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延首先回答:“我問過了,彩超什麼的得明天才能檢查,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
尹婳抬頭看了童延一眼,接著說道:“換一家醫院,帶走。”
尹婳說完,助理就推過來了一個輪椅,讓許昕朵坐上去,還給許昕朵披上了毯子。
許昕朵坐在輪椅上求助地看向童延,童延也是非常驚訝,隻能跟著他們離開。
婁栩隻能追上來問許昕朵:“我先走了?”
“嗯,好。”
“穆傾瑤那邊用我幫忙做什麼嗎?”
“他們對你太熟了,你做著不方便,我想一想再告訴你。”
婁栩很快跟他們打招呼離開了,特別乖巧可愛。
當時送許昕朵去醫院著急,去的是最近的一家,而且許昕朵沒醒,童延也不能帶著許昕朵離開。
許昕朵剛醒沒一會尹婳就到了,帶著許昕朵去了一家私人醫院,進行了全面的檢查。
在許昕朵去檢查的時候,尹婳問童延:“她一直這樣嗎?”
“嗯,她那個身體差勁透了。”說完,童延掰著手指頭跟尹婳算許昕朵身上的毛病,包括從小挨凍有凍瘡,從小吃的不好導致腸胃不好,加上體寒常年痛經,免疫力極差全部都說了。
尹婳聽完心裡有點難受。
她沉默地坐在一邊,手指在小圓桌上來回敲擊。
她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那個揮之不去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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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有一陣子童延特別厭食,給他什麼都不吃,那陣子瘦的不行。
結果突然有一天童延變得十分拘謹,總是緊張地到處看,眼神裡透漏著不安,那戰戰兢兢的模樣讓人恨不得將童延抱進懷裡安慰。
那天,尹婳覺得她應該陪著兒子,和童延聊天童延不怎麼回答,問童延想不想吃飯,童延稍作猶豫之後同意了。
尹婳心中一喜,問童延想吃什麼,童延小心翼翼地回答:“方便面。”
說完那句話,童延就好像提了一個十分苛刻的要求似的,可憐巴巴地看著尹婳,仿佛這個要求十分放肆,甚至是奢侈的。
不過是方便面而已。
最低廉的東西。
尹婳讓人給童延做了,童延看到方便面眼睛都亮了,拿著筷子吃著面條,吃的時候,還小心翼翼地偷偷看尹婳。
那個年紀的童延臉小眼睛大,低下頭抬起眼睛偷偷看尹婳的時候,眼睛大得出奇。
童延吃得那麼小心,那麼珍惜,就好像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美味一樣,偷看的時候還生怕尹婳會不讓自己吃了。
尹婳覺得非常奇怪,心髒在那一瞬間都揪緊了。
不是因為童延厭食,而是覺得此時坐著的童延陌生,仿佛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另外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從小受苦,家裡貧困,連方便面都吃不起。
這才讓這個孩子覺得方便面奢侈,所以吃的時候才會那麼珍惜。
可是仔細看,那就是她的孩子啊,是童延,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是因為她的陪伴太少了嗎?
現在聽到許昕朵的遭遇,尹婳難受得面色陰沉。
再去看童延,他大咧咧坐在不遠處,手裡拿著手機,似乎正在跟誰聊天,打字很快。
尹婳問他:“最近練琴了嗎?”
童延含糊地回答:“哦……練了。”
“快考試了吧,學得怎麼樣?”
“光練琴了,沒學,聽天由命吧。”
尹婳對於這種態度真的是習以為常,還想再說幾句,低頭看到了管家發來的消息:穆夫人希望帶著女兒穆傾瑤來見您,他們說許昕朵最近不太方便。
尹婳看著手機消息,“嘖”了一聲後,用語音回復:“那種狗雜種不配踏進我家的家門,讓她們滾。”
管家回復:好的,會禮貌回復過去的。
禮貌,是為了維持尹婳的風評而已。
檢查結果出來後,許昕朵和童延都沒拿到,尹婳獨自拿在手裡,明明一疊單子,卻隻是自己拿著依次去看,接著詢問身邊的醫生。還有一些化驗的項目,需要明天和後天才能出結果。
尹婳一向強勢,這兩位也習慣了,留在旁邊沒有多說什麼。
尹婳看著單子說道:“身體確實不太好,還有些貧血,好在沒有什麼大病。女人的身體得慢慢調,你搬到我那裡去住吧,我安排人給你調一調身體。”
許昕朵嚇了一跳,和童延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都有點慌張,尹婳對她這麼照顧,難不成發現什麼了?
不過他們倆不敢問,隻能裝傻充愣,許昕朵連連拒絕:“不用的伯母,我以後經期吃藥就可以了。”
尹婳拿著單子,抬頭看了許昕朵一眼:“隻吃藥?童延就是這麼照顧你的?”
童延趕緊問:“怎麼調啊?”
“我拿著單子問問身邊熟悉的人,問題不算太嚴重的都可以調過來,最基礎的暖宮項目也能緩解一些。”
童延立即對許昕朵說:“那你去吧。”
許昕朵有一瞬間的心虛。
她在童延身體裡的時候還好,她的身份是尹婳的兒子,被尹婳照顧也是理直氣壯的。
現在她是許昕朵,穆家都不被重視的“養女”,這種身份尹婳應該不願理才對,對她這麼好讓她有點不安。
她不知道尹婳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是猜到了她和童延互換的事情了,還是說覺得她是童延的女朋友?
