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剛過來許昕朵就扭頭去參加比賽了。
童延腳步一頓,停下來站在比賽場地邊看比賽,卻時不時看向邵清和他們。他實在是不知道許昕朵什麼時候有邵清和微信的,還微信聊天了!
可惜邵清和、穆傾亦全程無視他。
許昕朵今天的比賽要比上一次猛多了,主要是今天體力跟得上,且溫度尚且合適。
她本來就是進攻型,還是那種腦子非常靈光的打法,會讓對方有種被戲耍的壓抑感。
最終比賽結束,對面的選手表情不太好,還比急了,說了一句髒話被裁判警告了。
這一場比賽全程用兩個字就可以描述:碾壓。
許昕朵用無可匹敵的姿態,毫無懸念地成為了四強選手。
對方本來就是學校網球部的隊員,被一個非隊員的人這樣打敗,多少會有些挫敗感。
畢竟許昕朵打得真的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不過許昕朵不能在乎那些,她要錢。
她需要的是獎金,隻有比賽,沒有友誼,友誼又不能讓她活下去。
兩方信念根本不一樣,較量自然不一樣。
比完之後,來看比賽的人都散了,許昕朵也準備離開,卻突然被人叫住,印少疏拿著球拍問許昕朵:“喂,許同學要不要來打一局?”
許昕朵回頭看向印少疏,冷淡地說:“我已經累了。”
“嗯,我知道你累了,不用打三盤,一盤就行,咱倆切磋一下,我對你的實力很感興趣。這樣吧,你要是贏了,我之後的獎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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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少疏在參加男子組的比賽,且實力很強,大部分人都覺得,印少疏穩穩的第一名了。
印少疏在意的不是獎金,他就是喜歡打網球而已。
這五千塊錢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重量,他也不缺錢。
但是許昕朵缺。
她原本都打算走了,聽到這句話後又走了回來,站在比賽場地上問他:“一盤誰發球?”
這是打算比了。
印少疏拿著球拍看著她,咧嘴爽朗大笑,這可真是直接不做作啊。
許昕朵就是這樣,不管你是誰,她誰也不服,這股勁印少疏還挺喜歡的。
“交替著來唄,又不是正規比賽,就是切磋而已。”印少疏拿著網球朝著發球點走。
許昕朵站在自己的位置站好。
這兩個人突然要比賽,原本要走的人又留下了,他們還真好奇許昕朵的真實實力。
童延又蹙眉了,完全不受控制的那種。
通常,發球局對選手來說都是有利的。
因為發球時球員是在主動的位置,此時尚未受到對手幹擾,還可以利用發球給對手造成麻煩。
印少疏也不謙讓,他手裡有球,就直接發球了。
他看到許昕朵站在內角區域,選擇了外角發球,還特意採用了切削發球。使用這種方法後會導致球落地後的外旋幅度增加,這樣許昕朵如果接球,接球角度增大,回球的質量就會下降。
接到球的一瞬間,許昕朵就感覺到印少疏的力量比之前的女隊員強出很多來,回擊後她立即改變握拍方式。
與這樣的球速、力量較量,許昕朵若是力量不及,很容易造成翻拍。
體力是一方面,力量、靈活度也很重要。
一個攻擊型選手,也被逼迫著成了保守型打法。
她在努力習慣印少疏的路數和力量,比賽的同時就在思考對策。
兩個人對陣後,每一輪的拍數都不少。
印少疏的網球打得不錯,長短結合,以及左右調動都能做到最好。他的腳下步伐很快,應變能力也很強,無疑是一名不錯的網球手。
力量不及,許昕朵就改變策略,上旋高球連接下旋球,竭盡可能地利用比賽的場地立體空間,進行戰術攻擊。
比如,她會在印少疏的身體已經出發後才下拍打回頭。
或者是直接攻擊印少疏的身體,讓他不得不讓出位置回擊,導致球路不受控制。
小心機特別多。
許昕朵贏了。
體能上不及,好在許昕朵有腦子。
印少疏輸得不服不忿的,終於能體會剛才那位女隊員的憤怒了。全程被人戲耍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他走過來拿球拍搭在球網上,叫許昕朵:“欸!”
許昕朵走過去看著他,問:“怎麼?”
“打得不錯啊,以後有空一起雙打啊?”
