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單純地想接個機,裴特助是怎麼解讀出她想制造驚喜的意思的?
飛機延誤了一個小時,改為十點四十落地。
阮齡算好時間從家裡出門,沒帶什麼東西輕裝上陣。
平日裡葉景池出差回家都是王叔接送,王叔對這一套流程都已經輕車熟路。
聽說阮齡也要一起去機場接機,王叔十分熱情地提供攻略:“太太,到時候我把您放在航站樓的a26口,您從那進去乘最近的扶梯上樓,再右轉就是出站口c1了!”
阮齡表面上點頭,心中不免納罕。
葉景池的在員工裡的人格魅力,竟然有這麼大嗎?
以至於無論是裴特助還是司機,都熱情得不像話,仿佛恨不得親自替她給葉景池制造驚喜。
阮齡在車上小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剛好還有幾分鍾到航站樓。
聽王叔又重復了一遍路線之後,阮齡獨自走到登機口。
她什麼都沒拿,身上穿了一條普普通通的純色連衣裙,外面披了件薄針織外套。
時間卡得剛剛好,阮齡剛站定,就收到了裴特助的消息。
兩人已經下了飛機,從廊橋那邊過來了。
據裴特助說,由於隻出差兩天,兩人都隻帶了隨身的登機行李箱,沒有託運。
與此同時,葉景池本人也給阮齡發了信息。
[葉景池:我剛下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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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景池:早些休息,不用等我。]
[阮齡:好,那我先睡了]
大家都這麼熱情地幫她給葉景池制造驚喜,她如果不配合一下,就太沒意思了。
這個時間點剛好隻有一趟航班到達,出站口外面除了阮齡,也有幾個接機的人。
又等了幾分鍾,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了。
阮齡一眼看到了葉景池。
哪怕是在十分疲憊的狀態下,葉景池的姿態也是極為挺拔好看的,在人群裡十分顯眼。
阮齡沒招手,也沒喊他的名字,想看葉景池什麼時候能發現她。
下一秒,兩人就猝不及防地對視了。
阮齡第一次在葉景池的臉上,看到如此錯愕又復雜的表情。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葉景池愣在原地的樣子。
阮齡忍著笑,剛想衝他招手,男人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葉景池站在她身前,沉聲喚她的名字:“齡齡?”
他那樣專注地望著她,以至於阮齡微微一怔,接著就發現了男人眼底明顯的紅血絲。
阮齡剛想問,整個人便被男人的氣息包裹住。
葉景池就這麼抱住了她,在大庭廣眾之下。
好在是機場這種場合,周圍人估計以為他們兩個許久未見,也不怎麼見怪。
隻是有幾人被兩人的身形和顏值吸引,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阮齡被抱住之後下意識地掙了一下,葉景池的手臂卻將她環得更緊。
這個擁抱讓她有一種錯覺,仿佛兩個人不隻是兩天沒見,而是兩個月沒見面。
出差的這兩天,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察覺到阮齡有要亂動的意思,葉景池俯身在她耳畔低語:“讓我再抱一會兒。”
溫熱的氣息灑在阮齡的脖頸,她被他弄得耳朵發痒。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讓她的身子也有些軟,隻好放棄抵抗被他圈在懷中。
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阮齡終於忍不住開口:“葉景池,你不想早些回家嗎?”
……
裴特助識趣地上了另一輛車。
這輛車上除了司機,就隻有阮齡和葉景池。
阮齡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葉景池的領帶。
葉景池在看她。
阮齡能感覺到,男人很疲憊。
於是她仰頭問他:“還有半個小時,你真的不睡一會兒?”
葉景池微微搖頭:“不用”。
阮齡:“為什麼?”
葉景池卻又不說話了。
阮齡發現,葉景池好像真的隻是單純地想看她。
此刻的葉景池,似乎真的和平常很不一樣。
阮齡再一次確信,出差的這兩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是現在太晚,他又太累,不是一個提問的好時機。
於是阮齡也就靜靜地靠在葉景池的肩膀上,不說話了。
回到別墅,早就準備好的佣人第一時間接過葉景池的行李。
以及那個葉景池下飛機時就拿著的小袋子,裡面是他買給她的蛋糕。
奔波了一天,葉景池回來之後就先去了浴室。
阮齡也去臥室的浴室裡洗了個澡。
換好睡裙出來,阮齡的腳步一頓,被房間裡的人嚇了一跳。
阮齡剛想問“你怎麼在這”,然後才想起來,昨天葉景池似乎是說過要搬來她的房間。
葉景池的目光在她的鎖骨處停留片刻,神色微凝。
阮齡莫名地低頭去看,發現他盯著的是她胸口的那處紅痕。
比昨天又稍微淡了那麼一點,隻是在她瓷白的皮膚上依舊很明顯。
察覺到葉景池在看什麼之後,阮齡就有些耳熱。
她瞪著他:“你看什麼?”
