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璃虛弱搖著頭,憂心看著他們,“疏清,你不如留在這裡,等掌門回來後,一起想辦法讓沈師兄恢復。”
陸疏清嘆了口氣,其實已經沒辦法了,除非是她來結束這一切。
現在的沈紫潺至少認得她,但她因為幻妖造成的傷,命不久矣,她死後,沈紫潺心底那唯一的理智都會沒有。
她不過是又去另一個世界,但她舍不得看到沈紫潺這樣。
褚南之巔已經下起了雪,大雪覆蓋了整座山巒,放眼看去,千裡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
還是這裡寧靜,回來的幾天或許是過得太安逸寧和,兩人幾乎忘記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陸疏清摟緊了披風推門走了出來,這裡的雪景真的很不錯,她伸手接住了飄落的雪花。
一時間有些難過,她應該告別了,離開這裡了,系統給的辦法也要實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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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沈紫潺從後將她抱住,將頭抵在她的肩窩,吻了吻她的臉頰柔聲道:“我想一直和你看雪。”
陸疏清心裡很難受,不過還是笑著,“好啊,不過說來,那次你給我下藥我還沒找你算賬。”
“是我錯了。”
“認錯態度很不誠懇。”
沈紫潺笑了,繞到她前面握住了她的手,“那阿清想如何?”
陸疏清神情有些落寞,伸手點在了他的眉心,“我想欺你一次。”
沈紫潺的笑容瞬時凝住,取而代之是慌亂,是無措,還有怒意。
“紫潺,你說過你想修仙,想做個除妖衛道的修仙者,你不該是這樣。”
“我會將你妖氣吸納到我身上,你還是你,紫潺,答應我,做回從前的小師叔好不好。”
沈紫潺想要掙扎,可不住陸疏清哪裡來得一股力量,將他禁錮住,讓他根本掙脫不得,隻見那妖息縷縷飄向陸疏清,他的靈臺也漸漸清明。
“小師叔,紫潺,我好想多叫幾次。”陸疏清無力的放下手,疲憊的朝他一笑,“這樣的沈紫潺好看多了。”
沈紫潺淚水不住的湧落出來,將她抱住,“阿清,阿清......”
“不要難過,也不要做傻事,你是尊嶽宗那個最天縱奇才的少年啊......答應我,做回那個少年......”
“好,我答應,我答應......”
“那你笑一笑,我很少見你笑。”
“好,好......”
陸疏清感覺到體內的那股氣息的躁動帶來的撕裂般的痛楚,無力的躺在沈紫潺懷中。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她真的很想將系統抽出來,打一頓,最後的最後,要來這麼一個方法,完成任務。
她的意識也逐漸離開了這具身體,漂浮在一側,看著抱著陸疏清哭得不能自已的沈紫潺,她心也像撕裂了一般,痛的難以呼吸,想要過去抱抱他,卻是徒然。
“阿清!!!!”
沈紫潺悲痛的抱住陸疏清,三千青絲盡數轉白,褚南之巔也卷起無數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了兩人一身。
【宿主是否開啟下一個世界?】
“開啟。”
再見了,沈紫潺。
數年後。
褚南之巔,又是一年大雪至,山巒遍覆厚雪。
山巔的小竹屋早已破損,走來的紫衣女子,神情悲楚,手指拂過竹窗,又緩步走到不遠處的一座墳前。
“疏清,璃姐姐來看你了。”
“你和歸離都已離開快百年,可我總是忘不了你們,現今掌門也快仙逝,將尊嶽宗交給了我。掌門說過,我是尊嶽宗數百年唯一一個有機會飛升的,可對我而言,並沒那麼歡喜。”
薛璃緩緩坐在墳前,紅了眼眶,“其實我更想和你們在一起,就像在落星鎮,在紫隱千窟一樣。”
大雪又飄下,凜然的寒風吹拂起薛璃鬢間的青絲,眼眸內盡是蒼涼。
落星鎮,滄海桑田,物換星移。
鎮口走來的月白長衫白發年輕人吸引了不少鎮民目光,尤其是他後面還跟著一頭雪白的巨獸。
“這次要去鬼界嗎?”
“是,我時間也不多了,這些年踏遍尋遍各處,都一無所獲,隻得去鬼界看看。”
“鬼界其實真的存在嗎?”
沈紫潺嘆息一聲,他也不知。但陸疏清的元神不在體內,他總是懷著一點期翼的。
這些年他修為止步不前,踏遍各處扶危濟困,算是為昔年所做的一切贖罪,也是想再見她一次。
縱然這樣的希望虛無縹緲,他也想追逐這一點虛渺直至終點。
他去了多處兩人去過的地方,沒有感應到她的一縷氣息,反而遇見了魁鬥。
驟然聽聞陸疏清不在了,魁鬥大受打擊,它拼命修煉突破妖界出來,原來還是晚了。
於是一人一妖開始了尋人之途,去過滄海,涉過群山,無一所獲。
滄溟河還是一如既往,小舟漂泊其上,順水遠去。
縱覽千山群峰,涉盡凡塵俗世,御劍九霄,難覓佳人影。
春秋轉瞬百載,物換星移滄桑,碧落黃泉,祈願再相逢。
40. 魔教妖女vs正道弟子 馬甲要掉,她要……
杏花時節在江南, 春雨未歇,涼風順著沒關嚴實的窗戶漏進來。
【宿主,新的世界開啟, 被攻略對象黑化值百分之五十。】
陸疏清瞬時清醒,恨不能抓過系統狠狠的搖晃著,她都沒好好休息,就迫不及待的開啟了新世界, 還這麼高難度。
系統自然不能體會陸疏清的心情, 很貼心的將資料傳送過來。
“哇, 這個反派的下場好慘烈, 哎,我的更慘烈唉!!!”
