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自己為了探究《為仙》中的劇情,親自寫下的所有劇情點!
傅绾有些不敢相信,她咬了咬唇問道:“我當時為了探究我腦海中的原書《為仙》上的劇情究竟從哪裡來,所以將所有關鍵的劇情點全部寫在了紙上,以便等到回到十萬年後再來問……問你。”
“但當時我情急之下,這些書頁全部遺失在了無盡海的中央。”傅绾感覺到自己有些不能呼吸,“這些書頁都被你收集起來了?”
玄微點了點頭,他當時隻是順手而已,那些書頁上究竟寫了什麼,他也沒有細看。
“我與她被你傳送到十萬年之前,她將她所經歷的故事寫下。”寧蘅忽然開口,看著玄微說道,“後來,你得到了她記錄自己故事的書頁,因而將書頁上的文字整理,寫為原書《為仙》,放入她的記憶之中?”
玄微點了點頭,他面上那復雜的神色還是沒有改變,似乎還在被什麼給困擾著。
傅绾聽完寧蘅的話,才恍然大悟,她非常懊悔:“早知道我當時就把我寫成女主角了!”
玄微聽她如此說,覺得有趣,這才輕笑出聲道:“你當時並不知道現在會發生什麼。”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十萬年前的人身上掉落的書頁,剛剛好就預言了十萬年後發生的事。”寧蘅此時的言辭有些冷冽,似乎正在質問玄微。
玄微抬眸,又伸手將菩提樹下的清茶給捧了起來。
他喝了一口茶,柔聲說道:“我當時確實是感覺到奇怪。”
玄微又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回憶。
寧蘅與玄微達成了保住傅绾性命的協議,寧蘅先離開了。
他若是要拜入爻山,還需要準(變)備(裝)一番。
而此時的玄微卻陷入了苦惱之中,他的計劃很簡單,讓傅绾當惡毒女配角,讓寧蘅當女主角,然後讓她慢慢釋放因為伏伽欲念帶來的惡意。
要寫個什麼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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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玄微最苦惱的事情。
所以他拿出了給星瞳買的話本子們,隨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做筆記,找些靈感。
玄微在思考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優雅且不失尷尬地借這個機會好好多坑寧蘅一下。
他翻遍了手上所有的瑪麗蘇,看完之後感覺腦袋有點暈。
這些裡的情節都太老土,還不夠,還需要多看幾本,玄微如是想。
於是他想到了十萬年前,從那個所謂的玄微親傳弟子身上掉下來的東西。
當時的伏伽也很驚訝,這個女弟子的身上怎麼會掉下自己偷偷扔到無盡海裡的一枚乳牙,還有《太一寶錄》與玄微給她的另一個錦囊。
還有那些烏七八糟的瑪麗蘇,伏伽把它們當成這個女弟子的惡趣味,將地上的所有書頁一股腦給收了起來,丟到一邊,沒有細看。
直到今日想起,玄微才靈光一閃,為何不從這批瑪麗蘇裡找一些劇情呢?
於是玄微將十萬年前傅绾遺失的書頁統統找了出來,歷經十萬年的洗禮,這些紙張變得有些泛黃,但字跡還是清晰的。
玄微注意到了在成本的之中,還摻雜了一些單張的紙頁,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將這些紙頁給找了出來,仔細查看。
當看到紙頁上明晃晃的“女主寧蘅”與“女配傅绾”的幾個關鍵字的時候,玄微眯起了眼,眼眸之中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他覺得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個圈套。
命運的圈套。
他將紙頁上的記錄下的劇情全部瀏覽了一遍,明明是十萬年前的遺失的紙頁,但上面有很多的人名,卻是十萬年後的人。
“厲鴻光……睢洲的那個魔修吧?”玄微執筆自言自語說道,“顏鱗……是北鬥神君的親傳弟子吧,還有爻山長老們的名字,這……”
他越看,就越覺得恐懼。
玄微發現,這些書頁在寫完“女主寧蘅於幽冥血池重傷,帶傷逃入睦洲被溫琅所救”的劇情後卻發生了變化,在這之前的寫下的劇情還非常詳細,仿佛親身經歷一般,但之後的劇情就簡陋了許多,幾乎就像從其他幾本瑪麗蘇上抄下來的一般。
玄微不知道為什麼書頁上會寫下這些文字,他順理成章地將傅绾當初散落的書頁上的文字劇情編成《為仙》,放入了傅绾的記憶之中。
他想過這也許隻是一個巧合,但後來寧蘅親自來了太玄境之中,說出的話卻令玄微震驚。
