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上遇到 1 米 8 理想型帥哥。我覺得有些眼熟。
下一刻,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哥,有個變態男一直盯著我看!」
一米八帥哥正對著手腕上的小天才電話手表痛哭。
下站後,他朝另一個帥哥指我:「哥,就是他。」
我一看,這不是我那 rapper 前男友嗎?
1
分手後,室友給我算了一卦。
我今天會有桃花。
還沉浸在失戀痛苦的我立馬打足十二分精神。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回家地鐵上我真遇到了帥哥,寬松衛衣,乖巧順毛。
目測身高一米八+!
長相和我前男友還有點相似。
就是不知道帥哥喜不喜歡男生呢。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上前試試微信,就聽見一聲稚嫩的聲音。
一米八帥哥正對著手腕上的小天才電話手表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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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有個變態男一直盯著我看。
「他不僅看我臉,還看我身體嗚嗚嗚嗚。
「我好害怕,他會不會是拐賣兒童的人,但他長得挺帥的……」
聲音一響,周圍的人聽見「拐賣兒童」紛紛把目光移到了離那小孩最近的我身上。
誤會,誤會啊。
我尷尬地朝他們笑笑,背過身去遠離了些。
2
更不巧的事情又發生了,這小孩和我同一站下車。
下站時,他警惕地回頭,一回頭就看見身後的我,嚇得腳步一滑差點摔了一跤。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跑向另一個帥哥。
「哥,就是他,還跟著我下站!」
我沒有!
我不是!
你胡說!
雖然我喜歡帥哥,可也不至於對一個未成年幹上下其手的畜生事情吧。
可一肚子的牢騷在看到小孩他哥那剎那咽了回去——
這不是我那 rapper 前男友嗎?
3
地鐵站人很多,我和他站在那裡,和熙攘的人群格格不入。
雖然心中早已預演過很多次和前男友見面的場景,但在看到陸景洲這張臉的時候,還是沒狠下心來打他一巴掌。
陸景洲真的很帥,是那種精致到挑不出一點問題的臉,純粹老天賞飯吃。
他總愛穿著一條無袖背心,肱二頭肌格外發達。
在一起之前,我最愛在他的 live house 上看他在眾人的起哄聲下脫下上衣,露出八塊飽滿的腹肌。
在一起的時候,我總喜歡讓他脫下衣服給我的速寫當人體模特,因此,他是我許多張作品的原型。
他總說我太瘦弱了,拉著我一起健身跑步。
可我這小身板,沒跑幾步就喘得不行。
這時候,他總愛打趣:「體力這麼差,以後折磨你的時候還得收著點。」
我趴在他的懷裡怎麼也不肯起來,無奈之下他隻好抱起我。
我趁機在他的肌肉上狠狠摸了幾把,手感好好。
他總是能把我抓包,調侃道:「這麼不安分?我嚴重懷疑你當時看上我是因為身材。」
「不是啦,也不隻身材,還有臉。」
4
我和陸景洲是在一場音樂節上認識的。
我一眼就看上舞臺上那個穿著背心唱 rap 的痞帥男人,在臺下聽眾的起哄下,他表演了一個腹肌開瓶蓋。
水珠順著他的喉結往下流,沾濕了白色背心,隱隱約約露出腹肌的輪廓。
臺下粉絲一陣騷動,高喊著:「脫!脫!」
陸景洲耳朵微紅,但還是順著粉絲的要求脫下了衣服。
八塊腹肌紋路清晰,肌肉線條流暢,寬肩窄腰,完美的身材比例。
對於美術生來說,這是一種何等的盛況。
我不由「咕咚」咽了口口水。
音樂節結束之後,我排長隊等他的特簽,就是為了問他一個問題。
陸景洲太火了,盡管我在結束後第一時間去排隊,還是沒排到前面的位置。
隻看他一一和前面的粉絲合照簽名。
輪到我時,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我臉紅得發燙,把和他有關的唯一周邊拿給他。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立馬認出:「看來是第一次來聽我們的音樂節吧。」
「弟弟,合照嗎?」
他問。
我搖頭。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鼓起勇氣,心臟撲通撲通地跳,鼓噪著耳膜。
「我可以加你微信嗎?」
「嗯?」
我聲音極低,從包裡拿出剛剛在排隊等待時候畫好的速寫:「我是畫畫的,想請你來當我的模特。」
隨著話音一落,陸景洲樂隊裡的人一陣哄笑。
「陸哥,這畫像過分美化了吧,我怎麼不知道臺上的你有這麼帥?」
陸景洲沒理會他們,接過畫看了一眼收進了專門放粉絲信封的盒子裡。
「你請我去當你的模特?」
我點了點頭。
「好。」
「陸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
5
思緒回轉,地鐵站臺上不知道誰撞了我一下。
我沒站穩,直直朝著對面的陸景洲倒下去。
陸景洲用一根手指撐住我的肩,把我穩住了。
他嗤笑一聲:「還是一樣的弱不禁風。」
我站直身體,回瞪了他一眼。
