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江亦青梅竹馬。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他眼高於頂,而我是唯一能讓他耐住性子的乖乖女。
可後來,江亦身邊多了一個女生,性格囂張肆意,聽說很對江亦胃口。
我開始疏遠江亦,躲著不見他,直到某天我終於回家。
他深夜翻入我的房間,親吻著我的腰肢。
我渾身戰慄,他卻抵在我耳邊輕笑:「宋寧,你再躲我一個試試。」
1
酒杯碰撞,燈光閃爍,空氣裏彌漫著興奮感。
包廂的中心,一男一女被眾人圍著。
女生將骰子單手扣在桌面,動作行雲流水。
揭開的那一刻,包廂裏爆發出強烈的呼聲:
「我靠,宛姐牛逼!」
「媽耶,江哥竟然輸了?靠!」
江亦長腿交疊,身體慵懶地向後靠,視線落在骰子上,語氣散漫:「有點能耐。」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能看到江亦被罰酒的場面,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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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忙拿出手機錄像發朋友圈。
林宛紅唇輕笑,眼眸裏帶著勾人的性感:「哪裡,也就是運氣而已,不過今天能贏江少,也算是值了。」
眾人的起哄聲更大了。
包廂角落裏,我不自覺捏緊了酒杯的杯壁。
心裏湧上了陌生的情緒。
視線落在林宛的張揚精緻的臉上,我的眸光暗了暗。
她就是林宛?果然很美。
2
林宛這個名字我聽了很多遍了,但卻一直沒有機會見上她一面。
我與江亦青梅竹馬,兩家別墅挨著別墅。
我們5歲就在一起上下學。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江亦眼高於頂,而我是唯一能讓他耐住性子的乖乖女。
但最近,江亦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女生,名叫林宛,一個小有名氣的賽車手。
聽說性格囂張肆意,很對江亦的胃口。
起初我並沒有多在意林宛,因為江亦從小就長了一張妖孽的臉,追求他的女生很多,但江亦從未正眼瞧過她們一眼。
可當林宛這個名字出現在江亦口中時,我才猛然發現,林宛的名字出現的次數過多了,江亦身邊的人竟都開始知道了她。
「靠,你知道嗎?江哥和宛姐玩賽車,直接輸了一輛邁凱倫給宛姐!」
「和宛姐玩賽車?江少這是不知道宛姐是賽車手嗎?」
「誰知道啊,說不定是江少故意輸的呢?一輛邁凱倫而已,哪比得上讓宛姐開心重要。」
「啊,不會吧,江少身邊不是有宋小姐了嗎?」
「宋寧嗎?江少肯定隻把她當妹妹,宋寧耳朵不好,江少估計就是可憐她,這麼多年才一直護著。不然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江少的性子可不見得能等這麼多年。」
「好像也是啊,這樣一看,宛姐和江少絕配啊!」
3
聽墻角果然不好,那天,一個很簡單的數據,可我在實驗室裏算了一天,也沒算出結果。
江亦到時,我還咬著筆,對著一張空白的草稿紙發呆。
他也不打擾我,將優酪乳放我旁邊,就戴上耳機懶散地坐在一旁打遊戲,偶爾抬頭看我一眼。
我算了半天,算不出來。
有點煩悶地放下,叫了他一聲:
「江亦。」
江亦取下耳機:「怎麼了?狀態不好?」
我看著他的眼睛:「你今天是不是要去酒吧和他們玩?」
他微撐著下巴:「是。」
「我要去。」
江亦愣了一下,輕挑了下眉,便起身幫我收拾書包。
我聽見他低低的調笑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撇撇嘴:「不要你管。」
江亦也不生氣,吊兒郎當道:「行,不管你。」
4
到了包廂裏,江亦插兜背著我的書包走在前面。
