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螣同樣看著窗外:“當年,看見李生變老了的模樣,我立刻就不喜歡他了。可是我發覺如果換成小佑,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隻會越來越喜歡他。絕對,絕對不可能就那樣放手。”
“當初真應該聽你的,阿香。我就不該和人類羈絆過深。”虺螣捂住了面孔,“嗚嗚嗚,隻要一想要小佑離開的那一天,我就已經受不了了。我該怎麼辦?”
袁香兒不知道應該怎樣寬慰自己的這位朋友。
入道門之初,師父便告誡過她,不應和妖魔有著過於緊密的羈絆。
但她自己卻還是避無可避地被那隻天狼所吸引。
韓佑之收拾了庭院,入屋在虺螣身邊坐下。
“我修習術法,唯一的目的就是修習長生久視之道。”他給南河倒了一杯酒,彼此輕輕碰了一下,“阿螣你不必過多思慮。我必定竭盡所能,盡量不讓你失望。”
……
從天狼山回來,袁香兒心中感慨頗多。
夜半時分,芙蓉帳中,肆意折騰之後,袁香兒趴在枕頭上,看身邊紅頭的耳朵的南河。
“小南,我們兩這個樣子,在人類的世界裡,隻能算是無媒苟合。也就是俗稱的偷|情。”她伸手摸摸南河的耳朵,“嘿嘿,雖然偷|情好像比較刺激。但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該將程序走一下。”
南河撐起身,又驚又喜,顧不上自己泄露了一室春光,“阿香,你是說!”
袁香兒和南河決定共結連理的決定傳出來,整座小院都沸騰了。
烏圓,三郎,錦羽頂著布置喜堂的紅綢,大喊大叫著從庭院內穿行而過,身後拖著長長一抹喜慶的豔紅。
“阿厭,你怎麼不來?”烏圓轉回頭,看見獨自站在牆角的厭女,於是朝她揮手,“來快來和我們一起玩。你也是小孩,和我們是一國的。小孩不用幹活。”
“對,快過來。小孩不用幹活的。”三郎在紅綢下挪了挪,給厭女空出一塊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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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阿厭一起,咕咕咕……咕咕。”錦羽經過這些年修行,已經可以簡單說上幾句人類的話語。
“快來玩呀,加入我們!”三小隻齊聲喊到。
厭女咬了咬嘴唇,赤腳踩著庭院的柔草,飛奔進那一片熱鬧的豔紅中去。
雲娘親手在庭院內張掛彩綢燈籠。
院子裡擺著一口大的水缸,一隻小小的黑魚頂開水面的浮萍,露出腦袋來。似乎不明白這個一向穩重溫柔的人類為什麼突然開始哼著小調,
“阿搖,香兒搖成親了。你這個師父開心嗎?”那個天天喂自己好吃的食物的女子,靠到了魚缸邊上,低頭對他說話。
“你可是證婚人,也得出席婚宴。到時候呀,我給你剪一朵小紅花,讓你頂在腦袋上。”
雲娘伸出青蔥玉指,在那小魚光溜溜地額頭上輕輕摸一下。
小魚嚇了一跳,一下沉入了缸底。但僅僅過了片刻,他有悄悄頂起一片浮萍,探出小腦袋來。
雲娘彎下腰,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不著急,阿搖,你慢慢來,我等著你。”
……
今夜銀河萬裡,牛郎牽織女。
袁香兒爬上屋檐,看見獨坐在屋頂看星星的南河。
“怎麼坐在這裡?明天我們就結婚了,你高不高興?”袁香兒站在梯子上,扒著瓦片看南河。
南河伸手將她拉了上來,“我睡不著,好像有些緊張。”
袁香兒坐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漫天星鬥,“今天的星星好像特別明亮,就像他們知道我們要成親了一樣。”
南河看著懸掛在天邊天狼星,握住了袁香兒的手,
“我真希望有機會能帶你見一見我的父母兄弟,讓他們都知道,我找到了一位這麼好的伴侶。”
袁香兒卻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她使勁揉了揉眼睛,詫異地看著天空。
遙遠的幾乎在另一個世界的天狼星,突然在夜幕上亮了一瞬。
一點小小的星輝,遠遠從天狼星的位置掉落下來。
那一點星輝落在袁香兒面前,繞著袁香兒轉了數圈。
從裡面傳來細碎的一些雜音,
“給兒媳婦……一點見面禮。”
袁香兒迷茫地伸出手掌,那星輝鑽入她的肌膚,頃刻見消失不見。
袁香兒一個踉跄,捂住了腦袋,“奇怪,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和我說話。”
南河急忙扶住了她,“阿香?”
袁香兒攤開掌心,在那裡出現了一隻天狼的圖案。
(吾名溯源,乃狼族至寶,以我為聘,結兩性之好。)一種渾厚獨特的聲音在袁香兒腦海中響起,
(吾之能,穩固神魂,永世不散。)
“他說……他是來至於你爹娘給我們的禮物。”袁香兒抬起頭看著南河,眼睛和夜幕中的星辰一般明亮。
“他有穩固神魂,永遠保留記憶的功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