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十年修真界流行什麼裙子?”
“請箜篌姑娘放心,我已經奉公子的命令,把每年都流行的裙子買了下來。”
箜篌聞言把頭扎進桓宗懷裡,樂呵呵道:“桓宗,你真是世上第一好男人。”
單手摟著她的腰,桓宗道:“不是天下第一好男人,怎麼配得上第一好的你。”
“所以我們是絕配嘛。”箜篌指了指天,“天設一對。”又指了指地,“地造一雙。”
坐在外面的林斛搖頭,暗自感慨道,從不要臉的角度來說,這兩人確實是絕配。誰說隻有女人的心才豐富多彩,明明男人也一樣嘛?在公子認識箜篌姑娘之前,誰能想到他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一面呢?
“那妙筆客這十年出新書了嗎,林前輩有沒有幫我買?”
“沒有。”桓宗眨了眨眼,“或許妙筆客這些年在閉關,所以沒有新書出來。你不要擔心,等他的話本出來,我就陪你一起去買。”
“好吧。”箜篌有些可惜,不過桓宗的懷抱溫暖又舒適,她扎進去就不想出來了,沒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些年沒日沒夜修行,無法徹底放松心神,她現在才算徹徹底底放下一切,讓身心都處於最輕松的狀態。
風吹起馬車上掛著的金鈴,鈴鐺叮咚作響,桓宗看著懷中睡得無知無覺的少女,笑著搖頭嘆息一聲,揮手用靈氣讓鈴聲停了下來。
見馬車再無聲音傳出,林斛靠著車壁沒有出聲。這十年一直留在月星門,再下山的時候,身上的靈氣已經完全運轉如常,連修為都完全修復了。
作為能夠聆聽天道的人,望宿幾乎沒有常人的感情。但是為了醫治公子,望宿竟然親自去了九鳳門一趟,讓他們答應交出了兩滴鳳凰血。放眼整個修真界,除了月星門門主,大概無人能讓九鳳門心甘情願交出如此珍貴的東西了。
拿靈草做食物的飛天馬速度非常快,不到兩天的時間就飛到了無妄海南邊一個小城鎮,而箜篌也睡了兩天兩夜。她撩開車窗的簾子,趴在窗棂上往外看。海面上十分平靜,沙灘上還有赤著腳撿螃蟹或是其他東西的孩子。
再遠一點的平地上,有人在晾曬魚幹跟漁網,箜篌甚至聞到了海的腥鹹味。
馬車降落在這座看起來有些破敗的城門外,能飛的馬兒很少見,引來了很多小孩子的圍觀。大人們似乎怕小孩子惹怒他們,點頭哈腰腳步飛快地把小孩子抱走。
“這些普通百姓好像很怕我們?”箜篌看著四周百姓恐懼畏縮的眼神,心裡隱隱有些奇怪。在她去過的城鎮,百姓雖對修真界有敬畏之意,但沒有害怕成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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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小鎮破敗不堪,城牆上四處都是坑窪,有些地方甚至還缺了一塊。林斛意識到不對勁,用術法隱去了馬車,三人步行到了城門口。
與破敗的城門相比,守門的護衛倒是很神氣,他身上沒有穿甲胄,而是一套繡著奇怪紋路的青袍,看到箜篌等三人過來,眼神都亮了,伸手攔住他們的去路,伸出手來。
“男人五靈石,女人三靈石。”
守門人態度傲慢,眼神輕浮的在箜篌臉上轉了兩圈。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無知小夫妻,半點修為也無都敢跑到這裡來。此處靈氣稀薄,生活條件艱苦,幾十年都不見一個修士路過。他們金龍堂就是這裡唯一的修行門派,在這裡他們就是王,就是天。
這對小夫妻雖然沒有什麼修為,但是身上穿戴的好東西可不少,放過這樣的肥魚簡直就是對他良心的譴責。
“隻怕那命裡有錢,無命花……”一個戴著鬥笠的男人哼著歌過來,樣子悠闲極了。
守門人不悅地瞪了男人一眼,滿臉狠厲。
“鹹魚大叔?”箜篌覺得自己跟這位賣鹹魚的大叔可能真有緣分,不然怎麼走到這種偏僻破敗的小鎮,都能跟他遇到?
