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奇怪的先生們》, 本章共3194字, 更新于: 2024-11-08 10:54:58

  “剛才是不是,有反應了?”羅玉靜訝異,隨即露出一個驚喜的神情,搖晃他的肩膀,“你感覺到沒有?”


  見她露出笑容,苦生心道罷了,也不說話,任她高興地又畫了一打符。


  路上又遇到纏著人的邪祟,苦生剛站出去,被羅玉靜拉回去,她期待地說道:“讓我來!”


  苦生抱著胳膊退後,看她險象環生地將符貼到那邪祟身上——若如此,還不如直接拔出誅邪劍給那東西一下。


  符是相同的符,羅玉靜不曾想換做一隻不怎麼厲害的普通邪祟,威力竟如此大,符被燒成灰的同時,那邪祟也化作青煙消散。


  “這符……這麼厲害嗎?”羅玉靜拿著符看苦生,又朝他頭發上貼了一張,見青煙過後,他的一縷頭發打卷。


  捏著自己打卷的頭發,苦生問:“你是想超度我?”


  羅玉靜再也沒敢往他身上貼符,怕自己萬一當真是個天縱奇才,畫符厲害,一不小心把他消滅了。


  經過幾次試驗,羅玉靜發現自己的符當真是有用的,哪怕拿那些厲害的鬼物沒辦法,對付一些小精怪邪祟完全不成問題。


  炎炎烈日下,她們停在一處綠蔭下休息,羅玉靜捏著筆畫符,對身旁的苦生說道:“你之前還說我畫的符沒用呢,明明就有用。”


  樹蔭下還坐著一位頭發花白,身穿深藍色道袍,風塵僕僕的老道,他突然插話道:“普通人哪怕照著符畫的一絲不差,確實也是無用的。想讓符成為可用的靈符,若非自身修為到了可以聚氣,便是從鬼神處借氣。”


  “這位姑娘……”老道瞧著羅玉靜,笑眯眯地說,“你能畫出靈符,乃是有鬼神借氣。”


  羅玉靜不清楚,追問:“什麼鬼神借氣?”


  苦生將手指在石頭上叮叮當當敲了敲,那老道哈哈一笑,過來喊道:“苦生師叔,又是九年不見了,近來可還好?”


  “如你所見,一如從前。”苦生回答道。


  老道說:“哈哈哈,從前可未曾見過苦生師叔身邊有什麼人,這怎麼叫‘一如從前’。”

Advertisement


  老道名延同,是白鶴觀弟子,苦生的師侄之一。苦生在外遊歷斬殺厲鬼,每九年便有一位白鶴觀弟子下山,來為他加固封印,從前還是他的師兄師弟,後來成了師侄。


  加固封印,同時也身負監督之責。若他心性有變,濫殺無辜,白鶴觀弟子有責拼盡性命將他誅殺。


  山間野廟,渺無人跡。苦生脫去上衣,坐在蒲團上,讓師侄為他加上封印。


  他脫去衣服後,胸膛與後背以及手臂上,都是紅色的符文,深深印進皮膚,那些紅色正在脫落,變得斑駁黯淡。乍一看去,他整個人充滿一股邪氣,有些可怖。


  羅玉靜第一次看見他衣服下面的身體,原來是這個模樣。她本來在一邊等著,忽然起身走過去。苦生垂著頭,見她走過來,一伸手說:“褲子也一起脫了吧。”


  苦生:“……”


  正準備封印事宜,悄悄聽著這邊動靜的延同老道:“……”


  羅玉靜說:“反正要脫,一起給我幫你洗洗。我說實話,我真的受不了你不洗衣服了。”


  拿著衣服到外面的溪澗去清洗,延同老道展開自己的包袱,拿出畫好的封印,貼在苦生背上,無聲描畫,片刻後符紙自燃,一道鮮紅的符咒如同被烙印燙進皮肉,甚至閃爍著一種燒灼中的金紅色。


  烙印封印十分痛苦,但如這般的符咒,一次性要在身上烙印九十九道。


  苦生閉著眼睛,聽到外面隱隱約約的洗衣聲。


  “苦生師叔,你可是想收外面那姑娘做弟子?”延同老道問。


  苦生:“不是。”


  延同老道奇怪:“若不是,師叔怎麼借氣給她畫符?師叔雖然與鬼神無異,但這借氣也不是尋常關系能借得到的。”


  苦生不回答,抬手擺了擺,示意此事不提。


  還能為什麼,她一直學不會畫符,很不開心的樣子。


第209章 15 夏


  洗幹淨的衣服晾曬在拉起的細繩上, 隨夏日暖風飄蕩。


  狹窄破敗的野廟內,苦生身上盡是剛烙下的鮮紅符文封印,赤著上身坐在破蒲團上, 亂發披散。


  羅玉靜見延同老道打完封印,在一邊收拾東西,便走過去, 到苦生身邊抱膝蹲下,悄悄看他。


  “這個封印,很痛嗎?”


