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泓滿意了,感覺自己今夜沒有白來。
他本來正感到有點冷,這被子一蓋頓時溫暖了起來,沒法更愜意。他轉過身去,從背後抱住了她,頭埋在她脖頸間嗅著,雙手摩挲著她柔軟的身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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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夢中
他是第一次碰女人。
心跳的很劇烈, 身體有點顫。他盡量放輕動作, 免得把她驚醒。他猶豫了一下,先松開她,後退了一點, 將自己身上的衣衫除盡,又小心翼翼地將她身體扳轉過來,使她正面朝著自己。
他扳動的過程中, 她迷糊著發出聲音, 睡的正香,不肯被打擾。拓拔泓緊張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生怕她眼睛一睜醒過來, 前功盡棄。她將醒未醒, 最終還是沒醒,被他成功地翻了個身。
她的身體也打開了, 不再蜷縮成一團。
拓拔泓開始吻她。
她的嘴唇很柔軟, 一下子就被他咬住了。
他手伸進她衣服裏, 她身上真是火熱。
她的身體,跟他想象的一樣溫柔美好, 不, 比他想象的還要好。他親吻著她,撫摸著她的時候,那一刻心裏感覺隻要她肯屬於他,不管她做了什麽,他都能原諒。不管她有什麽要求, 他都能滿足。她若是紅顏禍水,那他甘心做那個昏君。
他算是明白,為何會有那麽多皇帝愛美人不愛江山了。
雷聲隆隆在天外炸響,雨水嘩啦啦的,淹沒了一切聲音,這殿中卻溫暖如春,他像給蛇蛻皮一樣,將她從衣服中剝離出來,落入了他的懷抱裏,和他肌膚相貼。
他一口一口地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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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憑以為自己在做一場春夢。
是夜裏,自然就是春夢了。她夢到的人是拓拔叡。
夢裏她也知道是夢,她很不解,為什麽會夢到跟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親熱呢?然而夢這個東西無法解釋。他吻她,她接納著他的吻,不反抗,也不回應,她心裏很難過,心想,他為什麽在這裏呢?他為什麽會出現呢?她已經忘記這個人了,他不是死了嗎?
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又好像是真的。她掙紮著想醒過來,但身上像壓著一座山,無論怎麽用力也醒不來。她拼命集中精神,試圖從夢中掙脫。
拓拔泓,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將她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過了好久,目光才漸漸聚攏。
拓拔泓,因為不想讓這件事變成單方面的強迫,所以決定叫醒她。然而她醒了之後,他又有點羞恥,不敢正面看她。他低著頭,側了一下頭,使自己的臉迎著燈光,讓她的目光在自己臉上停留了一會,好讓她明白眼下摟抱的人是誰。
她隻是呆呆看著,沒有反應,眼睛眨也不眨,好像丟了魂似的。
拓拔泓等了好一會,見她仍然是癡癡的沒反應,他便默認她是明白了,接受了。他貼了脖子抱了她,將臉挨著她的臉,一邊親吻,一邊擺動身體。
這一夜在雨聲和雷聲中過去了。拓拔泓摟著她,在溫暖的被褥間沉入甜美的夢鄉。
天亮之前,雨聲漸稀了。
馮憑醒了。
醒了,她先是迷茫了一會,想起了昨夜的事。她以為是做夢,然而睜開眼睛,她扭過頭,看到了躺在身邊的拓拔泓。
這人是怎麽來的?
她完全記不起。
夢中的片段和昨夜的回憶交織在一起,她一時分不清哪些是夢,哪些是真實發生的。她躺在那想了很久,越想越糊塗,進而又懷疑自己現在還是在夢中。
他少年稚嫩的面孔,白皙的皮膚襯著朱紅的錦被,顯得格外鮮嫩。濃秀的眉睫,殷紅的嘴唇,顏色好像奶皮子似的,是獨屬於十幾歲年紀的幹淨,讓人無法將他和男人邪惡的**聯系在一起。
她伸手去揭開他身上的被子,他的身體見了光,是雪白的,美好颀長的一副裸。體,有著平直的肩膀,修長鮮嫩的胳膊和腰腳。她一眼看到了他腰腹下面,一根通紅正刺目地昂舉著。她突然受了極大的刺激,好像他身上長出的是一條毒蛇。
他什麽時候長成這樣了?她感覺很不可思議,他是個孩子,雖然看著長大了長高了,但也隻是看著長大了,其實骨子裏還是小。就是做錯了事,說錯了話,你還是要看他是個孩子的份上讓著他一點,需要關照他的那種。
他不是孩子了。
他感覺到冷了,翻了個身。
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他打了個激靈,頓時也醒了。兩人正面對著,四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方,一時氣氛凝固,誰也沒有開口。她忽然感覺他眼睛圓圓的,一臉戒備的好像某種動物。
過了很久,她沒有動。
拓拔泓湊近了,吻住她的嘴唇,伸手抱住了她,頭埋進了她懷中。
殿外,楊信早起了,聽小宦官說了昨天晚上的事,心就一咯噔。
楊信吃驚道:“昨夜一夜都沒出宮?”