第146章 龍?
男人把鬥笠摘下來,斜著眼看箜篌:“你這小姑娘可真不會說話。”
“對不住,對不住。”箜篌乖巧一笑,道歉道,“賣鹹魚的大叔,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個打漁買魚的,不再海邊轉悠,能去哪兒?”鹹魚大叔把鬥笠掛在腰間,一邁步子,鬥笠就在他膝蓋旁撞來撞去。他拿眼角餘光掃視了一遍桓宗與箜篌,“先說說你們怎麼在此處?”
“我們聽說無妄海這邊有龍的傳說,所以就來看看。”箜篌眼神灼灼地看著鹹魚大叔,“大叔,你常在海上打漁,見過龍嗎?”
“龍?”鹹魚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沒見過。”
“你們幾個站在門口幹什麼,要進去就進去,進去就別擋著,好狗不擋道。”守門人不耐地呵斥道,“我們堂主可是金丹老祖,你們若是再在這裡磨磨蹭蹭,小心我們老祖收拾你們。”
“金丹……老祖?”箜篌似笑非笑看著滿臉戾氣的守門人,“什麼時候區區金丹也好意思讓人稱做老祖了?”
守門人大怒,認為箜篌此言是對堂主最大的冒犯,當場拔出系在腰間的刀:“我看你是找死。”
城門四周的百姓見狀,紛紛驚恐地躲避,膽子小的甚至跪了下來。
箜篌原本還抱著玩樂的心態,但是看當地普通百姓竟然嚇成這樣子,就猜到當地修真門派對普通百姓打壓得一定非常厲害,不然百姓們不會是這個反應。
想他們雍城的那些百姓,不僅敢主動跟他們打招呼,就連有修士熱鬧看的時候,也毫不退縮,熟練找到看熱鬧的理想位置,幾乎是雍城百姓的本能。
仗著有幾分修為,就肆無忌憚的拿普通老百姓不當人看,這種修士修道有何用?!
箜篌想也不想就抬腳踹到守門人身上,守門人隻覺得自己仿佛被大鐵錘打中,整個人凌空飛了出去,把聽到動靜趕過來的修士砸趴在地上。
兩個修為僅是煉氣期的修士哪裡受得了分神期修士的一腳踹,兩人趴在地上動也不動,昏死了過去。
“姑、姑娘。”一個頭發花白,滿面皺紋的老人佝偻著腰走過來,“你快些跑吧,金龍堂的堂主十分殘暴,又喜好美色,你長得這麼俊,若是被他發現,可怎生是好?”說完這句,她遠遠看到有金龍門的人朝這邊趕過來,忙捂著臉跑遠,不敢再留。
“真是池淺王八多,廟小妖風大。”箜篌挽起袖子,單手叉腰道,“管他金龍銀龍,姐姐好事將近,不好見血,隻能把他們打個半死,捆起來交給十大宗門處理了。”
鹹魚大叔看了眼箜篌露出來的細嫩胳膊,又看了眼她身後退後幾步,準備把場地讓給她打架的兩個男人,靠著牆根一坐,掏出一根水蘿卜有氣無力地啃了起來。
桓宗側首看了他一眼,腳往旁邊移了五步。這個位置剛好可以預防鹹魚大叔忽然向箜篌動手,他的步伐邁得隨意,仿佛隻是隨意走動了幾步。
林斛注意到桓宗的動作,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坐在牆根下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腳步雖然結實有力,但更像是身體強壯的普通人,而不是修士。但是普通人看到修士打架的時候,就算不害怕,也不該像他這麼平靜。不怕被術法靈氣波及,也不怕被遷怒,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看似普通,實則處處詭異。
金龍堂的人趕到城門口,看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同門,怒不可遏:“何人如此無禮,竟然傷我金龍堂弟子?”
