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成了灰姑娘的壞繼姐》, 本章共3249字, 更新于: 2024-11-07 17:18:31

  他那張略帶嬰兒肥的、白淨的臉舒展開,看起來可愛極了:


  “噢,您要不聽聽……但願能給您幫助……”


  可愛的少年,與嬌美的少女一個專注地說,一個專注地聽,氣氛看起來十分融洽。


  隻是年輕的聖子聖女們感覺有點……怪。


  今天的神殿既讓人感覺不到花香,也感覺不到氣流——它像是被凍住了。


  可左右看去,一切都還是原樣,神高坐於神座之上,虛空內星球不斷旋轉,金色的牆壁上狂獸正威嚴地看著他們。


  沒有任何變化。


  時間悄悄流淌。


  柳餘發現,卡爾比說的幾個語言技巧十分實用,即使放到神語上,也是適用的。對著他的笑容就不由更加真摯起來:


  “謝謝,卡爾比!你幫了我大忙!”


  卡爾比撓了撓頭,似想起什麼,對她發起邀請:


  “……再過三天,就是神之國度的秋收節!那天會非常有趣,我、我想邀請您……噢不,您願意出去看看嗎?到時,你會看到滿城的焰火……”


  “對了,其他人也會去,包括您的妹妹,倫納德小姐。”


  卡爾比補充了一句。


  娜塔西?


  柳餘想起那個毫無動靜的羅盤:也許……不是這隻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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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受您的邀請。”


  她笑著答應。


  卡爾比立刻就高興了:


  “那、那到時見!”


  一陣風過,神座的人消失了。


  聖子聖女們立刻就發現了。


  “噢,神今天離開得真早。”


  “看起來,神……有什麼困擾。”


  窗外下起了大雨,天陰沉沉的,瓢潑一樣的雨打在透明的窗玻璃上,發出“淅淅瀝瀝”的響聲。


  外面一下子黑了起來。


  聖子聖女們面面相覷,他們看起來有些不安。


  麗娜神官站出來:


  “神離開了,你們也該離開。”


  她看向柳餘:


  “弗格斯小姐留下。”


  聖子聖女們紛紛站起來,提花籃的提花籃,拿書的拿書,他們小心翼翼地沿著牆邊走,誰也不敢靠近正殿中央,生怕被那陰影吞噬了靈魂。


  伊迪絲經過柳餘時,小聲地道:


  “我知道,神不是為了我。”


  柳餘看向她:“也許,神隻是偏愛你我這樣的長相。”


  伊迪絲搖頭,卻什麼都沒說,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出了門。


  所有人都離開後,大殿一下子空曠了起來。


  麗娜神官走到她面前,她將她的花籃遞來:


  “弗格斯小姐,我能拜託您一件事嗎?”


  “麗娜神官,請說。”


  柳餘接過花籃,卻看見花籃裡,有一碟子玫瑰色的……星星餅?


  星星餅上還冒著熱氣。


  “我想請您將它送到神的身邊。”


  “星星餅?我記得,神並不喜歡人類的食物,為了避開,他還會在綠螳螂來前離開。”


  “看到外面的雨了嗎?神之國度,四季如春,它是被神眷顧的土地,常年充滿著陽光,空氣裡洋溢著花香……從沒下過雨。”麗娜神官臉上有著憂傷,“現在,它下雨了。”


  柳餘一愣,她想起一個荒謬的猜測——


  “您的意思是……”


  “所以,我想請您將這些星星餅送過去。幾天前,神讓伊迪絲小姐在廚房,做了許多——我想,神也許會喜歡這些星星餅。”


  “您可以自己送。”


  柳餘道。


  麗娜神官搖頭:“弗格斯小姐,您是尊貴的神僕,是得到神認可的信徒,您和我們不一樣。”


  柳餘想起今天沒有達成的目標,接了過去:


  “神在哪兒?”


  “請隨我來。”


  麗娜神官領著她,繞過無數長廊,最後,走到了盡頭。


  一條被白光籠罩著的長廊。


  “前面,就是神的內殿。”麗娜神官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我們無法進去。但您身上有神的烙印,您能過去。”


  麗娜神官雖然經常板著臉,但性格不壞。


  她不會害她。


  柳餘踏上了長廊,一步步穩當地走了過去。


  當踏上最後一個臺階時,金色的大門“轟然”洞開——比之前更華美更精致的殿堂,對她敞開了。


第一百零二章


  入眼, 是無盡的奢華。


  金色的、如流淌著金子一般的華美殿堂。


  納撒尼爾無比昂貴的水晶,在這裡到處都是。


  嵌了綠寶石的鎏金壁燈,隨處怒放的紅色薔薇, 雪白的嵌了金絲的毛絨地毯……


  圓形的穹頂上, 是一副巨大的壁畫,濃墨重彩。


  壁畫上,身披金色鎧甲的男人站於高山之巔,胯下, 是一隻純白的獨角獸。而他目光所及之處,黑白兩大陣營如被收割的麥子,一茬茬倒下。


  鮮血澆灌著蒼茫的大地。


  白鴿在天空之上飛翔。


  而男人銀色的長發, 從盔甲精美的鏤紋裡飄出來。


  柳餘仿佛聞到了空氣中鐵與血的氣息, 她被迎面而來的磅礴氣勢震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隻和華美殿堂毫不相稱的小胖鳥跌跌撞撞地飛來, 它像是喝醉了。


  [噢貝麗……你、你怎麼到這兒了……你、你在看、看什麼?]


