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宵正在檢查房間裡的保護措施,聞言說:“太酸了。”
洛晗嘖了一聲,忍無可忍:“你不吃酸的不吃甜的也不吃苦的,那你到底吃什麼?”
“飲食應當清淡,太濃重了不利於養生。”
洛晗點點頭,說:“那就是老年人口味唄。”
凌清宵不悅地回頭瞪了她一眼:“不許亂說。”
小兵明明沒有吃到仙橙,但是莫名覺得自己也很酸。
凌清宵說完後,看了眼時間,說:“時間到了。”
可以繼續打迷藥了。
雷烈王都來不及反抗,就被一顆藥放倒。雷烈王重新昏迷,隻剩一個宿飲月翻不起大水花,凌清宵交代了小兵幾句,就和洛晗離開。
路障解除,飛舟繼續前行。他們兩人走回房間,洛晗問:“你的那半仙橙呢?”
橙子已經被凌清宵收到儲物空間裡。聽到她的話,凌清宵很無奈:“送出來的東西,你莫非還要收回去?”
“當然,既然你不吃,總不能浪費。”洛晗說著,幽怨地瞪了凌清宵一眼,“我親手剝的,你竟然不吃。”
凌清宵內心有些猶豫,可是已經說出來的話,他不好收回去,隻能忍痛將半個橙子還給洛晗。洛晗特意將上面的細碎白絡清理幹淨,忽然踮起腳尖,將其中一瓣遞到凌清宵嘴邊:“張嘴。我嘗過了,不酸。”
凌清宵下意識想退後,又生生忍住。這對時間他在努力克服身體的條件反射,這一千年裡他一心修煉,不喜歡和別人有任何接觸,一旦有人靠近,他會本能地攻擊。
如今不同於往日,他這些習慣也要全部改掉。大軍未動理論先行,凌清宵準備了一條長長的書單,正在逐一研讀。其中一本提到,情侶間的親密接觸是正常且必要的,比如相互喂食,就是其中之一。
凌清宵張嘴,將橙瓣咬入口中。他低頭時,下唇似乎觸到洛晗的指尖,似有似無,一觸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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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宵有些恍惚,洛晗期待地看著他,問:“怎麼樣?我說了不酸吧。”
凌清宵回神,下意識嗯了一聲。應完之後,他才意識到,他好像沒注意到橙子是什麼味。
洛晗並不知道凌清宵在想什麼,她也不為難凌清宵,轉身坐到塌上,一邊清理白絡一邊解決橙子,問:“魔族已經追上來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凌清宵慢慢坐到洛晗對面,隨意撩了下衣袖,說:“十萬大軍就陳列在仙魔邊境,如果魔族不放人,天帝立刻便有理由揮兵而下。他們包圍的太晚了,若是他們將我們攔在魔域腹地,或許天帝會投鼠忌器,如今我們就在邊境一千裡的地方,早失去了威脅意義。”
如今,凌清宵手上有人質,邊境有大軍,魔界已經毫無籌碼。與其鬧得沒臉,魔尊不如直接放行,好歹能給自己挽回些顏面。
凌清宵說話時,眼神往對面瞥了好幾眼,暗示之意顯然。可是洛晗心大,完全沒注意到凌清宵的眼神波動,已經把最後一瓣仙橙塞到自己嘴裡。
凌清宵不高興了,說:“你不是說一人一半呢,我的呢?”
洛晗剛剛把橙子吞下,整個人愣住。他不是說他不喜歡吃嗎?
洛晗眨了眨眼,試探道:“我吃完了。要不,下次?”
凌清宵看著洛晗嘴唇,眼神動了動,說:“未必非要下次。”
“嗯?”
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凌清宵忽然俯身,在她唇邊輕輕啄了一下。這種仙橙個頭大汁液多,洛晗剛剛吃完,嘴唇上沾著一層淡淡的橙汁,宛如釉光。
凌清宵隻是啄了一下就分開,他坐回去,感受了一下,如實評價:“確實不酸。”
洛晗愣了好久,才終於回過神來:“……哦。那……那就好。”
·
之後的行程確如凌清宵所說,魔尊搶人搶不走,強留也留不住,隻能任由凌清宵大搖大擺地離開魔域,回到仙界。魔尊也是奇了怪了,魔域這麼大,而凌清宵隻有幾個人,他孤身進入雷烈城,最後全身而退就不說了,竟然還順手劫走了雷烈城的魔王,一路暢通無阻地離開魔域?
魔界那麼多人,都是死的嗎?
