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淵大驚失色:“什麼,我長魔宗竟然還有同名的?”
傅绾極其不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方才在深花堡的大街上,至少看到了五六個自稱來自長魔宗的魔修。”
何淵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面沉浸自己宗門不會暴露的狂喜中,一面又開始擔心這麼多同名的宗門他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而傅绾與寧蘅,早就開始望著長魔宗的小小宗門而去。
距離魔門大比還有幾日光景,他們還可以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就在寧蘅經過長魔宗山門兩側的一魚一鳥,準備一腳邁入長魔宗的時候。
他卻頓住了步伐,往朝北的天空望去,目中隱隱有復雜的神色。
傅绾有些好奇,湊過來問道:“阿蘅師姐,你發現什麼了?”
第59章 五九章
距離此地八千裡,在傅绾看不見的遠方, 有人正裹挾著滔天的血氣與魔氣前來。
居於睢洲中心幽冥血池的中的那位魔尊, 說是修為已達到大乘期巔峰。
但隻有諸天七皇才知道, 這位魔尊的修為已臻化境, 與諸天七皇的修為相比,僅僅是差了一個名號罷了。
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人物,不加掩飾地朝深花堡趕來,叫寧蘅怎麼能不察覺?
他抬起頭來, 粗略看了一眼天際出現的隱隱血光,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原以為睢洲之行不太好玩, 若是這人來了, 倒也算不上太過無聊。
“阿蘅師姐,你看到什麼了?”傅绾注意到寧蘅看著天邊, 忽然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更加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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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蘅將目光收回, 看了傅绾一眼, 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隻不過看到了一隻鳥兒飛過去罷了。”
傅绾連忙看向了寧蘅方才看過去的地方, 隻看到天際空蕩蕩,天青雲白,什麼鳥兒都沒有。
寧蘅絕對有秘密!
傅绾一向對於挖掘女主寧蘅的黑點樂此不疲。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寧蘅的背影, 摸著下巴思考。
寧蘅到底看到什麼了?
傅绾連忙拉過站在一旁的何淵,質問道:“何淵,你知道寧蘅剛剛在看什麼嗎?”
何淵撓頭, 很是不解:“那位魔主她……不是說看到一個鳥兒飛過去了嗎?肯定是在看鳥。”
傅绾聽完,便知道何淵也沒有看到。
她很是生氣。
因為寧蘅能看到的東西自己沒能看到。
傅绾跟在寧蘅身後,看到了寧蘅從純白裙角處露出的穿著繡鞋的玉足。
她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就再給她使個絆子好了。
於是傅绾铆足一口氣,伸出一隻腳,準備從後進攻,將寧蘅的繡鞋踩下來,讓她當眾出醜。
就在她的腳即將碰到寧蘅裙擺的時候,寧蘅的身形卻詭異地往前一動。
寧蘅閃開了,傅绾卻沒能收住自己往前踩的腳。
傅绾一時之間失去了平衡,往前撲倒而去。
這下倒好了,她想要讓女主出醜,反倒讓自己摔著了。
就在傅绾失去重心,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卻撈住了她的腰。
寧蘅伸出手一攬,將即將就要摔倒在地的傅绾給撈進懷中。
傅绾大驚失色,瞪著一雙漂亮的杏眸,看著正低頭看她的寧蘅,心中五味雜陳。
寧蘅眼睫垂下,在鼻梁處投下一片漂亮的陰影。
他低頭認真看著傅绾,深邃的眼瞳中倒映著傅绾驚慌失措的精致臉龐,她長睫如同小蝴蝶一般忽閃,映著無措的水光。
寧蘅挑眉,戲謔道:“我還能再一次栽在你腳上?”
他言下之意,指的是爻山明鏡臺那次,傅绾出腳親自給他“使絆子”。
傅绾見自己的計謀敗露,有些羞惱。
她惡毒女配不要面子的嗎?
但寧蘅卻還沒有放開她,一雙手臂依舊牢牢箍住她的腰。
傅绾掙扎不脫,隻能接受來自女主的“眼神攻擊”。
寧蘅的呼吸清淺,帶著一陣淡淡的蓮香,隨著他的一呼一吸之間鋪灑到傅绾的臉頰兩側。
傅绾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
在她面前的明明就是原書女主,她需要處處作對的對象。
她現在在這裡心跳加速個什麼勁兒。
自己拿的又不是什麼男主劇本!
