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齡笑:“葉景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感動的。”
葉栩急道:“你不要又在群裡和他說。”
“行!”阮齡一口答應,“那就等他下班回來,我親口和他說。”
葉栩被噎了一下,低低地回:“隨便你吧。”
阮齡好笑地嘆了口氣。
這父子倆,但凡有一個願意表達的,也不至於關系這麼生疏。
阮齡讓廚房做了兩份面,叫人端來了葉栩的房間。
葉栩房間的書桌很寬敞,佣人帶了桌墊鋪在桌子上,兩個人並排坐在書桌前吃飯。
阮齡和葉栩一人一碗面。
吃過之後,佣人把餐具和桌面清理了。
阮齡問葉栩:“你要不要再躺一會兒?”
她自己也感冒發燒過,這個時候不吃藥也沒什麼特別好的辦法,隻能多喝水多休息。
葉栩猶豫了一下。
阮齡了然:“不想躺著了?”
對於病人來說,一直躺在床上睡不著,又不能做別的事情,其實也挺痛苦的。
葉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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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齡思忖片刻:“那要不,我們去旁邊的活動室看看?”
二層葉栩的臥室旁邊有個活動室,看布置似乎是用來聚會的。
但阮齡很懷疑這個房間從來沒舉辦過什麼聚會,因為她之前去過一次,裡面的大多數設施都很新。
葉栩沒有意見,於是兩人就去了活動室。
阮齡讓葉栩在沙發上歇著,然後自己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房間裡的設施很全,臺球桌,桌上足球之類的都有,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卡拉ok。
但以葉栩現在的身體狀況,玩這些都不太合適。
阮齡找了一圈,從櫃子裡抱了一個大紙盒過來。
葉栩:“……”
她拿的是一盒“大富翁”,放在櫃子的最裡面,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動過了。
葉栩記得上一次玩這個還是他小學的時候,陳松陽約了一幫同學一起來他家裡玩。
之所以會記憶猶新,是因為那個時候玩到一半,葉景池忽然回了一趟家。
把當時那幾個同學都嚇得半死,紛紛
找了理由溜回了家(),於是那一把遊戲最終也沒有結束。
阮齡看起來很有興致:“好久沒玩這個了2()_[()]2『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想不想試試?”
葉栩猶豫一下,點點頭。
阮齡:“真的?我沒有勉強病號陪我的意思哦。”
葉栩悶聲道:“真的。”
反正他現在做什麼都不舒服,玩這樣不怎麼費腦子的遊戲,轉移一下注意力,說不定還能好受些。
於是阮齡興致勃勃地把盒子打開,把地圖和卡牌都擺好。
盒子裡有幾個形狀顏色不同的標識,代表不同的玩家。
阮齡先問葉栩:“你選哪個?病號優先。”
葉栩:“……藍色的吧。”
“行!”阮齡爽快地答應。
她把藍色的擺在起點,然後視線又在剩下的幾個裡轉了一圈。
阮齡微微皺起眉,喃喃道:“其他的這幾個,怎麼感覺都沒有那個藍星星好看……”
葉栩:“……”
“那我換一個吧。”葉栩說,“我要這個黃色的。”
阮齡看他,眨了眨眼。
葉栩的語氣平靜:“我忽然覺得黃的比較好看。”
阮齡笑起來:“行,那我就用藍色的啦!”
開始之前,阮齡一本正經地說,“雖然你發燒了,但我是不會特意讓著你的哦。”
葉栩:“……嗯。”
阮齡先扔起了骰子。
這個遊戲其實也不需要太多的策略,主要就是看運氣。
剛開局阮齡的運氣就很不錯,一連買了好幾塊地,收了葉栩幾次過路費。
每一次阮齡都是一臉笑眯眯地數錢,仿佛真的發了大財一樣開心。
“嘿嘿,一千五百塊又歸我啦。”阮齡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我發現我今天真的走了財運哎!”
偶爾給葉栩過路費的時候,阮齡還會故作大方地揮揮手:“沒事沒事,媽媽有錢,給你一點零花好啦!”
葉栩被她的情緒感染,臉上一直帶著笑意,似乎腦袋也不怎麼痛了。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種看似小孩子才會玩的遊戲,居然也會這麼有樂趣。
隨著地圖上的格子逐漸都被“買”了下來,蓋的房子也越來也多,幾乎每一次擲骰子,都有人需要交過路費。
玩到後面,運氣忽然間不站在阮齡這一邊了。
阮齡辛辛苦苦積攢的小金庫,一下子就被花得所剩無幾。
偏偏這個遊戲很難放水,骰子扔到幾點就走到哪裡。
連續第二次踩到葉栩的地產的時候,阮齡瞪大了眼睛:“救命,要下次還走到你的格子裡,我好像就真的要破產了!”
葉栩看她誇張的表情,沒忍住說:“要不然,這次先不用給過路費了?”
