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個傻逼正一臉焦急地冷聲問道:“你師姐是不是和你一起進的秘境,你師姐呢?你見到你師姐了嗎?”
宋南時眯了眯眼:“你找師姐做什麼?”
傻逼含糊道:“我和她之間有些誤會,但這不是你該打聽的,你師姐在哪兒?”
宋南時當即就笑了出來。
她拋著手裡的龜甲,漫不經心道:“師姐啊,我還真見到了。”
傻逼急促:“她在哪兒?”
宋南時笑眯眯,指了指身後:“往西走,跨過那座山,再過兩條河,一個長滿月見草的山谷裡就是。”
話音落下,雲止風震驚地看向她。
傻逼全然沒發現什麼不對,連句道謝都沒有,匆匆離去。
宋南時冷笑。
她身旁,雲止風欲言又止:“宋南時,我知道你怕決明子攔不住那鬼王蜂,但是讓你師姐的未婚夫過去未免……”
宋南時回過頭,問道:“你和我一起見過師姐開的火葬場吧?”
雲止風點頭。
宋南時笑眯眯:“師姐這個火葬場,其實是為了兩個男人開的,第一個暫時不方便說,第二個就是這個傻逼。”
她十分舒心道:“等這次出去,師姐說不定就能直接開第一單了。”
雲止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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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宋南時則道:“行了,多了個傻逼幫我們攔,我們應該會輕松不少,先休息會兒吧。”
兩個人停下驢。
宋南時活動了一下筋骨:“終於甩開那個枕頭了。”
雲止風這才問她:“你一開始算卦的時候,是不是就算準了那邊會有鬼王蜂?”
宋南時聞言失笑:“算卦哪裡有這麼神奇,我隻是在算我自己的財運的時候留了個心眼,特意找了一個福禍相依的卦罷了。”
說著她若有所思道:“這決明子到底是個什麼人?我算不出他的卦,他的修為應該比我高上不少,既然如此的話,他會圖我們兩個一窮二白的窮鬼什麼?”
雲止風看了她一眼,卻道:“不,他不是圖我們什麼,他是圖你什麼。”
他聲音沉沉道:“他從頭到尾的目標都是你,最開始那個高薪招聘的招工單,完全就是衝著你的喜好來的。”
宋南時震驚了。
雲止風見她的表情實在不好,以為自己嚇到了她,正想說也未必是這樣,就見宋南時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愛錢的特點,居然已經表現地這麼明顯了嗎?”
雲止風:“……”
他面無表情的轉過身栓驢。
真會抓重點。
宋南時見他不理人了,笑眯眯道:“話說,你真的對付不了蜂群嗎?”
雲止風:“我受傷之前……”
宋南時劃重點:“現在!”
雲止風沉默片刻,道:“你我聯手,應該能全身而退,但我勸你最好不要再招惹這種東西。”
宋南時莫名:“為何?能全身而退不就是不會死人嗎?我還想著等幾天看能不能拐回去趁蜂群不在把剩下的月見草挖走呢。”
雲止風:“鬼王蜂蜇人,最喜歡蜇人臉。”
宋南時:“……”
懂了。
這玩意可比死可怕多了。
她突然就憂心起了決明子和沈傻逼。
這兩個人八成不會死,但……
他們的臉還好嗎?
阿門。
當天晚上,宋南時他們休息在樹林裡,點燃了篝火,雲止風守上半夜,宋南時守下半夜。
宋南時靠在火堆邊睡著,做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夢。
她夢見兩個被蜇的腫成豬頭的人來找她復仇了。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們要搶走她的靈石。
宋南時一下子就驚醒了。
睜開眼的一瞬間,夢裡那可怕的豬頭變成了眼前雲止風那張劍眉星目英俊的臉。
他皺眉道:“宋南時,宋南時……”
宋南時松了口氣。
半夢半醒中,她伸手就摸了摸雲止風的臉。
滑滑的。
她揉了兩下,嘟囔了兩句靈石,倒頭又睡下了。
真是個可怕的夢。
……
宋南時的手從雲止風臉頰上滑落。
雲止風整個人僵在原地,驚愕難以言說。
看著火堆旁倒頭睡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宋南時,他騰地一聲起身,往前走遠了幾步。
幾步之後他又僵住,面色僵硬的轉身,將宋南時往外推了推,免得火燒到她的頭發。
火光之下,青年微微垂著頭,臉頰在火光下發紅。
第25章
次日,宋南時醒來,慢吞吞地坐起,看著燃燒地隻剩下灰燼的篝火發呆。
雲止風用寬大的樹葉捧回一堆青紅相間的野果,見狀,腳步不由得頓了頓。
宋南時有氣無力的朝的打招呼:“早。”
看了看天色,又神情萎靡道:“不是說好了下半夜我守夜的嗎?怎麼沒叫醒我?”
