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說謊》, 本章共3349字, 更新于: 2024-11-08 11:55:40

  江措關掉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跟著停下,廚房裏逼仄的空間隻剩下他們兩人,氣氛沉寂,空氣仿佛被燻的越來越熱。


  男人擦乾淨手上的水珠,步步緊逼,往前推進。


  寧櫻退到身後的池臺邊,後腰抵著大理石板臺,退無可退,迫不得已低下頭,因為心虛而不敢抬眸。


  江措的聲音從頭頂緩緩落下,“就一定要和我劃清界限?”


  聲線冷冰冰的。


  好像沒有情緒波動。


  他已經習慣了被她推開,一次又一次。


  寧櫻張嘴,本來還想要解釋。


  江措又往前邁進一步,近乎快要貼近她的身體,她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悄聲無息攥緊手指。


  江措冷冷淡淡的:“我在你眼裏,就真這麼遭人嫌?”


  “我……”


  “分手了就要老死不相往來,一毛錢都要分的清清楚楚?”


  “不是…我…”


  這是他們第一次提起分手這件不愉快的往事。


  在此之前她和他對這件過往好像都是心照不宣的態度。


  寧櫻不想惹他不高興,也不想看他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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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怕他,是有點捨不得。


  “行了,你去睡覺吧,做好飯我叫你。”


  “你一個人……”


  他打斷她:“睡不著就躺著看小說,看電視,這裏用不著你。”


  她想了想,客氣的說:“噢,辛苦了。”


  江措意味深長:“知道我辛苦,就別再氣我了。”


  寧櫻:“……”


  她被江措趕出廚房,慢吞吞走回客廳,時不時回頭張望。


  江措做飯像模像樣,系著圍裙的背影頗幾分人夫的韻味,寧櫻看得有些走神,以後他結婚了,應該是個很好的丈夫,也會是個很好的父親。


  不知道為什麼,寧櫻想到他以後結婚生子成家這件事,心裏刺痛了一下。失去他的痛苦,她已經承受過一次。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那種痛,好像還是不行。


  漫長的癒合期,像是有道看不見也永遠都治不好的傷痕,流著鮮血,化著膿水,碰不得想不起。


  她不小心掐疼了手掌心,刺痛感將她這種可怕的感覺裏拽回現實世界。


  寧櫻心不在焉坐在沙發裏,百無聊賴間打開了電視機,隨便點開了個綜藝節目,看了幾分鐘,就覺得索然無味。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廚房。


  沒多久,廚房就飄來香味。


  寧櫻以前就覺得江措有“家庭煮夫”的氣質,雖然骨子裏很狂很傲,但是其實他日常生活上十分的勤儉持家。


  頗有幾分秀外慧中。


  他能把人照顧的很好。


  不到半個小時,江措就做好了兩菜一湯。


  番茄排骨湯被用高壓鍋煮過,軟爛多汁,湯汁濃鬱。


  排骨的鮮香混著番茄的酸甜,聞著香味就讓人食欲大開。


  寧櫻還沒吃午飯,肚子有點餓了。


  咕嚕嚕叫了兩聲,她的臉有點紅。


  江措從廚房裏出來,解開身上的圍裙,袖口隨手往上挽了兩圈,“過來吃飯。”


  說完順便幫她盛了碗湯。


  寧櫻安安靜靜走到餐桌前,低聲道謝後緩緩坐下。剛拿起碗筷就聽見江措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她想了想,覺得江措這個人也聽固執的。


  拒絕無果反倒會顯得自己很矯情。


  而且寧櫻自己都沒發現,有些時候、有些小的細節,她和從前一樣,都是習慣了被他照顧。有點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好。


  於是,她換了個迂回的方式,輕聲說:“以後都我來買菜吧。”


  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合理搭配。


  江措看上去好像是沒什麼意見。


  她喝了碗酸酸辣辣的番茄排骨湯,就著湯汁吃了大半碗米飯。


  看不出來,江措的廚藝,竟然這麼的好。


  比她之前點的幾家外賣,味道都要好。


  吃他做得飯菜,好像她也不吃虧。


  隻不過看起來怪怪的。


  吃完午飯,江措就把碗筷打包扔進洗碗機裏,“你不用管。”


  寧櫻點頭:“哦。”


  江措站在她面前,高高瘦瘦,清爽白皙,他說:“我回房間補個覺,你也不用管我。”


  寧櫻大概猜到了他現在的作息不是很規律,幾次看見他都好像是剛睡醒被從床上撈起來。又困又懶。


  可能賣解放鞋的生意現在不太好做吧?


  寧櫻下午休息,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回房間躺了一會兒,程矜在部門的工作群裏發了紅包,慶祝開幕活動圓滿結束。


  寧櫻搶到了六十塊錢,手氣還算不錯。


  餘箏私戳了她:【二十一樓發行部有個帥哥想加你微信,能給嗎?】


  寧櫻:【……】


  餘箏:【我已經給了哦~你這不是還沒有男朋友嗎?加油哦!這可是我們發行部人人垂涎的帥哥。】


  下一秒,寧櫻就收到了好友添加的提醒。


  她點了通過,然後給對方打上了備註。


  寧櫻騰出空閒來回餘箏的消息:【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沒有想法。


  也提不起對別人的興趣。


  餘箏:【那就當加個朋友。】


  寧櫻回了個“好”。


  沒過多久,徐茴又給她打來電話,剛忙完工作的她也是抽出時間來問小偷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寧櫻說:“還沒抓到。”


  徐茴:“那你一個人住是不是有點危險?你要不要搬到我家?”


