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妖王的報恩》, 本章共2991字, 更新于: 2024-11-08 10:55:47

  她嘆了口氣,認命地繼續劈柴。


  “怎麼一口氣劈這麼多柴?看你這滿頭的汗。”路過的雲娘喊住了她,掏出懷中絲帕給她擦汗。


  “趁今天沒下雨,多劈一些,曬幹了好收進柴房裡。”袁香兒把小臉伸過去,讓師娘幫著自己把滿臉的汗都擦了。


  師娘的帕子是天青色的,角落裡繡著一副魚戲蓮葉圖,一條藍色的小魚活靈活現,遊戲花間,十分雅致。


  “香兒,小南去哪裡了?我做了醬大骨,正想叫它來嘗嘗,到處找不見它。”雲娘問。


  袁香兒頓了頓,撿起一截木柴擺在柴墩上,“他跑了,回山裡去了。”


  斧子啪嗒將柴劈成兩半,她又撿起一根擺了上去。


  “哎呀,這就跑了嗎?我還以為會一直留在我們家呢。”雲娘站在邊上看了一會,想起小姑娘進進出出都帶著那隻小狗子,知道她心裡舍不得,


  “香兒,你要是喜歡白色的狗子,師娘再去集市上給你買一隻好了。也正好和家裡的小黑湊成一對。”


  小黑聽見有人提它的名字,撒著腿跑過來,歡快地拼命搖尾巴。小黑這幾天很開心,自從那隻狼崽子不見了,院子又成了它的天下。


  “不用的,謝謝師娘。”袁香兒勉強衝著師娘笑了笑,一臉的委屈就差沒崛起小嘴了。


  渾身銀白,沒有一絲雜色。毛發又濃又密,摸在手裡柔柔順順的。銀絲溜溜指縫間滑走,脖頸處短短的絨毛卻又有一絲扎人,留給指腹刺刺痒痒的感受,這樣美貌好吸的狗子去哪裡買?


  當初放手放得有多爽快,如今心裡就有多憋屈。


  “要是舍不得呢,你就多去山裡找一找,沒準還能找回來。”雲娘在她身邊找了個木樁坐了下來,“師娘小的時候,也養過一隻小魚。他擱淺在了海灘上,被我發現了,帶回家裡養在我院子中的水缸裡。”


  “我特別喜歡他,每天進學之前,我都要先趴在水缸邊上和他說一會話,那隻小魚好像特別有靈氣,每次我去看他,他就會頂開水面上的浮萍,露出他那個圓溜溜的小腦袋來。有時候,我趁他不注意,就偷偷在他那個腦袋上親一下。把他嚇得溜回水底去,甩我一臉子的水。”


  雲娘白皙的手指支著下颌,回憶起童年往事,歲月似乎特別眷顧她,幾乎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蒼老的痕跡。

Advertisement


  袁香兒放下斧子,揉著手臂聽住了。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見了,院子就那麼小,我找了許多地方,問了所有家裡的下人,都沒人知道他的去向。”雲娘把視線投向天邊,青山之外還有縹緲雲霞,


  “那後來呢?就找不到了嗎?”袁香兒忍不住問道。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讓他就這樣跑了。”雲娘笑了,“師娘我那時候還年輕,脾氣很大。找不到他我就去海邊找。在他當初擱淺的地方,天天衝著大海數落他忘恩負義,不告而別,毫無禮數,無情無義。終於有一天,海面上又出現了那個圓圓的小腦袋,灰溜溜地看著我。”


  “於是我哈哈大笑地把他裝在盆子裡,抱回家去了。”雲娘站起身,捻著帕子搓了搓袁香兒的腦袋,轉身進屋去了。


  “還能這樣的嗎?”袁香兒聽了故事,心情好了一些。雲娘養的那隻小魚顯然是隻妖精,或許因為喜歡雲娘,最後又回到她的身邊。


  雲娘還隻是一個普通人呢。


  自己應該也有機會,遇到心甘情願留在自己身邊的小妖精,而不用喊打喊殺地把他們強制軟禁在身旁。


  袁香兒拾起散落一地劈好的柴,整齊地交錯壘在空地上,等著它們在太陽下曬得幹透了,再收進角落裡的柴房裡去。


  正彎腰撿著,突然看見劈柴的墩子上趴著一隻穿著衣服的長脖子雞。小小的身體,穿著一件小小的長袍,腳下是一雙小巧的登雲靴,衣領的上方卻是一條長長的雞脖子,正死乞白賴地貼上木樁上等砍頭。


  這不是自己小時候,經常出現在家裡的那隻砍頭雞嗎?