別說魔尊,接應凌清宵一行人的天羽星君見到凌清宵,也頗為稀奇:“魔域這些年已經這麼廢物了嗎?我們本來做好了戰鬥準備,結果到最後一仗都沒打。”
雷烈王在旁邊聽到,臉色非常不好。因為他發現,仙界好像沒有放他離開的念頭。
他本以為,仙界決計不敢撕破臉皮,在邊境上必然會全須全尾地放他離開。可是現在看來,仙界的膽子,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
洛晗下船,感受到久違的仙界的空氣。現在進入仙界,他們要重新換交通工具。凌清宵在另一邊和軍方交接,洛晗站在河邊呼吸新鮮空氣,場面一時有些雜亂。宿飲月突然發力,推開身邊的仙族,用盡全力往銀河另一邊跑去。
“表哥……”
河對岸,夜重煜身負重傷,看起來非常蒼白。他見宿飲月衝來,目眦欲裂:“飲月,小心……”
宿飲月才衝到一半,都沒有碰到銀河水,就被一根冰藍色的靈力繩縛住。宿飲月用力掙扎,都沒法掙脫分毫,她悲痛地跪倒在河邊,對著滔滔河水,無望地掙扎道:“表哥……”
繩子的另一端在凌清宵手中,凌清宵冷冰冰地瞭了宿飲月一眼,將繩子收回。宿飲月死活不肯走,凌清宵很快失去耐心,將人在地上拖著,直接扔回船艙。
天羽星君眼睜睜看著一個如花似月的病美人被生生拖走,地上甚至被拉出一道痕跡來。天羽星君內心有些復雜,問:“這是……”
“受人之託,將她帶回去。”凌清宵看起來沒有絲毫觸動,淡然道,“收了她父母的東西,不好不辦事。她父親說的,就算是綁,也要將她綁回去。”
話確實這樣說沒錯……可是,真的是這樣理解的嗎?
明明該是很悲情的場景,但是洛晗莫名想笑。不知道為什麼,凌清宵現在特別像拆散牛郎織女的封建惡勢力。
也是巧了,這條河正叫銀河。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現在一個月隻能抽一次獎,我這個月的名額已經用完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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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程
凌清宵和洛晗回到仙界, 在去天宮復命前, 凌清宵還需要去趟臨山, 解決宿飲月這個拖油瓶。
幸好臨山並不遠, 中途拐到臨山不算耽誤時間。凌清宵和洛晗趕往宿家的時候,臨山內部也不太平。
正殿內, 宿父正坐主位,宿母坐在另一側。左右手兩邊坐著許多宿家旁支,其中好些人在臨山任有職位, 從長老到堂主,高低不一。
一個蓄著短須的中年男人最沉不住氣,率先開口道:“聽說滄芮八百裡地已經被劃給鍾山?臨山並不隻是你們一家之地,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都不和族中商量?”
宿父並不退讓, 說道:“宿三郎, 你莫要忘了尊卑輩分。我是家主, 我有資格決定臨山的任何事情。”
“這確實是家主的權力。”宿三郎並不害怕宿父, 反唇相譏,“可是,維護臨山利益也是家主的義務。滄芮物產豐富, 易守難攻,地理位置如此要緊,你竟然拱手將它讓給其他人。家主,你心裡真的還有臨山嗎?”
宿三郎是宿家一脈旁支的領頭人,說是旁支, 其實是上一代競爭家主失敗,故而成了旁支。宿三郎一直不服宿父,奈何本人資質平平,隻能忍耐。幸運的是,宿三郎的兒子天資不錯,小小年紀就展露出遠超同齡人的天賦,至少,比宿飲月那個草包要好。
宿飲月在宿家許多旁支眼中就是個扶不起的草包,那麼多資源砸下去,竟然連個普通仙族都不如。每個人都覺得,如果將這些資源砸在自己的後代身上,必不會如此。
宿三郎在這些中人跳得尤其高。本來宿三郎也隻是想想罷了,宿父春秋鼎盛,還能活很久,即便宿飲月是個草包,有一個好父親保駕護航,怎麼也能扶到高位。
宿飲月不肯上進,那就挑一個上進的女婿。鍾山大公子凌重煜就很好,兩家本就是表親,親上加親後鞏固血統,後代血脈會更純,出現強大幼龍的可能性更高。而且有宿儀芳在,宿父也不必擔心宿飲月嫁人後受委屈。
凌重煜是鍾山一脈的嫡長子,和宿飲月結合就是雙贏的結局,宿父需要女婿來幫他鞏固權勢,凌重煜也需要嶽父來助他鬥倒兄弟,成功上位。兩家聯姻,是所有人都樂見其成的局面。
宿父的打算並沒有瞞著下面旁支,宿三郎又嫉又妒,卻無計可施。蒼龍一族因為古老,戰力一向不差,而且鍾山的嫡出公子,還極有可能是未來的鍾山家主,如果這樁聯姻真的成了,至少宿父有生之年,臨山不會有人能威脅到宿父的地位。
可是世事難料,誰都沒想到,凌重煜竟然被抱錯了,不光如此,還爆出一個大雷。這一個雷直接把宿父多年的投資炸得熄火,還賠進去一個嫡出女兒。
家裡多年來對宿飲月的暗示太成功了,以致於宿飲月非凌重煜不可,直接跟著魔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