  苦生說:“走開點,我沒穿衣服。”


  羅玉靜:“……你是不是還在不樂意我把你衣服洗了?我還沒讓你洗澡呢。”


  苦生臉上神情有一些復雜, 他強調:“我是僵屍。”


  羅玉靜:“僵屍怎麼了,僵屍了不起嗎, 僵屍就可以不洗澡嗎?雖然你身上是香的, 也沒有汗什麼的,但是我有汗啊,每天趴在你身上都蹭上去了……”


  “哐當——”旁邊聽著的延同老道把自己的包袱摔了一地。


  見師叔和那姑娘兩雙眼睛同時看過來, 延同老道幹笑一聲:“哈哈, 老了, 手拿不穩東西,眼神也不好。”


  確實是眼神不好,竟然沒看出來師叔和這姑娘竟然是這種關系。怪道方才問師叔徒弟的問題, 師叔不想說,約莫是覺得長輩的這種感情私事不好和他這年紀一大把的師侄說。


  “封印補好, 師侄便不打擾師叔了, 這就離去,告辭!告辭!”延同老道對這事沒有經驗,一刻不敢多留,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到羅玉靜反應過來他似乎誤會了什麼時,人已經走了好一會兒。


  換了新的封印,似乎與之前沒什麼不同,隻是羅玉靜常被苦生背著,靠的近,發現先前在他身上嗅到的那種奇特淡香,如今基本上再嗅不到。


  原來這封印,還是封印體香的嗎?


  苦生不喜歡夏季,因為夏季的太陽最為熾熱,他作為一個僵屍,並不懼怕烈日,但他討厭烈日。因此,天氣熱起來之後,她們慢慢養成了晝伏夜出的習慣。


  白日裡太陽最大最熱的時候,兩人便找個地方休息。


  樹蔭下,青石堆砌出的水潭邊,羅玉靜綁起袖子,掬水洗臉。洗去身上的熱汗,她又摸出手帕,把誅邪劍好好擦拭幹淨,接著,就輪到了苦生。


  苦生也坐在樹蔭下,青石上厚厚一層青苔,坐著還挺舒服。見羅玉靜拿著打湿的手帕過來,他轉過身,嘴裡叨咕:“可惡!怎麼又擦!”


  羅玉靜:“就擦個臉和脖子,我之前不是抱著你的脖子嗎,肯定沾上我的汗了。”


  她拼命把苦生的腦袋抬起來,將帕子蒙在他臉上一頓揉搓,口中說:“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苦生的脖子上有紅色的符文敕字,以及隱藏在符文底下的縫線,一半藏在衣領下,不細看看不出來,但羅玉靜半強迫地給他擦拭脖子時,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腦袋似乎是被縫上去的……她平時如果勒著他的脖子稍微用力,不會扯斷線,讓他的脖子掉下來吧?


  “不會掉,不用如此小心。”苦生說。


  羅玉靜擦著,見他眉頭蹙起,又抬起手帕往他額頭眉頭擦,繼而擦到他的頭發,把他那頭亂發全部往後擦去。


  苦生大叫:“還未擦完嗎!已經擦過了!”


  每次擦拭,每次如此。但,除了大叫,他也不會有其他的反抗。羅玉靜著實不明白他為何抗拒。


  清晨與傍晚,是她們趕路的時候。


  在一些鄉野小路上,常能看見這麼兩個人。一個背著箱子包袱雜物,還行走輕快的男子,一個抱著劍,腳步輕盈的女子。兩人你追我趕,像是清晨裡吸食露水的兩隻蝴蝶,在草叢中翩跹後,又消失不見。


  有時黃昏時分,光線變得黯淡,女子手中還會提一盞燈籠,照亮腳下。那燈半點不晃,尋常人見了都以為怪奇事,遠遠避開。


  羅玉靜練就了一種在苦生背上睡覺的能力。不論是什麼時候,隻要覺得累,爬到苦生背後的藤椅上就能休息。如今,她隻有在睡覺時才會點燃安魂香,用來驅散噩夢。


  她白日看上去很好,而且越來越好,隻有夜裡仍然不斷的噩夢能讓人窺探出她掙扎爬出泥潭時的苦痛。


  睡著後,她若在苦生背上,不自覺就會將腦袋靠在他肩上、脖子邊。苦生行路顛簸,感覺到她的頭發額頭蹭過自己頸邊,伸手按住,摸到她額上一片冷汗,為她續上一支安魂香。


  為她固定身體的動作,會持續到察覺她即將醒來。


  苦生收回扶著她腦袋的手,片刻後,羅玉靜醒來,醒神後,從他身上跳下來,走在他身旁。苦生放緩腳步,免得她跟不上。


  若要讓苦生在正午太陽最烈的時候趕路,唯有感應到厲鬼。


  羅玉靜正午睡,感覺臉頰上一陣冰涼,迷糊睜開眼,苦生說:“附近有厲鬼氣息,快起身。”


