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心中暗驚,輕輕松松就能拿出飛訊符來用,而且還能讓宗門傳訊給十大宗門,這兩位恩人身份肯定不普通。但是兩人不說,她也不會問,這是對恩人最基本的尊重。
很快飛訊符便傳了出去,中午用餐的時候,箜篌發現桌上的菜精致講究許多,每道菜都散發著濃鬱的靈氣。一問才知道,這些菜是清風門弟子親手做的。
吃著味道還不錯的菜,箜篌有些懷疑,這些弟子是真打算給她跟桓宗當牛做馬了。
“桓宗……”箜篌出手相助時,沒打算讓他們報恩,所以這讓她挺不好意思。
“隨他們去。”桓宗雖不太懂別人情緒,但是箜篌此時的表情卻很好理解,他小聲道,“救命之恩,對方必然惶恐,這樣若是能讓他們心情好一些,就由著他們。”
箜篌怔住,很快便明白過來。某些時候,桓宗比她通泰多了。
吃完飯,箜篌看到葉緋面帶為難之色走了過來:“姑娘,在下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想要請教姑娘,請姑娘原諒在下的冒犯。”
難道是想問她的身份?
箜篌點頭:“請說。”
“請問姑娘昨日用的劍上,嵌的是何種寶石,為何劍身如此漂亮?”
箜篌:“啊?!”
第39章 飛訊符
“請姑娘不要誤會,在下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姑娘的劍實在太過漂亮,讓在下羨慕不已。”葉緋臉有些紅,她知道自己的問題十分唐突,但若是不問清楚,她可能會惦記一百年。
“你說的是這把?”箜篌從發間取下祥雲釵,發釵在她手中化為水霜劍,幽幽藍光美得驚人,比寶石還要璀璨。
“對對對,就是這把。”葉緋的目光死死黏在劍身上,連眼睛都舍不得眨。
“這把劍名為水霜,是宗門長老贈與我的,至於用什麼材料,鑲嵌了什麼東西,我並不清楚。”箜篌現在隻會制作一些常用的符篆,對法陣也了解些許皮毛,煉器、煉丹、御獸都沒怎麼學,師父的意思是,東西學得太多太雜容易分心,這些等她到了心動期以後,再開始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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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也不知道嗎?”葉緋有些失望,戀戀不舍的看了水霜劍好幾眼,才收回目光,“是在下冒犯了。”
“葉姑娘太過客氣。”箜篌把劍遞到葉緋面前,“你若是不嫌棄,可以拿著仔細看看,或許能找到些許頭緒。”
“多謝姑娘!”葉緋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水霜劍,觸手就感覺到劍身蘊藏著巨大的能量,這讓她差點手抖拿不穩。劍身上加持了無數符紋,很多符紋葉緋根本看不懂,但她看得出鍛造這把劍的人,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高手,有錢都求不來的。劍柄上鑲嵌的石頭根本不是什麼寶石,而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五運石,這種石頭能夠轉換五行能量,威力極大。僅指甲蓋大小一塊,在拍賣場上就能賣出幾十萬靈石的高價,這把劍的劍柄上卻鑲嵌了五塊,而且每塊都大如鴿卵。
看清這把劍全身以後,葉緋覺得自己捧著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條小靈脈,沉重得讓她抬不起手來。更可怕的是,她的這位救命恩人竟然順手就把劍給她賞玩,這是何等灑脫的心態?
抖著手把水霜劍還給箜篌,葉緋深刻認識到自己的貧窮。
“葉姑娘看出這是什麼石頭了嗎?”箜篌把劍變回發釵,順手插回發間,如墨青絲配著華麗的發釵,格外好看。
葉緋見箜篌如此隨意的態度,猜到她可能是真不知道劍柄上的石頭有多珍貴。深吸一口氣,葉緋道:“姑娘的長輩,一定很疼愛你吧?”
箜篌點頭,宗門的人都很好,上至長老師父,下至師弟師侄們,沒有一個是不好的。
“劍柄上的石頭,叫五運石,能夠借天地五行之氣凝於劍身,讓劍發揮出巨大的威力。”但是最厲害的不是這幾塊五運石,而是劍身上加持無數層的符紋,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
“原來如此。”箜篌恍然點頭,心中有些疑惑,葉姑娘的表情看起來為什麼如此奇怪?
見箜篌還是榮辱不驚的模樣,葉緋真的很想抓住她的肩膀猛搖,想告訴她這把劍究竟有多厲害與名貴。然而眼前的少女眼神太過幹淨,讓她覺得若是用價值來評判這把劍的價值,是對這把劍的侮辱。
或許她的長輩出於愛惜後輩的心情,便送了她這把劍,並不想讓她知道這把劍的價值。既然如此,她又怎麼能做這種惡人?
“箜篌。”桓宗打斷兩人的交談,起身道,“來了這裡好幾天,你還沒在街上看過,可要出去走走?”
“好啊。”箜篌想也不想便點頭應下,她對葉緋歉然一笑,“葉姑娘,失陪。”
“二位請隨意。”葉緋往後退了一步,不太敢看桓宗。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位病弱公子有些懼怕,隻要他說話,她就不自覺氣弱了。
難不成是受人恩德便氣短?可是面對這位嬌俏可愛的姑娘時,她好像沒這種心態?