“我就參加一次比賽而已。”
印少疏有點不甘心:“你這水平不繼續練可惜了。”
“網球就當是鍛煉身體而已。”
印少疏和許昕朵聊天的時候,就看到童延沉著一張臉走了過來,忍不住嘟囔:“你欠他錢嗎?他老跟個債主似的。”
許昕朵回頭看了一眼,回答:“嗯,確實欠,還欠了不少。”
“我幫你還債,你陪我雙打唄。”印少疏也不怕童延,繼續大咧咧地問。
童延剛巧聽到這句話了,不爽地替許昕朵回答了:“滾。”
印少疏看到童延就來氣,童延這小子打架手太黑,那天他們倆明明打平了,也讓印少疏渾身疼了好幾天,晚上直做噩夢。夢裡都是童延拿著鐵鏈子要捆他,許昕朵在旁邊加油助威。
又吃狗糧又難受。
印少疏拿著球拍指了指童延:“你怎麼回事,天天揚個下巴鼻孔看人,你瞳孔長你鼻孔裡了是不是?看人的同時順便喘個氣。你看看你脖子上的那個紋身,跟個泥鰍魚似的,哪好看了,咋想的呢?”
童延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你個吊吊眼好意思說別人?!”
許昕朵趕緊推著童延往外走,童延不解地看著許昕朵問:“你護著他?!”
“他獎金還沒給我呢,饒他一命。”
“……”
童延氣鼓鼓的沒再說什麼,將下巴埋進羽絨服的領口裡埋頭往回走。
走了幾步發現許昕朵沒追上來,回頭就看到人沒了。
“人呢?”童延都要崩潰了。
先是和邵清和聊天去了,扭頭又去跟印少疏打網球,還談論混合雙打的事情。光想一想他就覺得腦袋要炸了,這一回頭人又沒了。
魏嵐想笑,不過還是忍住了:“延哥,朵爺穿的是運動服,光大腿呢,肯定得換衣服再回學校啊。”
童延:“……”
童延有點糾結,要不要等許昕朵,還是直接回去。
糾結了一會許昕朵走了出來,走到了童延身邊說道:“走吧。”
童延不爽地說道:“換衣服那麼慢,我換衣服就很快!”
許昕朵:“???”
突然發什麼脾氣?
她奇怪地看向魏嵐,魏嵐隻是聳肩不回答,蘇威開始裝沒事人,自己在那裡自娛自樂哼調子:“蘇喂蘇喂蘇喂~”
回到教室裡,許昕朵就盯著童延看。
此時是最後一節課的時間,許多學生在參加興趣班,放學鈴聲一響就可以放學了。
童延一個人整理書包,似乎已經準備好要放學了,許昕朵還是嘆氣,轉過身來主動跟童延說:“我和邵清和聯系是想試試看做模特。”
“模特?!”童延震驚地問。
“對。”
“穿內衣來回走的那種?”
“不是,平面模特。”
童延突然心裡堵得慌。
他想給許昕朵錢花,他甚至能確定許昕朵和許奶奶一輩子都能衣食無憂,就連尹婳都願意撫養許昕朵。
但是許昕朵就是不願意接受。
他天天看著許昕朵為了幾千塊錢的獎金,每天累死累活的刷課,參加比賽。現在小小年紀就要出去參加工作了,還是不讓人放心的工作。
童延突然問她:“像和印少疏那種比賽贏來的錢,你就要是不是?”
“嗯……”
童延突然拉著許昕朵起身,朝著學校圍棋社走,在門口刷了卡,走進去後班級裡還有沒下課的學生。
童延進去後對老師說道:“我借個棋盤。”
說完抬著一個棋盤走了出去,放在走廊裡,拿著棋子給許昕朵。
許昕朵問他:“我們下圍棋?”
“圍棋太久了,下五子棋,贏一局一萬塊。”童延說完首先落子。
許昕朵跟著下子,就發現童延完全在瞎走,比如她已經三個子連續了,他也不擋,自顧自下自己的。直到她五子連成了,他開始收棋子:“一萬了。”
說完,再次開始下子。
許昕朵不動了,隻是無奈地看著他。
童延也看著她,問得理直氣壯:“我下不過你不行嗎?”
“童延……你為什麼就是無法理解我呢。”
“我怎麼不理解你了?我不想你這麼累,也算不理解你嗎?”
“你有站在我的角度想過嗎?我想在你面前有點尊嚴,不行嗎?”
童延看著她站起身來,攏了攏羽絨服外套朝外走。
她的羽絨服到小腿的位置,還能看到她穿著他的校服褲子,褲腳挽著,褲腿晃來晃去,可見那小腿有多細。
等許昕朵走遠了,童延看著棋盤一陣煩躁。
身邊的人說話陰陽怪氣的,說他不開竅。
許昕朵也是這樣的態度。
到底怎麼了?
哪裡不對了?
他就是想對她好,恨不得養著她,捧著她,畫個圈把她護起來,這也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