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東倭國目的,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搞亂大梁唄。
果真是狼子野心!
心裡將那某國國君痛罵了好幾遍後,燕姝又想起一個很要緊的問題。
——
皇帝對這兩個“美人”,是如何打算的?
宇文瀾,“???”
他還能如何打算?
他此時正怒不可遏!
——那東倭,每每到天暖之際就前來進犯東南沿海,所以這幾年他加大力度訓練水師,修築海堤,好在大梁終歸比那小國強盛,所以每每出手,都能將對方制服。
而今次,他本就想跟對方好好談判一番,卻沒想到對方會給他來這招。
就算是正常的女子,他也決不可能會收入後宮。
更何況他方才又從燕姝這裡聽見了這般狀況。
什麼?
雙性???
呔!這東倭竟然如此荒唐,如此侮辱他!!!
宇文瀾自是一肚子怒火直竄腦門,生平竟頭一回有些掩不住情緒,冷聲對那東倭侍者道,“盟約之事,隻要貴國有誠意,大梁也自會拿出誠意對待,人朕就不要了,你們領回去給你們國君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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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殿中一片意外。
不管番邦的賓客還是大梁的大臣們,無不聽出了話中滿滿的嫌棄之意。
——這可怪了!對方送的隻是美人而已,且看這身姿,當是十分絕色的,君王不但不要,還生氣了?
這又是為何?
燕姝也是一臉意外,這人什麼情況?不要美人也就罷了,居然還生氣了?
然正在懵逼之際,卻見皇帝又對殿中宮人們發話,“還不請出去?”
宮人們應是,便將那兩位“美人”請了出去。
眼前總算清靜了些,宇文瀾餘怒未消,拿起酒杯喝了杯酒。
哪知卻聽燕姝心間發出失望的聲音,【就這麼出去了?也沒來得及看看長什麼模樣呢……】
宇文瀾,“???”
鴻胪寺大臣及時邀請眾人舉杯,又命歌舞趕緊跟上,殿中除過東倭使臣臉上不太高興,倒是很快
恢復了熱鬧。
~~
宴會一直熱鬧了兩個時辰,眼看明月西移,時間已是不早,才終於落幕。
君王與愛妃先行離席,眾賓客也出了宮。
宇文瀾今夜喝了酒,又體貼愛妃有孕在身,特意傳了御輦。
馬車上沒有旁人,宇文瀾閉目養神之際,隻聽耳邊傳來那姑娘的心聲,【他方才到底為什麼會生氣呢?畢竟他應該不知道那倆是“那種人”啊?難道單純是討厭那倭國?所以連帶對那兩名“美人”也厭惡?】
宇文瀾心間頷首,的確有這個因素。
又聽她嘖了一聲,【這要是換成別國的,什麼柔然高黎之類的,莫非他就會收下?】
宇文瀾一下睜開眼,“???”
哪有的事!
她以為那些番邦會無緣無故往大梁送美人?不過都打了與那東倭差不多的主意而已!
隻是大概沒有東倭這般……變,態罷了!
對,是這個詞,她以前似乎用過。
一想起此事,胸中怒氣就忍不住又要升起,正在此時,卻聽她開口道,“陛下,臣妾向您稟報一件事,希望您不要被嚇到。”
宇文瀾便道,“何事?”
卻聽她道,“其實今日東倭打算敬獻給您的那兩個……並非正常女子,他們是又男又女的,有的地方管這種叫……‘人妖’。”
宇文瀾裝作驚訝的模樣,“竟然有此事?那東倭居然那般荒唐?”
……不過這個稱呼倒有些貼切。
便見她點頭道,“的確如此,所以今夜陛下拒絕了他們也是好事。不過臣妾想知道,若是別國敬獻正常的女子給您,您會要嗎?”
說著用滿是探究的目光盯著他。
宇文瀾忍不住一笑,道,“你希望朕要嗎?”
卻見她一下噘起嘴來,道,“那豈是臣妾能決定的?就算臣妾不希望,您也未必不會要啊。”
宇文瀾故意不置可否,隻挑眉道,“朕在你心裡就那般輕賤不成?”
卻見她深呼吸了一下,垂目道,“臣妾不敢。”
宇文瀾忍不住伸手捏她下巴,道,“你分明很敢,朕若是果真將別的女子收入後宮,恐怕早被你罵了不知多少遍渣男。”
燕姝一愣,慌忙道,“哪裡會?陛下把臣妾想得未免也太壞了些……”
心裡卻道,【猜得還真準,不過恐怕不止罵他這麼簡單,她還會把他寫進話本子裡受人道德抨擊,再帶著崽兒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再也不理他!哼!】
宇文瀾,“……”
為什麼要哼?他並沒有做啊!
他隻能嘆了口氣,拉起她的手,道,“縱有弱水三千,朕隻取一瓢飲。”
話音落下,卻見她一愣。
一雙眼睛望著他,心間道,“他這是……在說情話嗎?”
宇文瀾高深一笑,心道看來情話還是要適當說一說。
瞧把她迷得。
哪知下一瞬,卻聽她心間道,【對了,明日趕緊寫個話本子,好好扒一扒那東倭國君的荒唐事!反正是外國的,寫出來也不怕有人對號入座!嘿嘿,想來我的讀者們一定很想看的!】
宇文瀾,“???”
不是在說情話,為何會突然跳到這裡?
且為何還要寫成話本!!!
