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泉清澈又暖和,她試著下水,頓時渾身舒服,又在池子裡躺了一陣,還不忘用泉水敷了會兒臉。
正舒服著,卻見那個男人又回來了,立在池邊垂眼看她。
“陛下……”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雙手護住心口——
嘖,雖然穿著專門泡溫泉的寢衣,但這料子又薄又透,又浸了水,可就更沒法看了。
哪知那人卻是挑眉一笑,道,“捂什麼,朕又不是沒看過。”
燕姝,“……”
不由有點臉紅,心裡嘀咕道,【流氓……】
然緊接著,卻見他解了衣裳,也下到了池中。
燕姝一時看呆了眼——
這胸肌……
這臂膀……
這肌肉線條……
嘖嘖。
雖然同床共枕了許多次,但他都穿著寢衣,現在卻是僅穿了一條短褲……
正暗自垂涎著,卻見他一下湊到了近前,在她回神之前,攏過她的藥神,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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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得出來,這“流氓”差不多是“登徒子”的意思。
依然都被如此說了,不做點什麼,實在說不過去。
燕姝,“……”
好吧,看在他也給她看了的份上,不計較了。
於是兩個人便一起泡了起來。
宇文瀾極少給自己放假,今次也是難得放松,兀自躺在池中的臺階上閉目養神。
燕姝也躺了一會兒,覺得池水浮力不小,便試著劃水。
這池子大的哪裡是泡澡的,分明是個泳池啊!
聽見動靜,宇文瀾睜開眼看她,問道,“會遊水?”
燕姝嘻嘻道,“不會。”
說著又問他,“陛下會遊嗎?”
宇文瀾挑眉,“當然。”
說著便在池中遊了起來。
別說,那動作居然很是輕松飄逸,結實的臂膀露在水面上,頗令人賞心悅目。
遊了一陣,他又回到她身邊,要開始教她遊水。
“先吸一口氣,放松肢體,試著叫自己浮在水面上……”
燕姝照著他的話做,卻還是有些緊張,一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不敢放開。
宇文瀾笑了笑,又道,“朕會扶著你,不必擔心。”
說著便握住了她的妖。
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痒痒肉。
燕姝一時沒忍住,咯咯笑了起來……
兩個人半是玩鬧半是教學,倒也很有趣味。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富海在外稟報道,“陛下,寧妃娘娘出事了……”
燕姝一頓,“寧妃出事了?”
宇文瀾卻斂起笑意,道,“正好泡夠了,去看看。”
便與她出了湯池。
~~
待兩人來到寧妃所在的香雲園,卻見寧妃正躺在床上嚎哭。
宇文瀾沒有上前,倒是燕姝壯著膽子去榻前瞅了一眼。
卻見寧妃露出的手腳及臉蛋一片灼紅,雙眼緊閉,似乎睜不開了一般。
宇文瀾問此次隨行的御醫,“寧妃這是怎麼了?”
御醫道,“啟稟陛下,寧妃娘娘這似乎是被什麼毒物灼傷了身體。”
“毒物?”
宇文瀾挑眉,環顧房中,卻見寧妃近身的宮女目中有些慌張。
他意味深長道,“這溫泉水中怎麼會有毒物?”
話音才落,卻聽一旁有人附和,“就是說,其他人都泡了也沒事,怎麼寧妃卻中毒了?”
卻是跑過來看熱鬧的周妃。
此時,此女子心裡正琢磨,【該不是李燕姝給這賤人下的毒吧?太好了!希望陛下將她查出來,她與寧妃這個賤人同歸於盡,本宮坐收漁翁之利。】
宇文瀾沒有理會,隻是看向燕姝。
卻聽她心裡嘖嘖,【這就有點奇怪了,誰給寧妃下的毒?】
——燕姝知道寧妃要在溫泉水中動手腳,所以方才才跑去找宇文瀾想換一個。
至於池水的事,她本打算泡完池子再說。
哪知道她這還沒泡玩呢,寧妃竟然先中毒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宇文瀾不動聲色,隻吩咐侍衛道,“去查,看那毒物是從何而來。”
侍衛們紛紛應是,便行動起來。
然而寧妃卻依然在床上哀嚎,且聲音越來越慘烈。
燕姝隻聽見其近身的宮女勸她道,“娘娘請別動,您的身上開始裂口了,隻怕越動會裂得越多……”
燕姝心裡嘖嘖,這特麼也太毒了,要知道,這差點就要疼在她自己身上的。
活該!