眾人剛想叫人:「江哥,你咋背……」
見到我,他們愣了一瞬,說話都小聲了些:「寧寧也來了啊。」
我輕輕點頭,江亦勾著唇,看起來心情很愉悅的樣子:「嗯,我帶她來玩玩。」
他牽著我在沙發坐下,我猶豫了一分鐘,拉住他:「我想喝酒。」
江亦點點頭,在我的期待下,抬手幫我要了杯果汁。
我表情幽怨。
林宛來後,場子立馬就熱了起來。
她提議玩骰子,眾人附和,她便叫了江亦一聲:
「江亦,玩嗎?」
本在喝果汁的我頓住,抬眼看向她,很少有人敢當面直呼江亦的全名。
他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皮:「沒興趣。」
林宛隔著人群與我對視,她勾唇笑了一下。
對著江亦繼續道:「怎麼,江亦你是不敢嗎?怕又輸給我?」
江亦黑眸瞇了瞇,輕嗤出聲:「呵,老子陪你玩玩。」
聚光燈下,眾人將他們兩個包圍,贏了的林宛眉眼之間帶著張揚的笑意。
我又看了看江亦,好像他們確實挺般配的。
我釋然地笑了下,拿起包,默默離開。
5
江亦離經叛道,打架又狠又拽,雖不好招惹,但他不管做什麼都很優秀,是出了名的天之驕子。
而我沉默安靜,家教嚴格,腦袋裏隻有學習,是大家口中的小聾子。
我的聽力很不好,因為我的耳朵先天性損傷。
雖不至於聽不見,但卻常常聽不清楚。
所以我很安靜,極少說話。
不管怎麼看,我與江亦都不像同一個世界的人。
可他卻在我的身邊護了我十幾年。
我從小就戴著助聽器,每當有人叫我小聾子的時候,都是江亦給我出的氣。
他對我好像總是很有耐心。
可喜歡他,是我整個青春最難以說出口的秘密。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很珍惜這份友誼,所以關於喜歡這件事,我不敢上前一步。
我本從不敢奢望我與他會有其他關系的可能。
但我成人禮那天,在我的房間裏,江亦掐著我的腰,將我狠狠抵在門上。
曖昧的姿勢,我與他最隱秘的地方隔著薄薄的衣服貼在一起。
他離我好近,近到我的鼻尖全是他身上的酒氣。
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我臉紅了個徹底。
江亦笑了笑,在我耳邊說了什麼,可我剛洗了澡,並沒有戴助聽器。
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江亦並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將我放了下來。
蹲下身,為我試穿他送的高跟鞋。
手指摩挲著我的腳腕,一下又一下。
癢意爬上脊背,我縮了一下腳。
江亦眼神晦暗,不再摩挲,伸手為我戴上了助聽器。
我聽見他說:「真漂亮。」
聲音帶著點喑啞:「宋寧,18歲快樂。」
我小心看著他:「江亦,你喝醉了嗎?」
江亦黑眸看向我,低聲笑了下,腔調散漫:「嗯,應該是醉了。」
他的眼裏有說不出的溫柔,所以讓我誤以為,或許我也是有機會的。
可他是江亦,又怎會喜歡我這樣無趣的人。
照顧我,也不過是受家裏長輩所託。
正如大家所說的那樣,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6
走在路上,夜晚的風吹醒了我的腦子。
其實我沒有想過江亦不在我身邊會是怎樣的,我與他從小就待在一起,我早已習慣他的存在。
就連讀大學,我們報考的都是同一個學校。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離不開另一個人的。
現在,江亦的身邊出現了更好的女孩,而我也不想做糾纏不放的人。
保持距離,是我會做的第一選擇。
手機鈴聲打破了夜裏的寂靜,我想也沒想便點了拒聽。
電話又打了進來,我又掛斷。
這是我第一次不接江亦的電話,電話又打了進來。
不管我怎麼掛斷,它都會又打過來。
一個又一個,好像鍥而不舍。
我呼了一口氣,終於點了接聽。
「宋寧,你能耐了,不說一聲就自己走?」
江亦的聲音裏帶著點點怒意,他生氣了嗎?