金龍堂在此處駐扎了上百年,小鎮上幾乎沒有其他修真者出現,他們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生活,也忘了其他地方有很多強大的修士,強大到翻手就可以讓整個金龍堂毀滅。
“身為修士,應該守衛一方百姓,而不是以百姓為魚肉。”箜篌看著這些耀武揚威的金龍堂修士,“十大宗門弟子修為比你們高,宗門比你們實力強大,行事反而比你們溫和。”
金龍堂修士聽到箜篌的話,竟然哈哈大笑起來:“這是哪家養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拿十大宗門來嚇我們。十大宗門全都在土地肥沃靈氣充足的地方,又怎麼知道我們這種苦寒之地?拿十大宗門來嚇我們是沒用的。我們苦修多年,為的就是綾羅綢緞,美色佳餚。這些普通百姓生來低賤,能做我們的僕從是他們命不好,怪隻怪他們沒有開靈竅,無法踏上修真路。人活在世上,講究的就是弱肉強食,小美人與其同情這些賤命一條的普通人,還不如跟著爺,保你青春永駐,美貌常在。你身邊這個小白臉好看是好看,但是十年二十年以後,也不過是個糟老頭子……”
“你錯了,就算二十年以後,他也是個好看的老頭子。不像你們這些廢物,就算活幾百年,也從來沒好看過。”箜篌取下發釵,發釵在手中化為水霜劍,她抬了抬下巴,“不過你們剛才有句話說得好,弱肉強食。”
一堆煉氣期修士,與分神期修士對上,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樣?
這些修士穿著錦緞,但都是普通的衣服,沒有任何防御作用。箜篌三招之內便把這些人揍趴在了地上,她踢了踢剛才罵桓宗是小白臉的醜臉修士,“倚強凌弱好玩嗎?”
醜臉修士吐著血搖頭。
箜篌微微側首,笑得一臉甜美:“我倒是覺得挺好玩。”
她轉身看桓宗:“桓宗,我們去踢館吧。我長這麼大,還從沒幹過這種事呢,你陪我一起去。”
“好。”桓宗點頭走到了箜篌身邊,與她牽起了手。
林斛:“……”
這種事有什麼好幹的?他扭頭看了眼城門外擠在一塊兒看熱鬧的百姓,目光掃向城牆下,那個啃水蘿卜的男人已經消失了。
看著前面手牽手的桓宗與箜篌,他嘆了口氣,這哪裡是去踢館,分明是手牽著手去找樂子。
他掏出一件捆人的法器,把這些金龍堂弟子全部捆在了一起。懼怕無比的百姓看著這一幕,臉上的驚懼未消。他們不知道打敗金龍堂的人是誰,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跟金龍堂一樣壞,或者更壞。
金龍堂非常好找,因為在一群低矮的屋子裡,高大又富貴的房子就格外顯眼了。這個門派對龍可能存在著狂熱的崇拜,不僅牆上雕著龍,柱子上盤著龍紋,就連朱紅大門上也雕刻著二龍戲珠。
箜篌被這鋪天蓋地的龍紋弄得眼暈,扭頭問林斛:“林前輩,你見多識廣,踢館怎麼做比較有氣勢,一腳踢破大門嗎?”
林斛深吸一口氣:“箜篌姑娘,我對踢館這種事也不熟練。”話音剛落,就聽到“轟”的一聲,金龍堂的大門應聲而倒。林斛扭頭看去,看到公子緩緩收回龍吟劍,雲淡風輕地對箜篌姑娘道:“踢門腳會痛。”
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林斛覺得快要窒息了。
“林前輩?”箜篌走進門,扭頭見林後還站在原地發呆,“踢館很好玩的,你也來嘛。”
看著箜篌一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好東西要大家分享的表情,林斛默默把目光移向桓宗,真不知道公子與箜篌姑娘之間,究竟是誰帶壞了誰?
他抹了抹臉,板著臉跟了進去。
身為修真門派,金龍堂雖然小得連地頭蛇都算不上,但是門上也有一些防御法陣,就這麼被桓宗一劍劈開,無數弟子都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