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隻有你能幫我,他們說宋醫生你的心最軟了,你幫幫我吧。」
我:「……」
該死的!
偏生我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
「你先說什麼忙?」
「我和賀與梵吵架了,他死鴨子嘴硬,我求寧澤野收留我就是為了找個男的刺激他,但是他知道寧澤野喜歡的人是誰,用寧澤野刺激不了他一點。
「我聽他們說你是 Beta 和 Omega 的夢中情人,你幫幫我唄。」
「什麼都不用做,你隻要坐著聽我說話就好了。」
08
我和聞璟一前一後回了包廂。
沒一會兒,聞璟走到我身邊坐下笑著開口:
「時聿哥,我在寧澤野家裡看到你的照片的時候就覺得你長得像我的理想型,近看發現你本人好像比照片更溫柔,我好喜歡。」
他突然湊上前親了一下我的臉頰。
「我聽說你喜歡長得好看的 Omega,你看我怎麼樣?」
我:「???」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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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幫忙要被親啊。
不隻我愣住,包廂裡其他注意到這邊的人也傻眼了。
注意到門口沉著臉的兩人時我瞬間了然,一時有些無奈。
聞璟對我笑著眨了眨眼睛:「時聿哥……」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已經將他扒開,下一秒他被人攬住避免摔得太慘。
寧澤野陰沉沉地看著賀與梵和聞璟:「管好你的人。」
賀與梵黑著臉拽著聞璟往外走:「這也是我想說的。」
我:「……」
這就是他說的幫助。
還真是坐著什麼都不需要做。
6。
倒沒有生氣,也沒有什麼惡感,震驚之後覺得有點好笑。
寧澤野黑著臉拿起桌上的濕紙巾給我擦臉。
我微微偏頭:「不用,不至於。」
寧澤野捏住我的下巴執意要擦幹凈。
擦了好幾遍之後他輕哼了一聲,有些陰陽怪氣:「又幸福了,時聿哥。
「我都有點嗑你倆了。」
我:「……」
其他朋友似有若無的視線都在往這邊看,我不想當著朋友的面和他鬧矛盾,回答得敷衍:
「嗑吧嗑吧,什麼都嗑隻會讓你營養均衡。」
「宋時聿!」
我有些無奈:「怎麼又生氣了?」
寧澤野也不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我看,表情有些悶,看起來有些委屈。
我正想說什麼,抬眸看到了一眾好友吃瓜的表情。
我:「……」
寧澤野微微偏頭瞥了一眼,一群人開始打哈哈:「外面好像挺熱鬧的,我出去安靜一下。」
「喂,老婆?什麼什麼,你七大姑的兒子的女兒的兄弟的小姨子要生了,行行行,我馬上來。」
「什麼鬼啊,我真無語……我是說我剛剛想起來我家裡的金魚被撐死了,我回去埋埋它。」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去幫你挖坑……」
我:「……」
他們找的借口真爛。
這次見面在我意料之外,自從上次從他家跑了之後我一直有意無意躲著他,這還是睡了之後第一次見面,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我轉移話題:「最近身體怎麼樣,易感期沒有再發作吧……」
說完我就想要給自己一個巴掌,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不其然。
「不好,你是醫生應該知道的,易感期前後需要伴侶陪伴,我沒有。」
我:「……」
他眼神直勾勾的,我嘴角的笑意快要維持不下去:
「哈哈哈哈哈,那什麼,我聽說伯父最近給你安排了很多相親,是沒有喜歡的嗎?」
「不知道,我沒去。」
「你小子眼光別太高,你都沒見過怎麼知道不喜歡,萬一真香了呢。
「你還不想去,我想去都沒時間,我聽說我媽給我留意了不少人,據說有很好看的 Omega……」
「一定得是 Omega 嗎?」
他突然開口,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寧澤野的聲音很低,語氣像是質問,聲音裡卻帶著一絲顫抖:
「不能是 Alpha 嗎?
「這麼多年來,你幾乎來者不拒,身邊的 Beta、Omega 換了一個又一個,即便不喜歡……」
他頓了頓,吐出一口濁氣,有些哽咽的味道,「或者說你一直都在努力地,嘗試著喜歡上他們。」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下意識避開了視線。
「宋時聿,你給過那些人無數次機會,為什麼,吝嗇給我一次呢?」
寧澤野說著,語氣突然兇狠,「他們都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每一次帶著新的……人站在我面前,我都想要用信息素弄死他們,想要警告他們離你遠點。」
他輕笑了一聲,帶著挫敗,「可是我沒有資格。」
我渾身僵硬,大腦有些空白。
那晚的事情加上聞璟對我說的那些,我要是還察覺不到一點我就是傻子。
我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出來,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我是醫生我很清楚,在構造上,Alpha 和 Omega 才是最般配的。
Alpha 的佔有欲和獨佔欲很強,完全地、徹底地被標記才能讓 Alpha 感覺到對方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才能撫慰 Alpha 在易感期的不安,這一點隻有擁有腺體的 Omega 才能做到。
我見過太多 Alpha 和 Beta 這樣搭配的伴侶,因為一方無法給另一方足夠的撫慰和安全感而陷入痛苦狂躁不安的情況,即便他們很相愛,但,總有一方會面臨患得患失的痛苦不安和害怕失去的恐慌折磨……
這些,其實可以避免的。
寧澤野是 Alpha,他會受信息素影響,偶爾做出不理智的判斷。
我是 Beta,我沒有腺體,不受信息素影響,沒有易感期發情期,應該保持絕對理智。
我扯了扯嘴角,到嘴邊的話還沒有開口就被他拽住領口擁緊。
他的頭埋在我的頸窩,呼出的熱氣縈繞在我的領口和脖頸,漸漸地,有漫延開的意味。
「阿聿,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找個伴侶陪我度過易感期嗎?