「因為你玩得正開心,所以沒想打擾你。」
「這麼晚了我能放心你一個人回家?你現在在哪裡?站著別動,我來接。」
「不用了,我都21了,又不是小孩子,能找得到路。」
見我死活不說,電話裏,江亦輕輕嘆了口氣,聲音放軟:「是不是因為我也沒給你點酒,所以生氣了?你酒力不好,喝了明天會頭疼。」
「不是。」
電話那邊愣住:「那是為什麼?」
靜默良久,我的聲音悶悶的:「是我突然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理由?」電話那頭,江亦的聲音裏帶著點危險的意味。
我咬咬唇:「你擋我桃花了。」
江亦咬牙切齒:「原來是想談戀愛了。」
我小心試探:「所以保持點距離,可以嗎?」
電話那頭,我聽見點燃香煙的聲音。
江亦冷笑:「宋寧,先把你那野男人帶來給我瞧瞧。」
7
掛斷江亦電話時,我內心是忐忑的。
電話又一次打進來,我一咬牙,點了拉黑。
媽耶,我膽肥了,竟然也敢拉黑江亦了。
我瞭解江亦,他一定會來找我算賬的,幸好明天我就要去棉城A大的實驗小組交換學習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這是我一個星期前就向實驗室的導師申請的交換機會,江亦還並不知道。
我這個人,因為嘴笨,所以最擅長的就是逃避。
明天我就走,買上機票,麻溜地走。
第二天我拖著行李,在棉城A大安定下來後,我長松了一口氣。
我暫時不再想江亦和林宛的事了,熟悉了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後,我一股腦紮入了實驗研究。
其間,我的手機有不少陌生號碼打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知道這是江亦打來的。
從電話的頻率來看,他一定很生氣。
但他打一個,我就拉黑一個。
漸漸地,他也就不再打來了。
8
A大實驗室的交換學習結束,已經是三個月後了。
我拖著行李箱,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排輪子印。
不同於棉城的濕冷,井城已經下起了很厚的雪,好多小孩在堆雪人,小臉凍得通紅。
回到家,我媽忙把我身上的雪拍掉,拉著我的手問我A大的實驗室怎麼樣?
我爸放下報紙,轉身去廚房給我煮了紅糖薑茶。
見到江亦,是在晚上的接風宴上。
知道我回來的消息,江爸爸江媽媽非要給我辦一桌接風宴。
井城最奢華的飯店,推開包廂的門,我是最後一個到的。
各路視線齊刷刷打在我的身上,那麼多人,我一眼就望見了江亦。
江亦聽見響動,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掃了我一眼,淡淡的,好像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有什麼情緒變化。
他靠在椅背上,懶散地玩著手機,偶爾會抬頭看旁邊一眼。
「寧寧,來江媽媽這裏坐~」
江阿姨熱情地招呼我去她身邊坐下,我乖巧地笑了一下,應了聲好。
路過江亦身邊時,他玩手機的動作沒停,眸中不帶絲毫情緒。
我在江媽媽的旁邊坐下,天殺的,正好在江亦正對面。
明明沒有說話,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江亦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落在我的身上。
可他的表情又淡淡的,讓人琢磨不出他的情緒。
救命,他本來就長得兇,面無表情盯著人看的時候,讓人很不自在。
我拿筷子的手緊了緊,低頭不看他。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和林宛進展到什麼地步了,相處得好嗎?
應該挺好的吧,他們兩個人的性格這麼合適。
我應該要為江亦感到開心的,但卻不懂這心裏的那絲煩悶到底從何而來。
「寧寧,多吃點,阿姨看著你都瘦了。」
江阿姨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她剝了一隻蝦放在我碗裏。
我趕忙把剛剛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腦袋。
吃飯期間,我與江阿姨有說有笑。
而江亦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我強裝沒看見。
一直到宴席結束,我和江亦都沒有講一句話。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