  “怎麼會是你?”袁香兒又驚又喜,把那隻雞從墩子上抱起來。惹得他發出一連串咕咕咕的叫聲。


  袁香兒裝了一碟炒香了松子,擺在那隻遠道而來的小妖精面前,又給他端了一杯茶水。


  看見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樹墩前,從袖子裡伸出人類模樣的小手,端起茶杯喝水,撿著碟子裡的松子吃。


  “謝,謝謝……咕咕咕。”


  這還是袁香兒第一次聽見他說話。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袁香兒笑眯眯地問他。


  “他……他們都說,你在這裡。”


  這是一隻靈智還沒有完全開化的妖精,他還不擅長順暢地用人類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意思,但卻走了這麼遠的路來找自己玩耍。袁香兒到了闕丘這麼久,連自己的家人都不曾來看望過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家裡的人呢。


  “那你就住在我這裡,做我的使徒好不好?”她帶著期待問道。


  那隻正雙手捧著熱乎乎茶杯喝茶的雞呆住了,眼珠子朝不同方向來回轉了轉,突然咻地一聲消失不見,茶杯從空中掉落下來,在草地上滾了一滾。


  袁香兒看著那個掉落在地上的茶杯,不甘心地撿了起來,重新倒了一杯子水,就著水面看了看自己的倒影,是因為自己長得沒有師娘那樣美貌,所以不但小狼不願意留在自己身邊,連小雞都不願意的嗎?


  視線的餘光裡,那隻砍頭雞又悄悄摸回了樹墩邊上,伸兩隻小手將碟子裡的松子扒拉進自己懷裡,然後捂著衣服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冬季的田野是黑褐色的,看不見什麼新鮮的綠色。


  袁香兒蹲在田埂邊上,用一隻胡蘿卜勾搭荒草叢中的一隻野兔子,


  “喂喂,你願意做我的使徒嗎?”她提著胡蘿卜綠色的枝葉,搖晃著那隻橙紅色的蘿卜。


  不出意外地,那隻野兔驚慌失措蹬著後腿逃走了。


  那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野兔而已。


  “連普通的兔子都誘惑不了。估計是這根蘿卜不好。”


  袁香兒拍拍屁股站起來,自己啃了口胡蘿卜,嘴裡咔呲咔呲的,明明挺脆也挺甜的嘛。


  “我以為隻有兔子吃蘿卜,原來你們人類也吃蘿卜的嗎?”一個細聲細氣地聲音從頭頂上的樹冠中響起。


  樹枝上輕輕巧巧地坐著一位少年,錦繡羅衫擁輕裘,腳蹬金縷靴,一頭黑褐色的長發,用紅繩細細編了,總束在頭頂,垂落下一根油亮的長長發辮來,像是那個富貴人家中被照顧得十分精致的少爺。他的頭頂兩側頂著一對棕褐色的貓耳朵,和袁香兒說話的語氣十分嫻熟。


  “你是?”袁香兒想不起來有認識這樣的小少年。


  那位少年按了一下樹枝,靈巧地從數米高的樹枝上翻身下來,輕輕落在地上的時候化為了一隻小小的山貓。


  “剛剛才見過面,你居然這麼快就把我忘了?人類的記性都是這麼差的嗎?”那隻小貓開口指責。


  袁香兒終於想了起來,七年前,自己“剛剛”見過這隻小山貓。還差點死在他父親的利爪下,幸好師父及時趕到,施展雙魚陣救下了自己。


  “原來是你啊,這麼這麼多年一點都沒長大呢,還這麼小小的一隻?”


  “胡說,我今年三百歲,比你大多了,什麼叫小小的一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 19 章


  “你這樣就三百歲了?”袁香兒稀罕地在小貓的面前蹲下身,雙手搭在膝蓋上,歪著頭看他。


  明明乳毛都還沒有褪幹淨,這樣小小的一隻,居然就三百歲了。妖精的世界還真是神奇。


  小奶貓衝她喵喵叫了兩聲,表示抗議。


  奶聲奶氣的,怪可愛的。


  “你叫什麼名字呀?怎麼又到這裡來玩了,小心別再被陷阱抓住了。”袁香兒問他。


  “我叫烏圓,上次那隻是個意外。”


  袁香兒在心裡噗呲笑了一聲,烏圓,這麼圓滾滾的名字確定不是小名嗎?


