣的在裡面逛了一圈, 眼神掃過客廳的每個角落,像是小狗到處聞聞嗅嗅,尋找熟悉的記號。
最後, 滿意的頷首:“不錯。”
他當初買的裝飾品沒有動過, 也沒有添置新東西, 全都和記憶裡一樣。
許栀清站在門口打量他的身影,想到要跟謝嘉珩同居,多少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 在這個房子。
她淡聲開口:“允許你今天住一晚, 明天出去找房子。”
謝嘉珩往柔軟的沙發上靠,姿態懶散, 透出的松弛感仿佛真是回到自己家:“你又何必再掙扎呢。”
“......”
“我們的協議裡,沒有婚後同居這條。”許栀清說。
他們為什麼會結婚,彼此心知肚明,利益的捆綁,本身沒必要做到同居的地步,況且他們的關系更為尷尬。
“是沒有。”謝嘉珩漫不經心掀了掀眼皮,說的義正言辭:“我都是為了項目, 才勉強犧牲自己。”
許栀清蹙起眉, 注意到他的用詞:“犧牲?”
“畢竟呢, 我們是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如果感情不和, 會給合作造成很多麻煩。”
項目已經啟動了, 難道他能再下絆子?
許栀清對上謝嘉珩的視線,他略微揚眉, 歪斜著身形,手肘擱在沙發扶手上, 隨意撐著腦袋,一副玩世不恭的欠揍模樣。
......是的,他真幹的出來。
“你的意思是,項目結束前你都要住在這裡?”
謝嘉珩拖長音應聲:“全是為了項目,小許總,格局要打開。”
“如果我一定不同意呢?”許栀清硬氣道。
“行啊,我待會兒給爸媽打電話。”他咬重音:“實話實說。”
“......”
他的實話實話相當於胡說八道。
許栀清被迫接受事實,先把助理放回來的行李箱推進臥室,轉身瞧見謝嘉珩在門口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