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扶你到床上休息?”
床上?凌清宵抬眼淡淡瞭了洛晗一眼,依然道:“好啊。”
她膽子倒大。
洛晗扶著凌清宵去床上。酒裡雖然加了藥,但是凌清宵神魂極其強大,這種程度的藥,說實話,其實完全影響不到他。
但是凌清宵依然裝作被藥物影響的樣子,沾到床上後,很快就閉上眼睛。洛晗坐在床邊等了一會,低聲問:“凌清宵?”
凌清宵沒有反應。洛晗臉頰慢慢湊近,一副要吻上去的樣子,一直推近到兩人鼻梁相抵,凌清宵的睫毛都沒有動過一下。
看起來真的睡熟了。
洛晗滿意地直起身,說:“呵,你也有今天。以後晚上別人遞過來的酒不要喝,會被劫財劫色。”
洛晗說著拿出一柄銬鏈,一端扣在凌清宵手上,另一端扣在床柱上。她自己爬上床,將凌清宵身上的玉佩、飾物、儲物法器全部解下。
劫財劫的還挺認真。凌清宵等了一會,實在等不到她劫色,隻能自己睜開眼睛:“你就這點追求?天帝身上,最值錢的可不是飾物。”
凌清宵身形一動就感覺到手腕被限制。他掙了掙,看著手上的鎖鏈,悠悠道:“你就這麼喜歡這種東西嗎?”
洛晗兇神惡煞地將他按住,說:“你已經被我劫持了,安分點,不許亂動。”
凌清宵好笑地躺回原位,等著她下一步動作。洛晗胳膊肘壓在凌清宵身上,湊近了,問:“你是誰?”
兩人對視,床外的白紗垂下來,將燈光隔得朦朦朧朧,兩人眼睛中仿佛隻剩這一方世界。凌清宵靜靜看著她,說:“凌清宵。”
他從來沒有打算瞞她。不過,洛晗記仇的程度,是真的大。
看看他手上的銬鏈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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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晗看了他良久,說:“好。你密碼是多少,身上有哪些財物,家裡保險箱放在哪裡?”
凌清宵忍不住笑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還沒看出來嗎,謀財害命。”洛晗見他還笑,憤憤撞了他一下,“嚴肅點,不要笑。”
凌清宵忍住笑,將答案一一告知,甚至連自己的身家都坦白了:“口訣有點多,你可能記不住,等明日我給你整理一份單子來。如今我身上財物最貴重的是天帝方印,不過估計你用不了,還容易惹上官司。至於藏寶庫,這個太多了,我也記不清有多少,不過鍾山有一份名冊,之後我讓人取來。”
這是在炫富吧?洛晗逼近得越發緊,說:“你倒是狡猾,說了半天,其實什麼信息都沒告訴我。”
“嗯。”凌清宵痛快地承認了,問,“那你要如何?”
“我從不做白工,你必須交出一樣對你來說最珍貴的東西,才能放你離開。”
凌清宵看著她,想都不想道:“好。”
洛晗挑眉:“你都不問是什麼?”
“什麼都可以。”
“包括你的逆鱗?”
凌清宵的目光依然平靜又包容:“當然。”
他這樣回答,反而讓洛晗說不出話來了。她停了一會,奇怪地問:“你都不問我為什麼嗎?”
“隻要是你,無論想要什麼都可以。隻除了離開我。”
洛晗一直俯身壓在凌清宵上方,現在她有些累了,直起身,疲憊地揉了揉腰,說:“這個姿勢太累了。我找到一種辦法,可以將你的心魔轉移到體外,但是需要犧牲你的一部分做引子。我想來想去,滿足條件又傷害最小的,隻能是逆鱗。”
逆鱗是龍身上唯一的弱點,可是對於凌清宵來說,卻沒那麼致命。隻要解決了心魔,讓他不再受到幻境蠱惑,天下根本不會有人能接近他。
而且,還有洛晗。隻要有她在凌清宵身邊,即便凌清宵陷入幻境,洛晗也不會讓人有機會靠近他的逆鱗。等以後她提升了神力,或許,可以創造第二塊逆鱗給他。
當務之急,是解決心魔的威脅。明日大婚,天宮將匯聚八方來客,到時候萬眾矚目,魚龍混雜,萬一發生點什麼,簡直不堪設想。
洛晗不敢冒任何風險。
凌清宵對此隻是淡淡點頭:“好。”
“那我取了?”