  “我聽見了,你在找使徒。如果你願意……咳……我可以勉強當你的使徒。”小貓挺直了胸膛,表示自己已經很成熟,可堪大任。


  袁香兒想要使徒許久,一直沒能成功,這會突然從天上掉下一塊餡餅直接砸到腦袋上,讓她有些不敢置信。


  雖然對方隻是一隻連獵人的陷阱都無法自己掙脫的小奶貓,但畢竟是第一個願意成為自己使徒的小妖精,不免令袁香兒又驚又喜。


  “你?你是說,願意做我的使徒?”


  她向那隻小貓伸出手掌,烏圓遲疑了一下,伸出小腳踩上她的掌心。


  袁香兒把那隻小貓捧在眼前,和自己的視線平行。


  “烏圓,你確定知道使徒是什麼意思嗎?”


  “我知道啊,父親說過,就是有些妖族無聊的時候,陪人類玩幾十年的小遊戲。”


  “……”

潛力新作

  • 金絲雀隻想搞錢

    我是職業金絲雀,專門撈錢,金主的白月光回國就果斷跑路的那種。 最近詐騙到的金主太多,被狗仔拍到頻繁乘坐各式豪車,光榮登上熱搜。 微信被消息轟炸時,我還渾然不知,乖巧地坐在其中一個金主的腿上撒嬌。

    神奇當鋪

    我無意間進了個當鋪直播間。 裡面的主播又拽又毒舌。 「主播,我想用我 20 斤肥肉換盛世美顏!」 「我是當鋪,不是肉鋪。」 「主播,我想用畢生八卦能力,換賺錢能力。」 「年紀不大,想得挺美。」 我想到了網上的梗,也興衝衝地評論,「主播,我願意用生育能力換兩個億!」 他瞥了眼屏幕,「對不起,本當鋪不做賠本的買賣。」 我:? 啥意思,說我子孫後代加起來都賺不到兩個億唄!

    樓蘭月影

    我是侯府童養媳。處處賠著小心,處處討人嫌。小侯爺自有心上人。 甚至不惜推我出去替他的心上人頂罪,害得我聲名狼藉。 名聲壞透了的我,徹底擺脫道德枷鎖,放飛自我。 可小侯爺卻哭著求我回頭。

    山河不夜天

    穿越到古代,唐慎本想做點小生意,當個安安樂樂的富家翁。然而無衣蔽體的難民、虛偽自私的皇帝、留給自己無限遺憾的恩師,讓他看清了這個荒唐落後的世界。我有屠龍計,願使四海平。進入官場,謹言慎行,唐慎與王溱一起步步驚心。要想富,先修路,我願讓這山河不夜天!

  • 我的男友是恐怖遊戲boss

    我的男朋友說他是來自恐怖遊戲的怪物。 我不信。 哪有怪物每天給我洗衣服做飯,還撒嬌要親親? 後來。 我被選中進入恐怖遊戲。 恐怖又變態的大 boss 將我壓在身下。 黑色觸手不斷挑逗著我的身體。 他笑著吻我: 「現在信了嗎?」

    太後有喜記

    我是給老皇帝沖喜的宮妃。可沒想到我人剛進宮,老皇帝就駕崩了,皇後靜妃直接一碗藥隨著老皇帝去了。 所以我十六歲跨過爭風喫醋,互擊小腹,直接無痛當了太後。 新帝江承桉瞧著剛到他胸口的我,忍不住問我這沖的什麼喜? 我弱弱開口:「大概沖的是陛下的喜吧。」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褪丹青

    蕭景策這人,是京中出了名的病秧子。 傳聞他三歲讀書識字,五歲學武藝騎術,本該有一番大作為,然而十二歲那年身中奇毒,纏綿病榻。 婚期定下後不久,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妹姚清婉,特意遞給我一衹白瓷藥瓶。 「姐姐喫了吧,你既然天生神力,也該生得一副五大三粗的身軀匹配才是。」 我心知肚明,這藥喫下去,八成我會日益發胖,斷然不肯接。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