思來想去,可能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男人沒有小姑娘可愛,所以她不自覺更喜歡這位姑娘些。
“我去看著兩位邪修,就不與你們一道出門了。”林斛站起身,指了指樓上,轉身大步離開,一刻都不多待。箜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莫名覺得他有些步履匆匆。
出了客棧,太陽雖然已經出來,地面的冰卻沒有完全化開,十分湿滑。短短一段路,箜篌已經看到好幾個人摔跤,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這摔得該有多疼?
三樹城的街道並不長,鋪子裡賣得東西也很普通,箜篌逛完整條街,也沒找到適合寄回宗門的東西。好在她也不堅持,沒有適合的便直接放棄。
“桓宗。”她轉頭看身邊安靜沉默的男人,“五運石是不是很難得?”
“倒也不算難得。”桓宗回憶了一會兒,“我洞府裡好像還有一小匣子,你若是喜歡,我讓林斛回宗門走一趟,給你取來。”
這些身外之物,他都是交給林斛打理的。若不是幾年前的萬星除夕年御霄門到各個主城散發新年錦囊,他見同門都給御霄門湊了分子,於是也給了御霄門一顆五運石,他都想不起洞府裡還有這個東西。
“不要。”箜篌搖頭,想也不想便拒絕,“我拿這麼多石頭幹什麼,又不能做項鏈。”箜篌取出在脖子上戴了好幾年的石頭,“這幾年我已經戴習慣這個了。”
她來凌憂界的第一個晚上,就是這塊石頭陪著她入睡。師父說它有舒筋活絡洗經伐脈的功效,她便把它戴在了脖子上,一直沒有取下來過,這些年已經成了習慣。
也正是看在這顆石頭的面上,那個與御霄門沾親帶故的周姓元嬰修士,被關在雲華門牢獄中後,她都沒有特意去找對方麻煩。不管怎麼說,沒有御霄門,她就得不到那個金色錦囊。
桓宗看著她從脖子裡掏出來的珠子,眼睑微顫,這顆石頭……
“哎喲!”幾步開外,一個提著竹筐的老人摔倒在地,箜篌想上前去扶,旁邊一個擺攤的小販小聲道:“姑娘,你可小心些,這個老頭子一天要在街上摔個幾十次。”
箜篌不解地看小販,這是什麼意思?
“誰扶她,誰都賠錢。”小販見箜篌長得白白淨淨,不忍心她被騙,“好些外地人上當了。”
箜篌:“……”
世間還有這樣的人?
她想了想,對桓宗道:“你先回去,我去收拾他。”說完她走到老人面前:“大爺,你沒事吧?”
原本還趴在地上的老人迅速的抓住箜篌衣角:“你這小姑娘穿得這麼漂亮,怎麼能推我?”
老人洋洋得意,像這種打扮漂亮又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姑娘,最好騙了。她們面皮薄,最受不了別人指指點點,最後肯定隻能賠償了事。
然而老人的打算落空了,他沒想到這個漂亮小姑娘想也不想,就跟著往地上一躺,痛苦的哼哼道:“哎呀,誰拉我,我的腿被摔斷了,好疼。”
老人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愣了半晌從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汙漬,罵道:“你腦子有病啊?”
賠點錢就能解決的事,偏偏要往地上躺,現在的年輕小姑娘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我要去告城主府,你欺負了人還想跑!”箜篌指著老人,坐在地上又是喊疼,又是指責,很快引來了大堆的人圍觀。尤其是幾個身強體壯的大漢,見到漂亮小姑娘被欺負,團團把老人圍住,要送他去城主府。
向來靠著人群輿論取勝的老人,第一次體驗到有嘴說不清的憋屈,尤其是看到那個小姑娘還在嚶嚶哭泣裝可憐時,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是騙子,故意訛詐我的。”
“人家小姑娘長得嬌嬌俏俏,衣服穿得也講究,訛詐你幹什麼?”一位大嬸道,“你全身上下,有人家一塊手帕貴麼?”
誰說有錢人就不騙人了?老人氣得差點翻白眼厥過去,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的雙腳像是不受他控制,連彎都不能彎一下,更別說裝暈。
“把他送到城主府去!”
“對,年紀一大把了,還欺負人家小姑娘,不要臉!”
“老不羞!”
桓宗站在人群外,看著捂臉假哭的箜篌,氣得臉色通紅的老頭,還有義憤填膺的圍觀人群,整個人都呆住了。身為大宗門弟子,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做出這種事?
像這種喜歡訛詐的普通人,送到當地城主府解決或是直接用術法教訓便是,哪裡需要這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他還是跟在人群後面,看著老人被眾人扭送到城主府,一路上看熱鬧的百姓都知道了他是個十分可恥的人。
事情一直鬧到天黑才結束。夜色下,桓宗看著箜篌從城主府大門出來,與幾個關心她的大嬸大媽們道別後,才走到她身邊:“該回去了。”
“桓宗,你一直在外面等我?”箜篌臉頰紅撲撲的,看到桓宗有些驚訝:“外面這麼冷,你該回客棧休息。”
“沒關系,左右我也無事。”桓宗看到箜篌裙擺上還留著泥點,應該是剛才躺地上時沾上的,“怎麼用這種法子與普通人計較?”
“我這叫以牙還牙,他訛詐人,我就讓他體驗一下被訛詐的感覺。”箜篌笑得很開心,“這件事鬧出來,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騙子,看他以後還怎麼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