  聽到厲鬼兩字,羅玉靜從覆滿厚厚青苔的樹根旁爬起來,跟著苦生往前走。她還有些不清醒,苦生見她這樣,抓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跑。


  “唔!”羅玉靜被他拉著跑,腳踩在被太陽曬得滾燙的路面上。


  她自然比不過苦生,跑出去一段距離,累得滿頭大汗,苦生瞧她一眼,隨手在路邊的荷塘折了一片荷葉。


  被荷葉劈頭蓋臉糊上來,羅玉靜喊一聲:“可惡!”撈起荷葉捂在自己頭頂,好歹能有一點清涼。


  苦生忽然一個急停,順手把剎不住的羅玉靜拉回來。


  “這厲鬼正在移動,換了方向,這邊!”


  他往右跑去,羅玉靜又被他拉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她叫一聲停,把苦生拽住,扒著他的肩往上一跳,苦生順勢將她抱住。

潛力新作

  • 替身姐妹

    替身姐妹

    "我是一個替身。 替的是我那個同卵雙生的姐姐。 在她回國那一天,我像一坨被丟出門的垃圾一樣,無家可歸了。 我精心畫了兩個小時的妝,滿心期待的等著男朋友帶我去中心塔 118 層的旋轉餐廳看夜景,度過我二十一歲的生日。 這是他半年前就答應過我的。"

    愛情鑒定

    愛情鑒定

    "整理顧承的遺物時,我發現了他藏在物理書裡的一封信。 信紙泛黃,字跡潦草難懂,是80歲時患病多年的他才有的字跡。 “言言太苦了,要與她離婚。” “找到林清,娶她。” 昨天,剛滿80歲的他,臨終前不停跟我說對不起。 我百思不得其解,哭得肝腸寸斷,恨不得隨他而去。 而現在,看著這封有些年歲的信件,一切的疑惑有了答案。 呵!好一個渣男,好一句驀然回首! 原來不過是想為自己找個免費保姆!"

    假千金看見彈幕後不雌競了,一心隻想做姐狗

    假千金看見彈幕後不雌競了,一心隻想做姐狗

    "和男朋友去銀行辦事。 卻遇上搶銀行的。 劫匪挑中了男朋友殺雞儆猴。 男朋友卻直接將我推了出去。 “她"

    流光珍珠

    流光珍珠

    "我的親生父母都活著,可是我卻沒有爸爸媽媽。 五歲那年,親生父母為了拼個兒子,把我送給了舅舅。 從那天起,親生父母說:「別叫我們爸媽,舅舅舅媽才是你爸媽。」 舅媽反駁:「你又不是我生的,瞎叫什麼。」 於是五歲的我,變成了沒有父母的孩子。"

  • 女配她人間清醒

    女配她人間清醒

    我夢見自己是一本帶球跑小說裡的惡毒女配。看似陷害、實 則助攻男女主帶球大團圓,自己淪落一生。清醒點!這種劇 本絕不能照進現實! 「爸爸。」

    打假人淡如菊佛媛媽媽

    打假人淡如菊佛媛媽媽

    "我媽是京圈佛媛,人淡如菊,樂善好施。 我爸死後,她反手捐出億萬家產。 卻讓年僅十四歲的我,吃糠咽菜打工賺學費。 我肺病發作,上山跪求她。 「媽,給我一點買藥錢吧。」"

    我心央央

    我心央央

    謝臨安考取狀元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與我退親。 彼時我手裡還端著煮給他的解酒湯,聞言愣了許久,久到手被碗沿硌出一道印記,久到他皺眉輕喚我: 「阿央?」 我在他的呼喚聲裡回神,然後將碗放在了桌上,輕輕地說了一聲: 「好。」 後來我離京兩年,再回來見到他時,隻恭敬喊了他一聲「表兄」,然後走到他身後,拎起了疆場歸來的少年將軍的耳朵: 「薄既安!跟你說了傷沒好不許喝酒,又不遵醫囑是不是!」

    戰神慕瑤

    戰神慕瑤

    "墮魔身死後,我魂穿成死對頭的侍婢。 昔日水火不容的人,如今卻想要囚禁我。 逃離他後又遇上讓我魂飛魄散的師尊。 曾經的高嶺之花,突然對我上演強制愛。 我傻了,死過一回,怎麼兩個人都瘋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