約莫兩刻鍾後,有侍衛入殿稟報道,“啟稟陛下,在香雲園茶房中發現幾張未燒燼的草紙,上頭殘留有白色藥粉。”
說著便將查到的東西呈上。
宇文瀾道,“叫御醫來看看。”
御醫應聲前來。
經過一番察看,向他道,“陛下,這似乎是銷骨粉,若化在水中,可以銷骨化肉,足以灼傷人的肌膚,與寧妃娘娘當下得症狀符合。”
宇文瀾嗯了一聲,道,“既是在這香雲園中發現的,就將此處的人全都抓起來嚴刑拷打,看看是誰用如此惡毒的法子害寧妃。”
侍衛們應是。
然殿中卻立時慌亂一片……
~~
第二日,隨著御駕回宮,帶回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
昨日在那湯泉行宮中,寧妃宮裡的宮人竟然下毒謀害主子,令寧妃不但眼盲毀容,還渾身皮膚灼傷,傷勢十分嚴重。
眾人驚訝的同時,紛紛在心裡猜測,嘖嘖,這宮中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這寧妃平素究竟是對宮人如何惡毒,才致使自己遭了身邊人的毒手?
而與此同時,回到甘露殿的燕姝也在心裡納悶。
——那毒物究竟是怎麼跑到寧妃身上的呢?
去聽系統道,【皇帝幹的。】
皇帝?
燕姝一臉驚訝,【他為什麼這麼幹?】
系統,【因為皇帝發現寧妃要害你,所以叫人用你園子裡的溫泉水換了她的。】
燕姝,【……】
竟然是皇帝?
可他怎麼一聲不吭呢!
嘖,那可真是好演技啊,昨天裝的,連她都看不出來!
然而沒再等系統說話,卻見忍冬一臉驚喜的跑來與她道,“主子,好消息!咱們公子考進國子監了!”
——此前從松鶴書院出來後,李元瑞便去了另一間書院,讀了一陣,恰逢國子監第二批招考,他便試著報考了一下。
沒想到,竟然考中了?
此時聽忍冬這麼說,燕姝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道,“真的?”
忍冬使勁點頭,“當然是真的,方才才放了榜,老爺特意叫人來給您送的信。”
“這可是好事!”
燕姝一時笑得合不攏嘴。
她就知道弟弟有本事,果然考了進去。
哪知還沒樂多久,卻聽系統叮的一聲,【那個誰,長公主的驸馬趙成文這會兒正派人在國子監榜前起哄,說你弟弟作弊。】
什麼?
燕姝都愣住了,【起哄說天瑞作弊?這狗東西為什麼這樣幹?】
系統,【這還用說麼?因為你弟,他外甥殘廢了,因為你,他侄女兒也廢了,你說他恨不恨你?自打你弟弟報考國子監開始他就做好了準備,就打算趁此機會汙蔑你們呢。】
燕姝,【好啊,看來之前話本子裡還把他給寫輕了。】
娘的,對這種狗東西決不能手軟啊。
這就再給他添幾筆!
~~
而沒過多久,國子監榜前的情形也傳到了君王的耳中。
聽完國子監祭酒晏正平的稟報,宇文瀾皺眉道,“是誰在起哄?”
晏正平道,“初時有四五人,後來變成十餘人,現在許多落榜者也一同跟著起哄,差不多有幾十人了,他們都在要求朝廷徹重考。”
“重考?”
宇文瀾冷笑道,“他們以何理由要求朝廷重考?”
晏正平皺眉道,“不知是誰說,榜上第三名那位叫李天瑞的考生,是宜嫔娘娘的胞弟,說是考官為了討好宜嫔娘娘提前向這位李公子泄了題。”
“荒唐!”
宇文瀾怒斥一聲。
方中眾人嚇了一跳,立時垂頭道,“陛下息怒。”
一旁,翰林學士鄒墨中道,“陛下,此事隻怕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今次參考的考生有上千人,也不乏重名者,據臣所知,李公子才來京城不久,料想相熟的考生也沒幾個,怎麼會有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宜嫔娘娘的胞弟,而借此大做文章呢?”
“重考耗費人力物力,更令朝廷威嚴成為笑話!所以臣以為萬不可輕易重考。依臣之見,這幕後之人用心險惡,甚至有顛覆社稷之嫌,決不可輕饒。”
宇文瀾頷了頷首,道,“鄒卿言之有理,起哄之人的確用心險惡。傳令下去,今日凡在現場起哄者,統統捉拿,嚴查底細。”
待眾人應是,他又補了一條道,“傳李天瑞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