如果覺得她是童延的女朋友,叫到身邊去是調|教兒媳婦,還是打壓她讓他們分手?
“住到您的別墅去嗎?”許昕朵小心地問。
尹婳揚起嘴角笑了一笑:“對我家居住情況還挺了解的?”
童家一家三口,分開住三個地方,尹婳自己住在一個地方,雖然距離近,但是沒有一家人的感覺。
“童延說的。”
尹婳又看了看許昕朵,此時還是很虛弱,便隨口說道:“你過幾天過來吧,我讓人收拾出來一個房間來,你現在先回去休息,實在不行明天學校就請假。”
“好,謝謝伯母。”
尹婳又看了許昕朵一眼後,拿著化驗單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童延還想看看體檢結果呢,結果到最後他連一張紙都沒碰到,隻能去問單子還能不能再出一份。工作人員立即幫童延去處理了,隻是需要等一會。
童延讓德雨把許昕朵送回家,自己獨自離開了。
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
穆傾瑤最近加入了學校的拉拉隊,近期有比賽,她們還都有課,就隻能利用放學後的時間來練習。
此時穆傾瑤就和拉拉隊的其他成員,在體育館裡排練隊形。
體育館裡就有音響,音樂聲還在放,在整個體育館裡回蕩著,認真排練的女生們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進入了體育館,還去了二樓的看臺位置。
體育館裡,一樓是場地和部分看臺。
二樓有一個圍欄,後面還有看臺,很多時候學生們會來二樓的欄杆邊往下看,位置剛好合適。
童延帶著人來的就是圍欄邊。
他站的位置有些遠,能看到有人在練習,調整手裡的激光筆後,用手機給蘇威發消息:斷電。
2秒後,整個體育館都陷入了黑暗中。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斷電後的體育館裡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引得一群女生驚呼了一聲。
童延戴上了夜視鏡,找到了穆傾瑤後用激光筆指向她。
和童延同行的是弓箭社的成員,在童延身邊的就是一個女孩子,也戴著夜視鏡,看著穆傾瑤還在冷笑,有點假小子的架勢。
她看到了激光筆後,打開了罐子,拿他們提前制作好的棉布弓箭蘸了片刻後拿起來,朝著穆傾瑤瞄準,接著放箭。
這個弓箭不是箭尖的,那種殺傷力太大,容易出大事。
他們用的就是弓箭長短的木棍,木棍的一頭包裹上棉絮,用棉布包著系牢固了。這樣的頭會有減震作用,打在身上會有些疼,但是沒有大事。
他們拿來的罐子裡是液氮。
液氮是一種液態的氮氣,-196℃,接觸的一瞬間沒有影響,有2秒的時間才會損傷皮膚。
很多地方會用液氮點斑、點皮膚上的疣,會讓表層皮膚壞死,接著結痂脫落,讓有色素位置的皮膚脫落,達到點斑的效果。
被液氮碰過時間短還好,如果出現了問題就是不可逆轉的,甚至可能出現腫脹和水疱。
液氮不會在皮膚上留下疤痕,甚至不會有任何太大的痕跡,一段時間後就會恢復,但是一段時間的折磨還是有的,至少能讓她脫層皮。
他們用棉布和棉絮蘸了液氮,專門攻擊在穆傾瑤的皮膚上,就是這個目的。
別惹許昕朵,許昕朵背後有惡魔。
就算童延不能真的去跟穆傾瑤動手,也要讓穆傾瑤脫層皮!
夜視鏡下,童延看到穆傾瑤慌亂的狂奔,尖叫、恐懼,甚至還在哭求。
可是他們早就把體育館的門關上了,這群女孩子都跟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跑。跑了一會後他們發現被針對的隻有穆傾瑤,漸漸地開著躲開穆傾瑤,不幫她,獨獨留下她。
有女孩子對著大廳裡喊:“你們夠了!我要報警了!”
童延聽到之後立即將激光筆指向那個女生,那個女生嚇得手機都掉了。童延也隻是嚇唬一下而已,之後再次照向穆傾瑤。
他們準備了五十根箭,兩個人同時持弓。
將弓箭發射完畢後,童延他們帶著夜視鏡從預先留好的窗口離開,來的無聲無息,走的也是沒有痕跡。
他們離開後不久恢復供電。
一群驚慌失措的女孩子在恢復光亮後,才看到彼此的狀態,居然有一群女孩子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她們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人來,不會傷害她們,隻是針對穆傾瑤一個人而已。
她們也不管,隻是冷眼旁觀。
穆傾瑤看著那群人,一瞬間萬念俱灰。
*
拿著弓箭的假小子問童延:“你為什麼要讓人通知一部分人啊?其實全部的人都在亂跑,我也不會打偏。”
“我就是要讓穆傾瑤知道,她被很多人討厭著,這種難受,加上皮膚上的難受,夠她受的。”
“夠狠。”
童延低下頭拿著手機詢問:藥裡面是什麼查出來了嗎?
童延將其他的藥擰開了一粒,看著裡面的白色粉末有點糾結,生怕是石灰粉這種東西。許昕朵本來腸胃就不好,受不住這個。
管家:是面粉。
童延松了一口氣。