他忍不住道,“胎教還是很重要的,畢竟是朕的第一個孩子,從明日起,朕安排人手來給你念書聽,就先從四書五經開始吧。”
話音落下,燕姝都傻了,“什麼?臣妾不不不,想聽……”
然而話未說完,卻見他沉聲道,“此乃聖旨,”
燕姝,“……”
沒等說話,卻又聽他補充道,“不必多,每天聽一刻鍾就好,如若不夠,還可再加些唐詩宋詞,也好陶冶一下情操。”
燕姝,“……”
娘的,這是在給娃兒胎教,還是在給她上課?
為什麼都要當媽了還得被迫念書!
嗚嗚。
~~
迫於皇權,燕姝不得不聽命。
於是第二日一早,便聽到了由國子監祭酒親自給她誦讀的《詩經》。
祭酒大人十分盡職盡責,誦讀完原文後,還仔細為她講解了一番,生怕她有什麼不懂的。
燕姝強顏歡笑,還送了祭酒大人一隻狼毫筆當做感謝。
今日乃是長寧節,也就是皇帝的生日,待聽完課後,燕姝又趕緊收拾衣妝,陪著皇帝去到慈寧宮向太後行禮。
畢竟常言“兒生日娘苦日”,雖則太後不是皇帝生身之母,但多年養育,太後也是勞苦功高。
行過禮後,還又有大臣在前朝等待參拜君王,宇文瀾便告別太後,去了乾明宮。
燕姝松了口氣,心道還是她的榜一大佬太後親切,終於能跟太後說說新鮮事了。
太後其實也正等著她呢,待皇帝一走,立時摒棄眾人,問她道,“聽說昨夜那東倭使者向陛下敬獻美人,陛下卻生氣將她們趕了出去,到底是為何?
燕姝隻能再替皇帝撒謊道,“因為陛下英明神武,提前得知,那兩個美人其實並非正常女子,是東倭王室特意養的那種……可男可女的……人。”
嘖,怕嚇著太後,她特意放慢語速。
然太後也自是大吃一驚道,“竟有這等事?那東倭竟然如此荒唐無恥?這不是明擺著侮辱我們大梁?該將他們打出去!”
燕姝忙道是,又安慰道,“娘娘放心,陛下說了,待長寧節結束便將他們趕回去。關於其他政事,反正不會同他們妥協。”
太後頷了頷首,嘆道,“這個倭國素來亡我大梁之心不死!決不可輕視,陛下知道就好。”
燕姝忙跟著點頭。
第90章
今日乃長寧節, 也就是皇帝的生辰。
因此,宮中的慶祝活動都主要集中在了這一日進行。
此時,燕姝才剛同太後說完那倭國的事, 便聽宮人稟報, 入宮慶賀的女賓們已經到達。
二人便一同出門,去了今日招待女賓們的春和榭。
天子生辰, 非同一般, 今日的春和榭中, 除過大梁皇室宗親的貴婦,朝中幾位大臣們的家眷, 還有各番國使臣的家眷, 她們皆都身穿各國自己的服飾,放眼望去花花綠綠, 各有特色,十分熱鬧。
其中陣仗最大的,當屬高黎王妃。卻見今日不僅她自己身穿著高黎的特色春絲裙裝,發上梳著高黎大髻, 上插各種金銀珠翠, 其身邊的兩名婢女也都精心裝扮, 十分引人注目。
其實昨晚在集英殿的大宴上, 燕姝便已經見過這位高黎王妃, 猶記得昨晚她的裝扮便已經十分華麗, 沒成想這才一個晚上,其便又新換了一身造型, 再度成為全場的焦點。
她心道, 看來這也是一位愛美之人。
不過高黎到京城路途遙遠, 作為一位愛美人士, 也是十分不容易的,出這麼趟遠門還得帶著這麼多首飾服飾,想必馬車拉起來都要費力一些。
當然,不管別人如何,今日最叫她開心的,是又能見到娘親了。
——咳,畢竟她娘親朱氏如今也是正兒八經的侯爵夫人,且有诰命在身,這等宴會,自然是有資格出席。
再加上燕姝如今身懷龍嗣,可謂前途無量。宴間有不少貴婦都主動上前與朱氏攀談,各種好聽話輪番恭維,結交之意十分明顯。
今日的慶祝活動將持續一天,吃罷午宴,春和榭的戲臺上又開始上演各種歌舞戲曲及雜耍。
燕姝特意跟娘坐在了一塊,趁著戲臺上鑼鼓喧天的時候,悄悄跟母親提醒,“剛才那些說好聽話哄你的,你聽聽就好,凡事多長個心眼,別太輕易相信別人。”
卻見娘點頭道,“娘娘放心吧,臣婦心裡明白。”
燕姝說好,又同娘聊了一陣家裡的情況。
沒過多久,卻見臺上一出折子戲唱完,眾賓客皆都拍手稱好。
而正在此時,卻聽那位一身華麗的高黎王妃用不甚流利的漢語道,“大梁的歌舞十分精彩,為了表達感謝,我也叫婢女準備了一段舞蹈,獻給大家欣賞。”
咦?高黎國也準備了舞蹈?
眾人聞言都好奇起來。
太後便頷首道,“那就有請吧。”
高黎王妃點了點頭,便朝婢女示意。
那兩名婢女便應是,到一旁準備了一番,去到了那戲臺上。
戲臺中此時還有一張方才唱折子戲時留的的道具方桌,隻見那二名婢女點了盞蠟燭,放在桌子正中,隨後又各自背起長鼓,圍著桌子唱跳起來。
令人意外的是,戲臺旁竟然還有人彈琴奏樂,也是高黎王妃的侍女。
見此情景燕姝不由在心間感嘆,這位王妃是會享受的人啊!千裡迢迢出趟門,不光帶足了衣裳首飾,竟然還帶了樂隊?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