「其實我找了的。
「每一次都找了的。」
大腦像是被什麼擊中,想要推開他的手跟著抖了抖,略微的顫意順著經脈延展開來,連帶著心臟也顫了顫,我再次語塞。
「阿聿,我誰都不想要,我隻想要你。
「阿聿,我喜歡你,隻喜歡你,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了。」
我嘴唇張張合合,好半晌才吐出幾個字:
我推開他,「你騙我的吧,你別告訴我這是遊戲……」
寧澤野並沒有如我所想的那樣生氣,包廂裡燈光昏暗,連帶著他神色也有些莫測,看不出喜怒:
「你會生氣嗎?
「會因為『我喜歡你』這句話可能是玩笑生氣嗎?
「會嗎?」
我嘴角的笑意漸漸隱下去:「我為什麼要生氣。」
「那天你沒有推開我,我以為你可以接受……」
我反問:「不拒絕就是接受?」
「不然呢?」寧澤野也反問我,「你抗拒其他人對你的親昵行為,卻喜歡我親你抱你……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能接受?」
我和他對視了好半晌:「誰說睡了就要在一起?
「說句聽起來自戀的話。
「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想要睡我的人也多了去了,我要和他們所有人都在一起嗎?」
寧澤野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他愣愣地看著我,過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似的:
「……你說什麼?」
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破碎,我沒敢再看,匆匆起身往外走:
「這說明不了什麼的。」
自那天離開之後我沒有再見過寧澤野。
全身心投入醫院的工作之後忙得連打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也懶得浪費回家的時間,索性住在了辦公室的休息室裡。
大腦被醫院的事情佔滿之後,自然也沒空去關注他怎麼樣了。
深夜,醫院辦公室的門篤篤篤被敲響。
我放下了手裡的醫療類審批報告:「進。」
辦公室的門被緩緩推開,門口的人穿著病號服,面色有些蒼白。
他看起來好像憔悴了不少,臉上沒有血色,襯得眉眼好像都淡了一些,他聲音有些低:「阿聿。」
我下意識站起身:「你怎麼在醫院?」
雖說醫院部門多,但是醫院裡大部分人都認識他,也知道我和他的關系很好,按理說他住院我不會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醫院,沒聽說他生病的事情。
「一點小毛病,現在已經沒事了。」
寧澤野抬手,我這才看到他手裡拎著的保溫桶。
「是我讓他們不告訴你的,我的情況還好,聽說你很忙,我怕打擾到你。」
我:「……」
「我聽你的助理說你現在都還沒有吃晚飯,正好家裡送了吃的,我一個人沒胃口,陪我一起吃點吧。」
我沒拒絕,聞到熟悉的味道也感覺有些餓了,沒有客氣坐下開始吃。
中途他也沒有提及那天在包廂裡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了一些近況和八卦:「對了,賀與梵和聞璟和好在一起了,他們倆想要請你吃飯,說是謝你上次幫忙,讓我問你有沒有時間。」
我眉頭微挑:「我上次幫忙?」
想到上次突然的那個臉頰吻,我嘴角微抽,「大可不必。
「過兩天我要出國一趟,短時間裡大概沒空,你幫我告訴他們,心意領了,我還是等他們的婚宴吧。」
寧澤野拿筷子的手停住:「你要出國?
「是有什麼事情嗎?還是和我有關?」
他垂了眼眸,「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我:「……」
「真的不是為了躲我嗎?」
「我真無語了,先不說你有沒有那麼大能耐,我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是我躲啊。」
「你最近不就在躲我嗎?」
我顧左右而言他:「是公事,我出國挖人。」
「如果我不主動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聯系我。」
「對方是個很有名的心外科專家,想要和我面談。」
「你怎麼想的?」
「為表誠意,當然是我親自去。」
「宋時聿!」
我:「……」
他深吸一口氣:「你把我當成什麼?
「是 P……」
猜出他想要說什麼,我率先打斷他的話,避免聽到那些有些傷人且難聽的詞:「朋友。
「好朋友。」
我抬眸看他,「這麼說你滿意嗎?」
他倏地紅了眼眶,鼻頭有些紅,配上他那張蒼白憔悴的臉,多了幾分可憐脆弱。
他垂了頭,頭發柔順地耷拉下來遮住眉眼,沒有了平日裡運籌帷幄的氣場,看起來很是乖巧,順毛的樣子一瞬間和高中的樣子重合,我不由得有些心軟。
他聲音有些沙啞:「阿聿,你別這樣刺我,我受不了。」
他抬起黑漆漆的眼睛,眼裡似乎有些潮濕,「我不隻想要和你做朋友。
「阿聿,我不想要隻和你做朋友。」
他面色很不好,我有些擔心:「你……」
寧澤野扯了扯嘴角,他再次垂了眼眸,睫毛輕顫之際好像有晶瑩滑落。
「我吃好先回病房了,你慢慢吃,晚點我讓人來收拾。」
看他轉身我下意識站起身,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