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誠:“他們是男的。”
江若喬忍俊不禁,“哦,你的意思是,下次去別的女生家裡,也都是要買這些東西?”
陸以誠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江若喬轉過身,踢了踢鞋墊上的拖鞋,“你的,換上吧。”
她似乎沒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了。
陸以誠換好鞋子,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不應該被那個問題問住的。
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去別的女生家裡。
稍顯窄小的兩室一廳中,今天很熱鬧,外公跟外婆還在商量著晚上怎麼住。
“我跟喬喬睡她的房間,你們爺仨住大房間,擠一擠應該沒問題。”
陸以誠看了江若喬一眼,說道:“外公外婆,不用麻煩的,我已經訂了酒店,就在外面那條街。”
外公瞪著陸以誠,“浪費那錢做什麼,退了退了,這都是自己家,還住什麼酒店,小陸,你這個人現在不節儉了。”
陸以誠又是婉拒。
兩人一來一回,最後陸以誠可能也是實在沒辦法,肚子裡也沒詞了,竟然脫口而出:“下次吧!”
外公跟外婆都愣住,兩老撲哧笑了起來,外公這才順著他的話說道:“行,下次,下次來可不準再訂什麼酒店了。”
外婆也說:“就是,這次就算了,下次就不要浪費錢了,家裡住著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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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喬:“……”
陸以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什麼話。
他下意識地看向江若喬:完了,他又說錯話了。
第109章
陸以誠倒是想找個機會跟江若喬道歉,不過仔細想想,這件事越解釋說不定就越尷尬,隻好作罷。
他也很無奈,他怎麼就說出“下次吧”這句話來的。
是誰給他的勇氣?
下午五點準時開飯,江若喬的外公廚藝不錯,外婆也是,再加上有陸以誠打下手,三個人很快地就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飯桌上,外公給江若喬夾了一塊魚腩,問道:“那喬喬,你是跟小陸一塊兒回京市?”
江若喬點頭:“我們是明天下午的車,晚上到京市。”
“這麼趕?”
“恩,我有事,他也有事。”
江若喬是真的很忙,她也想在家裡多呆幾天,但考慮到實際情況,隻能盡快回京市。
陸以誠也忙,他都是好不容易擠出這點時間來,晚上回酒店後還得加班加點。
“那什麼時候回來過年?”外婆問。
江若喬算了算時間,“可能要到臘月二十七八,甚至更晚。”
“這麼晚?”外婆嘆了一口氣,“那小陸呢?”
陸以誠知道自己今天說了太多錯話,所以吃飯的時候都異常沉默。就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又說了不合時宜的話來。
突然被外婆點名,他也是看向江若喬。
外公打趣:“小陸你這怎麼回事,問你,你就看喬喬。”
陸以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陸斯砚回:“習慣就好,我爸爸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努力地想了想,“他們說我爸爸是妻管嚴。妻管嚴是什麼意思啊?”
江若喬猝不及防被這句話哽住,咳嗽了幾聲。
外公笑眯眯的回,“就是你太姥爺我這樣。”
外婆吐槽:“你配得上妻管嚴嗎?就你還妻管嚴,你就是氣管炎!”
“我還不算?”外公直呼冤枉,“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敢在你面前抽過煙!”
“好偉大。”外婆說,“該跟你頒發錦旗是不是,真要是那什麼妻管嚴,早就戒煙了,你看看人家小陸,滴酒不沾,煙也不抽,多好的一個小伙子。”
外公嘟囔,“那是還沒到歲數,你等他三十再說。”
陸斯砚舉起手來,“我爸爸不抽煙也不喝酒,因為我媽媽特別討厭煙味!”
外公:啊這……
算算時間,那說明陸以誠三十二歲的時候也沒抽煙。
外公死鴨子嘴硬,要捍衛身為長輩的尊嚴,“那等他四十歲再說。”他又嘀咕了一句,“四十歲啊,那我都化成灰了,這樣,”他抬起頭看向陸以誠,“你四十歲的時候跟喬喬給我燒錢的時候帶句話,看你四十歲的時候抽沒抽。”
陸以誠表示這句話他可真不知道怎麼回了。
他隻能再次看向江若喬。
江若喬反駁:“他四十歲的時候,您也才九十二歲!您會長命百歲的!”
