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趙曦亭表情恢復如常,“餓了沒?先吃點東西。”
他沒答應。
往常他會應的。
孟秋手腕掛在他掌心,心跳不規律地快起來,有點不安,跟在他後面時不時挑一眼他後腦勺。
吃完晚飯,夜色漸深,孟秋在窗前往外一望,樹蔭前頭掛著明月和高樓,小院隱居避世地藏在喧鬧後面。
是個修行的好去處。
仿佛是阮尋真打電話來,趙曦亭要處理前面的事情。
孟秋辯了辯聲音,趙曦亭拿著手機開了門,似乎從院子裡走了出去。
孟秋簡單收拾了下東西,想走。
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陌生的地方沒有安全感。
她逛了一圈,沒找到有後門,隻能從前門出去。
孟秋趴在門上聽外面的響動,隻有車子鳴笛的聲音,趙曦亭好像已經走了。
結果她剛拉開門,就看到趙曦亭杵在遊龍戲珠地照壁旁邊,握著手機正認真聽,所以她沒聽到他說話聲。
他一聽到開門聲就看了過來。
孟秋瞳孔驚駭,嚇得直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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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關上門後,急得團團轉,她的意圖就這麼暴露在他面前。
她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孟秋目光慌慌張張亂飄,實在沒找到藏哪兒。
她抵在門上,壓了好一陣,直覺趙曦亭一定會進來,腦子一梗,手轉動了一下,把他反鎖在了外面。
緊接著,她就聽到門把手按了按但沒按動的聲音。
完了。
孟秋兩手捂住臉。
趙曦亭站在門外,眼睛涼森森眯起來。
他不緊不慢地拿下手機,切到微信,打了幾個字。
——孟秋,你不會以為我打不開吧?
明明兩個人就隔了個門板。
誰都沒說話。
孟秋沒勇氣回他。
他的房子當然打得開。
她特別後悔剛才不要命的舉動。
屋子裡響起電子音,像是按了什麼開關,門鎖打開了。
孟秋渾身一涼,趙曦亭長腿往裡跨,沒給她再關一次的機會。
趙曦亭一邊拿著手機,一邊把門鎖上,幹脆利落單手抓住她的腕,往裡屋半拖半帶。
手機那邊似乎有點古怪,禮貌性地問了句。
“趙先生?您還在聽嗎?”
趙曦亭淡聲吐了句,“你繼續說。”
孟秋顧著手機不敢叫出聲,軟著眼睛,要給他道歉,默聲說,“你弄疼我了。”
趙曦亭按了外放,幹脆把手機扔床上,他不知道從哪兒挑來一根帶子,想也沒想就往孟秋手上綁。
孟秋突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掙扎起來,羞憤地踹他。
手機那頭還在說什麼基金漲跌的事兒。
他不認真聽起碼虧個幾百萬。
趙曦亭壓根沒顧,把她右手栓床邊的柱子,打了個死結,長指託她後腦勺,用氣音說:“非得我看著你啊?”
“信不信連腳也給你綁上?還跑不跑了?”
孟秋耳朵氣紅了,又抓帶子,又錘他,“你混蛋。”
趙曦亭撈起手機,在她唇上吮了一口,“等我打完電話來收拾你,乖。”
第48章 魚藻
孟秋意識到她解不開趙曦亭綁的帶子。
左手比右手笨拙, 她指甲沒那麼長,連繩結邊緣都卡不住。
她繞著床柱轉來轉去,除了把手腕弄紅之外, 完全掙脫不開。
孟秋坐也不是, 站也不是, 聯想到奶奶家的胖鵝,過年前待宰時一隻腳被綁住。
和她現在的狀態一模一樣。
她氣得踹了一腳柱子。
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 她很保守, 這份保守隻針對自己。
別人及時行樂也沒什麼不好。
對她來說, 讓另一個人嵌入她的身體, 是對她世界的一份入侵。
她緊緊包裹起來的外殼會因為這份入侵的親密感產生某種裂隙。
光想想就已經十分無措。
趙曦亭打完電話進屋。
小姑娘一隻手舉著,掙脫不得, 她雙耳通紅, 水潤的眼睛裡全是薄怒, 怨憤地瞪著他。
趙曦亭笑了聲, 覺著得去哄一哄, 可是看她乖乖地栓在那兒,嬌裡嬌氣地嗔懟他,腳底冒出某種快感,像是什麼開關被激活了。
能一直拴著就好了。
意境想象的妙處在於, 隨意支配它的路徑,由此而變得有趣。
他不是沒想過,要是他把一切能做的都做了, 她還是恨他,惱他, 推拒他,他該怎麼辦。
那他或許有一千種方法做惡事, 讓她一輩子恨到底。
但現在他不敢驚擾她。
從某種程度來說,還有些可惜。
他不大善良。
他認。
趙曦亭進屋把門反鎖,孟秋又拽了拽綁緊的帶子,眼睛越發幽怨地掛在他身上。
趙曦亭走過來後,非但沒有把她手上的繩子解開,反而她另一隻手也抵在床柱上,以囚禁的姿勢俯身去親她。
這樣予取予求的姿勢更讓他遊刃有餘,像是品嘗某一份禮品。
他眯著眼懲戒性咬她的唇珠,“我要是打不開門,今天你是不是不讓我進屋了?嗯?”