凌清宵輕輕頷首。洛晗手觸碰到他的衣領,一副要撕衣服的架勢。凌清宵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洛晗被看得直打退堂鼓,她悄悄松開手,道:“你都不反抗,沒有意思。你自己取逆鱗吧,我走了。”
洛晗往外挪了挪,真的要爬下床。凌清宵忍了一晚上,此刻終於忍無可忍。他手上的銬環咔嚓一聲碎裂,洛晗都沒反應過來,雙手就被人握住,隨後整個人都被反推到床上。
“這就要走?”凌清宵擒著她的雙手,橫在她上方,不緊不慢道,“你的夫子有沒有教過你,做事要善始善終,持之以恆。”
洛晗搖頭:“沒有。我的夫子隻教過我,量力而行。”
凌清宵笑了,他的笑聲低沉,氣息輕輕撲在洛晗耳垂上:“好,那我教你。”
“想要對一個男人不利,要先迷惑他的心智,把控他的感官,讓他無暇注意周圍的狀況。等他最恍惚的時候,給予他致命一擊。”凌清宵說著擒住洛晗嘴唇,說,“如果對象是我,你隻需要這樣就夠了。”
凌清宵的手穿過洛晗脖頸,牢牢扣在洛晗後頸處。洛晗被迫仰起頭,抵御他的進攻。她身體在錦被中越陷越深,脖頸卻越仰越高,最後,兩個人不知道是誰咬破了嘴唇,唇齒間血腥味縱橫。
洛晗推開他,氣喘籲籲地撐在床上。她發現兩個人的衣服都亂了,尤其是凌清宵的,被扯亂了一大半。
洛晗眼神有些尷尬地飄了一下,說:“你的衣服怎麼開了?”
“是你拽開的。”
“你碰瓷,我根本沒動!”
凌清宵無奈,真的是她。這個姿勢,他根本不可能碰到自己的衣服。
凌清宵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說:“好,不是你,是我沒系緊。別動。”
洛晗感覺到凌清宵在拔自己的逆鱗,即便沒有經歷過,但是想想也知道,這是非常痛的。
洛晗心疼,伸手想要幫他鎮痛。她的指尖觸碰到一片涼涼的皮膚,細膩如玉,緊致有力,隱約還有輪廓。洛晗想要再摸,被凌清宵猛地制止:“別動。”
他的手上有些溫熱的液體,握在她的手腕上黏黏的,洛晗馬上反應過來,是血。
她不顧凌清宵的阻攔,順著身體往上探去。她手指試試探探,不斷在尋找逆鱗的位置在哪兒。凌清宵另一隻手握上來,帶著鮮血,握著她的手按向一個地方。
洛晗指尖感受到溫熱的血,胸腔之下,他的心有力地跳動著。洛晗手心按住那個地方,凌清宵和她五指交握,血跡從兩人指縫間流下,滴滴答答落在床榻上。
洛晗輕聲問:“疼嗎?”
凌清宵將一塊光潔瑩潤的鱗片放入洛晗手心,說:“不疼。”
洛晗掙開凌清宵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直接去看凌清宵胸口的傷。洛晗看到那些血跡,心疼的無以復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他自己將逆鱗生生拔下,動作不甚細致,傷口難免會很大。凌清宵沒有告訴洛晗原因,隻是說:“這是暫時的,很快就止血了。”
洛晗不信,她小心翼翼地從床上撐起身,在傷口上吹了吹。凌清宵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聲音都變啞了:“很快就沒事了,你不要亂動。”
洛晗仔細看著傷口,伸出手,緩慢將傷口治愈。凌清宵感受到心口傳來暖融融的、痒痒的感覺,洛晗的手還有一下沒一下地碰到那裡,他簡直覺得這是在折磨他。
偏偏另一個人毫無自覺,洛晗輕輕撫摸著剛才受傷的位置,問:“你沒了逆鱗,無異於將最大的弱點暴露給別人。你真的不介意嗎?”
凌清宵忍無可忍堵住洛晗的嘴,制止她下一步動作。明日才是大婚,她再亂動下去,他就真的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