葉景池的眉心微動,意味深長地開口:“昨晚,不是你一直追著讓我看嗎?”
……
那當然是因為他不在身邊,所以她才有恃無恐。
她還沒想好該說什麼爭辯,葉景池又問:“睡覺嗎?”
阮齡:“……”
怎麼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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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齡看了一眼時間。
飛機晚點加上半個小時的車程,已經將近零點了。
確實也該上床休息了。
更何況葉景池的神色平靜,仿佛隻是在問她“吃飯嗎”一樣平常。
阮齡想,或許葉景池的意思真的隻是單純的睡覺。
畢竟葉景池看起來也很累了,如果要做什麼,恐怕也沒什麼力氣。
隻是自從住進別墅,她在二層的兩個臥室都睡過,唯獨沒有和葉景池同床共枕過。
想到今晚即將和葉景池睡在一張床上,阮齡還是有那麼一點的不自在。
遲疑了片刻,阮齡問他:“你想睡左邊還是右邊?”
葉景池低低地笑了。
阮齡莫名地看著葉景池。
她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嗎?
阮齡問:“你笑什麼?”
葉景池微微搖頭,聲音溫和:“你先選吧。”
阮齡“哦”了一聲,猶豫了一秒後說:“那我睡靠窗的那邊好了。”
她喜歡一醒來,能看到窗外陽光的感覺。
葉景池溫聲道:“好。”
阮齡已經洗漱過了,她爬上床,想了想,又把被子扯過來給自己蓋上。
然後她看向葉景池:“你現在不睡嗎?”
葉景池的神色溫柔,眼角帶笑:“睡。”
阮齡看著男人上了床,躺在了自己的身邊。
身邊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多了個異性這個事實,讓阮齡再次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被子。
她想,果真還是很不習慣。
戀愛時各種親密的動作是一回事,但躺在同一張床上又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尤其是現在這種安靜又微妙的氛圍,仿佛隨意的一個動作或者一句話都會打破平衡。
阮齡看了葉景池一會兒,沒忍住找了個話題:“你眼裡的血絲……很明顯。”
葉景池微怔了一下,長指輕輕揉了揉眉心。
“這幾天睡得有些少。”他沉沉地說。
阮齡好奇道:“你昨晚睡了多久?”
葉景池沉吟了幾秒。
阮齡補充:“不許騙我。”
葉景池面露無奈,如實說:“一點半左右睡的,早上六點二十起的床。”
阮齡迅速地心算了一下,感嘆:“那不是才不到五個小時?”
葉景池默認了。
阮齡又問:“那前天呢?”
葉景池思索片刻:“記不太清了,或許有兩三個小時吧。”
阮齡:“……”
兩天的睡眠加起來才不到八個小時,難怪葉景池看起來那麼一副疲憊的模樣。
而他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在外出差了兩天,又當晚乘飛機趕回家,簡直可以說是超人了。
葉景池看著阮齡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勾起了唇角,語氣有些無奈:“沒辦法,誰讓前天晚
上有人一直抱著我,不讓我睡。”
阮齡:“……”
她試探著問:“我喝醉酒的那個晚上……真的一直纏著你不放?”
葉景池出差後,阮齡在內心復盤了無數次那個晚上,可是無論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再回憶起更多了。
對於她來說,唯一能證實那個夜晚真實存在的,就是她胸口和耳後的那兩個紅色的吻痕。
葉景池沉沉地“嗯”了一聲。
阮齡的臉頰有些發熱。
她問:“那你後來是怎麼睡的?”
葉景池:“你不讓我走,我隻好抱著你睡了。”
阮齡:“所以你才隻睡了兩三個小時?”
葉景池沒直接回答,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那晚……你太不老實。”
一開始在床上,她主動糾纏的那個吻自不必多說,她身上的痕跡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後來她親他親得累了,就不管不顧地自己睡了過去。
隻是睡的時候也不算踏實,每當他想要起身去衝個涼時,她就仿佛能感應到一般,立刻伸手纏著他不讓他走。
天知道那個晚上,葉景池究竟有多麼的煎熬。
後來等後半夜她睡得更沉了些,抱他也抱得沒那麼緊了,葉景池才終於勉強入睡。
隻是他睡眠一向很淺,她那邊一旦有什麼動靜,他就又會跟著醒來。
於是說是兩三個小時,其實他真正睡著的時間,說不定連兩個小時都不到。
隻是這些,葉景池不準備太詳細地告訴她。
沒必要平白增添她的愧疚。
阮齡抿了下唇角,突然轉過身,背對著葉景池:“那我今天離你遠一些,你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