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兩個字被他說得格外曖昧。
梅慄用手肘頂著他,毫不客氣,“麻煩放手,你自己有狐臭,那味道多燻人不知道嗎,離我遠點好吧。”
那一隊騎士裡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亞歷克斯臉色一黑,扭頭瞪了一眼他們,拽著梅慄往裡走。
站在亞歷克斯肩膀上的貓頭鷹也看熱鬧地科科科笑起來,猝不及防被梅慄一把抓住了腳倒提過去,頓時發出一陣驚惶尖叫。
亞歷克斯抓著梅慄不放,梅慄揪著貓頭鷹不松,貓頭鷹隻好拼命叫著亞歷克斯……真是一團熱鬧。
大雨哗啦啦下來,一行人熱鬧地坐在大廳裡吃飯,梅慄獨自被關在房間裡吃,貓頭鷹站在旁邊的架子上負責看守她。
梅慄迅速吃掉了並不算美味的食物,坐在窗邊看外面的大雨,有些出神。
自從認識了沼澤怪物,每到下雨天,她就會想起他。
森林裡許多妖精說,從前的沼澤怪物隻會在雨天出現,他喜歡雨天時在曠野上行走。
可是自從和她認識,他便不隻是出現在雨天,晴朗的月夜,她也曾睡不著覺,悄悄提著燈出門去尋找沼澤怪物,讓他陪著自己在山林間漫步。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她看著窗外的雨出神,或許心底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期待著能在雨夜中看到那忽然出現的瘦長人影。
“你是在想沼澤怪物嗎?”貓頭鷹飛到她身邊的小桌子上,一副要和她談心的模樣。
梅慄看也不看他,自言自語般喃喃:“他在我面前融化了,不知道有沒有受到傷害,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原來的樣子。”
貓頭鷹:“在佩格夫人的魔法幹擾下,想要恢復原樣,需要三天,或許七天,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你想他找過來,那就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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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翅膀撫了撫自己的鳥喙,像個老先生,“沼澤怪物通常隻會待在一個地方,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遠行,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它根本不會找過來的,而且還有芙瑞絲夫人的魔法掩蓋了你的氣息……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和沼澤怪物做朋友。”
貓頭鷹大大的圓眼睛裡散發著好奇興奮的光,“你不怕沼澤怪物嗎?”
梅慄:“他那麼可憐又可愛,還乖巧聽話,哪裡可怕了。”
貓頭鷹:“呃——聽起來你似乎很喜歡它。”
梅慄望著窗外,語氣平靜,“是的,我喜歡他。”
她從醒來後說了這麼多話,唯獨這一句沒有用尖銳警惕的語氣,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貓頭鷹瞪大了眼看了她一陣,終於明白了什麼,自己低聲叨叨咕咕了一陣,才說:“我以為人類隻會喜歡人類——嘿,你可真是個奇怪的小女孩,人類的小女孩不應該都是喜歡亞歷克斯那種長得好看的男人嗎?”
梅慄扭過頭,“哈?我的眼光可沒那麼差,就那種第一次見面會摸陌生女人腰以及其他部位的色胚……”
亞歷克斯剛好推門進來,險些被這一句話裡彌漫的嫌惡之情給逼出去。
“嘿、嘿,聽著,我隻是和你開玩笑,作為一個長相出色的男人,我以為你會很高興我對你那麼‘熱情’的。”
梅慄捂著胸口翻了個白眼,啊,好油膩!好油膩一男的!
還好飯已經先吃過了,不然肯定油的吃不下去。
像是不甘心自己的魅力在這裡遭到質疑,亞歷克斯擺了個風流的姿勢靠在門邊,“怎麼樣,我們還有兩天在路上相處的時間,對我敞開胸懷,你會重新認識到我的好。”
面對他的搔首弄姿,梅慄的回答是:“he ——tui——”
再沒有比這殺傷力更大的回答了。
亞歷克斯還不甘心,想再撩一撩,貓頭鷹小聲提醒了一句:“被芙瑞絲夫人知道了你可就完了。”
摸摸鼻子,亞歷克斯幹笑兩聲:“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芙瑞絲怎麼會怪我。”
話雖如此,後面兩天他沒敢再對梅慄動手動腳,隻是偶爾說幾句油膩語錄,梅慄就當沒聽見,兀自沉思。
第三天下午,她們轉過一座山,眼前豁然開朗。
梅慄坐在馬上,看到了深藍色與淺綠色交織的海灣。
水晶一樣幹淨,波光凌凌的海面在右側往前延伸,左側則靠著連綿的山,遠遠地能看到前方的山腳下建著許多屋子,那些大大小小的屋子聚在一起組成了一個不小的城鎮。
一隊騎士沒有在城裡停留,直接從城中那條大路上掠了過去,奔向更遠處的峽谷。
那處峽谷裡有一座被森林包圍的莊園,在綠色的杉樹與松樹中露出一點尖尖的屋頂。
海風與森林的氣息在這裡交匯,和她生活了一年的地方有著截然不同的氣味。
騎士們停在了莊園前,除了亞歷克斯和梅慄,其餘人都各自離開。
莊園裡的僕人朝他們行禮,亞歷克斯對這裡十分熟悉,帶著梅慄往那座大大的莊園裡走。
大大的噴水池裡兩尾擁抱的人魚雕像吐著水柱,花園裡栽種了各色花卉和植物,一走進去就嗅到玫瑰濃鬱的香味,小池塘裡養著睡蓮,池邊一座圓頂的白色小亭子。
一位女士背對著她們,坐在亭子裡喝茶。
亞歷克斯大步上前,從背後擁抱住她,熱情地親了她一下。
“親愛的芙瑞絲,我成功完成你給我的任務,把人帶回來了!”