人是挺帥的,就是長了張嘴。
但我很快就注意到他脖子上戴了個新項鏈,像是情侶款的。
「怎麼,分手的時候說你馬上就有新男朋友了,人呢?沒來接你?這麼不負責。
」
陸景洲挑眉:「還是你是指我在讀六年級的弟弟?」
這種修羅場場合下,我不肯認輸:「我有男朋友,但也不耽誤我欣賞別的……模特。」
到嘴的「肉體」被我換了個更委婉的詞。
「差點忘了,我們池尋是美術生。」
他眼底有幾分戲謔:「隻不過,我有沒有說過你太乖,乖得連撒謊都不會?」
6
被識破後,我也不再找其他理由辯解。
陸景洲見我吃癟,又笑了起來,連同著打量了我好幾眼。
「多吃點,別老是讓人覺得你好欺負。」
我剛想反駁,就傳來支付寶到賬兩萬的信息。
「應該夠你花了。
「這錢……
「就當分手費。」
「那你人還怪好的嘞,當我男朋友的時候包我生活費,當我前男友的時候還給我分手費。」
我調侃著,鼻子卻越來越酸,眼淚卻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轉。
如果不是當初在一起的時候陸景洲對我太好,突然和我提分手時我也不會這麼意難平。
我低下頭,學著以前每次收到生活費的樣子,說道:「謝謝老板。」
陸景洲又笑了:「財迷。」
他戳了戳我的梨渦,隻一瞬,他似乎又覺得不妥,移開手敲了我的腦袋,還有些疼。
說完,他便拉著他弟弟轉身走了。
他和我反方向,久久,我才移回目光,剛準備離開時,卻發現地上掉落了一張他最新音樂節的票。
時間剛好是後天晚上。
連位置都是 VIP 區域。
一切都是那麼巧合。
這時,我手機鈴聲響了。
室友:「後天晚上桌遊去不去?帶你放松心情。」
我撿起地上的票,下定了決心:「不去了,我去音樂節。」
「還有,你說得對,今天我會碰見我的桃花。」
7
室友打趣道:「真碰到桃花了呀,還約著去音樂節。」
我把音樂節票的照片拍了發過去。
室友一看:「不對,這不是你前男友的音樂節嗎?
「我懂了,帶著現任打臉前任!
「你啥時候回來啊,我們三個都等著你買飯回來呢。」
我看了眼時間:「知道了,馬上。給你們帶二餐的紅燒小排。」
「要不是老子取向是女,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多體貼!」
另一個室友跟著起哄:「我也蠻好奇的,你對我們會不會動心啊?」
我白了他們這群插科打諢的死黨一眼:「我是喜歡男生,但我也不至於饑不擇食吧。」
「話說,那 rapper 是你的初戀吧。」
「嗯。」
自那天在音樂節加了陸景洲微信後,我一直沒給他發消息,直到某天看到他發了個音樂節結束打算休息的朋友圈,我才鼓起勇氣發了第一條消息。
【你好呀,我是上次音樂節加你的那個美術生,想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有空可以來當我的模特?】
我還特別禮貌地加上了一個【乖巧】的表情包。
對面幾乎秒回:【好,都有空。】
我和他第一次約畫就是在第二天,約在學校門口見面。
見到陸景洲的時候,他穿著件休閑的白色 T 恤,雙手插在褲袋裡,站在陽光下格外地顯眼。
在避免旁邊路過的小姐姐跑去加他微信之前,我帶他進了美術教室。
他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上,打量了一圈:「這裡等下會有別人來嗎?」
「不會,這個教室我提前說好了。」
陸景洲在旁邊等我支好架子:「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我指了指講臺上的椅子:「你就坐那兒,可以動,但不要動作太多就好。」
本以為陸景洲會牢騷兩句,沒想到他比我更認真,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窗外時不時會有路過的女生駐足欣賞。
漸漸地,門口趴的女生越來越多,男生也越來越多。
好幾次後,我終於起身,去把窗簾拉上了。
陸景洲微微皺眉:「要拉窗簾?」
「嗯,主要是外面看你的人太多了。我怕有影響。」
「沒影響的。」
我不爭氣地說道:「對我有影響。」
畫了一會兒,我又停筆了,抬眸看向陸景洲。
「還有什麼影響你的,大畫家?」
我思想建設了好久,才冒昧開口:「可以把上衣脫了嗎?」
陸景洲猛地咳嗽了好幾聲:「脫了?你確定?」
我沉思了會兒,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見陸景洲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我打包票道:「你放心,大家都是男生,又拉著窗簾,不會有人發現的。」
陸景洲按了按太陽穴,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誰告訴你都是男生就安全的,嗯?」
我仔細想了想:「也,是哦。」
既然這樣不行,那就——
我做出「拜託拜託」的樣子,委屈巴巴地求他:「考慮一下?主唱大人。」
室友總說我沒骨氣,一遇到事情就愛求饒撒嬌。
現在想來,果真如此。
陸景洲似乎還挺吃這一套的。
他起身走到我身邊,從我手中抽出鉛筆:「大畫家,找我做模特可是很貴的。」
「那我付你錢?請你喝奶茶?還是請吃飯。」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才緩緩移開目光:「算了,就當歌迷福利。」
