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說過。”箜篌把丹藥喂到桓宗嘴裡,“你可以向我撒一輩子的嬌。”
丹藥入腹,五髒六腑的經脈開始重組,無數靈氣湧向靈臺,靈臺的縫隙開始漸漸融合。靈臺對於修士而言,是最重要的地方,稍微受到攻擊都會痛苦無比,更別提把破裂許久的縫隙,硬生生用靈氣愈合。
桓宗痛得渾身是汗,可是這種痛又讓他高興,他知道自己可以陪箜篌更久,陪她走得更遠了。
痛的是桓宗,箜篌卻跟桓宗一樣白,她緊緊拽著桓宗的袖子,指甲掐破了手掌也毫無感覺。
“仲璽,熬過這會兒就好了。”金嶽臉上掛著薄汗,勉強維持著一宗之主的穩重與淡定,“盤腿坐好,梳理體內靈氣,讓靈臺與經脈之間的靈氣運轉毫無阻礙。”
箜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松開桓宗的袖子,盤腿在桓宗身邊坐下,與他一起運轉體內的靈氣。
隨後大家就看到,天地間的靈氣在箜篌與桓宗身上形成了一個圓,靈氣不斷在他們兩人之間運轉,此刻的他們像是一體,不分彼此。
整個修真界,千年也難得找到一對能夠天地雙修的人。因為氣場符合的人,不一定能夠互相毫無保留的信任。能夠彼此信任的人,又沒有這個契機。
完完全全相信彼此,這種事太難,太難。
珩彥與忘通站在一起,他對忘通道:“忘通師弟,這兩個年輕人真是天生一對。”
眼神可以騙人,語言可以騙人,但是天地雙修時靈氣的流轉卻無法騙人。這兩人若不是心靈相通,毫無保留,靈氣不可能流轉得這麼順暢。
外界的交談,箜篌與桓宗已經聽不見了,他們此刻處於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尤其是桓宗,這些年他因為靈臺的困擾,修為不得寸進,但是心境卻因為這些磨難變得更加堅韌。他學會了愛,也學會了被愛,懂得了欣賞世間的美,還有生活的樂趣。
當靈臺完全恢復時,天空中原本消散的劫雲與雷劫,又再度聚攏了過來。
“渡劫?!”忘通瞪大眼睛,“仲璽修為要晉升了?”
箜篌與桓宗同時睜開眼,箜篌在桓宗臉頰上快速親了一下:“我為你護法。”
桓宗點頭:“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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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箜篌站起身,退到了雷劫範圍外。
雲華山下,五味莊弟子趴在房頂看山上時不時出現的劫雲,議論紛紛。
“雲華門是準備劈山嗎?”
半個時辰前才被劈了一場,現在又來?
“也許是嫌房子太久,準備重新修?”
不僅是五味莊的弟子在看,雍城百姓也紛紛擠到大街上,看這幅盛況。甚至還有百姓已經把鍋碗瓢盆拿了出來,就等渡劫成功後的那場靈雨。
有外地人擠過來,帶著討好的笑問:“雲華門這是又有哪個大能在渡劫了?”
周圍幾個百姓偏頭看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是好奇問問,好奇問問。”外地人道,“聽說箜篌現在與仲璽真人大婚在即,我就過來湊個熱鬧。”
“哦。”幾位雍城百姓點了點頭,繼續扭頭看熱鬧。
外地人:“……”
不是說雍城人喜歡看熱鬧,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小道消息麼,為什麼就不說了?
“雷來了,來了!”
“這雷可真亮,上次勿川仙長晉升修為時,看起來有這麼嚇人嗎?”
“不能比不能比,看來這次是雲華門的哪位長老在渡劫。”
“我瞧著也像是這樣。”
外地人靜靜聽著,瞧著天空中的劫雲,臉色變來變去。
“宗門的長老怎麼突然渡修為劫了?”
外地人眼皮抖了抖:“你們沒聽說邪修入侵的事嗎,也許這位長老是因為邪修作亂,才不得不晉升修為。”
匆忙之下晉升修為,就算靠著丹藥勉強晉升,也比不上靠著自身實力與心境晉升踏實,而且從此以後,修為就再也不能晉升,等於放棄了飛升的希望。
看來雲華門是破罐子破摔了。
外地人轉身外人群外走,匆匆往城門外走去。
還沒走到城門口,就突然被幾個百姓打倒在地,捆成了一個人肉粽子。
外地人罵道:“你們想幹什麼?”
“這麼大的熱鬧都不看,不是瞎子就是別有用心的人。”捆他的幾位壯漢冷笑,“你也不用對我們叫罵,反正你罵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來幫你。我們隻管把你交給宗門仙長,自然能分清是非黑白。”
外地人:“……”
去你爺爺個腿兒,雍城這個地方真是邪門兒!
第152章 炫富
雷劫過後,晨霞峰煉丹房被夷為平地,青元捧著自己的寶貝煉丹爐,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把煉丹爐跟珍貴藥草都裝在收納袋帶了出來。
被雷劈過的地方一片焦黑,風吹雲動間,天上降下甘霖。
箜篌提起裙擺朝桓宗所在的地方跑去,見他渾身漆黑如墨,連發冠都不知道去了哪,整個人從未如此狼狽過,捂著嘴笑起來。
桓宗收起龍吟劍,一步一步緩緩走到箜篌面前:“你竟然笑我,嗯?”
“沒有。”箜篌搖頭,眼睛燦若星辰,“我怎麼會嘲笑自己的男人。”
“真的?”
“真的。”
桓宗伸出雙臂,把箜篌攬入了懷中。他不會告訴箜篌,在自己意識中出現了很多人很多事,最後是她的臉,讓他跨過了心魔的那一關。
害怕別離,期待永相隨,一切恐懼與期待,都抵不上她的一個笑,一句軟軟嬌嬌的“桓宗。”
劍修為何持劍?
護天下,護宗門,護自己,護……心愛的人。
心有守護之人,才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曾經的他不懂,現在他終於明白。有恐懼、擔憂、歡喜、傷心並沒有錯。人生來被賦予了這些感情,為何要強行放棄這些情感?
以前他以為無情便是無敵,現在他終於明白,懂得情感才是真正的強大。
“啊啊啊,這是我最喜歡的飛仙裙!”
箜篌趴在桓宗胸口,伸手擰他的腰,被桓宗這麼一蹭,身上的衣服是髒得徹底不能看了。
“是我重要還是衣服重要?”桓宗語帶委屈。
箜篌心口一顫,伸手拍了拍桓宗的後背:“當然是你重要,你重要。”
桓宗滿意的笑了:“我就知道在箜篌心中,我是最重要的。”
幾位聽力很好的長輩再也聽不下去,很識趣地換身往外走。無名真人撫著雪白的胡須,感慨道,“真想不到,仲璽真人在戀侶面前是這般……”
“年輕人感情好,是好事。”青元幹咳一聲,“是好事。”
無名真人笑了笑,沒有再拿小輩的感情說笑。
與雍城相鄰的小鎮上,九宿斜坐在雕花木椅上,懶洋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下屬:“你是說,我們派去的人,剛入城就被雍城的普通人發現了?”
下屬牙齒打著顫,小心翼翼地點頭:“是的,尊主。”
“呵。”九宿冷笑一聲,“連普通人都騙不過,留你們還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