雲止風不答,隻若無其事地將野果放在宋南時面前,問:“沒睡好?”
宋南時萎靡道:“做了個噩夢。”
雲止風一頓,不動聲色道:“哦?夢見了什麼?能把你嚇成這樣?”
宋南時回想了一下,狠狠一抖,一言難盡道:“好像是夢見了兩個長著豬頭的醜妖怪。”
她頓了頓,強調道:“特別醜。”
一連說了兩次醜,那應當真的是相當醜了。
她回想著,還皺起了眉頭,相當嚴肅道:“那兩個醜妖怪還要搶我的靈石。”
雲止風看著她緊皺的眉頭,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他漫不經心地想,長得醜還要搶靈石,看來是相當嚴重了。
他的視線就這麼一下又一下的落到宋南時臉上,每一次都像是觸電一般飛快移開,耳邊聽著宋南時描述那個可怕的夢境,腦子裡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直到宋南時突然道:“我好像還被嚇醒了。”
雲止風動作一頓,不動聲色道:“是嗎,那你看到了什麼?”
一個人做噩夢驚醒,雲止風卻問她看到了什麼,這樣的問法本來就很有問題,但宋南時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沒有絲毫察覺。
她皺眉回憶道:“我好像看到了……”
雲止風開始渾身緊繃,哪哪兒都不自在了起來。
如果她說出來,那他……
雲止風深吸了一口氣,一句“沒關系,你也不是故意的”已經掛在嘴邊了。
然後宋南時就大喘氣道:“看到了一堆靈石。”
雲止風:“……”
他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一字一句道:“你說,看到了什麼?”
宋南時回憶了一下,嚴肅道:“一堆靈石,我半夢半醒看到的,白的很,成色應該不錯,我還摸了摸,滑滑的。”
說完,她特意強調道:“好成色!”
說完,她回過神來,就見雲止風神情冷冽地看著他,一副隨時都在不高興的酷哥樣,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一張白皙的臉漸漸泛上了血色。
宋南時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怎麼了,天氣很熱嗎?
還不到三月份,不至於吧?
宋南時想說什麼,視線下移,又落在了他的手上。
雲止風手裡抓著一個青色的野果,用手帕一下一下用力擦著,擦的已經非常幹淨,果皮都快被他盤下來了。
宋南時就不由得道:“雲止風,你有潔癖嗎?”
雲止風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手裡的野果,抬手丟給了她,起身就走。
宋南時在他背後喊:“你擦了這麼久,不吃了?”
雲止風冷聲:“不吃。”
宋南時:“那你去哪兒啊?”
雲止風:“巡邏!”
宋南時:“……”
她忍不住撓頭。
她不就說了一句潔癖嘛,至於氣得飯都不吃嗎?
而且……
宋南時抬起頭,看著他黑發之下露出的一雙通紅的耳朵,神情逐漸一言難盡了起來。
她明明沒幹什麼。
但看著雲止風有幾分氣急敗壞的背影和那雙通紅的耳朵,她莫名有了一種自己調戲了人家一把,把人家調戲走了的錯覺。
見鬼了!
宋南時表情糾結地咬了一口青果。
“呸!咳咳咳!”
她被酸得神情扭曲。
宋南時瞪著手裡那個被咬了一口的野果。
青的牙酸。
雲止風他是不是故意給她挖坑!
一刻鍾之後,宋南時挑挑揀揀找了幾顆稍微紅一些的野果填飽了肚子,雲止風也回來了。
他這次神情正常了許多。
宋南時特意看了看他被蓋在黑發下的耳朵。
嗯,不紅了。
宋南時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才對嘛,一個大男人,弄得好像被她一個弱女子調戲了一樣,怪怪的。
雲止風還問她:“看什麼?”
宋南時立刻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雲止風就沒再說話,默不作聲地處理好仍帶著火星的篝火灰燼。
宋南時在一旁問他:“鬼王蜂一夜都沒追上來,我們中間還過了一條河,它們再追上來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吧?”
雲止風惜字如金:“嗯。”
宋南時蹲在他旁邊摸著下巴:“那個枕頭兄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嘖嘖,鬼王蜂都追不上來了,他要是想再追上來,除非他還長了個狗鼻子。”
說著,她隨手拿了根木棍扒拉了一下篝火灰燼。
然後她就看見和她肩並肩半蹲著灰燼旁的雲止風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宋南時:“???”
她不明所以:“怎麼了?”
雲止風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我的意思是,我們該走了。”
他說著又去整理行裝。
但其實兩個人的行裝都在儲物戒裡,他能整理什麼呢?
但他就是在哪裡胡亂忙來忙去,就是一眼都不看宋南時。
他甚至不惜主動靠近了往日裡他恨不得離得遠遠地驢兄,幫它扒拉了兩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