說著,他爽快地在我面前脫掉了衣服,露出了八塊腹肌。
腹肌近在咫尺,我順口一問:「能摸摸嗎?」
「池尋,你怎麼和色狼一樣。」
他一說,我立馬羞愧得無地自容。
「沒,我隻是,職業病。」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這不是,我沒有嘛。」
……
室友一邊吃著糖醋小排,一邊問:「當初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明明那麼甜,怎麼會分手呢?」
我打開手機,看到微信黑名單裡躺著的陸景洲,他的頭像依舊是之前我給他畫的人像畫。
是啊,我也很好奇,明明在一起的時候那麼好,怎麼說分手,就分手了呢。
「你真能放下你那 rapper?當初分手那天,我們可都看見過你那狀態。」
他說得對,我放不下。
「不提他了,你們吃得開心。」
8
露天音樂節是晚上八點開始,七點開始進場。
檢票完,我找了個前排的位置。
正給室友拍音樂節照片的時候,有人走過來忽然戳了戳我的肩膀。
我一回頭,一個小姑娘朝我笑了笑:「小哥哥,你也是陸景洲的粉絲嗎?」
「嗯?」
小姑娘指了指我手上的票。
票旁邊貼著一個便利貼,便利貼上是我在門口等待進場時閑著無聊隨筆畫的陸景洲。
「畫得可真好,不過為什麼要給陸景洲畫上豬鼻子豬耳朵?」
「我瞎畫的。」
小姑娘笑了笑:「但能看出,即使畫上豬鼻子豬耳朵,小哥哥你畫中的陸景洲也很帥。」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我叫陶妤,你叫什麼呀?」
「那我們現在也算是認識了!我一個人來看的音樂節,你也是一個人嗎?」
「嗯。」
陶妤自來熟,見我不怎麼說話,便主動找話題:「我超喜歡陸景洲的,聽說他這次音樂節改風格了,以前都是全場唱 rap,這回好像要唱情歌!我以前見過他一次,他性格很好,很溫柔。」
「噗。」他性格好?
陶妤:「聽起來池尋你和陸景洲很熟呢。」
「還好,不熟。」
「離音樂節開始還有一會兒,我們去旁邊買點喝的吧。」
「不用了,你去——」
「吧」字還沒說出口,陶妤已經拉住了我的手臂。
「走吧,去看看!」
我拿了瓶礦泉水,陶妤拿了瓶冰紅茶。
付錢時,工作人員問:「一起付還是分開付?」
我看了眼陶妤:「一起付吧。」
陶妤蹦蹦跳跳地拿著冰紅茶喝了口,忽然想到什麼,打開手機扭頭問我:
「可以加個微信嗎?我把錢給你。」
我瞥了一眼微信碼,拒絕了:「不用了,請你喝。」
音樂節開始了,周圍燈光暗下,隻剩下臺上的燈光。
燥熱的夏天,汗流不停,隻有幾把排風扇在旁邊卷起熱浪。
隨著前奏一響,全場的熒光棒瞬時亮起,跟著節奏搖擺。
舞臺上的帷幕一點點拉開,C 位的陸景洲這次穿了件黑色背心。
他單手拿著話筒,低著頭卡進了第一個節拍。
第一首歌,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時他唱的歌。
「池尋你看到了嗎,陸景洲經常往我們這裡看!」
大屏幕忽然出現我這邊的畫面,旁邊的陶妤興奮的抓起我的手朝著舞臺方向揮手。
舞臺兩邊的大屏幕一直鎖定我,看起來倒像是和陸景洲同框了。
其他人也紛紛向我們這裡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是對情侶吧,一起來看音樂節的,好甜啊!」
陶妤一聽,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我距離陸景洲臺上的位置很近。
下一首歌,是抒情的情歌。他忽然把麥從架子上摘下來,坐到臺前,那個位置離我很近,我甚至都能看清他的五官,他的表情。
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歌詞從他嘴裡緩緩吐出。
「你是我未曾留住的幸運。
「我也將用餘生來思念你。」
我心臟忽然漏了一拍。
10
結束後,陶妤纏著我去後臺簽名。
「我和他們隊裡的鼓手認識,所以能去後臺見陸景洲。
「但我一個人不敢去,我隻認識你,池尋你陪我過去吧。」
我想了想後,點了點頭。
「我等下在門口等你,就不進去——」
這個時候,樂隊裡的成員都在休息室裡休息,走廊上空無一人,隻有我和陶妤的腳步聲。
靠近休息室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很重的煙味。
走廊盡處的窗戶前,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穿著白襯衫背對著我。
畫了那麼多張他的照片,我怎麼能認不出這個身影。
陶妤忽然喊了我一聲:「池尋,陸景洲他們就在這間休息室。」
話音剛落,窗戶前的男人緩緩回過頭,瞥見了我。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我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就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池尋。」
陸景洲滅了煙朝我走過來。
他的眼眶有些紅,不像是被煙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