  “看畫。”


  柳餘仰著頭。


  [畫?噢,那畫啊……]


  斑斑打了個嗝,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你喝酒了?”柳餘驚訝地, “他居然給你一隻鳥喝酒……”


  [噓……]斑斑飄到地上, 翻了個身,[不要告訴神……斑斑,斑斑偷喝了一口, 就、就一口……你、你是來找神的?他、他就在裡面, 一直、一直往前,走、走到頭,你、你就會看到了……]


  斑斑還沒說完, 眼皮就耷拉了下去,不一會, 響亮而有規律的鼾聲就響了起來。


  柳餘:……


  她將斑斑放到一邊,用手帕蓋好,提著花籃,踏著雪白的絨毯繼續往裡。


  內殿比想象中要大,柳餘一連穿過幾條長廊,才到了斑斑說的盡頭。


  金色的大門微微敞開著,她之前見過的狂獸盤踞在門上,它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閉上了。


  暈黃的光,從裡面流瀉出來。


  柳餘提著花籃走了進去。


  陽光被曬得蓬松柔軟,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伏在桌前的男人。


  金色的、雕滿了纏枝花紋的長形桌子,桌旁,是鋪著蓬松被子的鎏金大床,雪白的寬袍和長長的銀發旖旎在一色的寬椅上,襯得那個一杯杯喝酒的男人,有種清透、又執拗的矛盾感。


  陽光打在他身上,那執著鎏金杯的手骨節分明,像最上等的白玉。


  柳餘走到了桌前。


  他似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是麗娜神官讓我送來的。”


  柳餘恭敬地行了個禮,而後將籃子裡的星星餅放到了桌上,她知道,剛才的打算破滅了。


  神的心情,確實不怎麼樣。


  她的四十個字符,泡湯了。


  他喝了一杯酒,沒理她。


  “那神,再見。”


  柳餘提著空花籃,轉身往外走。


  “坐。”


  他道。


  柳餘轉過身:


  “您可以叫伊迪絲小姐來陪您。”


  男人抬起頭,那雙綠眸泛起微微的漣漪,很快,又變成了平靜:


  “她進不來。”


  “您可以跟她契約。”


  柳餘面色平靜地提議。


  “我也可以毀去納撒尼爾。”


  他溫柔地笑。


  可柳餘卻從那平靜的口氣裡,聽到了威脅。


  她坐了下來。


  神從半空中,又招出一個鎏金酒杯,倒滿酒,推到她面前:


  “喝。”


  黃澄澄的酒夜在杯中,像是清透的琥珀。


  柳餘喝了一口。


  綿密又醇厚的口感,品起來,倒像是……櫻桃。


  “很好喝。”


  她放下酒杯。


  他卻與她碰杯:


  “我一杯,你一口。”


  說完,一仰脖,漂亮的下頷線露出來,性感的喉結往後滑了一下。


  酒杯裡的酒幹了。


  柳餘又喝了一口。


  酒卻像永遠都喝不完似的,兩人誰都沒說話,沉默地對著,整整喝了大半天…


  直到天黑,窗外,雨還未停。


  柳餘有些醉了。


  腦袋裡,開始蒸發起熱氣,有些暈乎乎的。她知道,不能繼續了,年輕的男女在一塊喝酒,容易出事。


  “時間不早,我該走了。”


  她向他告辭。


  他卻將桌上的碟子推過來,當眼神一對,柳餘才發現不對勁。


  他……像是醉了。


  指著盤子:


  “吃!”


  “我……”


  對著一個明顯武力值超過自己的男人,柳餘沒想起衝突,她拿起盤子上的星星餅,正要張嘴,星星餅就被一股力量打掉了。


  玫瑰色的餅掉在地上,碎成了兩瓣,乍一眼看起來,像顆破碎的心。


  “您幹什麼?”


  柳餘看著地上的星星餅,又看看桌邊的男人。


  “你吃過了!”他控訴般看著她,玉白的臉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就在三天前,噢不,四天前!”


  “您醉了。”


  “我沒醉!我記得,那天,圖書館……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一個陌生人。沒有星星,絕對沒有!”


  他用強調的語氣。


  柳餘沒有答話。


  她想起圖書館,神將她抵在書架上細細端詳的情景,心中不由生起一種讓人不快的猜測:


  “您……一直在監視我?”


  “噢,當然!他理所當然地道,“我的羔羊群裡,混進來一隻狼,我當然得保證羔羊們的安全。”


  “您醉了。”


  柳餘不想再說,轉身要走。


  眼前卻出現了一個光罩,光罩阻隔了她的去路。


  “我沒醉,我記得一切!”


  “……你跟比伯跳舞,你誇他跳得很好,你還誇他英俊!你跟卡爾比聊得很高興,你拿了他的彩虹糖,還有羅盤,你還要跟他去秋收節!噢,想都別想!我是不會讓一個詭計多端的女人,去蠱惑這些純潔的孩子的!我要讓你吃波利餅,很多很多波利餅……”


  他的話變得多了起來,這讓柳餘想起,在艾爾倫大陸時,第一次喝醉酒的萊斯利。


  那時,他也像個小話痨。


  她緊緊地閉上了嘴巴,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力道牽著,往回轉。


  她被按到了桌前。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對面,那雙明媚純淨到了極致的眼睛,此時蒙了一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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