那位正在喝茶的女士放下茶杯,姿態優雅地轉過身看向梅慄。
她有一張幾乎和佩格夫人一模一樣的臉,同樣的紅發綠眼,隻是相比病弱削瘦的佩格夫人,她看上去更加健康豐盈,年輕美麗。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請收看《小泥巴千裡追妻記》!
第57章 23 森林女巫
梅慄猜了一路貓頭鷹口中的“芙瑞絲夫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現在親眼見到她, 立刻明白了。
就衝這長相,芙瑞絲夫人和佩格夫人一定是姐妹無疑了。
“梅莉?”芙瑞絲夫人望著她,站起身朝她走過來, 態度矜持而優雅,語氣裡帶著長輩一般溫和的笑:“從你出生我就知道你了,隻是,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應該猜到我和佩格的關系了。”
“確實, 一眼就能看出來。”梅慄不卑不亢地回答。
芙瑞絲夫人於是點點頭肯定地說:“是的, 佩格是我的弟弟。”
梅慄:“???”什、什麼弟弟?稍等一下, 這個我還真沒猜出來。
對她滿臉的迷惑視而不見,芙瑞絲夫人自顧自地端詳她, 笑著抬手撩了一下她褐色的頭發, “你長得不像你的母親啊。”
梅慄還處於震撼中, 一時間腦子裡隻回蕩著“那究竟是母親還是父親”的哲學問題。
她很確定佩格夫人是個女人,保真。
所以這個“弟弟”是在逗她玩?
“你或許有一些疑問, 但你趕路了這麼多天一定累了, 還是先去休息吧。”芙瑞絲夫人語氣一轉,做了安排。
梅慄就像是被劇透了一半的觀眾, 恨不得繼續往下聽, 弄清楚她們究竟在搞什麼, 奈何人家不想說,還一揮手就招來兩位僕人。
兩位雙臂結實的女僕,不顧她的抵抗, 把她送到了莊園城堡裡的某個房間。
還在外面上了鎖。
清脆的上鎖聲提醒了她,她不是被人請來做客的,那位芙瑞絲夫人再客氣也不能當真。
幾乎是被押送進房間的梅慄走到這房間唯一的一個窗戶前看了看。
底下光溜溜的牆面,怕不是有十米高,跳下去不死也要摔斷腿,如果想從這裡逃跑,恐怕得學長發公主,用長長的頭發做繩子吊下去。
可惜她也沒那麼長頭發。
花園裡,亞歷克斯單膝跪在芙瑞絲身前,握住她的一隻手,“芙瑞絲,你要的人已經帶來了,泥不高興嗎?”
“當然高興。”芙瑞絲笑了一聲,將手放在亞歷克斯面前。
亞歷克斯很快解下纏在腕上的藍寶石項鏈遞給了她,又從胸前掏出了另一條綠寶石項鏈,同樣放在她手中。
這是佩格夫人靈魂被妖精們撕咬殆盡後留下的,他順手就撿回來了。
芙瑞絲白皙的手掌託起兩條項鏈,“這條屬於佩格的魔法項鏈,還是我為他做的。”
如今兩條項鏈擺在一起,綠寶石項鏈被襯託得黯淡無光。
“芙瑞絲,你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儀式?”亞歷克斯問道。
“不急。”芙瑞絲又喝了一口茶。
“可是,”亞歷克斯轉而坐到她身邊,傾身湊近她,神情顯得憂慮而深情,“我不忍心你再受折磨了,每到夜晚,你都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