阮齡瞪他一眼:“你這放水放得也太明顯了,不行不行!”
這樣就算她沒輸,也很沒有成就感。
葉栩的
()表情無辜:“那怎麼辦?”
阮齡鄭重其事道:“下一步非常很重要,我要慎重地準備一下。”
想了想,她拿出手機:“我要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再繼續和你玩。我想先點個奶茶,你喝不喝?”
沒等他回答,阮齡又自言自語道:“哦,你發燒了,不能喝這些亂七八糟的。”
葉栩:“……”
阮齡給自己點了個杯冰奶茶,然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你也休息一會兒吧?”阮齡說,“等一會兒我的奶茶到了,我們再繼續。”
兩人也玩了快半個小時了,是時候起來活動一下。
阮齡先找佣人要了杯熱水,讓佣人幫忙拿給葉栩。
接著她去了趟洗手間,發現了一件令她有些措手不及的事情。
這具身體並不怎麼準時的大姨媽,今天終於又一次到訪了。
好在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阮齡就想到了這件事,她的房間裡也備著充足的衛生用品。
隻是……
阮齡看了一眼佣人剛幫忙拿上來的冰奶茶,有點兩難。
她不清楚這具身體到底是個什麼體質,萬一她貪涼喝了冰奶茶,到時候痛得死去活來怎麼辦?
不喝吧,她特地點的,又有點舍不得。
阮齡懷著這樣的心情,拿著奶茶進了活動室找葉栩。
葉栩喝完熱水,剛剛取下來腦門上的退熱貼,準備換一副新的。
阮齡靈光一閃,走上前:“等等!”
葉栩詫異地看她:“怎麼了?”
阮齡晃了晃手裡的奶茶:“你要不要用這個來降溫試試?”
葉栩有些莫名:“你不喝了嗎?”
阮齡:“剛才忽然想起來,我今天好像不太能喝冰的。”
葉栩的眼神有些困惑:“什麼意思?”
不能喝冰的,還能是突然發現的嗎?
接著他又仿佛想到了什麼,面帶愧疚:“你也不舒服了?是不是……被我傳染了?”
阮齡失笑:“不是。”
葉栩:“……那是什麼?”
阮齡倒是沒什麼月經羞恥,更何況葉栩的年紀早就該了解這些生理常識了,和他說一下也沒什麼。
然而在她回答之前,葉栩已經猛地反應了過來。
一瞬間,少年的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葉栩迅速轉過身,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阮齡等了一會兒,好笑地開口:“那你要不要幫我暖一下奶茶?用你的腦門就行。”
葉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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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一把“大富翁”,阮齡還是沒贏。
中途暫停休息稍微挽救了一下阮齡的運氣,下一次擲骰子的時候,她沒再走到葉栩的地盤。
但沒過幾個回合,又輪到阮齡給葉栩交過路費,這次她的錢剛好差幾百塊。
阮齡長嘆一聲,選擇放棄:“不玩了不玩了,破產!”
葉栩看她一眼,默默地把捂在額頭的奶茶拿了下來,遞給阮齡。
阮齡向葉栩投去一個欣慰的眼神,接過杯子:“還好,輸了遊戲,還有奶茶喝。”
她先喝了一小口,溫度剛剛好。
葉栩默默地看著阮齡又吸了一大口奶茶,才問:“你想再玩一次嗎?”
阮齡斬釘截鐵道:“不要!”
葉栩斟酌著字句:“或許……再來一次,運氣就沒有那麼差了。”
阮齡咬著吸管搖頭:“不要,我覺得今天的財運已經用光了。”
葉栩:“……”
少年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阮齡不明就裡:“怎麼啦?你還想玩?”
葉栩輕抿唇角:“……也沒有。”
其實玩什麼都無所謂,他隻是有些舍不得這樣的感覺。
就這麼和她坐在一起,做一些或許也沒有那麼有意思的事情。
但也不用考慮任何事情,隻是靜靜地度過一段平靜而美好的時光。
“說起來。”阮齡眨了眨眼,“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這都快一個小時了,你要不要回房間再躺一會兒?”
葉栩搖了搖頭:“不用。我覺得已經好多了,之前還有點頭疼,現在已經不痛了。”
阮齡:“真的?”
葉栩篤定:“真的。”
怕她不相信,葉栩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鄭重其事道:“已經不怎麼燙了。”
阮齡看了看他,伸手親自摸了一下。
真的不怎麼燙了。
阮齡剛想感嘆年輕人好得真快,又覺得不對勁。
她反應過來,“你剛剛幫我暖了加冰的奶茶,當然不會燙了。”
葉栩的眼神閃了閃。
阮齡揚起眉梢:“葉栩,你現在居然已經學會诓我了?”
葉栩:“……沒有,是我也忘了。”
阮齡不和他計較:“算了算了,你等我,我去把溫度計再拿來給你量一次。”
說著她就要往外走。
葉栩也迅速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阮齡猛地停住腳步,回頭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