小宦官說:“現在還在呢。”
楊信說:“皇上隻是同太後夜裏談談心,留下也正常。管好你的嘴,別到處去胡說八道,要是讓我聽到一點不好聽的,仔細你的腦袋。”
小宦官說:“知道了。”
楊信說:“娘娘醒了嗎?”
“醒了多時了。”
“喚人了嗎?”
“沒喚。”
楊信進殿去,掀開簾子。
馮憑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鏡臺前面,拓拔泓坐在她身邊。聽到有人掀簾進來,兩人同時回過頭,好像受了什麽驚嚇似的,表情十分詭異。楊信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笑道:“皇上要上朝了吧?臣叫人來伺候皇上梳洗。”
馮憑轉頭,看了拓拔泓一眼,目光淡淡的,點了點頭。
拓拔泓含糊地說:“好。”
楊信讓人準備水和早膳,又讓人去太華殿取了拓拔泓的朝服過來。
拓拔泓上朝去了。
馮憑一上午,隻是身體不適,隻感覺有些惡心,想吐。早上的時候還有點迷茫,這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她越想越不對。
怎麽會有這種事呢?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事呢?他是拓拔叡的兒子,是拓拔叡跟那個女人生的兒子,想想就很惡心。她寧願被狗,被一匹馬上,也不願意跟這個人有任何關系。簡直是太惡心了。
她越想越過不去,體溫一上來,發燒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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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進展
拓拔泓一生裏, 有那麽幾個記憶深刻的時候。
好像都是跟她有關的。
一次是他父皇駕崩時。當時還是皇後的馮憑將他召至太華殿。一見面, 他就看到她澀紅的眼睛,什麽都不說,走上來就抱住了他, 淚珠子滾滾而出。
她的本意大概是想將他當做小孩子,做孤兒寡母狀哭泣,但實際他當時已經長得很高了, 看起來跟個大人沒兩樣, 她抱了一會,大概是又察覺到, 便有些訕訕地松開他腰, 扭過頭, 改為握住他的手,繼續落淚。那夜一整夜, 她就握著他的手, 有人來, 見到大臣,她就扶著他的肩膀, 將他摟在懷裏, 做出很親近,互相依賴的樣子。
她的手柔軟,濕潤,弄的拓拔泓的心也濕膩膩的,好像有一條軟軟的涼涼的蟲子在心上爬。父親離世的悲傷, 即將登基的大事,他統統沒記起。就隻記得了她的手,還有她身上的香氣。
那一夜,她穿的衣服,什麽打扮他都還記得清楚。他甚至記得她頭上戴的鳳簪的樣式,鳳口銜著金珠,鳳凰的尾羽像一小簇燃燒著的金色火苗,又好像是並攏的兩隻佛手。她穿著白素裙,光滑的錦緞面料,上繡著金色的荷葉和蓮蓬。他覺得這一身很好看,溫柔,素雅又潔淨,很想看她穿,可惜那之後再沒看過她穿那身衣服,也沒看她再戴過那鳳簪。
她一直想表現出他還小,還是個孩子,還需要人照顧保護的樣子,以便於更好地樹立自己監護人的地位。但拓拔泓的個子已經比她還高了,所以兩個人都有點不自在。拓拔泓希望自己可以再縮小一號,以便於被她摟在懷裏,或者攬在胳膊底下。她大概也希望他能夠縮小一號,這樣才好掌控。否則一個年輕的女人,對一個已經長成大人的、有著獨立的思考,足夠強壯的少年,不管怎麽定位自己的角色,都有點尷尬。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她不夠老,他又不夠小。
他對那天印象那樣深,大概是因為從小到大,沒有人那樣摟過他,沒有人那樣握過他的手。小的時候,他父親偶爾會抱他坐在膝上,常太後也經常會抱他問話,但他感覺都不深。他父親是男的,常太後太老了,又愛俗氣,他不喜歡。
還有一個,便是他的初夜過後,那連綿了半月的暴雨。
天下著雨。
早上下雨。
中午下雨。
晚上下雨。
吃飯下雨,睡覺下雨,讀書下雨。
發呆還在下雨。
隨時都在下雨。耳中聽到的聲音永遠是稀稀嘩嘩的,雷聲轟轟隆隆的,宮檐下水流如注,宮中水流成河,排水道都不夠用了,淹沒了一片,站在宮殿前就可以看海。到處都是濕噠噠的,水澇澇的,幾乎讓人懷疑世界要毀滅了。
停不下來。
空氣濕潤而粘稠。
天色也總是陰沉沉。這樣的雨,拓拔泓也無處可去,就終日地坐在她床邊陪她。
說話,喝藥,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