傅绾這麼想著,卻還是忍不住盯著寧蘅絕美的臉龐,隻覺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似乎快要蹦出了胸口。
而在寧蘅的眼中,他隻看到了傅绾的臉變得越來越紅,緋色自耳根處泛上臉頰兩側。
傅绾的心跳聲不大,但寧蘅六識敏銳,極輕微的風吹草動傳入他耳中,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傅绾心跳的變化如同擂鼓一般,節奏一陣高過一陣,似乎是越來越緊張了。
寧蘅盯著傅绾看了許久,看到傅绾臉頰漲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竟然罕見地覺得良心不安了。
他手一松,將傅绾的身形扶正。
傅绾站定在原地,正打算往後退兩步,躲開寧蘅。
寧蘅卻湊近了身子,一張漂亮得天怒人怨的臉欺近傅绾。
他在傅绾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聲線低沉,似撓著耳廓:“小師妹,下次走路可要小心些了。”
傅绾被他這麼一說,原本有些平靜下來的情緒瞬間又波瀾起伏了起來。
“哼……就算你不……不扶我,我也不會摔倒的好嗎?”傅绾輕哼了一聲,偏過頭去,隻是耳側的淡淡的紅色出賣了她。
寧蘅極輕的笑了一聲,笑聲幾乎聽不到。
他邁步向前走去。
何淵不知從何處跟了上來,朝傅绾一行禮說道:“二位果然是從同一個魔主進修學院畢業的,感情當真是好。”
傅绾一聽,氣炸了,覺得這非常不可理喻。
她是惡毒女配,寧蘅是女主。
二人的關系應該是勢如水火的。
誰跟寧蘅感情好的,真的是……
傅绾自認自己被寧蘅擺了一道,還被人撈在懷裡嘲笑了一番,覺得自己身為惡毒女配的面子盡失。
她氣鼓鼓地回到了長魔宗,連晚飯也沒有吃,修煉之後便隨便找了一處廂房歇下。
睡前,傅绾揪著自己的被子,怎麼想都覺得是寧蘅這個人非常有問題。
她覺得這個女主就是在假裝清高,假裝一副自己是善良好人的樣子。
實際上寧蘅肯定早就知道自己要出腳踩她鞋子,估計賣了個破綻,引誘自己去踩。
寧蘅就是利用如此計謀,好讓她因為踩不到鞋子而摔倒,她好假借扶起她的理由,把自己撈在懷裡好一頓嘲笑。
這是人做的事嗎?
傅绾越想越氣,側過身,使勁咬著被子,用以泄憤。
這女主比她這個惡毒女配都還要心機深重,壞得很。
與此同時,坐在長魔宗山巔發呆的寧蘅,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似乎有人提到了他,而且肯定沒有說什麼好話。
在月色下,寧蘅站起了身,銀輝灑在他的身上,平添了一股神秘優雅的美。
他站定思考片刻,大致猜出了到底是誰在背後偷偷說他壞話。
罷了,就去看一眼。
寧蘅從長魔宗宗門的山巔之上飛下,朝傅绾所居的小小廂房飛去。
而此時的傅绾,正抓著被子,想來想去,又想到了寧蘅最後跟她說的那句話。
“小師妹,下次走路可要小心些了。”那時寧蘅說話的聲音是極輕的,但卻如魔音一般從耳朵鑽進了腦海裡。
傅绾一閉上眼睛,腦海裡便如幻燈片一般循環播放寧蘅那張好看得男女通吃的臉,還有他說的那句話。
她蓋著被子,翻來覆去,最終還是氣鼓鼓地將被子掀起來,蓋在自己頭上。
傅绾就是這麼在睡前想著寧蘅,然後睡著了。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傅绾果不其然是夢到了寧蘅。
在她的夢中,出現了一片誘人的紅色,遮掩了傅绾的整個視線。
傅绾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又是以何種身份出現在這個夢境裡的。
整個房間的光線籠著隱隱約約的紅色,似蘊著血光,又似蘊著一絲兒淡淡的魔氣。
燭火搖晃,室內盈滿清淡的蓮香與如絲般的醉人燻香,如雲似霧一般,仿佛不似在人間。
清淺但節奏不均的呼吸聲從簾幔之內傳來,血玉雕琢而成的珠簾碰撞,叮當作響。
修長的手指輕輕捧著脖頸處浮凸的骨骼,如掠過水面一般的水鳥落下漣漪一般,掠過胸膛。
交錯的衣領被輕輕劃開,雲緞的織物極其柔滑,如水一般在床榻之上緩緩淌過。
他的手指輕輕往下探,修長手指一勾,綁縛在腰間的錦帶便松開了結,垂落地面。
指尖順著雲緞紋路滑出一道優雅的弧線,驀地停住了。
這雙手的主人似乎被什麼驚到了,指尖竟然帶上了一絲顫抖。
身下之人忽地坐了起身,一雙漂亮至極的眸中沒有什麼情緒。
他啟唇,認真說道:“這真的不是在開車,審核放過我。”
下一刻,濃霧便將傅绾夢中所見全部掩蓋,連一絲線索也沒有留下。
夢中的傅绾用上帝視角看著這一幕,心中瘋狂尖叫:“不不不不不我不要拉燈我還要繼續看嗚嗚嗚嗚嗚,我可以我能行我不缺這點流量讓我繼續看下去!”
她在心中吶喊著,竟然驚醒了過來。
傅绾猛地坐起身來,擦了一下頭上的薄汗,這才清醒了。
她……方才夢到什麼了?
初入夢境時,她覺自己就是那雙手的主人。
但這怎麼可能?!
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啊啊啊怎麼就停了下來?
傅绾又急又氣,正準備躺下去,繼續將那個夢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