  “不用。”寧櫻思考了好一陣兒,還是如實告訴了她:“江措這幾天和我待在一起,等抓到小偷,他就搬回去。”


  徐茴大驚小怪,“你們倆同居了?!”


  寧櫻:“……”


  她解釋:“是暫住,沒有辦法的辦法。”


  徐茴好像根本沒有聽她在說什麼,激動不已:“江措哥哥當年不愧是學霸扛把子,這才多久就和你住一起了!!!”


  還沒破鏡重圓。


  就快要先婚後愛了。


  徐茴那邊有人在催,她急急忙忙掛了電話:“下次再聊,祝你□□!”


  寧櫻啼笑皆非,有點無奈的掛了電話。


  她躺在床上睡了個午覺,睡得不省人事,要把前幾天缺得覺都給補回來。


  等到睡醒,天早就黑了。


  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眨了眨眼皮,摸到客廳裏。


  江措已經做好了晚飯,他換了件純色短袖,和寬鬆的家居褲,整個人看起來很有人夫氣質。


  “吃飯了。”


  寧櫻愣愣走過去,又吃了個晚飯。


  她現在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總是被逃避心態佔據了上風,吃過晚飯就鑽回自己的房間裏。


  好像無論怎麼樣,都尷尬。


  寧櫻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裏百爪撓心,幾分鐘後,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身而起,下床找出放在衣櫃裏的行李箱。


  從箱子裏找出高中時的畢業紀念本。


  這個本子,這幾年她一直隨身帶著。


  那個時候還流行在紀念本裏寫上對未來的期許。


  買這個本子的時候,她和江措還沒有分手。


  是在某個無聊的黃昏,途徑一家文具店,隨手買的本子。


  江措是在這個紀念本裏第一個留下名字的人。


  泛黃紙張的第一頁。


  第一筆。


  第一劃。


  本子上方最幼稚的提問:【你以後想要實現的願望是什麼?】


  江措的筆跡,清透有力,筆鋒走勢蒼勁鋒芒。


  他隻寫了六個字:


  ——要娶寧櫻。


  ——江措。


  寧櫻看著這頁紙張上還清晰的字跡,指尖忍不住輕撫。


  過了一會兒,她才將紀念本重新收了起來。


  這天晚上,寧櫻睡得很安穩。


  半夜的時候,卻聽見模模糊糊的敲門聲。


  她艱難抬起眼皮,敲門聲在耳邊越發的清晰。


  寧櫻有點起床氣,被打攪了睡眠後忍著火氣爬起來,穿著睡衣去開門。


  男人迎面撞上她的視線,也穿著舒適宜家的睡衣。


  他先發制人:“抱歉。”


  寧櫻想發火都不好開口。


  頓了頓,江措說:“人有三急。”


  寧櫻腦子裏還是漿糊,又聽見他說:“我用個洗手間。”


  家裏隻有主臥的房間裏洗手間。


  她讓出路,在他經過自己身邊時聞到了清冷的香。


  這個人,不僅長得好看,還怪香的。


  很快,江措上完洗手間就出來了。


  他目光微頓,看著還站在門口發呆,表情憨憨傻傻的她,唇角微勾,動作自然,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悠閒溫柔:“乖乖,接著睡吧。”


第二十一章


  江措半藏半隱的月色光線裏, 臉長得確實好看,甚至能冒昧的說他很漂亮。


  他懶洋洋靠著門,神色隨和。


  寧櫻感覺耳邊被他手指蹭過的那片肌膚泛起燎原般滾燙的烈火, 灼灼的溫度連著耳根一塊燒了起來。


  被他輕輕揉過的腦袋,也還泛著眩暈。


  月色降落, 白紗窗簾透進屋內的光也漸漸變暗,


  昏暗的視線裏,寧櫻忽然湧起一種,想要抱住他的衝動。


  仿佛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寧櫻咽下喉嚨裏忽然冒出的酸澀感,手指悄悄蜷縮,抿了抿唇, 說話還有沒睡醒的困倦:“你也去睡覺吧。”


  江措表情一頓,對她笑了:“怎麼聲音聽起來不是很高興?”


  他抬了抬眉:“做噩夢了?”


  寧櫻頓了幾秒, 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江措一向比別的男人觀察得更細心。


  丁點細微的情緒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寧櫻說:“沒有。”


  江措意味深長:“噢。”


  他沒有往前走,依然站在門邊, 和她保持著讓她有著足夠安全感的距離。


  可是這個男人,斂了七分氣勢,剩餘的幾分渾然天成也能叫人感知到無形的壓迫感。


  整個臥室仿佛都遍佈他冷然的氣息。


  鋪天蓋地的侵略。


  似是潤物細無聲的攻擊侵佔。


  寧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染上了他的味道。


  江措淡笑:“沒想到你的起床氣還挺大。”


  寧櫻這會兒也沒什麼困意, 她抬眸和他對視:“為什麼家裏隻有一間洗手間?”


  這樣會不會太不方便了?


  江措腿長腰窄, 頭頂幾乎快要夠的著門框。


  他平時懶散隨意的樣子給人一種很好接近的錯覺, 此刻嘴角銜著淡笑, 多了不尋常的風流,他說:“這是我準備以後用來結婚的婚房。”


  寧櫻心臟漏了兩拍,從他口中聽見結婚兩個字, 心頭就像被尖銳的細針戳了兩下, 很不舒服。


  她也清楚現實。


  曾經愛過的少年, 總有一天是會走進結婚生子的階段。


  隻是那個人不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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