被綁著的姿勢太不妙了。
他要是胡來怎麼辦?
趙曦亭做得出來的。
孟秋真怕了,軟下聲音央他,“我……我就是嚇著了,我不把你關外頭了,你幫我解開吧,我不走。”
趙曦亭惡狠狠吮了一口她脖子最怕痒的地方,“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吧?”
孟秋下意識縮起來,可是她的手被綁著,肩窩卡著他下巴。
“沒……”
趙曦亭抬起頭,視線描摹小姑娘眼底的水,快軟化了。
她是真羞恥和害怕。
他溫溫和她低語,“真的麼?”
孟秋下巴窩起來,“……帶子,幫我把帶子松開。”
趙曦亭低睫親昵地去親她的唇角,細細地吮,“你這樣很漂亮,孟秋。”
他太了解她了。
孟秋被親得心口酥麻,特別是要進不進的狀態,隱秘的危險和挑逗。
但同時,她脊背有點發毛,想躲,兩隻手都動不了,沒有推開他的武器,隻能晃晃頭,不讓他這麼親。
趙曦亭眯眼盯著她,過了會兒,長指放在她頸旁,撫了撫,語氣溫和地循循善誘,“孟秋,你怕我,是不是來源於對我的預判?”
孟秋怔了一下,沒有再和他較勁,停下來思考這個問題。
人對於事物的恐懼,除了當下的情緒衝擊,大多都來自於基於經驗的推測。
他要這麼說,也對。
之前一段時間,她會看他的表情推測他是不是生氣了,生氣了會不會罰她。
以致於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讓她惶恐。
趙曦亭親她的耳朵,嗓音鑽進來,帶點頑劣,“給你蒙點東西,我們試試。”
等孟秋反應過來,眼睛已經被遮住了。
手腕的帶子綁在了她的頭頂。
世界恍然變得黑暗,她想去摘,手輕輕被趙曦亭握住。
她像個披蓋頭的新娘,不容反抗地放在床上。
“不行……趙曦亭我不玩這個。”
孟秋剛挨到枕頭,立馬坐起來,想走,被趙曦亭摁回去。
她感受他的氣息熱絨絨地探過來,觸角似的瓮紅了她的耳朵。
孟秋看不見他,因此趙曦亭這三個字變得無害起來。
他食指指腹在她下巴兩側劃來劃去。
“中途可以喊停。”
“先別拒絕我。嗯?”
今晚,趙曦亭教給她的第一課。
是感知。
他在舔她的手指。
孟秋不知道他是以什麼樣的姿勢待在她旁邊,仿佛是跪著,又仿佛是坐著,將她的手拉高了,舔她的指腹。
他渡來的肉和親吻時的軟不一樣。
那個時候他們都是潮湿的,抵去了衝擊,現在他在她指尖打著圈,隨後一面一面磨過來,時短時長。
孟秋想象到一些臉紅的動作,心口悶悶發緊,想躲,卻被他扼住手腕。
趙曦亭齒尖咬了下她指腹上的肉。
“不舒服麼?”
她無名指抖了一下。
痒和疼中和了,她鼻息亂了。
孟秋感覺他的鼻尖抵著她掌心,啄她的手腕,再往上是手臂,聲音黏膩地放大,她心跳不斷加快,最後是肩膀。
他呼吸在她頸邊褪去,像是坐直了身體。
他隻解開了幾個紐扣,上下都是,領著她的手貼進去。
孟秋咬唇把手蜷起來,手背杵著襯衫。
趙曦亭的肌肉紋理很有力量感,觸不到一絲贅肉。
趙曦亭伏在她耳畔,低聲誘道:“對我的身體不好奇嗎?嗯?”
“我是給你喊停的權利,但孟秋,在這一步就放棄,會不會膽兒太小了?”
他表面上給她留了許多退路,但襯衫裡,他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安撫地揉了揉,然後把她領到腹肌上。
“別怕。”
“這兒不咬人。”
他松開手,讓孟秋自己摸。
但孟秋連動都不敢動,手背幾乎掛在他皮帶扣上,她咽了咽唾沫,嗓音有些顫,試圖用聊天緩解緊張,“你……怎麼維持的?”
她好像一次都沒見過他運動。
趙曦亭獎勵式地摸摸她的頭,衣衫凌亂地靠著床,光看畫面有些浪蕩。
他不疾不徐說:“好問題。”
“我偶爾會健身,但都是在你不在的時候。”
孟秋被他抱起來,放在他腿上。
姿勢的改變讓她有些無措。
她擺了擺手臂,摸到冰涼的牆壁,他們在床頭。
趙曦亭拎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長指託著她後腦勺,貼近自己下颌。
“孟秋,親我試試。”他低聲引誘。
光聽指令孟秋就已經想象出了那個畫面,刺激得有點想哭,她不肯親,往後仰了仰。
趙曦亭不讓她躲,氣音纏上來,“你不好奇為什麼我每次都那麼喜歡親你麼?”
他嗓音帶了點狠勁,“弄我啊,孟秋。”
“怕什麼?”
孟秋腦子裡某根弦被撥了下。
她在他手裡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難受的,無法紓解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