陸疏清一拍頭, 認命般的躺下,系統肯定和她有仇,每次分派的都是什麼病態男主。
系統畫面裡的少年勁瘦清俊, 青衣磊落, 像極了雨後初見的青竹,挺拔幹淨, 令人一眼難忘。
可她再熟悉不過反派的氣息,哪怕少年表面狀態偽裝的很好, 內裡的陰鬱狠戾還是藏不住。
原先劇情裡,原主是懷著目的接近利用他,甚至想要了他的命將他煉制成活死人傀儡, 沒想到反被他所殺。
少年悲憤過後紅著眼提劍殺了原主,絕望的眼神瞬間轉為決絕的冷凜,令人不寒而慄。
不過他作為武俠世界的終極大反派,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身中數箭像個刺蝟一樣釘死在了城門上。
死前手裡還握著原主贈與的錦囊,那是他唯一的光,哪怕是短暫而具有欺騙性。
陸疏清看得很是唏噓,現在的情況是,她已經成功接近了男主,而且撩的男主動心了。
“造孽啊!”陸疏清恨鐵不成鋼的說著。
這個原主就是那百分五十的導火索啊,比重著實大,一不小心就是完犢子。
原主也是個有野心和心機的人,玩弄人心,也算海王,沒想到翻車了。
碰上個更病態狠戾的男主,比她還有野心,遭到欺騙當即狠下心,黑化的徹徹底底,將過往的一切全部抹殺。
成功攪動江湖血雨腥風,甚至還出賣國朝的情報給草原的瀚金部落,整個人就是瘋子。
“唉,他也挺可憐的。”陸疏清嘆了口氣,系統給出的畫面裡。
他拖著殘破的身軀,披散著頭發滿臉血汙站在屍堆裡,嘶聲竭力的喊著,“命運待我不公,我為何要憐憫這些人!”
“阿清,你醒了嗎?”溫柔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陸疏清慌了,來得這麼快,她還沒想好對策,難不成一開門,來一句,那個,忘了我吧下一個更乖?
敲門聲還在響起,陸疏清一咬牙上去開了門,見到青衣的少年,愣了會神。
少年竟然比系統畫面的還要好看,俊美的不真實,這溫柔的氣質一來,簡直讓人淪陷,而且總覺得他眉眼有些熟悉。
“阿清?”
“啊,你,有事嗎?”
陸疏清實在想不起這裡的劇情了,一臉懵然的問著。
沈晏闲溫柔的一笑,“不是說了,今天去七創門?對了,我問小二多要了床被褥,天氣轉涼了,怕你冷。”
陸疏清抱著被子,有些懷疑系統是不是搞錯畫面了,這個沈晏闲分明是暖男啊,溫柔的世家公子。
將被子放到床上後,陸疏清伸了伸懶腰,洗漱了會,收拾了才出門。
一出門,發現沈晏闲不見了,說好的等她,又跑哪裡去了。
到了客棧樓下,一問小二,說沈晏闲已經出門了,她還想吃個早飯過去呢。
這個武俠世界不太安穩,她所在的大夏王朝風雨飄搖,廟堂不穩,江湖也亂。
好在這個洛州千年古都,底蘊深厚,還是繁盛的感受不到這一切。
“姑娘,行行好,給我們點錢吧。”
“好心的姑娘,賞點錢吧。”
陸疏清不熟悉這裡,又一心想要找沈晏闲,轉來轉去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巷道被一群乞丐圍住了。
她心腸軟,見不得這些人哀求,小心的將荷包拿出,還沒數錢,眼前一晃,荷包竟然被搶走了。
她一驚,想要去追,餘下的幾個乞丐還攔著,見那個乞丐走了狠狠的推開她也一起跑了。
“啊啊啊!!”陸疏清氣得跺腳,追出去哪裡還有那些乞丐的影子。
原主擅長蠱毒,可不擅長武功,她剛適應這個身份,什麼都沒掌握,當即氣得不行。
“出什麼事了?”沈晏闲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手裡還拿著幾個熱騰騰的包子。
陸疏清氣得連說帶比劃,將那群乞丐的搶奪說了出來,狠狠的攥緊了拳頭,用力的晃了晃,“別被我找到,否則我一定揍扁他們!太過分了!”
“拿著,我替你找回來。”沈晏闲將包子塞到她手裡,消失在了人流中。
陸疏清其實想說,也沒幾個錢,主要那荷包她挺喜歡的,還是個吃胡蘿卜的小兔子。
大街上人來人往,她咬著包子,嘗試著催動蠱蟲追蹤沈晏闲。
這個蠱蟲還是原主下的,她想著要是掌握了,就給沈晏闲解除了,沒必要日後被他發現激怒他。
過了不久,她掌心裡那僵硬的蠱蟲就有了反應,她心頭也一跳,操縱者蠱蟲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