“我差不多準備好了。”一位白衣的絕色女子來到了太玄境之中,白衣蹁跹,似天仙謫落,正是寧蘅。
玄微早已經將原書《為仙》的劇情放入了沉睡著的寧蘅的記憶之中,讓她慢慢適應這本書的劇情。
他看到了寧蘅的樣子,忍住了笑意,輕咳一聲說道:“天樞君變為女子,也如此好看。”
寧蘅輕輕哼了一聲,他隨口說道:“我在來爻山之前,在爻山山門附近隨手救下了一個還未開始修煉的普通人,他說他很想拜入爻山。”
他當然隻是隨口一說,但玄微卻上了心:“嗯?有人還未修煉,就想拜入爻山,叫什麼名字。”
“記不太清,應當是叫尹朔。”寧蘅隨意說道,說完,他又自顧自開始說了起來,“伏伽欲念藏在她的身上,極其危險,為了保險點,我去找了一位相熟之人,前來幫助你我定下的計劃順利推進。”
他當真是很用心在準備了。
但玄微卻愕然了,他在聽到“尹朔”這兩個字的時候,便想到了那紙頁上記載的劇情。
竟然,還真的有這個人。
寧蘅真的救過他,還是以女子的形象救他。
“那相熟之人,是誰?”玄微猶豫著開口問道。
寧蘅挑眉,他並不知道此時的玄微腦海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他隻平靜說道:“名喚鬱珏,是隱元神君座下之徒,千年之前偶然相識。”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說道:“他做事穩妥,給錢什麼都做,若我們的計劃出了岔子,讓他幫忙便可,多有一分準備便也更穩妥些。”
寧蘅一連串說了這麼多,卻看到玄微的目光中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玄微真人?”寧蘅又喚了一聲,試圖讓玄微回過神來。
玄微壓下心中湧起的許多念頭,這才掛起了微笑說道:“天樞君遠見,你叫的人必然也是穩妥的,我已將她是‘女配角’,你是‘女主角’的設定放入了她的記憶之中,這些設定並不會影響她自己平時的意識與行動,未來會如何,便看天樞君的了。”
他沒有說出自己將原書《為仙》放入了傅绾的記憶這件事告訴寧蘅。
待寧蘅走後,玄微獨自一人,著傅绾留下的書頁上的文字,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十萬年前的書頁,上面卻寫著十萬年後將會發生的事情……如此荒謬。
玄微伸出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試圖理清楚這件事。
他是掌握信息最多的人,若是他自己都不明白,還有誰能明白呢?
他知道未來劇情的轉折點出在傅绾與寧蘅前往睦洲的無盡海療傷,再之後書頁寫下的劇情就非常簡陋了。
十萬年前,十萬年後……他咀嚼著這幾個字。
玄微獨自一人在太玄境中思考著十萬年所有的細節,菩提葉隨風輕輕搖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終於,他總算是想明白了,畢竟所有的信息都擺在眼前,隻需要仔細整理一番就能夠想清楚了。
十萬年前的玄微親傳弟子傅绾,與十萬年後他親手雕刻下的菩提木,是同一個人。
傅绾被傳送回十萬年前,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歷,把原書《為仙》的劇情寫下,然後寫著劇情的書頁輾轉來到了他的手上,他又將這劇情放入了傅绾的記憶之中。
那麼,將他們傳送回十萬年前的人是誰呢?
玄微思及至此,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沉默了。
原來他已經不知不覺走入了命運的圈套之中。
用菩提木雕刻出傅绾的模樣,寧蘅來訪保下傅绾性命,他將十萬年前遺落的書頁劇情寫成《為仙》放入傅绾記憶之中……
如此一連串操作下來,他早已經不知不覺走上了命中注定的步伐。
在這故事之中,不得不按原劇情走的不止是傅绾,還有他。
玄微明白了,他必須要讓原書《為仙》劇情走下去,然後讓寧蘅與傅绾來到無盡海的中央,然後將他們傳送回十萬年前。
因為他……
他將自己的回憶說到這裡,便停頓了下來,面對著傅绾愕然的目光,微微笑著。
“是你將我與寧蘅傳送回了十萬年前。”傅绾一字一頓說道,當我們失去意識之前,看到的是鯤鵬的虛影。
玄微點了點頭,面容平和且冷靜:“是我。”
“為什麼?”傅绾與寧蘅異口同聲問道。
他們兩人被傳送回了十萬年前,才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但玄微早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他又沒被命運掐著脖子讓他一定要這麼做,他又有什麼不得不將他們傳送回十萬年的理由?