“九十二歲……”外公搖了搖頭,“那我可不敢想。”
“大膽一點。”江若喬說,“先定一個小目標,活到一百歲。”
“差點被你們忽悠過去了,”外婆說,“小陸,你過年打算怎麼過?”
陸以誠謹慎地回答:“您二老肯定是想斯砚的,過年就讓斯砚在這邊過。我在京市過就好。”
“一個人過啊?”
陸以誠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其實也習慣了。
去年過年就是一個人包餃子過的。
“要不,就來我們家過年好了。”
對於外婆來說,她並不是因為陸斯砚的這層關系才對陸以誠如此親切。
在這個孩子身上,她看到了太多東西。
那些美好的品質,是很惹一個老人家喜歡的。
在老一輩眼中,春節是最最重要的節日,這樣的日子如果一個人過,未免太過冷清。
江若喬替陸以誠回答了:“再說吧,還有十幾天呢。”
陸以誠心裡松了一口氣,也順著她的話說:“到時候再看。”
陸以誠發現了,江若喬在這個家裡說話也很有分量。如果他說“再說吧”,外公外婆一定還會極力邀請,可江若喬說“再說吧”,外公外婆就不吱聲了。
吃完飯後,陸以誠很自覺地起來幫忙收拾碗筷。
江若喬攔住了他,乜了他一眼,“你是客人,哪有讓你洗碗的事兒啊。”
陸以誠可不敢覺得自己是客人。
不過江若喬攔他,外婆也攔他,他隻好作罷,但坐在沙發上,時不時都會探頭去看一眼廚房。
廚房裡,是江若喬圍著圍裙在洗碗。
外婆還在揚聲叮囑她:“喬喬記得戴手套洗碗。”
江若喬用溪市方言回:“曉得啦。”
陸以誠很不自在。
他總覺得,他坐在這裡看電視,她在廚房洗碗,是一件很不對的事。
這令他如坐針毡。
外婆看他這樣別扭,笑著擺了擺手,“行了小陸,你去幫喬喬吧,再不讓你過去,隻怕我家的沙發都要被你坐塌了。”
陸以誠如蒙大赦。
趕緊起身,將位置讓給外婆,快步走進廚房。老房子就是這樣,客廳窄小,廚房卻比較大一些。江若喬正在往洗碗海綿上擠著洗潔精,陸以誠就進來了,她看了他一眼,他趕忙解釋:“是外婆讓我進來幫忙的。”
江若喬哦了一聲。
貌似專心地洗碗,但又怎麼可能真的心無旁騖。
她身旁站著一個會呼吸的大活人呢,這個大活人還是陸以誠。
她沒注意到卷起來的袖子又下滑了。
眼看著就要沾上水,陸以誠出聲提醒:“當心袖子。”
江若喬戴著手套,手套上也都是洗潔精搓出來的泡泡,反而不好將袖子卷上去。
她垂眸,感受到旁邊陸以誠的呼吸已經目光,故作平靜地說:“幫我把袖子再卷上去。”
陸以誠誠懇提議,“不用這樣麻煩,我來洗就好。”
江若喬:“?”
行叭。
皇帝不急……不,不對。
反正他也不急。
他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江若喬,你要原諒他,他隻是一個呆子。
“好。”江若喬幹脆利落的將手套摘了下來,“你想洗就洗。”
陸以誠沒有戴手套洗碗的習慣。
第122節
站在水池邊,三下兩下,極為利落的將洗碗池的碗筷刷得幹幹淨淨。
江若喬也沒出去,她還是站在他的旁邊看著他。
外婆買的洗潔精是那種西柚味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嗅覺出錯,她總覺得,鼻間都縈繞著一股西柚清香。
陸以誠將碗筷洗好以後,又用抹布將灶臺跟抽油煙機都擦拭了一遍。他做事的時候,神情很專注也很認真,不會被外界影響,低垂著眉眼,江若喬也注意到了他之前說的手腕上被熱油燙出來的疤,很小一塊,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其實,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陸以誠都不是江若喬喜歡的那種類型。
太過溫和也太過內斂,不了解的時候,總覺得這是一個溫水般的男人。
她甚至覺得,陸以誠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意外。
這樣類型的人,除了一個陸以誠,她不會再對別人有好感。
他是意外,也是很特別的一個例外。
不,或者更準確地來說,陸以誠隻有一個,也隻有一個陸以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