“我不想讓他死,即便隻有那麼微末渺茫的一絲希望,我也想要去爭取。”玄微看著面前兩人,伸出手撫上了自己眉間的金光,聲音和緩平靜。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當年的玄微。
第133章 一三三
“什麼不想他……死?”傅绾不依不撓, 繼續問道。
她明白現在玄微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十萬年前真正的玄微。
但玄微與伏伽不是勢如水火的嗎, 為什麼他不想玄微死?
“你不知道為什麼嗎?”玄微忽然挑眉, 面帶疑惑地看向傅绾, “當年我盤古骨劍上的三個關鍵性符文, 是你用我掉落的牙齒磨去的吧?”
“這三個關鍵性符文上,有我不願意想起,所以封存起來的記憶,你既然能夠解開這符文上的防護法術, 應該是猜出了那三句話……你能猜出那三句話, 你對我當年之事還不了解嗎?”他繼續說道。
傅绾撓了撓頭, 老實承認說道:“我亂蒙的。”
玄微:“……”還有這種操作?
說完,他隻能輕嘆一口氣說道:“那我慢慢說與你聽。”
——
“我跟你講,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一尾銀白色的魚尾猛地拍到另一隻銀色小魚的身上, 把他撞到水中的黑色礁石上,“你是我們族群裡最弱小的, 我們沒有拋棄你就算看得起你了!走開!讓我們先吃!”
那隻小小的魚兒比魚群的別的魚要更加瘦小,別的魚都是銀光閃閃熠熠生輝,隻有他身上的鱗片有些許破損,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這隻小魚被一旁的魚拍到了礁石上,隻覺得全身劇痛, 但他無法反抗,也隻能灰溜溜地遊到一邊。
從遠處望去,在這寬闊的大河中央, 有一整片的銀色鱗光,仿佛日光照耀灑下了光輝。
這是一個群居的魚群,這些魚兒受修仙界靈氣的影響,有了些許靈智,所以能夠自發形成一個小小的團體,共同狩獵謀生。
就在方才,這群銀魚發現了一隻試圖涉水而過的靈獸,頓時如同發現了什麼似的,一窩蜂衝了上去。
這些銀魚看起來很是美麗,鱗片閃閃,但美麗之下卻隱藏著致命的危機。
他們一擁而上,張開了嘴,嘴裡是鋒利的滿口牙齒。
這些尖利的牙齒直接撕扯開了那碩大靈獸的皮肉,鮮血如霧一般在水中散開,有的銀魚還貪婪地在血霧之中穿梭著,試圖將所有的紅色血液都吞入口中。
魚群中最瘦小的那隻小銀魚在簇擁的魚群之中不知所措,他也想衝上去啃兩口,但次次都被同伴們擠開。
“伏伽!你幹嘛!”其他的魚發現了伏伽試圖靠近那靈獸的屍體分一點吃的,便叫住了他,然後一尾巴把他甩到了旁邊的礁石上,之後便發生了方才的那一幕。
伏伽看到其他的銀魚將這靈獸的屍體瓜分完畢,隻餘下一個白色的巨大骨架,這才慢悠悠地遊了上去,啃噬著森森的白骨。
白骨上當然沒有什麼血肉可食,所以伏伽也隻能隨便啃了兩口,無助地在骨架之中穿梭著。
旁邊的其他銀魚傳來嘻嘻哈哈的議論聲,他們隨便看了一眼伏伽無助的身影,就一甩尾巴,準備離開。
這裡的獵物吃完了,自然是要去尋覓下一個敢靠近水中的靈獸。
伏伽是族群之中最弱小的一尾銀魚,每次狩獵過後,能留給他的東西隻有一個白森森的骨架,沒有食物,他永遠也成長不起來。
他的利齒無奈地在白骨之上啃了幾下,什麼也沒有吃到,餓著肚子的小小銀魚隻能一擺尾巴跟上了族群。
在這條大河之中,弱肉強食,像他這般弱小的存在,隻能跟著自己的族群,若是落了單,就會被其他更加強大的水中靈獸殺死。
伏伽灰溜溜地跟在族群後面,繼續尋找著下一個獵物。
這就是後來的睦洲之主伏伽的目前的生活現狀,苟延殘喘而已。
身為那銀魚族群中最弱小的一隻,他未來的命運不是餓死,就是被族群拋棄。
但卻在某一天,出現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